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父把卓母扶回椅子边坐下,才缓缓开口,:“寒谦你小时候身体不好,我们家那时候又在发展新业务,很忙,资金链也紧张,你的病花钱也不能断,有了寒铮后就没办法带着,能调动的钱也不多,就随便找了个保姆照顾寒铮,刚开始我们会回去,见那保姆把他照顾的好,就放松了警惕,也就开始不怎么回去了,时间一久这保姆的野心就上来了,她经常把她那一家人接到我们家里,把寒铮扔在一边,还会欺负他,有点什么不开心的就会对着寒铮动手,寒铮被吓的总哭,哭狠了就晕过去,发烧,这情况持续了两年,你身体好了,生意也起来了,我们就想着也该回去看看了,回到别墅那边就撞见寒铮一身血的缩在墙角那里,快三岁的人,不会说话不会走路,头发衣服都是乱糟糟的,也幸好他年龄小还不记事,但身体还是留下应激反应,只要被人打了就会发烧,烧几天都不会停下了,所以我们家才有了不能打他的家规”。
卓父话落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这事情卓寒谦他们没一个是知道的,卓寒谦也一直以为家规就是摆在明面上好看的,单廷西想收拾卫石径的心情在逐步增强,千鸣山只觉得心疼,怪不得第一次跟卓寒铮玩的时候,他讲话磕磕绊绊,路也走的不是很稳。
“谁打的他”,卓寒谦的声音很冷,他很少这样,哪怕是训斥千鸣山他们的时候也只是凶,这种冷冽的状态,千鸣山跟单廷西也是第一次见。
出于对卫石径狗命的考虑,他们两个都没说实话。
单廷西:“一下课铮铮就喊我们去买了五百包薯片,等我们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他脸上带了伤”。
千鸣山也在旁边附和,:“我们有问铮铮是怎么回事,他没说”。
卓寒谦现在只能先憋着火,等着卓寒铮醒来在问问清楚,他们等到了晚上,卓父跟卓母先回去了,集团里的事情还得顾着。
外面的天色彻底黑了下来,下午卫石径回到家后脑子很乱,还没有人跟他说过喜欢,谁看到他都是带着些奇怪的眼神,盯着他的眉钉耳钉打量,随意判定他是异类。
卫石径控制住乱飞的思绪,转身去做晚饭了,做好晚饭又忙了一大圈,没休息一下就继续准备摆摊的菜,准备晚上去夜市在赚一波,在夜市上生意确实还不错,新鲜的东西大家都乐意尝尝鲜,凌晨十二点多,卫石径哼唱着海阔天空,慢悠悠的往家的方向走,有些冷的风吹的人觉得舒服。
在一个巷子口里,卫石径被十几个小混混拦住了,他们跟卫石径这个精神小伙不同,小混混会更暴力些,一言不合就掂着管子打人,下手没轻没重,打了人就跑。
卫石径问他们要干什么,混混头子笑着开口了,:“在这边摆摊,是要交保护费的,我也不多要,一天五百就行,给的话就放你回去,不给的话,你的车跟你这个人会怎么样我就不敢保证了”。
“你爹我可不是傻子,再见杂种们”,卫石径撂下这话就骑着他的车子往反方向开,还没开出去,车胎又爆了,声音很响,车也开不动了。
卫石径:“……”。
小混混们笑着围住了卫石径,在摩擦拳脚,卫石径默默摘下左耳的耳钉,从车上把铲子跟锅拿了出来,护在了自己面前,:“来来来,谁怕谁,你爹我要钱没有,要命不给”。
正准备大战一场的时候,小混混们直接从他身边绕开了,对他的车发起了进攻,卫石径急了,:“别动我的车啊,我靠,在砸我报警了哈”。
卫石径拿着锅铲往他们那群人身上挥,几个小混混被中伤,干脆直接把他架了起来,卫石径挣扎了几下没挣扎开,就见那个混混头子跟个变态一样,抚摸着电三轮的车把,还凑近闻了闻,发出一声长啊,:“这车,好香啊,简直就是极品”。
说完,混混头子继续抚摸着,还趴在了主位上,猛的亲了两口,制止了砸车的兄弟们,:“这个车,有一种小样的感觉,倍香,你们不要欺负它了,我好像爱上它了”。
