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逢春 第25章 波谲云诡暗中手

居然是他！

“怎么了？”元歌一看儿子表情不对马上上前询问。

闵莜将手机转过去给元歌看，表情相当吃惊：“这个人就是之前之前帮我捉小偷的人！”

元歌瞪大眼睛，也很惊讶，她扶着闵莜的肩坐下，放大了照片瞧。照片是微博上博主发的截取图片，应该是从某个视频里截的，还配了文——天哪这医生小哥哥也太帅了吧！这么糊的画质也难掩逼人的帅气！

“就是他救了你两次？！”元歌看看照片，又看看闵莜。

“千真万确。”闵莜点头，这张脸简直过目不忘，又清丽又秾丽，气质是冷的，眉眼却含着情。

两人不约而同地想：世界真是小啊。

元歌搂着闵莜，道：“这孩子长得真好看，心肠也这么好，还有一手好医术，诶哟，谁家的呀，真是有福了。”她转头，问闵莜，“你知道他叫什么吗？”

“姓江，江原川。”闵莜挠挠脑袋，“他是活雷锋，做好事不留名。还是我上次去公安局找警察问到的。”

“哦，那你后来有没有好好谢谢他？”

闵莜抿唇，眨眨眼睛，道：“没有……”他还没来得及谢人家就又欠人家情了……

“你这孩子，”元歌弹了下闵莜脑袋，“人家救了你两次呢，是我们家大恩人，你就一点儿表示都没有？”

“哎呀我这不太忙了还没来得及嘛，”闵莜单手揉着额头，“而且我感觉他特别神秘，就像武侠剧里那种只在危急时刻出现的大侠一样，根本摸不清他的踪迹。”

元歌点点头，道：“不行，还是得好好谢谢人家，我抽时间去警局再问问，和你爸登门致谢。”

闵莜按着手机点点头，他随意翻了翻评论，大部分都是附和着夸江原川帅的，还有一些在讨论这次的事件，黑粉伤人事件一出网上就又出现了一大波声讨，不过这次不是声讨乐书宁了，火力再次转向到已经退圈的涂宣，还有乐书宁的粉丝痛斥剧组不负责的……

这什么！？

闵莜滑动的手指忽然顿住，看着被压到下面的那条评论。

[威化Today：这世道X骚扰惯犯换个皮就又能出来招摇过市了，六百六十六【捂嘴笑】]

这人什么意思？故意引流？

这条评论被压在下面，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但也有两三条回复，闵莜点进去，全是这人自己回复的。

[威化Today回复@威化Today：笑死了，看脸的时代还有没有救了？]

[威化Today回复@威化Today：JYC你化成灰我都认识，烂屁股的老母0，又跑到广州去卖啊？有新恩客了？]

[威化Today回复@威化Today：哦我说错了，您不是有恩客，是上赶着到处当舔狗xsr别人，离了男人活不了，早被人艹.烂了吧？]

“我操……”

闵莜没忍住就骂了出来，被元歌听到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爱的教育：“不许说脏话，当你妈聋了？”她把头歪过去，“看什么呢？”

闵莜一把暗灭手机，道：“没什么，就是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有点……嗯，震惊到我。”

一听就不是实话，但元歌没有强制孩子的习惯，如果闵莜不愿意告诉她，那就算逼问出来了也是没意义的。她说：“行吧。反正不要老是说脏话，OK？”

闵莜用力挤眼睛，比着手势：“OKOK！”

元歌给他把腿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掖好，道：“腿别乱动，”她摸了摸闵莜打针的手，有点凉，又问道，“点滴快吗？要不要慢些？”

闵莜摇头：“还好，这样就可以了。”

“行，”元歌把他的手塞进被子里，“吃苹果吗？我去削。”

“好啊。”闵莜躺在床上很乖巧，让元歌觉得他好像变小了，自己又在照顾那个总不让人省心的小屁孩。

这人到底谁啊……说些什么屁话？真恶心死人！ 闵莜躺在床上愤愤不平。罢了，这种自娱自乐的小丑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0个人理他。

