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非晚 第3章 他们俩是主持人？

“姐，你真神了，你确定你还要去理科班？”李盈莹看着姜榆的成绩单，啧啧称奇：“数学还没语文英语的一半高。”

程言一边理着刚发下来的试卷一边说：“姜榆我相信你，你一定能成为理科班的文科学霸。”

“滚。”姜榆折起成绩单，默默叹了口气。

“姜榆，你来下我办公室。”赵雷敲了敲窗户，对姜榆说。

完了，姜榆不用想都知道赵雷找她干嘛，哭丧着脸和李盈莹对视一眼，后者默默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把你数学试卷带着。”赵雷看了眼黑板上的课表又补了一句。

本来已经站起来的姜榆又非常自觉的带上了一沓草稿纸。

“你自己看看你的试卷，我说了多少遍了，不要求你前10道一题都不错，至少你前8道不能错吧？你再看你15，16题，纯送分题，公式都写对了，算错了......”赵雷来回翻着姜榆的答题卡，感觉姜榆丢的不是分，是钱。“你说说你，语文英语累死累活考那么高，数学错两道填空题全没了......”

陆悠游一进办公室，就看到姜榆蔫蔫的坐在赵雷旁边，面前是已经被赵雷用红笔点的全是红点的答题卡，上面赫然写着76。

姜榆感觉到有人在看她，默默抬头，陆悠游赶紧把头转走，但又觉得这样更心虚，又僵硬的把头转回来，但姜榆已经重新又把头低下去了。

赵雷看着低着头的姜榆叹了口气：“姜榆，其实数学没那么难，你只要达到平均水平，加上你的语文英语成绩，稳定在前100问题不大......”

又是一样的话，姜榆已经不知道听过多少遍了，数学老师说，语文老师也说，回家了爸妈还说，可是自己就是考不出来，错题做第二遍就奇迹般的做对了，第一遍不是算错就是画错辅助线，自己也没办法。

“嗯。”姜榆一边神游一边附和着赵雷的话。

“选了理科班，暑假就好好把数学先提前学一学...你去前面帮我把数学试卷数出来。”赵雷看了眼时间，这节课班会课，他夹着分班表往教室走去：“我先去班上，数好了拿过来。”

姜榆磨磨蹭蹭的走到放试卷的办公桌旁，因为试卷刚复印出来，纸张温温的还带着油墨味。陆悠游一边数一边断断续续的听着赵雷和姜榆的对话，他感觉自己像条接触不良的收音机天线，好不容易听清楚些什么，又忘了刚数好的数字，一套试卷数来数去还没数完。

“可以给我拿过来一沓吗？”姜榆说。

“啊，哦哦哦，咳咳，你们班多少人？”陆悠游反应过来，清了清嗓子说到。

“42个。你就先拿一沓给我就好。”姜榆本来就因为被别人看到自己挨训有些恼火，只想赶紧数完走人。

陆悠游听出了姜榆语气中暗含的火气，没再说话，只是拿了一大沓递给她。姜榆伸手接过，觉得自己有些过分，“谢谢。”她闷闷的说。

“没事。”陆悠游不在乎的摇了摇头。他本不该多说，只是这句回应还没等他反应就不自主的溜了出去。

姜榆没想到对方还会接话，她在心里低叫一声，一股莫名的烦躁和尴尬交织着涌上来。数试卷的手指一顿，再反应过来就忘了自己数到第几张了。懊恼的叹了口气，正准备从头数。

“给，45张，数好了。”陆悠游将试卷折好，伸给姜榆。

这回轮到姜榆不知所措了。

“我英语这次没考好，老班罚我来数卷子。”陆悠游看向姜榆,日光灯下，她的轮廓比夕阳里更清晰：“我是13班的陆悠游，你呢？”

“姜榆。”姜榆有些听不清自己是不是只说了这两个字，她感到自己的耳朵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热。

“哪个榆？”陆悠游极其自然的拿过姜榆手里那沓凌乱的卷子，动作流畅得像排练过，仿佛只是想找个理由，让这场对话再延长几秒。

“木字旁的那个。”姜榆脱口而出。刺鼻的油墨味将她拉回了现实；“谢谢啊，我先回去了。”她几乎是抓过那沓他数好的卷子，转身时，马尾辫梢险些扫过他的手臂。

看着姜榆有些仓促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陆悠游才缓缓收回目光。他低下头，看着自己刚才递试卷给她的那只手，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弯起。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她走过时带起的、一丝若有若无的洗发水味道。他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连那刺鼻的油墨味，都变得顺眼了起来。

