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校第一是我的 第7章 梦想

那是书静第一次喜欢一个人。

第一次感受到心动的感觉。

可偏偏，这个人是谢忱安。

是每逢课间十分钟，总有外班女生会探头前来观看的少年；是不用说什么，不用做什么，就能得到很多喜爱的人；是听说，他从来没有谈过恋爱，连他喜欢什么类型都不知道的人。

为什么，她也要喜欢上他？

为什么，要喜欢上一个不会喜欢自己的人？

在寂静的教室，少女情绪如云海翻腾。

她看着桌子上的习题，觉得暗恋上很好的他幸福的同时，又为人生爱情故事没有很好的结局有些酸涩。

冥冥之中有一种感觉，她会喜欢谢忱安很久。

她不是会轻易动心的人。

若是动心了，那便白发也绝不忘却。

-

知道自己喜欢谢忱安后，书静也还是和以前一样和他相处。

上课仍旧正常讨论，态度语气一如往昔。

但下课的时候，她趴在桌子上休息的时候，余光会忍不住悄悄看他。

看他浓密的睫毛，看他白皙的皮肤，看他眼尾处的泪痣……偶尔，她也会很高兴和他同桌，很幸运只有自己发现了那一颗极其浅淡的痣。

毕竟，喜欢他的女生那么多。

但能让他记住的寥寥无几，能和他同桌的更是少之又少。

她很幸福，哪怕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意。

但好歹，能静静地在他世界做无声的配角，这也是极好的。

不求他喜欢自己，只愿自己越来越好，在他的记忆中留下一个不错的印象。

书静怀揣着这样的心情迎来了期中考。

南溪一中一直有期中考和月考一说。不过他们作为高一的新生，开学军训外加见面考，于是前两个月都没月考，直到这个月才迎来了期中考。

对于第一次期中考，外加一周难得的班会，马建国作为班主任站在台上，也跟大家反复强调期中考的重要性。

“这次考试呢，也算是检验你们高中有没有认真学习的第一次考试。高一的内容简单，考试的内容也不算难，但大家还是要认真复习。我不知道有没有跟你们强调过，任何一次的考试都很重要，都要拼尽全力。”

“而且，一中往年分重点班的依据都是期末考与期中考的成绩。所以，我希望大家好好复习，要为自己的前途着想。”

书静很认真地听，脑海中却浮现了马老师开学时第一次班会所说的话。

老师说，要依据表现进行座位的划分。那要是她这次考好了，她应该还会是谢忱安的同桌。

她想和谢忱安继续做同桌。

哪怕是一场梦，她也希望，这一场梦能再长一点。

马老师说了大半，便让学生自主复习，便离开了教室。

临近周五放假，班上躁动异常，不少人在说闲话。班长也难得的放肆，跟身边的人借问题八卦，班上一派热闹。

眼看教室喧闹，书静却难得的静得下心来。

她拿起自己的资料，看了看一旁百无聊赖的大少爷。

“谢忱安。”

嗯？安静的同桌居然难得召唤自己。

谢忱安望去。

书静拿起资料书：“能问你个题么？”

“书静，你真挺静得下心的。”

还真是不愧名字中的静字。

“要期中考了，我不会的挺多。”

往常这小姑娘就足够努力，现在临近期末考更是加倍努力。他对努力上进的人一向有好感，而且又身为她的同桌，不可能不帮。

于是，少年薄唇轻吐：“问。”

书静把自己一直难以理解透彻的难题资料放过去，耐心地听他讲。

他总是有不同的思路来解答难题，也总不会班门弄斧，总能用浅显易懂的方法来循循善诱，她每一次询问总能得到教导。

等问了两题，眼看也快放学了，周边人都在收拾回家的东西。书静也不想再继续耽误谢忱安了，摇头示意不用了。

谢忱安丢下手中的笔，长腿一伸，靠在椅子上，像是老友闲谈，语气随意：“书静，你努力的动力是什么？”

人活着总有个盼头，那努力的意义，也就是为了那个盼头。

他挺好奇，能让书静那么努力的原因是什么？

很奇怪，他居然难得的好奇。谢忱安也搞不懂自己这一点，但他想，或许书静是他见过最努力的人。

“为了第一。”她说完这一句话，又觉得太过片面了，说：“为了考个好成绩，为了上个好大学，为了找个好工作，然后有一个很好的基石，去做自己喜欢的事。”

“那你喜欢什么？”

“不知道，我想应该喜欢的很多吧。喜欢拿起画笔画下斑斓人生的瞬间；喜欢视频中滑雪冲上天际的酷炫片刻；喜欢五湖四海旅游，品味风土人情，浏览美好景色的瞬间；亦或者，喜欢财富自由后养着可爱的猫猫狗狗，然后宅家的温暖时刻。”

她觉得自己说得很空，很广泛，很无逻辑，竟还低头笑了笑：“当然了，这些得有钱才行。那我应该是个俗人，应该喜欢读书，考个第一，然后为了赚大钱。”

谢忱安怔怔望向书静。

她或许永远都不知道，她刚刚说那番话的时候眼睛很亮。不同于往常的纯粹清澈，是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还有看到未来更好自己的期盼与渴望。

明明她描绘的生活对自己而言很简单，可谢忱安却很喜欢书静的心境。

那样容易满足于当下，渴望未来烟火人间，却又愿意为美好生活付诸一以贯之努力的热爱。

没错，就是热爱。

她是一个热爱生活的女生，喜欢任何别人发现不了的细微事物。跟她做同桌的瞬间，她看到明媚阳光会开心，看淅淅沥沥的小雨会观察，甚至窗边来了只鸟儿，眼里也是藏不在的愉悦。

