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恋爱脑自救指南 第28章 审问

“这不合适吧。”方圳先周喆一步开头阻止了对方的行为。

“解开。”对方的态度仿佛一块石头，纹丝不动。

“这人的风险还没排查，有不稳定的因素，况且……”方圳再次出言制止。

“最后一次，解开。”她回头盯着方圳，两人陷入了僵持，大有一副他不动手，她就亲自动手先把他解决了的态势。

方圳看对方油盐不进的态度，迫不得已地站起来，拉开房间的虚拟控制屏，解开了椅子的锁，释放了男人的双手。

“你人还挺不错的。”男人扭了扭手腕，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笑着说道。

“好了，你也自由了，该说几句实话了。”她微微俯身，靠近了男人。

“什么？”男人脸上的笑意微微僵硬了一瞬，“你说什么，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先生，我尊重你自由与人权，请你不要辜负我的信任。”

“我，我没骗人，我说的话句句属实。我发誓，我对天发誓！”男人急匆匆地解释道，还竖起三根手指手指，做发誓状：“我发誓，如果我有半句假话，就，就让我断胳膊断腿，走不出这个门。”

“非常好！我敬佩你的勇气，先生。”侦探女士突然鼓起了掌，“你的女儿可真幸福，有你这么好的父亲。”

“什么……”男人脸上的表情扭曲了一下，呈现出一副欲笑不笑的奇怪面容，“女儿？我什么时候有女儿了，你别乱说！”

“她来找你了，她可找了你好久好久，”她露出了一抹高深莫测的神色，“久得都快忘记你的样子了。”

“停，停停停，你在说什么，我没有女儿的！”男人激动地站起来，抖抖嗖嗖地否认道。

”冷静，不要激动。”

“你个女人，不要胡编乱造！小心我告你诽谤。”

“这怎么是诽谤呢？她不是……”她的眼神轻飘飘地瞟过男人的四肢，“她不是就在你的手上吗？”

“你说什么？什么都没有！”男人迟疑地看着自己的手，左看右看，没有发现任何的端倪。

“哦，对了，也可能在你的脚上。”

男人立刻抬起自己的脚，左右翻看，好像一个跳脚的小丑。

“你再胡说，小心我不客气！”男人握紧拳头，朝着对面扬了扬，色厉内荏地威胁道。

“我说了，不要激动。”她直直地盯着男人的双眼，他的双眼，突然奇怪地上下滑动了一瞬，“听不懂人话吗？”

“闭嘴！”男人控制不住地朝她挥拳而来，对面轻松闪避，他又连续挥动双手，试图突破她的防线，却把自己弄得十分狼狈，眼见毫无反抗之力，他的眼睛左右转了转，发现了周喆这个弱不经风的小姑娘，拳头一转，想朝着边上挥去。

似乎察觉到男人恶意的企图，她直接出手，挥拳重击在男人的脸上，一把锤翻在地，他的眼睛抽搐了一下，冒出机械故障的小火花。

她上前一步，抬脚用力地踩在男人的脸上，神色平静地问道：“说吧，你最后的机会。”

“说什么，该说的我都说了，我是无辜的！”男人据理力争道。

“好吧。既然你执迷不悟，冥顽不灵，那我也没办法了，”她的脚下不断用力，“……愿上帝保佑你。”

男人的嘴里发出无法控制的哀叫声，眼眶冒出一连串的火花，他的机械双眼彻底故障，完全报废了。

“等等，他可是重要的线索。”方圳出言阻止道。

“这种废物，留着也是耗费社会资源，不如提前报废掉。”

“公司需要一个交代。”方圳严肃地说。

“知道了。”她将脚从男人的脸上拿下来，点了点地，甩了甩靴子，仿佛碰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他就是个小喽喽，一步废棋，不值得你们这么大动干戈。”

“什么！？”

“关键不在他，在他那个‘女儿’身上。”

“她见过。”对方指了指周喆，“不止一次。”

“可是，监控没有拍到……”方圳迟疑地说。

“幽灵，哪那么容易看见。”她意味不明地笑笑，“这是另外的价钱，今天的活儿已经结算了。”

“那他……”

“一个社会渣滓，不值一提。”

“到底怎么回事儿？”

“看他身上装的这些机械义肢，就他‘四等公民’的身份，哪有这个机会和金钱接触到伊甸科技去年推出的新产品，必然是结识了一些‘好心人’，发了一大笔财。”

