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衡边界 第31章 失衡

第一条录制顺利结束后，节目组安排不同的工作人员分开引导男女选择品牌方事先准备好的衣服。

在为女生准备的衣架面前只留下短袖款连体和少数几件露。

融溪拨弄着衣架最后选了件袖浅身体深的蓝色主调泳衣。

“溪，我觉得这个更适合你吧。”罗芸恩支着衣服架子，将她相中的那件衣服展示给融溪看。

她摇头，勾起衣架上肩上的带子。“不过我觉得你穿也很好看。”

两人商量决定后往衣帽间走。

才在走廊就能听见里面的交流声。

“狐狐，你穿这件也太好看了。”有人开口便附和上更多的声音。

周恬腰细身材好也长得白，和她挑选的银色泳衣相衬更有魅力。

融溪分了个眼神顺势看去，却卷入了这场讨论的纷争。

“溪溪，感觉要是你穿这件也能更好看，展示出你更多的优势。”

“哼。”周恬闻声冷哼了声，披上外套走到她身边，

“再喜欢还不是在我手上，走在前面的人自然比你们这些跟在后面的有机会。”

她说的不仅是这件事。

融溪挑眉，对上周恬的视线：“确实。谢谢你提醒。”

就在她看见周恬脸上得意的笑容的时候，缓缓开口，“不过你身上这件我确实看不上，以后谁先谁后，还真说不清”

身边有人扯周恬示意她别再说下去，但她执意甩开那个人的手。

那几个和周恬玩得好的私底下来问过融溪原因，但她能给的答案也只能到早上同罗芸恩说的那样，她并不清楚其中的原委。

周恬没想饶人：“你的阅读理解也太差了。”

她摆在明面上对着融溪垮脸，“我的意思是，有些东西本来不是你的，就算你想要我也不会让你得到的。”

“是吗？那你确实很有手段。”这也是她第一次正面回怼周恬的恶意。

“周恬老师到你上场了——”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周恬才有放过融溪的趋势，她收了收高马尾撞在融溪肩上，轻声：

“现在还不是时候。”

高马尾尾叉扫过融溪的脸，留下一阵刺痛。

“她就趁着这里没有摄像头放狠话，出去装好人。”罗芸恩看周恬消失在门外，为她打抱不平。

融溪同关心的小伙伴挥手表示没事，直到最后更衣间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没事，”

她缓缓举起手机，“我都记录下来了。既然她觉得不是时候，以后有的是时间陪她好好玩。”

融溪轻点屏幕下方红色的一点，终止录制。

“高啊，人才。我都没发现。”罗芸恩释然地笑。

“这位小姐还不够心细哦。”她开玩笑。

“融老师，罗老师，接下来你们进场。”同一个声音。

融溪转头同罗芸恩确认收拾好后打开门，跟上工作人员的步子。

走廊尽头工作人员确认过她们穿戴的情况，边引导她们进场边介绍：

“老师们，外面起风了，节目组准备好了浴巾，到时候有需要可以到我们进场的入口处拿取。”

边吩咐今天活动需要注意的东西，边安排录制结束之后她们一起给品牌方录制广告，“关于这个拍摄，老师们最后可以拿到一定的分成。”

“好。”除了这些，融溪是真的想不出来回答什么。

她视线不自觉瞟向泳池前，整齐成排的人中显眼地注意到贴着孟祺山的周恬，他一步周恬便紧跟一步。

“你看她的位置。”罗芸恩轻声提醒。

“看见了。”

她接过节目组递来的麦，坦然耸肩，“我以为她是想到什么很好的对付我的方式。”

“确实，现在还想用这种方式挑拨离间的，的确很让人大跌眼镜。”她嘀咕了声。

融溪最后回头看了眼他们的位置，同工作人员点头按照他们的指示出现在镜头的录制范围内。

-

水上活动很累没赢什么分，但融溪一直待在水池旁玩得很开心。

结束后，她在安排下录制完广告往回走。

那等她再看手机时间已经过下午一点。

艳阳晒在泳池旁的瓷砖上掀起一阵热浪，融溪穿着拖鞋依旧能感受到地面来的热浪。

他们其他做午餐留了吃的，她便顺势拉椅子坐下，一动碗筷就能尝出是谁的杰作。

“你不是说下午有面试吗？还不去？”

罗芸恩收拾结束从楼上下来推开客厅的门，“要不要一起出去？”

融溪摇头拒绝：“我时间还没呢。”

三点多的面试，到现在还有快一个小时。

说罢融溪虚瞄了眼客厅正对面的时钟，恰好看见秒针完整地转到“十二”。

她窝进沙发的姿势更深了些。

这个时间节目组没有安排录制任务，大家都在自己房间休息。

融溪百无聊赖地刷起社交媒体，正好看见些关于节目的猜测。

“不去休息吗？”声音悠悠地从后面的楼梯传来。

她闻声转头，顺势关上了屏幕。

“下午有安排。”

孟祺山手上端着深咖色水杯朝她这走来。“要不要送你去？”

正好将她包裹在阴影里。

融溪抬眼：“可以。”

他顺势在融溪身边坐下，将杯子往她的方向推了下：“给你的。”

“嗯？”

这次融溪学聪明了，“又当跑腿人？”

她伸手拧开水杯，扑鼻而来的红枣甜味散入鼻腔。融溪抬手抿了口，温水入喉带来一阵暖意。

“孟先生身上的职务可真多。”

融溪拧紧瓶盖放在手上，“送我去面试也是职务之一吗？”

“嗯？”

他笑转头看向她，“很重要吗？”

“重要啊。”