他看元歌在低头削苹果，又偷偷摸摸把手拿出来刷手机。

虽然这事乐书宁是受害者在网上得到了很多同情，但是要不说她是先天黑红圣体呢，就算被害得进了医院还是有人骂她炒作营销，一天八百个热搜。

网上现在分两派：一派支持乐书宁维权的，矛头对着剧组和涂宣；一派针对乐书宁的，甚至将这次事件定为她自己翻身弄的自导自演。

[那不然她怎么就受那么点伤？]

这类一眼黑子的帖子越炒越热，底下评论全吵的热火朝天，其实某种程度上来讲，乐书宁确实是靠这一事件翻了身——起码现在网上心疼她的人远多于黑她的人——但这种靠安全健康换来的翻身真的值得吗？

除此之外，闵莜想不通的是另一个问题：这些黑帖到底从哪儿来的？

他对饭圈文化其实并不太了解，但是哪怕自己是个门外汉也看得出来这是有人给乐书宁下黑水，和前段时间铺天盖地的黑稿势头一样，组织庞大，无风也能吹起浪。一般一个明星经历了不好的事那最起码在事件发生后的半个月内营销号都是“敬业”“努力”“心疼”这一类的来吸睛，而且这次涟依娱乐都下场撑腰了，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头铁，还敢买黑稿硬刚？

难道真是那个大小姐？

“又在看。”

手机被一只秀气的手抽走，闵莜保持着拿手机的姿势，缓缓抬头看到一脸怒容的元歌。他咧嘴笑笑：“妈……削好了呀……”

元歌拿着苹果自己直接咬了一口：“好吃。”

“……”闵莜单手档脸，“斯密马赛妈妈酱。”

咔嚓！

元歌嚼着苹果，斜眼瞥他，“手没变热乎不许吃。”

“不吃就不吃……”闵莜撇嘴。

“是什么都不许吃。”元歌嚼嚼嚼。

“！”闵莜瞪着眼，“老闵快从元女士身上下去！”

元歌笑了：“去你的。”她像变戏法一样从身后端出一盘切好的苹果，还有一串葡萄，“快吃吧，堵住你的嘴。”

闵莜欢欢喜喜叉了一块儿，得了便宜还卖乖：“谢谢老妈~”

两人正聊着，门口传来敲门声。

“请进。”

门口探进一颗毛茸茸的脑袋，一只手从后方伸出来把它一推，来人踉踉跄跄跌进来——是乐书宁。

“阿，阿姨好。”乐书宁低着头，“我是闵莜同事，来看看他……”

元歌还没作出反应，她身后的人就也走了进来。是个很利落飒爽的女人，齐肩短发，她朝元歌笑了笑，道：“您好，我们是闵莜的同事。”她拍了拍乐书宁，“这是我带的艺人，是闵莜救了她，我们特意来看望一下。”她将手上的果篮和康乃馨放到桌子上，“一点心意，聊作感谢。”

元歌这才后知后觉，合掌道：“哦哦，你就是书宁是吧？真漂亮。”又对余音道，“太客气了你们，谢谢了呀。”

“应该的。”余音道，看一旁乐书宁低着个头默不作声就用肘部轻轻推了推。

也不知道她这下在沉默什么，先前要死要活来的是她，到了门口不敢进来犹犹豫豫半天的是她，进来了一句话不敢说的还是她。

闵莜也觉得新奇，乐书宁还能有这怂样呢。

乐书宁接收到余音的暗示，向前一步还是低着头不敢看闵母：“阿姨，真是太对不起您了……”太奇怪了，她怎么会这么懦弱，反复加固的心理建设一开口就破防了——她知道闵莜受了很重的伤，可是亲眼看到时才真的感到蚀骨的愧疚和不安，刚才看到的母子俩玩闹的情景更让她不敢进来——一看就知道闵莜是在爱里长大的孩子，她让一个这么鲜活灵动又要强的人被禁锢在床上，连吃喝都需要人帮忙……

那她要怎么去面对他的母亲？那么疼爱儿子的母亲。

“哎哟乖乖！哭什么呀！”元歌捂住嘴，赶忙上前拉着人坐下安抚，“没事的，阿姨不怪你，一点儿也不。”

余音也被整吓到了，站在那儿和闵莜大眼瞪小眼，闵莜朝她眨眨眼，表示“安心吧”。

元歌给乐书宁递了几张纸，拍着她的背：“真没事儿，不要自责了，又不是你的错，是施害者太坏，我要气要恨也是对她。”