所有人都一脸狗屎样,混混头子从口袋里抽出一沓钱,看起来有五六千,他翘着兰花指把钱拍在卫石径脸上,:“这车我买了,我要把它放在我车库最显眼的地方,我要跟它结婚!”。
说的激动,小混混头子还蹦了几下,最后,卫石径一脸懵的抱着钱,看着混混头子趴在被他屁崩了不少次的车座上,一个劲的亲,他的小弟认命推着车走,累的气喘吁吁。
卫石径凌乱了,风吹在脸上,他觉得现在应该有一根烟,这年头真的是什么奇葩都有,喜欢闻屁味的还是头一个。
在快到家的时候,卫石径被人从背后捂住了嘴,卫石径张嘴就是咬,红绿毛赶紧收回手出声,:“卫哥,是我是我”。
卫石径跟红绿毛拉开距离,有些疑惑,:“胡明浩你怎么在这里,这大晚上的,码的老子要被你吓死了”。
胡明浩笑呵呵的凑近卫石径,:“我这不是饿了,就出来买吃的,然后看到你在摆摊,本来想上前搭话,结果发现有人鬼鬼祟祟的看着你,我不放心就跟着了,然后看到了刚刚那一幕,卫哥,这么多钱借我三千呗,我都要被催债的那群人逼死了”。
卫石径有些防备,:“我的钱要给我妹妹治病的,你问别人借吧”。
胡明浩冷脸了,:“有钱不借你装什么玩意,老子女朋友第一次都给你睡了,你借我点钱怎么了,非看着我去死你才开心吗?”。
胡明浩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卫石径感觉到他不对劲,转身就跑,果然胡明浩从身后拿出了一个水果刀,追着卫石径。
这里是比较偏僻的,周围还都是厂,现在这个点,到处都空荡荡的,卫石径也不能往家里跑,就他家那个门,很容易被破开,他那个疯子爸还会捣乱。
在卫石径想要不要就破财消灾的时候,就听到了胡明浩的呼救声,卫石径停下来转身去看,胡明浩被人摁住了,是一群黑衣保镖,很明显的就是有钱人家养的,肩膀上还有个圆头五角星的标志,卫石径趁着这个功夫麻溜往家跑。
几个保镖看着胡明浩议论着。
“二少说了别打脸”。
“长成这b样,给他脸打肿,都算是在拯救他吧”。
“没准就是长的太丑吓到二少了”。
“别废话了,直接动手”。
胡明浩的嘴被垃圾堵住,眼里都是绝望。
卫石径跑回家坐在床上脑子混乱,:“真草蛋了,都特么的是啥事啊”。
接下来的两天,卓寒铮一直在昏睡,学校那边也说明了情况,辅导员大手一挥,给卓寒铮批了四个月的假,心情非常好的给自己沏了一杯茶。
单廷西跟千鸣山两个人除了吃饭洗澡就一直呆在医院里,卓寒谦有空也往这边跑,卫石径在家沉思了一天,也怕胡明浩在发疯给他两刀,最后还是是张孝家告诉卫石径说胡明浩进局子了,他才松了口气。
卫石径本来还想摆摊,但摆摊好像克他,思来想去,他打算买个电瓶车去送外卖,还没实行计划,就收到了房租涨价到一千五的通知,卫青棠的主治医生也发来了消息,治疗到痊愈保底费用50万。
压力如山一样压在卫石径身上,19岁的人陷入了迷茫,看着手机余额看了好久,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很突然的想到了卓寒铮。
第三天,卓寒铮才醒来,眼前一片模糊,全身酸痛发着软,头又晕又疼,还感觉很口渴,他想起来,但挣扎了几下,发现动不了,干脆左右转头,在外面的单廷西注意到了卓寒铮的动作,转身去找了医生。
又是几轮检查下来,卓寒铮被送进了高级单人病房,他抱着保温杯就往嘴里灌水,喝的很急,单廷西轻轻给卓寒铮顺着背,千鸣山又接了两杯温水递给卓寒铮,让他慢点喝。
卓寒谦也带着鱼肉泥跟鸡蛋羹过来了,等卓寒铮喝够了水,卓寒谦就让单廷西一边站着了,他自己坐在了卓寒铮旁边,把鱼肉泥喂进卓寒铮嘴里,卓寒铮变得格外乖,喂一口吃一口,也不讲话,吃饱了又喝了点水,量过体温后躺床上很快睡着了。
