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挣笼：暴力辅助没见过？ 第22章 五区风云

“这附近没有人么？”

端木锦对苏缎的金丝雀似乎很感兴趣，尤其是得知它的追踪和侦查能力后。

“有。”苏缎指了指礁石后面的某处，“刚才就在那里，有几个端着枪的人巡视了半天，应该是来确认我们的存活情况的。”

端木锦：“……”

有时候感觉苏缎也不是什么正常人。

端木锦一边捋了捋湿透的头发，一边问她：“那现在呢？”

病刚好不久，精神体还没法长期使用。苏缎召回了金丝雀，回答道：“现在他们转移到另一端了，但还是在徘徊。我们还是趁现在赶紧离开为好，至少别留在海滩上，否则被发现之后估计会比韩明熠他们走得更快。”

端木锦再次沉默：“……”

这是什么地狱笑话啊？

端木锦跟着她往陆地方向走，低声说道：“我还以为你会更担心他们来着。根据我对你的观察，你属于相对重感情的人。”

苏缎一愣：“我？重感情？”

“嗯。”端木锦肯定地点点头。

共情能力强的人都很重感情——这早就被证实为刻板印象了，现在属于时代的眼泪，毕竟向导学院每年都会出一大批冷静自持而善于共情的向导。苏缎想了半天，没有想到端木锦是怎么观察的。

不过她也没再深究。回头又瞥了一眼广阔的大海，苏缎说：“我是他们的搭档，精神空间是互通的，他们的精神力还在波动，所以我知道他们还活着……而且，我总觉得那两人不会这么轻易地输掉。”

她们不能走大道，就在旁边的小道深一脚浅一脚地赶路。苏缎时不时把金丝雀放出去侦查一番，好歹保证了一路上的安全。

“我们接下来有目的地吗？”端木锦在苏缎身后问。

听见端木锦的话，苏缎忽然想起了在车座上发现的小纸条。于是她停住脚步，谨慎地把纸条的内容复述给了端木锦。

——“海洋路103号，安全，可来。”

端木锦跟着她重复了一遍，问道：“这会是谁留下的？”

“不知道。”苏缎摇摇头，诚实地说，“可能是敌人，可能是朋友。”

“我们在五区有朋友？”

“……目前没有吧。”

端木锦疲惫地揉揉眉心。

“不过，我觉得有去的必要。”苏缎想着纸条上那端正对我字迹，对端木锦道，“不管是敌是友、是凶是吉，这起码是一个破局的关键。假如我们置若罔闻，接下来可能只会原地打转。”

“哦……”端木锦似乎没什么意见，“那就去吧。不过事先说好，我没什么战斗力。”

是啊，苏缎也明白。这差不多是最坏的情况了，两个向导在一起，攻击力在哨兵面前基本不够看的。

而那边是两个哨兵。就算能活下来，没有安抚，没有治疗，能走多远也不清楚。宁佑朝虽然冷静，但和向导的作用毕竟不同。

“……办法总会有的。”

苏缎索性道。

然而端木锦摇头说：“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受伤了，我绝对会治好你。”

苏缎愣住了。

“这就是我来这里唯一的作用吧。”端木锦平静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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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缎和端木锦对五区的街道并不熟悉，唯一的一份地图还在宁佑朝那里，目前大概已经被水泡烂了。

好在海洋路算是一个主干道，她们先前看地图的时候大体记住了方位，此刻只要朝着那个方向赶路就好。

“……不行啊，太远了。”苏缎在脑子里想了想位置，道，“这里是火车站附近吧，跟海洋路差了几十公里。我们最好借助一些工具过去吧？”

且不说体力的消耗和对路径的陌生，光是这一路上的隐蔽就很费功夫。毕竟，她们就连攻击者是谁、攻击者的势力范围都不清楚。

在工作以外的话题，端木锦很少提异议，最常做的是顺着说话者的思路想办法。她思索片刻，道：“火车站附近的话，一般都有汽车站吧。”

苏缎回忆了地图的内容，模模糊糊地说：“好像是有……”

“那就搭车试试？”端木锦道，“如果不想暴露的话，随便上一个货车也行吧。”

端木锦平静的语气和离经叛道的说话内容形成鲜明对比，莫名给苏缎一种心脏狂跳的感觉。

“怎么有点像游戏里的那种逃亡？”苏缎神经大条地开始感叹。

端木锦：“我们就是在逃亡啊……”

苏缎开朗地振臂高呼：“好——那就去汽车站！”

端木锦：“……”

暂且定好了短期目标，苏缎心里稍微踏实了些。

她和端木锦已经走出一段距离了，因而对那两人的精神体感知越来越浅，几近于无。到现在，苏缎已经分不清是距离过远还是搭档死亡了。

可别就这样死啊。

苏缎想起精神空间里伫立的东北虎和白狼，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了。她心里忽然有些酸楚。

之前练习过的组合技，还没有在实战中配合使用过啊。

.