“但是闵莜是为了救我……”乐书宁拼命忍住眼泪，“我要是多注意一下，就不会，不会这样……”

“那说明我儿子是个很勇敢的人，不代表你是做错事的人，”元歌低头，看着她温和地笑道，“比起你反省自己，夸赞小莜更能让我感到你的诚意。”

乐书宁也笑了，含着泪：“是的，他是很勇敢善良的人，您也是很好的母亲。”

“那就是了，”元歌声音很亲和，像是雨后森林树叶上欲滴的水珠，“人与人间就是这样互帮互助的，我教会了他，他也将这份勇气力量给了你，你又能给其他人带去能量，而且你还是这么耀眼的大明星，带动力肯定更大，这样形成一条爱链，好人越来越多，大家团结在一起，就不怕遭受危险了。”

“所以没有什么抱歉的，友爱胜过一切。”

妈呀……

乐书宁在心里大口喘息，看着面前的女人，她简直是一位哲人，又很像一位圣母，怎么这么会说，三言两语就化冰雪为春花——她现在太懂为什么闵莜有这样强大的生命力了。或者说，在这样一个女人的身边，任何人都会尽情绽放。

她抿唇深吸一口气，笑着说：“嗯，我知道了，谢谢您。”

“哇，你妈妈好厉害。”余音在一旁感慨，“她是哲学家？诗人？还是心理咨询师？”

“都不是，”闵莜摇头，一脸高深莫测，“她只是文艺病犯了，我小时候跑河里去救一只掉进去的小黄狗，回家差点被她用衣架打死。”

余音扑哧笑了出来，那边两人看向这边，元歌不高兴道：“臭小子是不是又讲我坏话呢？！”

“我哪儿敢！”闵莜捂住嘴，并不小声道，“我拆你台呢！”

“浑死你算了，”元歌笑骂，又对着乐书宁道，“看见了吧，这小子皮实得很，就得给他点苦头尝尝。”

“闵莜妈妈，”余音见两人差不多聊好了，走过来道，“我这边还有一些工作事宜，需要跟您了解一下闵莜的情况，能否借您些时间？”

“当然可以。”元歌挪动屁股打算腾出位置，乐书宁却拉住了她，站起来把自己做的地方空出来道，“我去看看小莜，阿姨您们聊。”

余音坐下和元歌说着闵莜病情和工作的相关事情，乐书宁来到闵莜病床边，闵莜看着她没心没肺地笑：“我就说自己没老眼昏花吧？臣妾此身，从此分明了！”

乐书宁笑了下，却没回话。她从门口又看到闵莜现在的情状，加上闵母的开导也没有那么难受了，但是一靠近就好像连接通感，好像她每走一步，身上也会多出一处伤口，额头在滴血，手臂打着石膏，小腿被器械吊起，就这样躺在床上。

“我能，看一下吗？”乐书宁指了指隆起的被套。

“可以，但是，”闵莜停顿一下，道，“但是你不要多想，也别被吓到。”

“嗯。”

乐书宁很小心地掀起被角，一点点拉开，闵莜感觉腿部有一点凉意，看了眼乐书宁吊儿郎当道：“其实没多大事，就是破了点皮肉，骨头都挺好的，医生为了恢复塑形才绑起来，现在一点儿都不疼了，看起来还很馋人，像大火腿。”

他说着还晃了晃腿，吓得乐书宁赶紧按住他，“看，是吧？”

“你还是悠着点吧，好好养着。”乐书宁拉上被子盖好，不敢再去看那处被布带包裹肿大的皮肉。

“安心啦~”

闵莜拍拍床侧的空处，“坐吧。”

乐书宁坐下，闵莜凑近了些问道：“你有看网上这件事情的发酵吗？”

乐书宁点头，“看了，没多大影响，正常。”她其实没打算和闵莜来说这些，毕竟大部分都是自己的事，本来就连累了他，现在还是不要打扰他的好，让他好好静养。于是又补充道，“而且还给我引了不少热度，刚好借这波势打个翻身仗。”