千鸣山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单廷西也坐了过去,卓寒谦也没走,直接把笔记本拿出来在这里工作了,他得等卓寒铮醒来问清楚事情。
又过了几个小时,卓寒铮重新醒了过来,坐起来有些懵,:“你们三个在我房间干什么,是想对我图谋不轨吗?行吧,我愿意”,说罢,瘫在床头上,语调拉长,:“来吧~”。
卓寒谦:“……”,不能打,不能打。
卓寒谦:“这里是医院,你昏睡了三天,发烧到42度,直接进icu了,还记得你昏迷前的事情吗?”。
卓寒铮很遗憾的哦了一声,摇了摇头,:“不记得了,不对,我好像失忆了,你们是谁”。
千鸣山第一个凑到卓寒铮面前,语气严肃,:“老婆老婆,你还记得我吗?,我是你老公,我们结婚三年了,非常恩爱”。
“真的假的”,卓寒铮睁大眼睛侧头看向千鸣山,笑的浅淡,看到千鸣山点头,卓寒铮一拳锤在千鸣山脑袋上,:“不好意思,我突然恢复记忆了”。
千鸣山撇了撇嘴,趴在了卓寒铮腿边,:“老婆你真的很坏唉”。
卓寒谦冷笑,:“没失忆的话,就跟我说说你昏迷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吧,还有上一次你脸上的淤青到底是怎么来的”。
卓寒铮视线乱飘,先看向千鸣山,千鸣山直接扯过被子一角把自己的头蒙了起来,卓寒铮又看向单廷西,单廷西直接把头发解开,用头发挡住了自己的脸。
这两个人的操作让卓寒铮无语,他们的感情很脆弱啊,大难临头各自飞是吧。
房间安静了许久,卓寒铮对着卓寒谦伸出手,卓寒谦想了想还是把卓寒铮抱进自己怀里,:“先说好,撒娇没用,这事情很严重,我需要知道所有事情”。
卓寒铮把头搭在了卓寒谦的肩膀上,还蹭了蹭,:“好了哥哥,你就别问了,我保证以后会照顾好自己,不让自己在生病了,我这么大的人了,需要有点自己的**”。
卓寒谦轻轻叹了口气,:“寒铮,哥哥不逼你,但你得答应我,以后别让任何人对你动手”。
“知道了,知道了”,卓寒铮的语气满不在乎,卓寒谦也知道说他没什么用,已经准备偷偷安排几个保镖24小时跟着卓寒铮了。
“知道了就别赖在我身上了,到量体温的时间了”,卓寒谦伸手去拿桌子上的体温计,卓寒铮哦了声,从卓寒谦身上下来了,刚站到地上就感觉到一阵头晕,眼前发黑的时候被单廷西扶住了,:“你还好吗?”。
卓寒铮晕晕乎乎的点头又摇头,一量体温,37度8,还是有些烧,卓寒谦让千鸣山喊医生来,医生给卓寒铮挂了几瓶水,交代了一堆注意事项,:“他烧的已经有些损伤器官了,在继续高热,会有不可逆的伤害,你们家属多注意下”。
三个人整整齐齐的点头,又是冰块又是退烧贴的,卓寒铮这个当事人很无所谓,斜靠在床头上玩手机,卓寒谦被卓父喊走了,走之前让千鸣山回卓家取一下卓寒铮的晚饭。
现在就单廷西陪着卓寒铮,卓寒铮对着单廷西招手,拍了拍他旁边的位置,:“廷西美人~来我这里”。
单廷西顺从的走了过去,趴在了卓寒铮的手边,卓寒铮捏了捏他的耳朵,声音平缓,:“我们美人怎么黑眼圈这么重了,还这么憔悴,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单廷西的声音有些闷,说出的话让卓寒铮多了几分疑惑,:“你以后别让人打到你了”。
“怎么你跟我哥都这么说,我生病跟挨打有关吗?”,卓寒铮的脑子转的很快,有点苗头就能想到很多事情,单廷西也意识到自己话多了,他选择蒙混过关,:“不是,我只是心疼你,我们铮铮养的娇,有点磕碰就会有很明显的痕迹,看起来让人揪心”。
卓寒铮勾唇笑了笑,把单廷西脸上的头发别在耳后,:“放心吧,事不过三,不会有第三次的”。
也就是这时候,卓寒铮收到了卫石径发来消息。
忠义:【我们能见面聊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