融溪偏开头，“如果还是你说的有人让你这么做的话，我用不着你送我。”

落在客厅的阳光有着窗户的影子，躺在融溪的脚边休眠。

晃眼的光线下，她看见孟祺山靠在沙发背上，一只手撑着太阳穴若有所思。

“被我猜准了？”原本她还没想这么早出门。

融溪伸手够到桌子上的包，提起链子起身往外走。

“哎，”手腕一顿，“早上不理我就因为这事。”

紧接着肩膀一轻，融溪才后知后觉地知道孟祺山握住了她的包。

她转身，包链正好顺着肩膀落在他的手臂上。

“才不是……早上才不是因为这件事……”

孟祺山坏笑的时候连着耳朵都会微微向上，看向她的眉目像一滩缓缓流动的湖水。

他弯腰拉住她的手腕，在她耳畔轻声。

“你露馅了。”

孟祺山手掌虚虚握拳，他的温度从他撞在融溪手臂的掌心断断续续地传来。她低头，孟祺山牵住她的手给她留了一点喘息的空间，但也是这样让她甘愿下坠。

她四顾没从烈日下午的路面上看见任何搬着摄像机的人。

“你说什么呢？”踩在石子路上沙沙作响，融溪企图掩盖话语中颤抖的音调。

融溪第一次感受到他的温度炽热过下午两点多的太阳。她分神看见车泊位上倒影两人紧贴的手，她却鬼使神差地没有拒绝。

“没什么。”他打开副驾驶的座位。

从座位前望过去正好看见贴有节目logo的镜头对向他们的位置。

嘴上这么说表现得却不是这样。

融溪顺势窝进副驾驶，车载提前打开了换风系统让车内也不那么热。

温暖的车垫紧贴着她的腿根。

“又不说全。”趁孟祺山关门的噪音下她嘟哝了声。

她的视线随他绕过车身的动作挪动。

还是那天见到的SUV，不过不同那晚的车皮香她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茶味。

“好香？你放的车载香水？”他坐上车时融溪开口问。

孟祺山带着淡淡的松弛感，从后座拿了个袋子递给她：“给你的。”

淡粉色的袋子中间印着一个银色反光的“S.R.”。Still Ripple，宜杭一个很有名的睡眠香薰品牌。

她凑近袋子闻能嗅到刚才的那阵茶香，像走进雨后幽静的茶室。

“我听罗芸恩说晚上你经常睡不着，刚好我认识这个品牌主理人，就带了点回来给你试试。”

从敞开的袋口往里看，袋子上下整齐摆满了香薰的小盒子。每个印刷的蕾丝边顶端都有一个不同的名字。

“谢谢。”这怎么说都算不上只有一点。

“不用谢。”车子启动驶出小屋，“就算是你愿意陪我出席的谢礼。”

闻声融溪点头，将袋子放在脚边：

“那以后孟先生以后还有这样的好事，记得叫我。”

-

初面对方对融溪很满意，当下就约了明天下午的二面。她连忙答应出了门才想起来晚上和孟祺山的约定。

出大厦时脚下衬阳光步伐生辉。

“这个表情的意思是可以恭喜你了？”她抬头就看见孟祺山停在接泊的位置朝她挥手。

“明天还有二面。”融溪哼着小曲坐上副驾驶。

他自然接过融溪手上的东西。

大厅的安保见这边要走的意思，厉声开口：“孟总和太太慢走。”

响得整个大堂的人都纷纷回头。

“……”融溪虚瞟了眼摄像头，噤声朝窗外看去，有些心虚。

干嘛……镜头还在记录着……

她的手被人拉住。

“嗯。”驾驶座的人点头驶出了车子。

车辆行驶的车风吹过车窗灌进融溪的鼻腔，她伸手上钩窗户的按钮，扭头看向他。

“你干嘛不解释？”

“多余解释。”他打开转向灯，“平时基本碰不到。”

融溪扭头看向柏油路对面急速行驶的车流。

“那我呢？”她缓缓开口，

“以后要是真来这里上班，我未来的男朋友来接我，我还要再和他们解释吗？”

电台的报时响了一瞬。她从后视镜中隐约看见他飘来的目光，像未完的画作停在线条的一步少了光彩。

“明天面试什么时候？”他撇开话题。

“下午，差不多时间。”融溪感觉到他情绪不对。

孟祺山机械地打着方向盘：“明天来接你。”

“嗯？”

窗户倒影里她的脸和驾驶位的人影重叠。

“接你去晚宴。”

回小屋的路上天色暗淡，两旁街景闪过得很快，融溪来不及分辨就行使到下一个路口。

她很难不猜孟祺山是故意开这么快的。

“等下后座还有给你准备的礼服。”融溪朝后面望了眼，才看见原来放香薰包装的地方摆着大好多的黑色包装。

黑色纸盒四面镀银边。

她大概看了眼，猜到是某个知名设计师的婚纱品牌店。

“好。到时候晚宴结束会原路归还的。”融溪收回视线端坐在副驾驶。

“不用还，”她似乎注意到他轻叹了口气，“这也是礼物。”

“嗯？”

脚边S.R.的香薰袋端正地摆在最角落摩擦着她的衣摆，“你干嘛送这么多礼物？”

她的眼神再次缥缈地落在摄像机架子上，余光里看见孟祺山的视线也随之而来。

他轻笑了声：

“觉得我是在镜头前装好人？”

融溪一脸无辜地回望他，眼睛充斥着无声的辩解——“可不是我说的”。

车驶过林荫暗了一阵。

孟祺山摇头伸手盖住了他位置前面的镜头，低声：

“今天的行程我没报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