闵莜眨眨眼，长“哦”了一声，叉了个苹果递给乐书宁，自己也吃了几个，很甜脆，汁水在口中爆开的感觉，甜味里又带一点点缓腻的酸，他想，他妈说得还真是挺有道理。

“说到这个，你觉不觉得网上风评很奇怪？”闵莜嚼着苹果问道。

“一部分吧。”乐书宁想了下，还是决定没必要刻意回避这个话题，她都能接受，闵莜当然也可以，“有人带节奏整我们，但是又不完全……反而，有种刻意为之的感觉。”

奇怪就奇怪在这儿，明面上看那些黑稿是在攻击乐书宁，但在现在局势的变化下，这种抹黑反倒给她提高了路人缘，影片热度越来越高，不管成果到底如何，卧薪尝胆的台子已经搭着了，随潮而来的“买单者”不会少，加上导演招牌、主演本身的实力，甚至可以说这片子已经“成功”了。

所以，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到底，是恩怨拉扯，还是蓄意而为？

“我觉得之前的猜想是错的，”闵莜看着乐书宁，眼神很笃定。

“不是宋姮珈干的。”

两人意外地异口同声，闵莜有一瞬诧异，赶紧道：“你也这么觉得？！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她，都没敢跟你说……”

“你这么讲我可不乐意了，”乐书宁抱胸，“我确实不太喜欢她，但是也不代表我会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什么锅都扣她头上啊。”她又摊开手，“太情感化很容易被人当枪使。”

“嗯，你说的是，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啦。”闵莜唇角轻扬，眼眸似乎都明亮了些，“所以，你为什么觉得不是她？”

乐书宁挑眉，迎着闵莜的眼神，知道他们已经达成了共识，“和你推测的一样啊。”

“我更倾向于认为是有人操纵着这一切，并且，”她看着闵莜，说出来他们心中那个共同的大胆猜想，“两边人马都是他安排的。”

暗中布局，坐山观虎斗。

“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我们内部的人员。”闵莜嚼着苹果，侧脸鼓起来一个小包，继续道，“掌握的信息肯定也很足，不然不会把每一步都算得这么清楚。”

两人对视一眼，只觉得遍体生寒。

“你有怀疑对象吗？”乐书宁问。

闵莜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到底他们俩也都只是猜测，敌在明己在暗，没有任何实证和线索。

“书宁，”余音走了过来，身后是闵母，“说完了吗？我们该走了。”

“就来。”乐书宁道。

“我刚和你母亲沟通过了，鉴于你的手臂的原因可以先修养一个月。”余音看着闵莜道。

“那会不会影响拍摄进度？”闵莜不放心。

“不用担心，拍摄不会暂停，只是会放缓些，对之前的原始素材进行删减剪辑，”余音和元歌对视一眼，接着道，“当然你也偷不了闲，后期我们会将剪辑方案和剧本发给你，你在这里或者在家完成就行。”

闵莜这才心中大石落地，想到拍摄进度不停，又看向乐书宁道：“那你……”

“你也不用担心我啦，”乐书宁站起身，转了一圈表示自己很好，又弯腰轻轻拍了拍闵莜受伤的手，“目前事情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凡事发生，皆有利于我。”

“我明天就复工了，有时间再来看你，”乐书宁和余音走到门口，朝闵莜挥挥手，又转头看着元歌，很郑重地鞠了个躬，乐书宁抬起头，这次没有胆怯，微笑着道，“谢谢您。”

元歌慈爱地笑着，目送她们离开，她转过身，表情还没来得及换就两眼一黑——闵莜又在玩手机！

“你一天到晚真是把手机挂肠子里了！”她愤愤道，“不要这个姿势，会影响手肘恢复的。”她给闵莜换了个姿势靠着，看闵莜那一副无赖样只能妥协，“一小时，然后换药午睡。”

“啊——我又不是在上幼儿园还要乖乖午睡啊？”闵莜往被子里缩了缩。

“管你多大我都是你妈！”元歌被他又拽又怂的样子逗笑了，“再闹半小时！”

“这太霸权主义了！”闵莜闷在被子里玩手机，反抗的声音低闷，“一点儿都不友爱！”

元歌拉开被子怕给他闷坏了，看儿子抱着手机一脸视死如归又气又笑，弹了下他脑门，“听话啦，麦麦。”