“来，这是分班表啊，自己看一下，高二开学就是新同学新班级了。”姜榆坐在位置上默默的听着，程言稳定发挥，进了物生尖子班，李盈莹超常发挥，进了史政强化班，姜榆——因为物地统共就三个班，凭借着语文英语成绩也算是吊车尾挤进了物地的强化班。

高二年级一共17个班，7个强化班，其中5个物生强化班，1个物地，1个史政。

6个班一层楼，史政强化班被很悲催的分到了同层的另一栋楼，李盈莹和姜榆只有在厕所才能得以会面。程言倒是离姜榆很近，姜榆在6班，他在3班，“还好咱俩离的近。”程言拿着水杯靠在6班的后门口对姜榆说。

姜榆的新班主任叫程军，是教物理的，姜榆不止一次逼着程言承认自己是程军的亲戚，然后让他找程军把物理考试的试卷偷出来。

王鹏，姜榆新的英语老师，同时也带3班的英语，听到英语老师是王鹏时整个6班哀号遍野。高一时，王鹏是12班班主任。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不苟言笑，据说在他的课上不用举手，因为他会平均的把全班都点起来回答一遍问题，如果你答不出来或者答错了，他也不会骂你，就只会用那种“你太让我失望了”的眼神看你一眼，然后不再点你，直到你连续三天字迹工整的听写全对之后，才会重新邀请你回答问题。不过这也让12班每次考试英语均分都是年级第一。

“你肯定没问题。”李盈莹不在乎的说，“但是我比较好奇你们班数学老师是谁？”

“别好奇了，还是赵雷。”姜榆真是没辙了，她看到数学课走进来的是赵雷的时候，就已经后悔选理科了。

“没问题”的姜榆成为了英语课代表，但是每天去赵雷办公室的次数远远大于被王鹏召唤的次数。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了大半个学期，数学仍旧那副“死”样，偶尔撞上大运，能考及格，不然就是在80分左右晃。每次考完试，连带着王鹏都要问一句：“数学考的怎么样？”

“那个，我说个事啊，马上国庆了，高二有个活动，红歌合唱，文娱委员呢，你回去找找歌，周五之前我们把曲子定一下，陈州亮赵川川，我记得你俩开学填表填了会唱歌，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你俩领唱好吧，正好一男一女。好，根据要求，我们现在还缺一个指挥，哪位同学自告奋勇一下啊？”程军合上物理书，原本死气沉沉的教室一下变得活跃起来。

“姜榆可以！”陈州亮说：“她会弹琴！”

“行，那就姜榆，你们三有时间和文娱委员一起选选曲子啊。”程军不等姜榆拒绝，敲了敲讲台：“好了，活动是活动，主要心思还是得放在学习上，月考你们考成什么样不用我多说了吧？”

“我指挥，你真的，别太信任我，我乐理差的一塌糊涂。”姜榆对陈州亮说。

“诶呀，你会打拍子就行，讲的就像他们能看懂似的。”赵川川拍拍姜榆的肩，“跑操别去了，来琴房。”

一听这话，姜榆脸上的愁容一扫而空：“好好好，排练是吧，好说好说。”

只要不学习，6班的同学们都感兴趣。文娱委员火速的敲定了曲子，排好了队形，找到了伴奏，并利用午休和班会的时间排练，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哎，你看，那是不是陆悠游和江思妙啊。”休息时间姜榆听到旁边的女生小声说，眼神顺着往前看过去，远远的看着有两个人，女生戴着眼镜，梳着高高的马尾，男生正低着头听对方说话。

“好像是，我听三班的说，这次活动主持人就是他俩呢。”另一个女生回答。

“想什么呢？”赵川川一屁股坐在姜榆旁边，“累死我了，要我说其实也不用练这么多遍，谁不知道第一名肯定是前面那几个班的。”

“嗯。”姜榆不想被看出来，忙将眼神收回，“善解人意”的说“那回去听老师开班会？”

“那还是算了。”赵川川连忙摆手，“还有5分钟下课，先走一步去食堂了，要不要一起？”

姜榆笑着摇摇头，说：“我等李盈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