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重水复 第1章 第 1 章 遇见

其实这是她们的开始，又或许不是，因为我也不知道，因为我只是替她们复述了这个故事…

——

“嘿，能帮我捡一下那个石子吗？”

说话的小女孩睁着眼睛，亮晶晶的看向她对面的那个女孩

“额，好吧” 对面的那个女孩把石子递给她，方云缎笑弯了眼“谢谢你哦，你是第一个帮我捡起石子的人，都没人跟我玩，你可以和我一起玩吗？”

“嗯”

于是两个小朋友蹲在地上，堆起了石子

“看吧，我堆得比你高！”

“嗯，你好厉害”对面的那个女孩轻轻的拍了拍手

“对呀对呀，我就说吧，我堆石子超厉害的”

对面的那个女孩看看她高兴的样子，也不禁露出一丝微笑

“哎呀，你那样不对！”方云缎一边扒拉那个女孩的手，一边教她“你应该轻轻地，轻轻地，就像这样”

“好啦！”方云缎一脸骄傲的看向对面的人

对面的那个女孩不禁回头看了看，她真的很漂亮

不知不觉，阳光透过树枝照在地上，颜色从亮眼变成黄橙，太阳跌落在了山头，月亮跃出云层

“好啦，我要回家啦，明天我们可以在一起玩吗？”

“嗯”对面的女孩有些沉默，但还是点了点头

方云缎开心的笑笑

——

新的早晨，当族人们都在忙碌一天的生活时，我们小小的首领的女儿，正蹲在地上摆她的石子，这时，身前突然多了一道黑影

“你来啦！”

“嗯”

“你就不能多说点话嘛”

“好”

“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

“那大家平时都叫你什么？”

“阿妹”

“啊～这名字一点都不好听，这样吧，我就叫你——阿西，怎么样，好不好听”

“可以”

于是，阿西对面的女孩，又说了很多话，其实阿西也没有听，她只是这样看着她，静静的看着她，她觉得她好漂亮，其实这话昨天已经说过一遍了，但她还是想这么说，因为她好像内心没有什么词语，能够比漂亮，这一词更能体现她了

方云缎说了半天，抬头看了看她，

“喂，我说你听到没有，明天，我们可以一起去山上采果子吗？”

“嗯？哦，可以的”

“嘿嘿嘿，阿西你真好真好”

其实阿西也没有朋友的，方云缎也没有，她们可能就是在彼此相互的拥抱吧

阿西特别沉默，缎缎知道，但是别人都嫌她吵闹，可那又怎样？她就是要做别人都不敢做的人，她就要吵吵闹闹，要像个活人一样，她觉得，其他人，包括爸爸妈妈都太沉默了，根本就不像一个活生生的人，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

“啊啊啊啊啊，阿西，快看这个果子好大好红好漂亮，我要摘下来咯”

“嗯，我这也有个好看的”

“啊，你那个比我好看好多呀”

“那送你”

“真的吗！？，谢谢阿西，你人真好，嘿嘿”

——

她们就这样一起过了很久很久

久到，阿西和缎缎都不知道他们过了多久，好像是，一个月，或是一年，或是，只有五周，但她们都很喜欢这段时光，她们每天一起玩，五六岁的小孩子总是没什么烦恼的，能有什么烦恼呢？无非就是，今天去哪里玩？今天吃什么？明天去哪里玩？阿西会不会出来？为什么爸爸妈妈总冷着脸？

于是她们就这样，过了好几个冬夏

“阿西～”

“嗯？”

“我好喜欢你”

“我也是”

“你就像我的姐姐一样”

“对呀，我们就像亲姐妹一样”

“阿西，阿西”

方云缎口中叫着，“今天她怎么不来？去哪儿了？”于是方云缎只能蹲下，自己玩起来

太阳落下去，月亮又不厌其烦地升起来，星星一闪一闪的，好像要诉说着什么

“段段回家啦”

“嗯”

——

“阿西阿西，你昨天怎么没有来呀，我们不是说好的一起玩跳房子的吗”

“对不起，下回不会了”

“什么嘛，到底怎么了？”

“没事”

“肯定有事”

“没事”

“我们都在一起玩了五年了，我能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事儿？”

“真没事，你要不玩我可回家了”

“不要不要”方云缎拉着阿西的手，跑到树下，拿起刚捡的树枝“来吧你先画”

“嗯”

玩了一会儿，缎缎累了，一屁股坐在树下的石头上，招呼阿西一起坐下，阿西坐过来，看着远处那被风吹动的树叶，沙沙作响，不禁回想昨天的场景：

“我求你了，我们家真的不够吃了，我们不是要私藏，可是我们的孩子真的很饿”

阿西妈崩溃的说，她的头发乱糟糟的，身上只是简单披了几块步，他坐在地上手里拽着那袋粮食，

“我每天打猎那么多东西，为什么才分给我们这一点，我们家有四个孩子，为什么就不能多分一点给我们”