汽车站很快就找到了。在火车站旁，汽车站也是以货车为主，空旷的室内停车场里没什么人，苏缎和端木锦进去得毫不费力。

“人好少。”苏缎左右看看，除了货车以外什么也看不见，“以货车为主的汽车站都这么冷清么？”

端木锦和她一同看了看，轻声说：“我们好像没法区分这些车的去向。”

确实，每辆车长得都一样，车身和车头也没有贴目的地的名称。

苏缎：“……偷听司机讲话可行吗？”

端木锦也没什么出外勤的经验：“大概？”

说来也巧，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停车场空旷，只要不刻意压制，任何声音都可以很清晰。

在下意识躲藏的过程中，苏缎粗略地感受了一下。来人没有精神力，是普通人。

她放下心来，和端木锦一起躲在附近一辆货车后，偶尔探出头来看看来人的情况。普通人的五感远低于哨兵，她们被发现的可能性小一些。

普通人也许没必要躲，不过还是小心为好。

她把金丝雀放了出去。原地不动的情况下总是容易被来人伏击，哪怕需要花费精力控制金丝雀，苏缎也不愿处于什么也不知道的境地里。

“你什么时候发车？”其中一个人开口问道。听他声音大约是中年人，伴随着说话还有打火机的咔咔声，应该正准备吸烟。

苏缎她们长期生活在塔里，身边总是血气方刚的在役同龄人，还真的很少见到中年人。仔细想来，平日里唯一熟悉的中年人只有纪盛野。顶多顶多再加上戚永望。

“再过半个小时吧。”另一个人大概是低头看了看表，声音有一点含糊，“这几天得多跑几趟，孩子快上小学了，需要学费。”

“哟，都这么大啦？”

“嗯，七岁了。”

“学费啊……的确是一笔不小的开支。”第一个开口说话的人感慨道，“如果是哨兵或者向导就好了，从此以后免学费，还包工作。”

“哨兵？向导？不好不好。”另一个人坚决地道，“那些人有几个活过四十岁的？就算活下来也大多断胳膊断腿，带着一身伤，还有精神疾病，太受罪了。”

刚才就差点死掉的两位向导：“……”

对，说得很对啊。苏缎泪流满面。

端木锦倒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仿佛那两人说的事和她完全无关。

“嗨，哪有啊？那也得取决于怎么当哨兵和向导不是？”

“得，这个话题打住吧。光是上小学这件事就让我焦头烂额了，你还说什么哨兵向导的……”

“好好好，不说这个了。你下午跑哪去？区中路？”

两人开始聊别的。

“我不去区中那片。下午的货得运到海洋路。”

“巧了吗这不是，我也去海洋路。”

捕捉到关键词，苏缎和端木锦对视了一眼。

突然，苏缎感受到了一阵精神波动，那来自空中的金丝雀。她立刻拉住端木锦的手腕，在对方疑惑回望时压低了声音解释道：“有人来了。”

“什么人？”端木锦做了一个口型。

苏缎回道：“刚才端着枪搜寻我们的人。”

别的不说，帝国全境都是禁枪的，一区和五区都一样。哪怕是哨兵和向导出外勤需要佩枪，都需要提前向塔申请。而那帮人竟然有枪，绝对不是什么善茬。

他们来汽车站干什么？

苏缎看向仍在交谈的一无所知的两人，犹豫着需不需要提醒他们一声。

不管怎么说，突然看见一群拿枪的人出现在眼前，百分之百会害怕的吧？

看出苏缎的纠结，端木锦拉了拉她，道：“没时间了。”

苏缎闻言索性不再优柔寡断，四处搜寻着更好的躲藏地点，以防对方是五感强大的哨兵。

总之先观望一下吧。如果那帮拿枪的人会对这两人造成伤害，她们再出去制止也不是不可以。

苏缎的目光定格在通往二楼的楼梯上。

所谓的二楼其实只是一段小走廊，墙上有一扇带锁的门，出去后大概可以走到停车场屋顶。那一段小走廊上堆了一些杂物，可以藏人，又视野宽阔，是个好地方。

苏缎看向端木锦，发现后者也找到了这个地方。两人会意地对视一眼，朝着二楼大步走了上去。

她们刚刚藏好，几个端枪的人就遥遥地出现在了视野里，与两个中年人只隔了几辆货车。

两个闲聊的中年人全无所知，依旧热火朝天地聊着不知什么话题。苏缎暗自召回了金丝雀，让它停在了两个中年人身边，随时做好了变成雀鹰的准备。一旦端枪的人们有异动，苏缎就会操纵雀鹰掏出他们的心脏。

还差两辆货车。

距离近了些，苏缎确定了来人是哨兵。

向导辨认哨兵没有什么特殊的技巧，有的只是一种血脉呼应的感觉。这很难解释，但在向导之间几乎是约定俗成，连教学都不需要。

是哨兵，却没有穿塔的制服，还带着枪。

难道是……非法改造者？

还差一辆货车。

苏缎让金丝雀靠近他们几分，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持枪的人越过了最后那一辆车。

两个中年人终于意识到有人来了。他们转头望去，与一帮带枪的壮汉面面相觑。

空气莫名就安静了，端木锦感觉身边的苏缎像是一张紧绷的弓，随时准备发射犀利的箭矢。

而两位中年人的反应让苏缎一秒破功：“您好。”

他们再正常不过地向一群带枪壮汉……打了招呼。

苏缎愣了。而端木锦肉眼能看见，不远处那张牙舞爪预备瞬间变帅的金丝雀也愣了，圆滚滚的身体静止在原地不动。

这……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