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豪女高 第2章 第 2 章

少年着急地呼喊，边把自行车的铃铛按得“叮叮当当”响，怕神菠萝听不到。

曹玫望望学校的方向，旋即调转车头追向神菠萝。

神菠萝回头：“草莓，你果然又迟到，我正要去找你呢！”

曹玫在神菠萝身旁刹车，单脚撑地：“找我干嘛？你这打算去哪啊？”

神菠萝把两袋早餐塞进曹玫车筐里：“给你带的早餐！”

说完她跳上自行车后座，单手揽住曹玫的腰，发起指挥：“去前面那个星星幼儿园，走！”

曹玫不明所以，脚下却听话地踩起脚踏，转动车轮卷起金黄色的秋叶，秋风载着两个少年向前。

“小粉猪披萨店？你哪来的钱买这么贵的早餐？你不会去干坏事了吧？”

不等神菠萝回答，曹玫不知道脑补了什么，又担心又着急：“菠萝，咱还年轻，将来多得是赚钱的机会！实在不行姐们家里有钱，我借给你，要多少你说个数！”

神菠萝拍拍曹玫的屁股：“乱想什么呢！我亲生妈妈和爸爸找上门来了，她们给的钱。”

曹玫放下心来：“哦，吓我一跳，原来是你亲生妈……你亲生妈妈？”

曹玫猛地一刹车，神菠萝撞到她后背上，脸被挤得变形。

曹玫惊慌失措地回头对神菠萝大喊道：“你是领养的？”

神菠萝揉揉脸：“是啊，怎么了？”

曹玫不敢置信，颇为伤心和愤怒：“神菠萝！咱俩小学、初中、高中同窗十二年！过命的交情！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居然没跟我说过！你还是人吗！”

神菠萝也纳闷：“我俩同窗十二年，你居然不知道！”

“是听到过一些流言，但不是你亲口说的，我就没信。”曹玫十分委屈，转念又气，“你也不主动跟我说！”

神菠萝拍拍她的背哄道：“好了，先骑车去我妹幼儿园送早餐，路上和你说，不然又一起迟到，老班非把我俩皮扒下来不可。”

曹玫任劳任怨地重新踩起脚踏：“你最好说清楚，不然我真的会生气！”

神菠萝耐心地解释道：“我是我妈在垃圾里装着烂菠萝的水果框里捡的，所以我才叫神菠萝。”

神菠萝说着说着突然想起：“不对啊，我和你说过这件事！”

曹玫回忆片刻，心虚道：“好像是说过，但大家小时候父母不都说是垃圾桶里捡的？我以为你是说着玩的。我妈妈还说我是草莓摊上捡的呢！”

神菠萝打趣她，假装认真说道：“哈哈哈，那你回家问问，万一阿姨说得也是真的呢？”

曹玫沉默了。

车停在星星幼儿园门口，早来的小孩子还不能进入教室内，只能在园内的室外活动区站着，等老师来了再开门。

神菠萝跳下车，趴在护栏上小声喊道：“小梨子！小梨子！”

角落里，一位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女孩抬起头来，小跑着来到护栏边：“菠萝姐姐！”

“来！给你买的早餐！”神菠萝把一袋早餐撕开，从围栏缝隙递过去。

小梨子歪歪头，她没吃早饭，肚子里咕咕叫，醇厚而纯粹的奶香随着的热气扑出包装袋钻进鼻子里。

她盯着姐姐手里的早餐很想吃，却揉揉肚子：“姐姐，我不饿，你吃了吗？”

神菠萝心中熨贴：“姐姐吃过了，这是姐姐教草莓姐姐题目，她请客的，你快吃吧！吃饱早上上课才有劲！”

小梨子这才点点头，小心地接过。

“姐姐去上课了啊，牛奶烫慢点喝，离护栏远点别和陌生人说话！别告诉别人我送你早餐了！”

小梨子抱着早餐，跑到远离围栏靠近教室的地方，脆生生喊道：“姐姐放心吧！菠萝姐姐再见！草莓姐姐再见！”

曹玫冲小梨子挥挥手，按着神菠萝的指示前往下一站：福多来超市，神翠云上班的地方。

神菠萝叮嘱道：“我亲生妈妈找来的事情我回头再给你细说，你要保密，决不能让我妈知道，否则她要伤心的，早餐就说是你请的，听到没有？”

“知道啦，我谁都不说，连我妈都不告诉，你放心吧！”

超市还没开门，神菠萝和门卫打了招呼，领着曹玫找到促销洗衣液的区域，神翠云正在理货。

她负责卖洗衣液，一个月三千块钱，卖出一瓶就有一块钱提成。

工资比以前她在哥哥的早餐店打工的时候，高了一千五百块钱，日子总归越来越好了。

当然，她最自豪的事，是有一个凭自己努力学习考上省一中的女儿！从来都不要她操心。

“妈！”

下一秒让她万分自豪的、本该在学校的女儿，却出现在面前。

神翠云刚想发火，就见女儿好朋友站在旁边，立马压下火气。

“阿姨好！”

“草莓你们怎么来了？”

神菠萝递出早餐，怕神翠云不收，直接放在货堆上：“我教草莓功课，她请的早饭。”

神翠云对曹玫推辞：“不用，同学之间互帮互助，菠萝教你应该的，阿姨一大把年纪哪用小辈请早饭。”

曹玫和神菠萝互相打配合多年，说谎也是手到擒来：“阿姨就收下吧，我妈要是帮我请找菠萝这种水平的一对一家教，两、三百块钱一小时都请不到呢，一份早餐是我占便宜了。”