阿西爸怒气冲冲地说

“我们家最大的孩子12岁，他还有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阿西爸望着眼前夺走它们食物的人“最小的孩子才三岁，两个男孩一个五岁，一个七岁，我们全家六口人真的不够吃”

“谁让你们私藏？这是对你们的惩罚，你这个星期打猎到的所有业务全部上交”拿着粮食带的人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

“什么？你不想让我们加活了吗？”阿西爸更加愤怒，拽住了，拿粮食的人的领子，正想一拳打上去，

“你信不信我”

可拿粮食那人却一脸轻松得意， “信你什么？信你打死我吗？哈哈哈哈哈”他开始疯狂的大笑，好似瞧不起眼前人“你有种就打死我”他有恃无恐的

阿西爸，犹豫了，他没有那个勇气，也不能赌上全家

他扶起阿西妈，将她的衣服披好，叫了躲着一旁衣柜里的三个孩子，轻轻搂住他们“你走吧，上面的人怎么发落我们，我们就怎么照做”

拿粮食那人似乎更得意了，不禁戳了戳爸的肩膀，“切，猜你也弄不出什么动静，敢有别的心思，我让你们全家滚出村落”

“可我们真的没有私藏啊，证明就是我们应得的，三猎物五换五袋米”阿西妈还是忍不住说了

“那又怎样，规矩是人定的，我说什么就是什么”那人回头看他们一眼，随脚踢倒了旁边的凳子，下了三岁的小女孩一跳“全是废物”他口中骂了一句

站在后面的阿西看到这一切，怒火冲天，想上去把他打一顿，可被阿西妈拦下来，她做不到，是的，也不能做，他需要一个村落供他们生存，哪怕这个村落从来没有正面对待过他们，三岁的那个妹妹过来抱住阿西，

“姐姐”

“在”

那人走后，阿西爸，帮着阿西妈收拾起屋子，对着旁边的四个孩子说“行了，你们出去玩吧”

“我帮你们”，阿西送弟弟妹妹们出去，自己留下来，帮着爸妈收拾，她想

有一天，我一定要让他们都爬在我脚下

——

“阿西，阿西”

“嗯”

方云缎坐在阿西身边，笑着

“没事”

突然，方云缎抱住了她，将头埋进她怀里，拱了拱

阿西突然有些怔愣

“我当然知道你心里有事，但我不问，当有一天你想说了，再告诉我，好吗？”

阿西摸了摸她的头

“好”

方云缎心里面嘀咕

“阿西最近怎么了？一直心神不宁，虽然说等他想说的时候再说，可我真的等不住了呀”

她一边想一边望着面前的阿西，心中不禁升起一个不太友好的想法

“今天我要跟着阿西回去，看看他家住哪！！！！！”

——

可是现在缎缎心里面又有些胆触“万一被阿西发现了怎么办？”

“但是都跟到这儿了…”

“算了，我也是想多了解她一点，反正都到这了，也不差一点，对吧！！！！”

她只能这样心里安慰自己

她看到前面的阿西拐了个弯，急忙轻轻地快走两步，跟上

阿西并没有发现自己后面跟着一个小女孩，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心中不禁有些后怕，想到那天的场景，还是不舒服

阿西紧接着又拐了一个弯

方云缎眼前就显现出了一个破旧的老房子，她看见阿西向里走去，屋里走出了一个祥和女人，露出和善的笑容，她笑得很温暖，方云缎能感觉得到，她一定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一定是一个很棒的妈妈，这时从屋里跑出来了一个小女孩，她扎着两个马尾，笑着朝阿西扑过来

“姐，你回来啦”

“今天还好吗？”

“挺好的～”

阿西看着她们，心中的烦恼，似乎都没有了，小女孩笑得开心，阿西也露出微笑，女人招呼她们进屋，一个粗犷的男声，从屋里响起，

“你们干啥呢，快来吃饭”

“来了，爸”

——

又过了很多天，这天阿西又没有来，方云缎没有管，因为最近阿西常常不来，她甚至有点习惯了，但是又过了五天，阿西一天也没有来，他心中不禁有些担心了

方云缎决定去找阿西

虽然这样可能被阿西发现她跟她，但她还是去决定偷偷看一眼，他跟着上次的路线走过去，其中拐错了好几个弯，阿西的家住的偏远，已经算是在部落里比较靠边缘的位置了，而她家又在整个部落的中心，所以他走过去其实很困难，她又走过一个草丛，看到了一颗熟悉的树

“快到了”

她心中暗暗想着，不禁还有一些激动，她第一次干这种事，还是有些忐忑

终于到了阿西家，可眼前的一幕，却让她震惊，她不敢相信，阿西这两天不来是因为…

只见阿西家的，本就破旧的屋子，更加摇摇欲坠，东西被扔出，椅子，衣服，全被扔在地上，啊西的妹妹坐在地上哭，两个弟弟也在门外，抱着3岁的小女孩儿，阿西站在他们身边，看着那屋子中的混乱，她很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