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未成：这个上古好像有点不对劲 第18章 灵鹿的解答

安书遇到态度这么柔和的灵鹿一时间有点不适应，局促地说：“灵鹿您好，您知道我的问题吗？”

灵鹿打量了一下安书，语气依然柔和又藏着试探：“你是为了‘灵书’而来，对吗？”

安书听到了灵鹿的回答，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话有歧义，赶忙解释：“对的，对的，我不是考验的意思！”

灵鹿的声音愉悦起来：“我当然知道，但是你的灵书——”说到这里，灵鹿突然顿了一下，似乎在措辞怎么形容安书灵书的与其他人不一样的特点。

安书见灵鹿突然停了下来，一脸紧张地看着灵鹿。

“你的灵书……”灵鹿缓缓开口语气轻轻地，“似乎不属于这个时代。”

“不属于？”安书愣住了，脑海里用起滔天巨浪。

她的灵书都是在学校中，在后世读过的书中的理解，她没想到会从灵鹿口中听到关于她来时的消息。

上古的异兽已经可以看到这么救援的事情了吗？

安书不禁想起了传说之中有一幅图，那副图预言了往后两千年的历史大事……

可是如果灵鹿知道了她来自未来，不会逼问她来世的事情吗？想到这里，安书的心情不禁紧张起来，摸不准灵鹿性格的安书还是面不改色地面对它。

“每一位史巫的灵书都不一样。”灵鹿缓缓说着，像是在对安书，也像是在对风述说往事。

“我曾见过有人以血为墨，书写生死；有人以歌为章，记录流年；有人记载天地迁移，有人铭刻星辰运行。。”

“甚至我见过有人在天道上书写灵书。”

“但是他们的灵书都不超越这个时代，他们永远都会被阻隔在现在。”

“但你的灵书，与他们都不同，你的灵书不是在这世孕育，你的灵书好像经过了无数的磨砺，在它们身上我看见了无数种可能，这不是他们所有的灵书所拥有的特性。”

“不是这世？那是啥？” 讹兽立刻警惕地竖起耳朵，“你不会想抓走安书吧？”

安书忍不住撇它一眼，心里叹了一口气，虽然它是为了自己好，但是贴脸开大这点是不是有点太勇了啊！

灵鹿却笑了：“不会的，我只在意当下的故事，后世之事自有后人评说。”

“当下之事？”安书低声重复。

灵鹿的眼神沉静幽邃，方法星辰落入眸中，穿越了时间的迷雾：“是啊，时间不可动，即使是我得知了后世，我又如何改变？”

“何况你来的地方可能比我能想象到的更遥远。”

“从你对灵书的理解，也印证了你来自一个比我们更好的时代，那种理解……太过新，虽然驳杂，但也万变不离其中，虽然不适合我们这个时代，但是会更好。既然更好，那更没必要改变了”

“什么时代不是时代，更好不更好的？”讹兽歪着头，“但是安书现在不是与我们是在一起的嘛？”

灵鹿侧过头淡淡看了它一眼：“你还知道‘时代’两个字？不错，这个词我之前没教过你，看来这一百年你没完全浪费。”

讹兽被噎得一哆嗦：“你这话的语气跟以前一模一样……！”

“因为你的性格也没变。”灵鹿淡淡一笑，又重新转向安书，“你的灵书，不再单纯是字的本意，而是通过了时光的流逝，甚至可以从外来吸取力量。”

旋即灵鹿又顿了顿，它似乎才刚刚发现，安书身上除了对灵书的理解，并没有来世的力量。

但是转念一想，未来的既定事实无法改变，自然也释然了：“所以按照现在的灵魂空间，是无法直接承载你的灵书。对灵书的理解越深，字越重，灵魂空间就越难以承载。”

安书微微蹙眉，心中闪过某些记忆。

当初她在壁垒中看到“休”字印上去的那一刻，那种“灵魂壁垒被震动拉长的感觉，确实不像是灵气流动，更像是灵魂壁垒在改变自身，在为文字让位。

“……所以，它才印在了壁垒上。”安书轻声说。

灵鹿微微一笑：“不错。灵书需要一个载体，而空间壁垒，是在灵魂空间中最坚固的东西，也是唯一能‘接受’你的灵书的地方。”

想到了她灵魂空间中的载笔“知墨”和貌似她的“金手指”，“或许也不只唯一，但是被赶到了空间壁垒吧……”安书在内心腹诽。

“虽然说是灵魂空间，但是本质是一个小世界——这点你还不需要知道——所以空间壁垒也可以说是世界的壁垒，它自然能承载你的灵书，而你的灵书也让它变成了书页。”