闵莜倏地睁开眼睛，憋红着脸别扭道：“靠……都说让你别叫这个了……”

元歌噗嗤笑出声，“谁叫你自己抓周抓了把穗子呢，当年还以为你长大了要去种地，结果跑来当编剧导演了……”她说到这儿，摸了摸闵莜缠着绷带的额角，“真种地就好了，你姥姥姥爷家那么大一片地就后继有人啦，离家也近，臭小子，混得很，跑这么远，一年到头没个电话，出事了才知道找妈。”

“妈……”闵莜垂在床侧的手攥紧了被子。

“不过这样也好，”元歌打断了他，满不在意道，“我还不希望有人打扰我和你爸过二人世界呢。”

闵莜没有接话。

“说到这儿，我给你爸打个电话问问他什么时候过来，”元歌拿出手机拨通电话，朝闵莜点点下巴，“你先自己呆着哈。”

元歌往窗边走了些，闵莜仍旧坐在那儿，目光呆滞，没动静。元歌手机靠在耳边，朝他抬了下下巴，逆着光，闵莜不确定她是不是在笑。

叮咚！

床侧的手机发出振动，闵莜侧眼看去，是乐书宁发来的消息。

[乐书宁：刚刚忘了跟你说，网上还有一大批人夸你帅呢【捂嘴笑】【捂嘴笑】]

[乐书宁：虽然关注点偏得太多，但是真实性没出差错，果然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hhh]

什么啊……

闵莜抿唇轻笑了声。

[MY：那么糊的画质能看清什么？而且我当时身上都是血看着简直像恐怖片，发暗.网上审核员都要把我挂上通缉令【笑哭【笑哭】]

[MY：可怕的脑补……已老实求放过]

[MY：疯狂兔子大哭GIF.]

[乐书宁：快哉快哉jpg.]

闵莜退出聊天界面，返回到列表，上下划拉一下没有未读信息，但是下方却有一个①的红标。他又朝下翻了一下，发现是任沉木的消息。

他的消息被压得太下面了，这两天好多人发消息问他怎么样了，还有很多工作群的消息，全都挤在一起。他把个人的回了，群内消息就挑了一两个有关的看了，偶尔又弹出新的信息，不知不觉把任沉木的消息压了下去。

时间是两天前。

[铃木大人：在吗？]

后面也一直没有其他动静了。

闵莜拧着眉头，赶紧打字回应。

[MY：在在在。]

[MY：抱歉啊，前几天有点事儿没看到你消息。]

他不确定任沉木知不知道自己的事，或者是不是在关心这个，只能斟酌着回应。

[MY：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

[铃木大人：没事。听说你剧组出事了问问你。]

那头忽然发来回复。

[铃木大人：没关系。]

*回复“抱歉啊，前几天有点事儿没看到你消息。”

[铃木大人：你怎么样了？]

阳光从窗外打进，在地板铺展开，空气中似有金尘浮动，一道脚步打乱了浮沉，光影摆动，再次定格，任沉木坐在椅子上，单手拿着手机回消息，另一只手放好茶杯，不安定的心在看到消息那一秒终于平静下来。

[小怪猫影：挺好的，你是看到了网上的新闻吗……？]

其实任沉木那样一问闵莜大概就猜到他知道了。

[小怪猫影：受了一点儿伤，不过没什么大碍，谢谢关心^o^y]

任沉木眉头却没松开，看视频里的样子绝对不只是一点儿伤，但闵莜不想自己担心，他也不好刨根问底——这种感觉总让他觉得自己被疏离了。

[。：我看网上新闻好像还是有点严重的，无论如何，身体最要紧。]

[。：有任何需要帮忙的都可以联系我，随时。希望你一切都好。]

闵莜看着发来的消息，想起了那天在担架上看见的身影，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看花眼了或者错觉，他正打着字，对面又发来消息。

[铃木大人：或者现在呢？你在哪个病房？我来看你。]

[铃木大人：方便吗？]

哪个病房？

闵莜心中愈发疑惑，不应该先问他在哪个医院吗？他怎么知道自己在哪个医院？除非……

那道一闪而过的记忆好像被逐帧放大，每一丝细节都被撑平锐化，他没有回答，而是问道——

[MY：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