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傍晚时分,辛景略给我打电话,我没有接。晚上辛景略就过来找我了。我开门。
辛景略上下看了我一下,带着一丝关切地问:“怎么不接电话?”
我轻轻眨下眼撒娇:“没有听见,因为太累了,一直在床上躺着休息呢~”我微笑着,让自己看起来说的话不是谎话。
辛景略忽然愣了一下,接着他微微咳嗽一声,说:“我以后会注意的。”
我把他拉到房里来,把门关上,抱住他说:“没关系,我喜欢你那样对我...这让我觉得你恨不得死在我身上......或者你想干死我。”
我看着他。
辛景略听见我说这样的下流话,脸瞬间有些不自然,他的睫毛轻轻颤动着,眼神有些亮亮地闪烁。
看来他很诧异我会这样说,我在内心深处冷漠地观察着。
看,是不是慢慢的就会不那么喜欢我。
一分钟后,辛景略终于吐出话来,他已经恢复过来,脸上浮现出一种坦然的平静,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磁性,他说:“是的,我想那样做。”
我很有兴致,回:“你想怎样做?”
“这样...”辛景略将我揽在怀里,吻我,他扶住我,不断地用他的身体贴近我。
......
他这次和之前相比有些不同,我能够感觉到他更加投入。
我有些细微的诧异,因为他有些反常。我抱紧他,我感受到他的心跳得很厉害。
......
他抱着我睡去。清晨的时候他吻了吻我的脸颊,说:“宝宙我先回去了。”我迷迷糊糊地转过身去,然后听见清晰的关门声。
我醒了。
我起身去浴室。化妆后,吃两块巧克力。出门上班。
辛景略因为工作需要出差一周。他打电话来和我致歉。
有什么好道歉的。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吃药的次数似乎有点多,或许是最近遇见的事情太多,我有些不太舒服。又一个周五。主管秦路安排我和陆携锦也一起去青梧资本谈合作。
主管美名其曰:人多显得重视。
碍于主管的决定,即使我和陆携锦再不愿意也只能听从安排。她冷傲地看了我一眼,我无动于衷。
同事周天明开着车,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我坐在后排和主管坐在一起。车里的气氛既安静又平和,我无意间看了看坐在我前面的陆携锦的侧脸。
她居然看起来有一种淡淡的忧郁。我本来应该忽略,可是我不得不承认这种淡淡的忧郁让她看起来增添了几分沉静。
我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对她太有恶意了。其实她并没有伤害我,起码没有那么伤害我,她只是用她那些手段让我难做,让我难看,让我成长...而已。
但是,那些比起真正的伤害未免不算什么。我突然反思起自己来。因为我有一点点的愧疚,所以自然的对她宽容了一些。
这样我才可以心安理得。
我微笑着。她看向窗外的时候注意到我看着她,接着她立刻将脸扭了过去看向周天明那边。那种厌恶让我愉快。
我放心了。她还是那么讨厌我。我可以毫无顾忌的继续怀着对她的恶意了。
我本来想再一次露出微笑,可是这时却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点难受。好在这种难受很快又凭借着我的毅力所压制下去了。
我看向窗外,心情慢慢平和下来。
青梧资本副总经理俞景天和另外两位同事和我们对接。
一切都有序甚至顺利的推进着,陆携锦和周天明恰到好处地展现着公司的优势和自己的业务能力。我在旁边适当补充。主管坐在那里,竟然有点插不上话的意思。
我们这个见面整整持续了将近2个小时。我忽然微笑起来,难怪主管说让我们把自己的东西物品都带上,因为这样就可以直接下班回家了。
我悄悄地看了陆携锦一眼,她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会议谈话结束,俞景天非常客套又礼貌地做出最后结论:关于是否合作,还需要再仔细评估后进行一次讨论沟通。
这个结论对我们来说并不算太差,本来合作也没指望靠一次就谈成。保持良好的关系,即使这次合作不成,未来也是有机会的。
我们也都点到为止。
果然如我猜想的一般,主管在电梯里就说可以不用去公司。陆携锦笑得很开心。我借口在附近见一个朋友,于是提前和他们三人分开了。
一和他们分开了,我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扮演角色有时候也有点累,我将心一沉,站在陌生的地方抬头看向周围。
陌生的环境对我而言反而能够让我放松。我仰头看向天空,感觉日光格外刺眼。我忽然感觉自己有点难受和头晕。
这个念头一出现我立刻习惯性的开始压制这种难受的滋味。我可不想晕在这里,到时不一定有人会送我去医院。绝对不可以!
我强撑着难受的身体,开始往路边走去。
一步一步,我感觉自己的脚步有点虚,但始终还是一步一步往路边走去。到了路边后,由于是下班高峰期,居然迟迟看不到一辆出租车。
我心里着急起来。好在由于心里着急,眩晕的感觉减少了一些,我觉得我是可以坚持等到出租车的。
一辆灰色的私家车往这边开过来,我感觉我有点撑不住了,我的身体或许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厉害,还是我没有再逼自己一下?
