失衡边界 第48章 失衡

他在车边不知道站了多久，往时巡逻的保安绕过好几回，巡逻的灯光在他身上扫过几圈他都无所知觉。

“小伙子？你是在等人？”直到最后他过来搭话才回过神。

孟祺山收回视线不好意思地欠身点头：“是的，马上就走。”眼角有些发涩。

安保人员礼貌回笑离开，他坐上驾驶座正欲发车往回走，那层楼的楼梯间灯亮了。

灯光下她单只手撑着墙面拿起鞋子的动作东倒西歪。

“融溪。”于是孟祺山甩上车门没再犹豫跑上楼伸出手，刚扶稳身就听见人家说了句什么“抹布”，然后七头八尾地自顾自说要他好好地把她送下去。

他无奈地轻笑声：“行。”接过她手上的垃圾袋。

谁让是他自己选的。

这动作似乎把她吓了一跳，捂住嘴睁着眼睛上下审视了他好一阵：“谁家抹布还会说话了，还……能拿垃圾袋了。”

扯着他的衣服是里里外外都翻了一圈才肯让他往下走。

融溪跟在他身边。孟祺山每先下去一步她才跟一步，这样慢吞吞地回到一层。

“喝醉了？”他伸手丢进垃圾桶才发现袋子很轻。

融溪使劲摇头，转眼就已经在旁边的石子墩上坐下：“没有啊，清醒着呢。你看，”

说着指向自己，“我叫融溪……”

转手指向他。

她向指向他的方向又看了许久。

“嗯？那我是谁？”

他有些自嘲的靠近她，停在融溪指向他的手指旁，“抹布？”

身后的灌木丛里似乎闪过一只无影的猫，带动枝丫发出沙沙的响动。

“才不是。”她收回手眼睛亮亮地盯着他，“你过来，我悄悄和你说。”

孟祺山俯身靠近她。

她醉酒的脸蛋润红得像是刚摘下来的苹果，刚靠近就让他控制不止地嗅到果香。

“当然是……”

融溪凑近他轻轻用下唇蹭过他的唇尖。

“你……”孟祺山下意识后退，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手已经勾住他，再退也退不出她的掌控。

融溪伸手摸了摸他后脖的发尾：“掉进陷阱里了吧。”

仰头咬住他的嘴唇说得词句模糊，“前面都是骗你的，你长得这么俊当我男朋友怎么样？”

远处准时来巡视的安保带着手电筒重点巡查了这一块区域。

拐过弯看见熟悉的车还停在那个位置刚想找人要说法，转头就看见入户门旁凑在一起的两颗脑袋，连忙捂住眼睛：“嘶……这年头这些小情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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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融溪起夜去厕所了好几趟，还梦见自己自己开门到楼下压马路，不过醒来时只是倒在床尾其他没什么奇怪。

床头柜上摆着蜂蜜水是温热的，玻璃杯旁边放着的手机正嗡嗡作响。

融溪裹着被子勉强爬到柜子边，接听电话。

“才接电话。”她闻声确认了一眼电话上的备注，缓下语气承认道。

对面语气更不耐：“下午三点的车票，收拾好东西去锦南市采编。”

“好。”电话嘟嘟三声挂下，融溪气不打一出来。

锁屏界面显示的日期正好停在周三。

“可恶的严涛。”她切换到聊天界面，最新的聊天记录还停在前天约定见面的时间。

“谁家好人再聊天是准备爽约啊。”融溪躺回到床上尖叫，“太可恶了！天要亡我的约会！！！”

边喊边气势汹汹地不得已按出一排整齐的说辞：

【初春溪：抱歉今天临时有事情，这顿饭只能先欠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上。】

门吱呀被推开。

“大老远就听见你鬼哭狼嚎的，干什么呢？”

融溪欲哭无泪地回答：“我的约会泡汤了。”

“哦。”她耸耸肩，“所以呢。”

“所以就是，现在我要再收拾我的行李跟我们小组的领导一起去出外勤。”她坐起身直视过了一个早上依旧还在家里的尤总，可怜兮兮，

“尤总，要是你能招了我就好了。这样我就不用风餐露宿每天都活得这么惨了。”

尤姿琦不知道第几遍听到这个说辞了：“行啊，”她挑眉手上握着还没吃完的苹果，

“那抛弃你那苦了四年双修两个专业追逐的梦想，来我手下干活。”

闻声融溪撇嘴：“那还是算了，没有什么体面一点的办法吗？”

“没有。”尤姿琦回绝得果断，“去哪出差？”

“锦南。”她起身打开刚搬回来的行李箱随手拿出其中几件必需品。

“锦南？”尤姿琦重复了声，“昨天那谁……不也说……”

她说着似乎倏地想起什么闭上了嘴。

“哪谁？”融溪不以为意从尤姿琦身边经过，

“胡女士吗？她和你说了她最近要去锦南排她那演奏会啊？”

