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挣笼：暴力辅助没见过？ 第4章 初露端倪

第一次任务后大约一两周内，苏缎都会定期去L塔附属医院安抚救下来的孩子们，基本充当了半个心理医生的角色。

后来，他们陆陆续续出院了，只剩下病情较重的赵芊。她的话依旧不多，而且身上总萦绕着挥之不去的疲惫感，这丝毫没有随着时间推移而减少的迹象。

除此之外，苏缎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甚至让她怀疑先前感到的违和感是错觉。

直到某一天，她来之后只看见了空荡荡的床铺。

“请问这是怎么了？”

她拉住了走廊中正在查房的塔医端木锦。由于她这些天跑医院跑得勤，两人混了个脸熟。

之前苏缎对赵芊提过的“很厉害的医生”就是这位。端木锦在医疗系向导世家长大，能力、背景、态度都无可挑剔。

“啊？”端木锦看向她时愣了一下，脸上血丝和黑眼圈的搭配一如既往，“你指什么？”

“……抱歉，”苏缎放开了她。虽然端木锦本人就是医生，但苏缎看着她的精神状态，常常担心她会过劳死，“我是说这间病房里的病人，怎么突然就出院了？”

端木锦暂且从加班状态中抽离，随着苏缎的手看向病房：“你说赵芊吗？今天早上监管会来视察，看她恢复得差不多就慰问了几句，然后让她出院了。现在估计已经被她父母接走了。”

监管会，由普通人组成，专门用来监督哨兵和向导的行为举止。假如发现有向导或哨兵借助能力残害普通人，他们会直接动用军队的力量将其收押。

“……今天塔主在吗？”

“不在。今天是星期一，塔主要去参加帝国塔主会议。全帝国十个区的大小塔主都必须参会，是不允许缺席的。”

端木锦知道她刚来不了解塔的运行，就耐心地解释了一句。

“是吗，那可麻烦了……”苏缎手抚额头，苦恼地嘀咕了一句。

端木锦不明就里：“怎么了？赵芊有疑点？”

“不算有吧。”

“那你在烦恼什么？”

“直觉。”医疗系向导一般都是理性动物。苏缎看了端木锦一眼，见她对直觉二字并不抵触，这才继续道，“直觉告诉我不能就这么让她走……”

闻言，端木锦看起来有些无奈，但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只凭直觉是不能扣下别人的，更何况她还是受害者。”

确实不能。但如果纪盛野在，他或许会相信她的直觉，然后用一些神不知鬼不觉的方法留住赵芊。

不知道为什么，一直表现得不太靠谱的塔主总能让人觉得他靠谱。

“……算了，我的直觉也不一定准。毕竟以前上学的时候蒙选择题几乎没蒙对过。”苏缎晃晃脑袋，感觉自己咬着一个小姑娘不放有些莫名其妙。

L塔的工作量大到离谱，一定是最近太累了。

端木锦还站在原地，等她可能会有的下文，乖巧得像个学生。

“哦，说起上学……”

今天她好像要跟某些人一起参加校庆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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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第二SG初级学院离L塔不远，校园占地面积约800亩，各区域被规则地划分为一个个正方形，就连树木花草都被修理成统一的样式，淋漓尽致地体现了这所学校纪律森严的校风。

平日里接受军事化管理的学生们，在校庆这天难得有机会放松，往往会不眠不休地玩一整夜，尽管第二天下午就要无缝对接到忙碌的日常。

三人出示身份证明，进入了校园。正值黄昏时分，校园被笼罩在柔和的光芒中。

“徐老师待会儿就来接我们。”

宁佑朝晃了晃手机，对韩明熠说道。

“徐老师？”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的苏缎问了一句。

“是我们当时的精神体课老师，很照顾我们。”

“哦……”

苏缎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而是像游客一样地四处张望着。

“那我们就在这儿等？”韩明熠问。

“现在还是文化课时间，徐老师应该会从办公室过来。我们先往教学楼走吧，路上或许能遇见他。”

初级学院的学生都刚分化不久，时常有控制不住能力的时候，故而教师办公室都与教室交错在一起，以便学生狂化时及时处理。

学校不小，走到教学楼也需要时间。

走了没多久，韩明熠突然停下脚步，皱着眉头看落在后面的苏缎：“你不能走快点？磨磨蹭蹭的干什么？”

苏缎下意识想解释自己并没有磨蹭，不过她看了看和那两人拉开的三四米的距离，默默咽回了反驳的话。

“我没被邀请，总感觉不该来。”她一边上前来一边叹道。

“我不认为你需要想这么多。跟上。”

进了教学楼，他们不由自主地放轻了脚步。教室和走廊的隔墙上是一整面窗，方便教师从走廊看见教室内的情况。

这里是哨兵教学区域。透过窗户，三人看见老师给每位年幼的哨兵发了一管向导素。

小哨兵们皱着眉端详那管向导素，似乎不太情愿，不过还是把袖子挽起来，自己动手将其中的液体注射进了静脉。

液体完全推进血管后，他们呲牙咧嘴地把袖子扯下来，不住地搓着手臂，好像很冷一样。

校庆期间各种活动都是对哨兵的刺激，家长等校外人士也会进校，提前注射向导素大概是为了防止狂化。

“你们以前也这样干过？”

苏缎低声问。

“当然干过。”韩明熠看起来不太想回忆这段经历，“那管向导素凉得像冰，整整24小时我都能感觉到液体在血管里流动。”

“确实，”宁佑朝似乎也深有同感，“而且是强制性的，不管自制力好坏都要注射。”

苏缎诚恳地道：“你们也不容易啊。”