方圳的脸色骤然一变，似乎意识到了男人身上的不对劲，周喆将男人对女儿矢口否认的奇怪态度和他身上格格不入的高级机械义肢在脑海中转了几圈，也发现了一些端倪。

“那他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这就要去问你们老板了，我怎么知道是谁这么大手笔呀？”她甩靴子的动作终于停下了，回头看了俩人一眼。

“今天，就到此为止。”方圳上前两步，叫停了对方的动作。

“没问题。”对方干脆地答应了方圳提出的话，不带一丝犹豫。

地上的男人顶着一张可以打马赛克的脸艰难地投起头来，指着对面的空气骂道：“……我不会放过你的……等我出去了，伤好了…….你的眼睛，……一定喜欢……”

男人话音刚落，他的手腕就被对方猛地抬起，置于膝盖上方处，猛地一个膝击，立刻断裂破碎，露出里面的金属脉络。如法炮制般，男人的四肢都被她“剁”了个稀碎，他的惨叫声回荡在这个不大的房间里。

对方的手段直接利落得让周喆惊叹不已，有仇当面报，这武力值，看得她十分眼热。

“我人好，就喜欢帮别人实现誓言。”

“感谢你今天的调查，稍后请将调查报告整理好，发送过来。”在对面平静下来后，方圳带着一副辛苦对方的好好先生面容感谢了她今天的行动。

对方没有关注方圳的社交辞令，而是跨步走向了周喆，在地上留下一些些模糊的血迹，黄昏照在她的背后，给她蒙上了一层阴阳莫辨的神秘感。

“介绍一下，顾翡，侦探。”她将双手互相扫了扫，似乎在清理一些不存在的尘埃，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递过来给周喆，是一张粉色的小卡片，“欢迎咨询。”

周喆看着对面递过来的小名片，一时之间有点不敢接，只感觉到对方递出的似乎不仅仅是一张第一次见面的介绍，还有一种更深层次的含义。

看对方一直举着这张粉色的可爱小卡片，直觉的警报没有在脑海里拉响，周喆抬手接了过来，然后做了一个简短的自我介绍：“你好，我是……安吉。”差点儿一时嘴快，把她现世的真实名字报了出去，还好最后时刻憋了回去，艰难地改了口。

见周喆把名片接了过去，并小心地拿好，顾翡转身回到那个男人的身边，示意方圳这个人交给你们处理了，她不负责后续了，方圳看她的这个态度别无选择，只能同意接受处理这不成人形的一团，最后客套地送她出去。

周喆没有跟着一起出去，而是步行来到了医疗中心的窗边，她望着外面的余晖，似乎感觉到了一种不同的力量，心里压抑的情绪似乎被撕开了一个口子。垂眸注视着刚刚接过的粉色小卡片，脑海中闪回了几幕刚刚对方利索的殴打，感觉到了一丝奇妙的反差感，不由得竟然有一丝熟悉感。不愧是大公司，就是可以看到一些不一样的人与东西。

小卡片的正面是她的名字，龙飞凤舞，似乎是手写的字体，翻转过来是也是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胜利事务所”。

就没了？来回翻转了两遍，周喆发现确实只有这两条信息，别的联系方式和地址没有一丝痕迹，试探性地拿手指戳了戳那个事务所的名字，也没有跳出预想中的虚拟电子信息。

这位顾翡侦探，还怪神秘的，就留一个事务所的名称信息，其他什么也没有。不过，对方既然和康宁生物制药有这样深入的合作，且和方圳打过几次交道，在原书中绝对不会和原主一样，是一个背景板角色。

顾翡，侦探，方圳，研究所。

她的身上绝对有一些线索，可惜之前动不动就昏迷、受伤，这个脑子啊，不中用了，一时竟回忆不起来顾翡这个人在原书哪里出现过。

“怎么一直站在窗边？”方圳出声打断了周喆凝视着落日的目光。

“欣赏一下晚霞的余晖。”

“今天的霞光非常美。”

太阳一寸寸地消失在地平线，黄昏落幕，夜色降临，天空似乎还留着一丝辉色，逐渐在夜色的泛滥中被吞噬，消散。

“医生检查结果显示一切正常，没有变化，请放心。”洛克垂头站在桌边，恭敬地将一份报告递交给坐在椅子上的安穆，他没有出声，只是接过并翻看起来，夜色降临，一片阴影笼罩在他的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