“也就是说……”讹兽忍不住插嘴，“它们史巫都能跟世界扯上关系？”

“是的。”灵鹿平静地回答，“安书那个时代的文字——也就是知识，不靠神授，不靠祭祀，也不靠身份，只靠自己的认知，或许就是这种模式与现在的世界产生了冲突。”

“认知也能有力量？”讹兽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

“认知，是所有灵力的根。”灵鹿道，“当初是谁教你的这些基础知识？”

讹兽一愣：“你啊——”

“那就好。”灵鹿淡淡点头，语气温和得近乎危险，“所以你现在插嘴的每一句话，理论上都算是我教的。”

讹兽：“……那我闭嘴。”

灵鹿满意地“嗯”了一声，又继续说道：“安书，你理解灵书的方式，比我见过的任何史巫都更深。”

“古时的史巫，记‘所见’，他们的灵书表一个意，甚至一个意用多种书去表达。而你，记‘所思’，你的灵书可以融合多重意思，所以按理来说你理解的应该很慢，而且力量更强。”

“不过你已经跳过了理解的时间段了不是吗？”

安书沉默片刻：“……可是它好像在反噬我。每次使用灵书，我都能感觉到它的反噬，甚至把空间壁垒都要融化。”

“那是因为你的灵书还没有完全成型。”灵鹿目光凛然，“你现在的灵书，是壁垒的部分在承载，所以它们分家了。

“一部分已经承载的和没有承载的，除非你找到另外的承载之物，或者把空间壁垒完全印慢，否则灵魂空间会被撕裂。”

“而你知道继续走史巫这条路的后果吗？有很多史巫，你的前辈，因为记载真实动辄身死道消。”

“那么安书，你愿意怎么办？”灵鹿最后问完安书，便停下了话头，站在原地盯着安书。

讹兽见气氛有些僵硬，几次想开口都被灵鹿瞪了回去。

“我……”安书看了看灵鹿，又看了看讹兽和在旁边停止玩耍认真看着她的小兽，下定了决心，“我会继续走下去的。”

灵鹿脸上似乎露出了一丝笑容一闪而过。当安书仔细看的时候，灵鹿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或许我有一个好方法给你解决你的空间壁垒的问题。”灵鹿轻声说，“你可知……你肯定不知道。”

“我曾经认识一个以碑为书，以石为言的小史巫。”灵鹿顿了顿，仿佛陷入了回忆，“她不靠灵力，也不求天启，只凭‘记忆’与‘痕迹’留史。她曾告诉我——‘碑以史立，铭文自成。’”

“你的意思是，”安书思考了一会开口道，“让空间壁垒上自然浮现出来字迹?”

“你可以自己去看。”灵鹿抬头，目光越过林梢，仿佛又回到了当时。

“自己去看？”安书轻声问。

“她留下了一部分痕迹，就在这里。”

“那她……”

“那个傻孩子……她也是那些步履薄冰之一。千年前的清洗，把她的碑铭都洗去了。”

“直到有一天我看到她给我这山谷留下的碑铭字字泣血……”

讹兽突然插话：“你是说谷口的那个石块？我一直纳闷为啥能有个这么大的石块在那。”

灵鹿冷冷地瞥了它一眼：“你一百年前就在那儿蹭毛，还有你不说会死吗？”

灵鹿抬起一只蹄子，给了讹兽一记物理沉默。

讹兽：“……”（被沉默）

解决了讹兽的问题，灵鹿示意安书跟上它。

缓步走到山谷的入口，在向阳的地方，安书看到了一块被杂草覆盖的石碑，那个石碑低矮得比旁边的杂草还高，丝毫不起眼，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石碑上面的字迹也十分模糊，被很多细碎的痕迹遮盖，几乎辨认不出来写的是什么。

灵鹿又抬起一只蹄子，讹兽见状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灵鹿白了一眼讹兽，轻轻地落在地上，肉眼可见的，一股柔和的灵力从它的落脚点奔向石碑。

草叶随着灵力分开，一道白光从地底升起，缓缓凝成一块虚幻的石碑。

石碑在缓缓上升的同时，安书看清了石碑上的那些细碎的痕迹是无数的裂痕，有的裂痕甚至贯穿了石碑。但这石碑竟然仍然屹立不倒。

安书走近，感到灵书忽然发出低鸣。

她的心口一热，在灵魂空间中，灵书竟自行从壁垒上悬起，魂力律动，像是在回应那石碑的气息。

“这就是她留下来的石碑了。”灵鹿开口道，“在她身死的时候它也几乎碎裂，还好当时我在谷内，但也只能让它堪堪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