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这篇写给你的未完待续,仿佛真的成了无法跨越的沟壑_
正文&
夏至的酷暑正当盛行,临近九月的云州天气依旧恒温,不冷不热。
九中门前种着一排排的杨树,从这里路过,常能看见地上铺着满地的白絮。
补课的最后一天,课间铃声响起,高二教学楼的各个教室涌出一大批人站在走廊往下望,一时竟分不清是谁在挤谁。
两个星期前,从隔壁学校转来几个学生。
按照九中的规定,转入完成前会度过一段试读期。如果期间一切正常,那么七天后正式入学。
原本校方听说这几个学生在隔壁时就经常犯事,不打算接收。
可后来不知为何又改变主意决定给他们一次机会。
世事难料,谁知试读第一天就恨不得把天捅一个窟窿。
他们借着午餐时间老师值班轮空,绕过食堂翻墙跑了。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开学准高二的年级第一跟着他们一起翻墙逃学了!
闹得当天下午停课,大部分老师都出动去找人,把整个云州城沿路问了个遍。
人找回来后,试读生当场拒收,剩下一个被处罚回家反思。
今天,恰好是樊规结束反思返校的日子。
办公楼与教学楼紧挨着,要去交保证书就必须经过这段路。
被一群人盯着看,让他极度不爽,全程几乎冷着脸。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第三次记大过了吧?这都没被开除,学校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嘘——你小声点。”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说他还会被分去一班吗?”
“这还用问么,向来重视升学率的学校怎么可能会把一个稳居第一的人‘流放’去平行班?”
进办公楼后,樊规径直上了二楼,在一个门口挂着“教务处”牌子的门口停下,叩了两下门进去。
他把手上就差装订成册的保证书随手放在办公桌上,转头左右扫了一眼,不太规正地坐在旁边的问话椅上。
胳膊借着椅扶撑头,坐姿虽然随性了点,但后背并没有靠在椅背上,语调懒洋洋道:“八千字,一字不少。”
对面坐在办公椅上的男人叫张罗海,戴着黑框眼镜,临近中年,常年坐办公室有些发福,是这个学校的教务处主任。
张罗海停下办公,将桌子上一沓散得跟眼前这人一样不成形的纸拿起来,瞅了一眼樊规后才翻手上的东西。
抹划涂样样不差,没有一句是规正的,还可以看到几句保证人在上面划掉的原稿,写得十分离奇。
看了那比黑芝麻糊还糊的字不到一半就看不下去了,内容和字一样叛逆,全文上下只有标题长得像保证书,剩下的一句比一句敷衍。
张罗海将手上这不知道写的什么东西的一沓纸放一边,摘下眼镜,头疼万分地叹了一口气,反问道:“樊规,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处境么?”
这是樊规第三次进教务处,他每一次来这里都不一般,无论哪件事单独拎出来都足以掀起一小阵风浪。
“知道,留校察看呗,再闹事就是直接劝退对吧?”樊规的语气中带有着几分漫不经心,仿佛一点也不在乎一样。
一看这个态度,张罗海就来气。
“你还知道啊?劝退可不是闹着玩的,把你那一身邪气收一收。一天天的,能不能沉稳点?真到了那个境地有你后悔的。”
前面刚说完,樊规突然起身整理衣服。
从进来到现在,待了还不到十分钟就准备离开:“这您就错了,要真到那一天,我高兴还来不及。”
张罗海被这句话差点气出内伤,冷哼一声道:“你小子最好记住今天说的话。”
“我的每一句话,我都记的很清楚。”
樊规一脸无所谓,转身往门外走。
离开教务处后,樊规并没有立即回教室,而是去操场散心。
已经到上课时间的足球场只剩下正在训练的足球队。
他沿着足球场周边的围栏网走,没过几分钟就停下蹲着,两条胳膊搭在膝盖上,接着像是泄了气,直接坐在地上,头往后仰靠在围栏网上。
可后背刚靠到网,他就下意识皱紧眉头,倒吸一口气,咬牙长“嘶”一声。
反应过来后又赶紧一只手撑在身后坐起来,才缓舒了点。
正当他准备起身回教室时,右旁边突然传来一声猫叫。
樊规循声转头,就看见网下卡了一只猫,两条后腿还一直蹬个不停,很明显是刚刚想从底下找空子钻过来结果被体型背叛了。
他把猫“捞”了出来,两只手举起这位“重量级选手”架在半空中,仔细得端详了会。
樊规不太懂猫,更不知道这是什么品种,只看见这一淡黄色中还有几片深橘黄,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他,也不闹腾。
一人一猫互相干瞪眼,樊规率先开口道:“加肥猫?谁家猫这么胖?”
“加肥猫”轻轻叫了一声,樊规无意识回头,才发现隔着网后面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人。
四目相对,樊规毫不怯场,问道:“你的猫?”