明明是自己问的问题，谢忱安心里却后知后觉地升起了一丝反问。

那他呢，他拿第一的目的是什么？

或许是自己的太久没回答，耳畔听到了她略到不自信的声音。

“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天马行空了？”

“没有。”

没有比这次更快的回答了。

谢忱安定定地看着她：“我觉得你的答案很好，真诚，很有感染力。”

“真的吗？”

“嗯。”

书静浅笑：“那既然你都肯定我了，希望我能过上未来描绘的生活。”

“一定会的。”他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一幅画面。那是书静身着白领的常规服装下班后，回到屋子，在浓浓烟火气中做饭，房间里是可爱猫狗的模样。

那样的画面太过温馨，他眉眼是说不出的温柔又温软：“书静，你会如愿所偿。”

书静也被他的情绪感染，笑了笑，顺从心意地开口：“嗯，希望第一是我的。”

这一句话说完，她才觉得不对。

第一，现在是谢忱安的。

而且，她说，希望第一是我的。

好像，在不知不觉间暴露了她的小心思。

——希望谢忱安是她的。

可谢忱安没有多想，反而笑得粲然：“嗯，第一是你的，未来全校第一也是你的。”

也是，他不会暗恋。

怎么可能了解暗恋者的细微心思。

他或许就是单纯的祝福自己，没有任何的意思。就是很纯粹的话，只能怪她太渴望，以至于胡思乱想了。

后来在人生的回忆中，书静想，那或许是她对谢忱安最勇敢的一次。

那天，风和日丽，窗明几净，在下课铃声与嘈杂声中，她的世界似乎静了音。

她的眼中也只看得到他，也是第一次借梦想，道出了自己另一个只有自己知道，埋藏于心的梦想。

“嗯，希望第一是我的，希望全校第一是我的。”

谢忱安，我希望全校第一是我的，你听到了吗？

-

期中考从下周一开始进行。

周日晚上，班上的同学就开始搬书去走廊。毕竟现在什么位置都要提前占一占，去晚了的话，就什么都没有了。

而且，大多数的学生，也不想晚上放学后还要苦逼地去搬东西。

谢忱安来到教室的时候，已经是六点半了。

他来到座位，看到书静顿了顿。

“书静。”

“嗯？”

“没事儿。”他勾唇，“就喊喊你名字。”

不是，他平时都是有事才喊自己。现在突如其来喊自己当面名字，书静有些狐疑：“你应该没那么无聊吧。”

“……”

“喊你的名字就无聊了？”谢忱安哼笑一声，“你这是在骂自己？”

他和朋友说话的语气就是这样，但谢忱安很少用这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书静想，这样熟稔自然的语气，是不是意味着他们比普通同学的关系要近一点点了？

书静被他这打趣的语气唇角上扬：“反弹。”

谢忱安坐下来，看着往常放在二人正中间凳子中的纸箱，问：“你的书搬完了？”

“你不是看到了吗？”

“啧，这么快。”

“不快怎么占位置。”

“我还说帮你搬。”

帮自己搬书。

谢忱安帮自己搬书。

灯光昏黄，四周全是搬书的嘈杂声，明明身处喧嚣纷扰之境，书静仍能听到自己强有力的心跳声。

一下又一下，像弹奏一首极为激烈的曲子。

他貌似是随口一说，可书静慌了心神，垂首：“不用搬了，反正我都搬完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头很低。在谢忱安看来，倒像是自己来晚了，没能确切帮到她还说了一堆大话，像小姑娘在生气。

谢忱安向她那位置靠近了一点：“生气了？”

少年的声音本就好听，此刻更显得悦耳磁性。

“没有。”书静不想在他面前露出马脚，说：“其实还是有一点。”

你肯定猜不到我的心思。

我宁肯让你知道我是生气，都不想让你知道，我是因为你说的那一句话而高兴。

卑微的暗恋，就是别扭的起始。

但害怕谢忱安多想，书静又连忙补充了一句：“我开个玩笑。”

“得。”谢忱安本就自由如山涧的风，未放在心上，“那晚上还有什么要搬的，就喊我搬了。”

“嗯。”书静抬眸，打量了一下四周，感觉大家都很忙碌，转首看向谢忱安，说：“你占位了吗？”

“没有。”

她猜对了。书静说：“这几天都有雨，走廊上的书可能会被雨淋湿。我用那本黑色的笔记本给你占了一个位置，在楼梯间的角落。”

谢忱安一愣。

“就当是报答你为我讲题，想为我搬书了。”书静心里却很紧张，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怀疑，又补充似的开口：“反正我周末都留校，时间多，也就顺手帮你占了一下。”

其实不是这样的。

她不是顺手帮他占位，是她在搬书的时候，就想为他占位。甚至在搬完自己的书后，还想帮他搬书。

若不是班上有人的话，若不是她害怕被人发现小秘密，就不要谢忱安自己搬书了。

谢忱安清冽一笑：“那就谢谢同桌了。”

他难得显露几分难得少年得意，语气随意快活：“不愧是全世界最好的同桌。”

哪怕是假话，她也很高兴。

书静唇角弯了弯。

果然，老祖宗没骗人。

甜言蜜语总能让人心神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