我可不想晕在路上。我决定在这辆车经过我的时候,无论对方是谁,我都一定要请对方送我去医院。
我觉得我的眼神一定过分期待,内心的念头过于强烈,这辆灰色的私家车居然真的慢慢开向我这边。
我自己都意外了。
我一动不动地看着对方把车窗摇下来。
是俞景天。
我愣了一下。
他说:“江小姐...你看起来状态不太好,没事吧。”他脸上带着一丝关切。
“我需要去医院。”我直接说。
俞景天听完我说这句话后,顿时脸上变得有几分严肃,他仔细地看了看我的脸色,过一秒后他推开车门下车站在我面前。
他说:“我扶你上车。”他的语气很果断。
“谢谢。”我露出一个苍白的笑。他刚上手扶我着手臂,我下一秒就倒在了他身上晕了过去,失去意识。
我在朦朦胧胧中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在医院里,我心里安心了。我继续闭上眼睛,缓缓了神,让自己的思绪清醒起来。
我忽然想起俞景天,我立刻坐起身来,发现自己的手上还打着点滴。我看见了俞景天坐在病床一旁,正在手机上回复信息。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俞景天抬头看向我,我们的目光对在一起,他说:“江小姐?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摇摇头。
“江小姐,这是最后一瓶了”他看着吊瓶点滴说,“应该不到半小时就可以结束。”
我仰头看了看吊瓶点滴,发现上面还挂着另外两个空的吊瓶点滴,我意识到俞景天一直在这里陪我。
我真诚的感到抱歉:“不好意思,耽误你时间了。”
他露出一个略微带点疲惫的笑,说:“没事,反正这周五晚上,我没有什么安排,所以你不用感到抱歉。”
我张了张嘴,立刻意识到他是不想让我觉得对他抱歉,既然他这样体贴我何必非要再反复展现自己的歉意呢,次数多了会感到更加不自在的。
对一个帮助过自己的人,最大的回报就是让他感到没有拘束才对。
我朝他露出一个感谢的微笑。
他走过来,再看了看吊瓶,接着说:“医生说你就是最近太累,没有休息好,给你打了一点葡萄糖,这样会好一点。”
我没有说话。
这段时间是没有休息好,我一个人的时候睡不好。
一阵沉默。
俞景天犹豫再三还是又提了一句:“医生建议这几天最好需要禁欲,不宜太过度。”
我听到这句话本来想装作面不改色的模样,不过始终还是在俞景天这个陌生人面前有些警惕和尴尬。
为什么?难保之后不会再见面,毕竟眼下就有一个合作在推进。
“医生和你说的?”我用平淡的口吻询问他,以此试图向他表述我完全不在意这件事情。
俞景天微微沉默了一下说:“医生似乎误会了我们的关系,以为我是你的男友,所以特意嘱咐了我一句。”
这医生倒是很会关心病人的身体。
又一阵沉默。
我看氛围不对,刚好注意到吊瓶点滴快打完了,立刻喊住路过门口的护士:“护士你好,我这瓶葡萄糖打完了。”
护士过来查看了病本记录,平静地说:“江宝宙,这是最后一瓶,如果你没有其他地方不舒服,就可以出院回家了。”
我和俞景天沉默且平静地走出去,看见大厅缴费窗我才想起来我的药费。我问:“我的看诊费是俞先生你付的吧,多少钱我还你。”
俞景天轻轻摇头,他说:“没有花什么钱,不用还我。”
我看他这样坚决,只好用另外一种方式来替代了,我问:“你刚刚不是说你今晚没有什么事吗?那我请你吃饭吧,我现在挺饿的。”
俞景天沉默了一下,他想了想说:“那去我说的地方吧。”
我坐在他的车里,因为尴尬只好不停的向他问话,从大学学校到工作情况全问了个遍,而他也是有问必答,绝不含糊。
我内心想,这岂不是让我只能不停的问下去吗?
于是在车上的这段时间里,我差不多将他的情况了解的七七八八了。15岁出国留学,读经济科,爱好摄影,25岁回国,在青梧资本从部门经理做起,三年不到升到副总经理。父亲是医生,母亲是画家,有一个弟弟,目前也在国外读书......。
终于就在我已经口干舌燥的时候,俞景天说:“到了。”
我往车外一看,发现这是一个位于镜环山西门山下的一处商场,我之前也只是路过这里。
我往山上看去。
黑黝黝的山和山上亮着灯的别墅区,如同是另一个世界。
我想起之前有一次独自深夜在爬山的时候。到下山的那段路程中,在寂静中,我听见山里一个溪流发出的流水声音。
俞景天停好车,我们下了车,他在前面引路,我跟着他走。我们来到一家叫‘蝴蝶’的台式家庭餐厅里。
餐厅里面大部分客人都是父母带着小孩,一副温馨且其乐融融的样子。我的目光停在其中一个小女孩的身上。
小女孩看起来天真活泼可爱漂亮。她微微嘟着嘴,正在对着面前的父母撒娇。我看着她,一瞬间再次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