那人点头“嗯”了一声:“它好像很喜欢你。”
这句话对于樊规来说还很新奇,毕竟他是属于那种狗路过都想咬一口的人。
无论是小时候还是现在都不招人喜欢。
他挑了挑眉,道:“那它应该挺瞎的。”
说完,看对面那人不说话,又收回目光一看,手上的猫把耳朵收拢,一脸呆呆的。
樊规“啧”了一声,将猫放下。
谁知猫刚落地就跟踩了风火轮一样跑了。
樊规怔了一下。
他也是第一次见长得这么“圆”还跑得快的猫,措不及防地来了一句:“这是什么生物?”
围栏网后的人倒是见怪不怪,解释道:“应该是去找吃的了。”
樊规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看着对方身上的校服,转移话题道:“你是学生?这个时间你不去上课在这里干吗?遛猫?”
对面那人静静地站在原地,一句话也没说,像是默认了一样。
“你不会真是来遛猫的吧?”樊规再次确定。
对面那人点点头。
有那么一瞬间感到周围的空气尴尬了两秒。
他就瞎猜的,怎么还猜对了……
本身就不会聊天,看对方一脸沉闷不语,这下更没了聊下去的**,转身留下一句话:“没意思,走了。”
他又去文化长廊走了一趟,文化长廊的宣传栏上有许多文化讲解以及名人介绍。
之前的一年每次路过文化长廊都是一扫了之,如今倒是闲的仔细看了一遍,与其他地方不同的是,在足球场与文化长廊的防护网上爬满了爬山虎,密密麻麻看不到对面。
几乎是快要下课时,他才回的教室。原本进教室时想习惯性喊声“报告”,一进门看见没老师干脆就省了。
教室里很安静,座位是每组三人一排,樊规的座位在走廊窗边的最后一排,平时出去十分方便,唯一的缺点就是犯错,很容易被抓。
因为学校里的老师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走路没声儿。
樊规带着全班的目光回到座位,还没坐稳,他的同桌就飞奔来八卦一线。
段竞飞一只胳膊靠在椅子上,半转过来,询问道:“诶,樊规,这到底咋回事儿啊?休息日我给你发消息你也不回。”
作为大瓜专业人员,段竞飞相当尽职尽责,能问尽量问出来。
“还能怎么回事,就你们看到的那样。”樊规道,“这节什么课?”
“数学,老张开会去了,让我们写作业,”段竞飞拿笔的右手指了指他的桌子,抬了下下巴,“不知道你今天回来,作业早饭的时候我放你桌子里了。喏,你找找应该能找到。”
这种情况很常见,校内自出题印试卷,作业更是成篇。
樊规椅子往后移,弯腰一看。
“……”
他明明记得自己当时把桌肚收空了,那这要溢出来试卷儿是怎么回事?!
樊规瞬间有种虽然只是两个星期没来,但却被人甩了两条街的感觉。
高中课程就是这样,时间不等人,稍微不注意知识点就溜过去了。
尤其是高二,为了高三时能有时间复习,这一年就必须把整个高中课程学完,进度也不是一般地快。
樊规伸手去拿桌肚里的试卷,结果刚把最上方的一沓拿出来准备找今天的作业,就听见“哗”的一声,试卷掉了一地。
全班目光焦集过来,樊规一脸疑惑地问旁边那人:“你确定你没把你哪次没写的试卷一并丢我这儿了?”
虽然知道可能会很多,但这也太夸张了吧?
“不都一直每天考五六次吗,两星期七十多张很正常啊,”看着樊规还是一脸不信的表情,段竞飞两手一摊,“真的不信你找,找出一张重复的,我把这所有试卷全吃了。”
樊规:“……”
倒也不必。
之前每天考多次试樊规早已习惯,每天定量作业丝毫不会感到试卷多。
现在突然把整个星期的量堆在一起,说不觉得多那是不可能的,随便拿一本教科书出来都没它厚!
樊规心里骂骂咧咧的将试卷捡起来,转手想把它扬了,但还是有些犹豫。
他拍了拍旁边的段竞飞,问道:“你说,这么多试卷一块钱能卖出去吗?”
段竞飞往椅背一靠,撇嘴道:“就这东西,如果是我,别说一块钱,免费送我都不要。咱们学校每天发的都够呛的了,有哪个傻子会找那个不痛快。”
“哦,”樊规应了一声。
转念一想有点道理,然后就毫无心理负担的随手把刚捡完的试卷扬了。
再次响起的“哗哗”飘落声让所有人都吃一惊。
“不是,你……”
段竞飞一整句话卡了一半。
睡不着跑来开新文,我发现我挺闲的。
故事的开头,是一声猫叫,是一次返校。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逃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