神翠云拿起早餐要强塞回去：“这不合适！哪有大人拿小孩东西的！”

神菠萝拽着曹玫就跑：“妈，我们回学校啦！”

神翠云这才回过神来，拎着早餐喊道：“对了！你们怎么逃课！”

神菠萝头也不回：“早自习做作业，我就昨天晚上写完了！”

神翠云只读到小学五年级，家里就让她辍学了，不知道高中是什么样子，女儿懂事又成绩好，说什么她都信。

神翠云目送着女儿的身影消失，低下头摩挲着纸质包装袋，这种早餐一看就贵，是她从没吃过的。想着女儿手里提着的另一份，这孩子，自己都没顾得上吃就先赶着给她送来。

神翠云仔细研究着包装袋，笨拙又小心地揭开上面的封口，动作郑重地像在完成一个仪式。

包装纸中的食物入手热乎乎的，说不出的奶香从包装缝隙中渗出。

咬一小口，焦糖色的面包微微酥脆，大块的鱼肉被炙烤得油润、焦香，浓郁的咸香满足味蕾。

神翠云又狠狠咬下一大口，眼眶控制不住湿润，背过身去，面朝货架，粗糙的手悄悄抹掉眼泪。

“翠云，刚才那是你女儿？”

隔壁货区的促销员过来打听。

神翠云把早餐骄傲地拿出来：“是啊，她教同学作业，同学请的，特意跑一趟给我送来。”

贾香听得心里直冒酸水，她儿子今年高考连专科都没考上，给他爸打了好几顿才肯去复读。

神翠云从垃圾桶里捡的赔钱货，倒是能考进省一中。

贾香笑眯眯地开口道：“哎呀，女孩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将来还不是要嫁人。”

贾芳说着上下打量神翠云：“我看你还是早点让她退学吧，大学学费贵，你这么穷哪供得起啊！白白给身上添担子，将来还要送给别人家。”

神翠云知道贾芳心眼小，见不得人好，把剩下的面包两三口塞嘴里，低下头继续摆货不再理她。

贾芳自讨没趣，念叨两句就走了，离开前用神翠云能听到的音量咕哝：“切，显摆什么，谁吃不起啊？”

神翠云头都不抬，这么些年她孤身一人拉扯女儿长大，各式各样的难听话她听得多了，这算什么。

曹玫把自行车蹬得快着火，两人风风火火赶回学校。

神菠萝在高二教学楼前跳下车，几步冲上二楼，跑到高二（3）班门口。

早读下课，学生四处吵闹。靠着走廊窗边的位置，戴眼镜的少女独自安静做题。

神菠萝拍拍窗户：“荔枝！”

神荔枝惊讶地抬头，推开窗户，抚稳眼镜：“姐？你怎么来了？”

神菠萝把早餐从窗户扔她桌上，闪身就跑。

“你草莓姐请的！”

“哎？姐！”神荔枝站起身探出头，神菠萝早跑没影了。

还有一分钟打上课铃，现在来不及吃了。神荔枝小心把早餐袋收进抽屉里，抚摸着袋子里传来令人安心的温度。

曹玫在高三教学楼下找到空位刚锁好车，神菠萝从她身边呼啸而过：“快！快！快！还有30秒！”

文科班的楼层高些，两人一路冲刺，一口气爬上六楼，使出浑身力气仍旧错过了最后一声铃响。

神菠萝在门口站定：“报告！”

曹玫背着书包慢两步追在她身后，手里还拎着两袋早餐，速度太快人没刹住，直直把神菠萝撞进教室里，差点冲上讲台。

历史考师装作没看见她俩，径自开始上课。

两人对视一眼，退回教室门口，曹玫把书本放窗台上，拿出历史书和神菠萝共看，并排在门口站着上课。

十分钟后，老太太好似无意间才看到她俩：“哎呦，这怎么站着两个人啊？你们是哪个班的？”

神菠萝老实答道：“吴老师好，我们是这个班的学生。”

老太太大吃一惊：“学生？你俩天天迟到，我还以为你俩是校长呢！”

教室里顿时哄堂大笑，充满快活的空气。

唯有宁望津眉头微皱，望着门口消失一整节早读课的同桌，他始终想不通凭什么她的成绩会比他好。

神菠萝和曹玫像两只鹌鹑般乖巧，不敢答话。

过了大半节课，老太才太大发慈悲：“正校长、副校长，二位请入座吧。”

教室里再次充满欢声笑语，老太太带头鼓起掌来：“领导来视察都愣着干什么，欢迎啊！”

学生们跟着起哄鼓掌，神菠萝和曹玫在热烈的掌声中入座。

分道前，曹玫压低声音咬牙切齿：“神菠萝，你欠我的拿什么还！”

神菠萝回到座位上，送给曹玫记飞吻，被老吴撞见，狠狠瞪了一眼，立即弯腰躲避视线，假装从课桌里找课本。

神菠萝在桌兜里仔细寻宝，找到历史书骄傲地往桌上轻轻一甩。

正巧撞翻宁望津桌上的保温杯，她连忙眼疾手快扶住，可惜热水还是大半泼到了宁望津身上，烫得他一个激灵。

神菠萝熟练地抽出宁望津抽屉里的纸巾，扔到他身上：“自己擦。”

水打湿校服紧紧贴在身上，将宁望津的身材展露无遗。

神菠萝上看下看，真诚发问：“你肾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