这时他们走到了一个岔口，走廊尽头出现了一个人影。视力超群的两位哨兵抬眼看去，立刻认出了那是谁。宁佑朝道：“徐老师来了。”

语毕，他还礼貌地向对方招了招手。

苏缎叹了口气，后退两步道：“我可不擅长面对老师啊……先走了。”

“哈？你去哪？”

“卫生间吧。有事打电话找我。”

苏缎在韩明熠莫名其妙的眼神中向左边走去。

“搞什么……”

韩明熠嘀咕着看向宁佑朝，发现宁佑朝正盯着苏缎的背影，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不过他很快收回视线，对着走来的老师露出礼貌的微笑。

徐耘峰年纪四十左右，是退役哨兵，同时任教于哨兵班和向导班。其认真负责的教学态度广受学生喜爱，包括眼前的两位优秀毕业生。

他和两个学生打了招呼，笑道：“离开幕还有一段时间，先来我办公室坐着？”

“麻烦您了。”宁佑朝点头道。

韩明熠很少把精力放在人际交往上，不太擅长应对师生重逢的温情场面，因而说了一句“老师好”后就没有说话。

“你们入学是八年前的事了吧？想起来还像昨天一样啊。”

进了办公室，徐耘峰示意他们坐下，一边端详他们一边感慨。大概每位教师看见事业有成的学生都会像这样欣慰。

见其中一人不是健谈的类型，徐耘峰主动问：“我这里留着每个学生的结课报告，你们要不要看看当初的作业？”

也许是唤起了被结课作业支配的恐惧，韩明熠沉默许久后终于出声了：“您是说那个特别难的论文？”

徐耘峰已经从柜子里搬出了几摞文件箱，每一个上面都贴着标签，标记着这是哪一届学生的作业。闻言他笑道：“难吗？都是上课讲的东西啊。”

韩明熠：“……”

“能让你觉得难，看来我出题还挺有水平的哈。”

“……不，您过奖了。”

宁佑朝走了过去，站到老师旁边。徐耘峰已经抽出了他们那一届的文件箱，宁佑朝才指了指剩下的文件箱，询问道：“老师，我可以看看这些吗？您放心，我不会弄乱的。”

虽然有些奇怪，但徐耘峰没有阻止：“可以，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谢谢您。”

得到许可后，宁佑朝径直抽出了六年前入学那一届的文件箱，然后开始快速翻阅，仿佛有什么目的似的。

终于，翻到某一份作业时，他停住了动作，定定地看着上面的落款：“找到了……”

他的异常吸引了另两人的注意。韩明熠走过来，不解他的行为：“怎么了——”

在看见宁佑朝指着的名字的那一刻，他的声音骤然收住，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

苏缎从卫生间转了一圈就出来了，然后在校园里漫步了足足有半个小时。家长们已经开始入校，她一个校外人士夹杂在其中倒也不显得突兀。

正当她无聊得想要溜走时，手机震动起来。

她看出手机看了眼备注，是纪盛野。

“塔主。”

“苏缎？现在和他们在一块吗？”

苏缎没想到他第一句就问这个，有些心虚道：“呃，暂时分开了。”

“……没关系，学校会通知到他们的。”纪盛野自言自语了一句，随即直入主题，“苏缎，学校核对了实际入校人数和预计入校人数，发现对不上，而且有学生家长举报说看见了可疑人物。也就是说，有没被邀请的人混了进来。”

苏缎精神一凛：“大约多少人？”

“至少三个人。”纪盛野说，“目前我们还不清楚情报真实性和对方的实力，但这关系到学校的颜面以及学生的安全，所以不得不严肃对待。现在暂时封锁了消息，校外人士里只有你们三人知情。”

假如混进来的是不法分子，想必会有不当图谋，公布就会打草惊蛇；而如果混进来的不是什么危险人物，那虚惊一场会损害学校的形象，相当于明说“我们的安全措施做得不够严谨”。所以学生们应该都不知道这件事。苏缎思忖着。

“你们的任务是找出这些人并确定他们的身份，学校会辅助你们。如果是危险分子，可以视情况就地击毙。学生们都是年幼的哨兵和向导，对狂化的控制不够强，不要搞出太大动静。”

苏缎沉声应道：“是。”

“还有，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我还是唠叨一句，如果对方是棘手的家伙，那么这次的任务，仅凭上次那样的单打独斗肯定是完不成的。——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苏缎望着广场上熙攘的人群，叹道，“要配合。”

苏缎对自己的位置很清楚。她的能力或许与众不同，但履历始终是无法忽视的短板。不论是进L塔，还是得到塔主的特别关照，目前都不是她应得的东西。

她对外公布的简历没有空白期，苏家帮她编造了恰当的学习经历。但是这仍然难以解释她受重用的原因。在塔界，对纪盛野安排的质疑声并不是没有。

她需要依靠一些成绩来站稳脚跟。

辅助哨兵的行动，是向导的本职工作。她要用一些漂亮的配合来证明自己。

电话挂断没多久，校门缓缓关上。有人远远地叫了她的名字：“苏缎！”

苏缎原本正欲回教学楼找他们。见他们已经出来了，她不易察觉地松了口气。

“塔主有没有通知你？”

“通知了。”苏缎向他们点点头，“消息是从警卫室传出来的，他们那里应该有一些线索，我们可以先去那边看看。”

宁佑朝点头：“我也这样想。”

“走吧，去门口的警卫室问问。”韩明熠已经迈开腿走了过去，语气听不出是烦躁还是兴奋，“要是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发现，学院就可以开除他们了。”

7.15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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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校庆追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