她正收拾却听见尤姿琦支支吾吾：

“啊……是啊……对，你妈之前和我说过的，”顺势着急地转开了话题，“那你这次要看完那演奏会再回来吗？”

“不一定。”融溪耸肩，“可能赶不上也可能一直在那里当牛马。”

简单整理了一些随身的东西，她打开放在尤姿琦家里的小行李箱，把东西都装了进去。

“你去吗？”转头问她。

尤姿琦似在走神，平时她可没有盯着地板的习惯。

“带你那个新男朋友回家了？”融溪挑眉。

“没有，”她否认后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拿出手机，“演奏会我就去不了，酒店的事忙着呢。”

但今早尤姿琦说起话来倒总是让融溪觉得她话里有话。

她耸耸肩：“行。”

她们简单在家里下了点面解决过午饭休息过一会，融溪便坐上尤姿琦的车往车站开。

至此她一直在翻看手机收到的消息却无一是她希望的。

【严涛：还有多久到？@融溪】

她回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最后在车站门口汇合才消停。

严涛顶着她好几天没洗的头穿着那件她上班必备的同情装，神色紧张：

“知不知道我们大家为了等你耽误了多少时间？”

“是是是，”即使不情愿她也只能先答应下，“不过严姐现在刚好是三点整，和您在电话里说的时间一致。”

身边有人拉住她。

“脾气挺倔。”严涛没再说什么领他们往车站里面走。

拉住她衣服的手直到严涛进入检票口才松开。

“严姐就这样，”说话的是同时间进入公司的实习生钱秀，年纪比她长还在读研究生，

“刚才你没来的时候不知道，她叫助理姐姐又买这个又去干那个的，上上下下跑了好几次才安生。”

融溪点头：“嗯。”翻动聊天页面的手没停，“你知道这次这么着急去锦南是什么事吗？”

“只说是上面吩咐下来的事情，不知道具体的。”钱秀说着扶了一下镜框，

“不过按往常严姐的性子估计有一半是她的事。”

“这样……”界面停止在上午起床的信息。

他怎么一直不回消息。

抵达锦南已经五点有余，助力姐姐领他们往定好的旅馆带，准备让他们收拾收拾东西晚上开个组会。

融溪看向房卡有些犹豫。

她分到的是和间大床房还是和一个完全陌生的人，这样的分配让她没有一点退路。

恍然思索间，铃声响了。

“来锦南了？”胡女士声线有些嘶哑。

“胡女士你在我身上安监控了？”她笑得勉强回答说，“你在锦南吗？”

“小尤那孩子和我说的，我刚想去找你来着。”

长话说得融溪听出胡女士话下的疲惫感，“我过两天才会回锦南。”

“这样……”她四顾无人低垂头，

“抱歉啊胡女士，这次的事情是不是把你们也卷进来了。”

“瞎想什么呢。”胡清笑了声，

“那你在锦南有空也可以去周边玩玩，散散心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就交给你爸好了。”

“想是这样想的，”

下午得闲的时候融溪看了眼昨天的消息，除了发给韩燕的信息得到了回复，其他的全都石沉大海。

但这并不为奇，“不过要是你在锦南就好了……”

胡清注意到她话里波动的情绪：“咋了，难得见你这么念我。”

她轻声道：“我看了眼今天出差组里定的房间，怕住不习惯晚上会失眠……”

胡清知道融溪对环境敏感的事，更换环境晚上会睡得不安稳。

“那出差就是这样的啊，组里分配下来是怎么样的不能随意说换的，以后你们还会出很多次的啊。”

胡女士苦口婆心融溪却听不进去，手上玩着指甲。

“可是两人睡一张床……我还和那个人不熟。”她顿了顿装作委屈。

对面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行了，下不为例。给你批预算住个好一点的房间。”

得逞的融溪比谁笑得都灿烂：

“还是母亲大人对我最好了，爱你。”

虽窥不见电话那头胡女士的表情，但融溪知道她现在肯定很开心。

“好了，祝你们第一次出差顺利。”

“OK。”她正预挂下电话。

“有空可以去找小孟玩。”

融溪闻声眯眯眼：“林阿姨的儿子？他没准挺忙的吧。”

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侧头侧脑想要从可能知道他的人口中知道他的行踪。

“没吧。”胡女士的语气也不确定，

“不过这孩子在锦南买了房子，应该是要长期在那里定居的。”

在锦南有房子……？

骤然一个坏想法席卷了融溪的思绪。

“妈，你知道地址不？”她欲盖弥彰，“到时候我买点水果替您的那一份也带上。”

“也行……我帮你问问你林阿姨。”

电话挂断，组里又开始催人查到场率。

融溪坐在前厅乖乖等胡女士的消息，听严涛的声音都不觉得讨厌了。

她打开聊天框：

【初春溪：上面的约定依然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