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不妥！ 第10章 第10章

缙云跟着邪气散发出来的方向，带着左泠舟走向了半山腰处，可越往上走，能感受的邪气越来越少。

竹林与竹林之间的交杂中有一条小道。

大抵是人走多了，刚要能容纳一个人的小路，旁边的杂草已经有小腿高了，小路也慢慢长了小草小花。

怕是，好久都没有人上过这山了。

“......如今，就连邪气也感受不出来了。”左泠舟低语，心中总有着不好的预感。

“抓到了唯一一个能够感受邪气的人，自然也懂得收敛些许。”缙云在她前面走着，“亦或是，有东西在压制它体内的邪气。”

阳光透过树梢稀碎地洒在他们身上，他抬头望向天空，几只麻雀来回的飞，叽叽喳喳的叫着。

再往前走几步，却看到一个倒在地上的老奶奶不省人事，身边还放着一个盖着红布倒地的竹篮，竹篮中的一些糕点和纸钱从竹篮里滚出来，正好被那太阳照射着。

左泠舟跟缙云对视了一眼，二人同步走过去。

左泠舟蹲下伸手探向那老人的脉搏，指腹感受到强大的跳动，“是人。”

肯定之后，她立马将人扶起来靠在树荫下，缙云走过去伸出手给她渡气。

片刻后，老人方安然醒来。

老妇人朦朦胧胧睁开眼，嘴里嘟囔着，“水......水。”

左泠舟将涟上山时递交给她的包裹打开，翻出了里面的水囊递给老妇人。

许是渴了好久，装的满满的水瞬间没了一大半，这老妇人喝得也不狼狈，举止间还有一些大家小姐的风范。

只稍解渴，她便不再喝，将水囊还给了左泠舟，便擦掉嘴边的水渍便说道，“谢谢你啊小姑娘，若不是你，我这老婆子可要死在这儿了。”

“举手之劳，婆婆不必言谢。”左泠舟将那个篮子收拾好递给她，“婆婆这是要去祭拜亲人吗？如此闷热的天，怎得不带些水。”

老妇人接过篮子，轻轻的拍掉那盖布的灰尘，道，“不是，老身是来山神庙拜山神的。”

“山神庙？”左泠舟错愕的看着她，上山时，涟也没说这山上有座山神庙啊。

老妇人靠着身后的树想要起身，左泠舟连忙将人扶起来，站在一旁的缙云与她一样也是满脸的疑惑。

此山何来山神？为何他一点神的气息都没感觉到？

“是啊，就在这山顶上。”老妇人指了指那望不到头的高处，“我家老头子得了病，大夫治不好，村里的神婆说是他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冲撞了煞气，让我来这个山神庙拜拜，指不定山神听到了我这老婆子的夙愿，能让老头子少受点苦头。”

老妇人说着，那年迈的目光中充斥着难过和疲惫，“只是没想到，险些就栽在这儿了，幸遇得姑娘，不知姑娘也是来这山神庙祈福的吗？”

“问他，这是何山神，这庙又是何时建的。”缙云开口道。

“是啊，只是我第一次上山，不知该往哪儿而走。”左泠舟微微点头，扶着她，温声道，“婆婆您又是何时上的山？能带着我一起走吗？”

“当然可以，姑娘你人美心善，山神定会保佑你的。”老妇人欣慰道。

三人同行上山，途中，左泠舟探得，原这山神庙是前朝皇帝建的，已有百年之久。

据说上来祭拜之人所求都能够被这山神一一实现，很是灵验，但这上过山拜山神的都说他无名无姓，庙碑也只是篆刻着山神庙三字，就连庙中也只是一块无字木牌。

这老妇人姓于，此前她的丈夫来过一次，这路也是她那丈夫告诉他的，她是今早上的山，只是上山时还好好的，不知为何一股邪风突然吹了下来，她脚跟不稳就摔了下去。

“无名之神。”缙云道，“本君倒要看看，是哪座神在坟地上受着人间的香火。”

缙云这话倒是提醒了左泠舟，她又问道，“婆婆，你上来时可遇到一片坟？”

于老夫人满眼的不明所以，“坟？我上山时白雾蒙蒙，并没看见什么坟。”

闻言，左泠舟与缙云默默地对视了一眼。

果然，不到片刻，于老妇人真的将他们带了上来。

看着眼前这个荒无人烟的庙宇，大门紧闭，蛛网遍布，满地落叶，就连那阳光也不曾得到施舍，整一座庙宇根本毫无生人气息。

他们还未进去便看到了生长在庙宇中的一颗参天大树，也是许久都没有人给它修剪过了，树枝横生，已经沿着围墙伸了出来，抬眼看去，那树枝上还挂着好些红绳，随着那股山风静静飘摇。

左泠舟看向了一旁那个被高高的杂草遮挡住的石碑，上面还能看到刻着山神庙二字，可能是经不起日晒雨淋，那石碑还缺了一角。山神庙的山字已经断掉了。

“倒是一个藏住邪祟的地方。”缙云走上前，看着这个荒芜的庙宇，道，“可......这里没有神息，没有邪气，只是荒废掉了罢。”

听到这话，左泠舟脸上微微透着失望。

“走吧姑娘，咱们进去。”可那于老夫人却满眼都透着希望。

她刚要往前走，左泠舟小心的问道，“婆婆，这庙真的会很灵吗？为什么我没见到人呢。”

话音刚落，那于老夫人的神情忽地凝滞，似安慰道，“可怜的姑娘，怕不是你有眼疾，所以才来求山神的。”

左泠舟愣了一下，但还是顺着她的话，“......婆婆.....慧眼，您是怎么知道我有眼疾的？”

于老夫人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道，“你看这庙人来人往的，香火也很是旺盛，这山神庙啊，咱没来错，只要咱心灵，山神大人定能保佑你和我的老头子的。”

......什么？

左泠舟皱眉，不可置信的又看了一眼这空荡无人的荒芜庙宇。

缙云也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劲，大步上前想要打开那紧闭的大门，然而刚伸手他就停了下来，他诧异的看着这大门的门环，这大门虽遍布灰尘蛛网，但这门环是干净的，没有蒙尘。

有人......来过！

当他意识到不对劲时，猛地转身寻找左泠舟，身后不再是那阴凉的竹林和高耸的荒草，而是人满为患，崭新无暇的山神庙宇，人间的香火正如丝绸般围绕在他的身边，耳边也萦绕着信徒的祈祷声。

“是鲛人啊......”

一道低沉的男子声音缓缓传进耳边。

“......我知道你，你是神女妫妶所封正的那条凌鱼，守护着临海古崖的那位神君。”

缙云闻声转身看去，只见那挂满了红绳的大树后面慢慢地走出来一个身着青色长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