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校第一是我的 第13章 投票

运动会结束在周五。

一班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在高一年级组中名列第二。期中考与运动会的佳绩足以让马建国笑得合不拢嘴，一直拿着班级奖状在隔壁班主任面前晃荡。

老师的张扬凸显出学生的安静。

书静和众多学生安静站在班级队伍，等到运动会的尾声。

领导发言结束后由年级主任发言，然后班主任带学生回班级进行小讲。

马建国带着学生回班级后，看着全班的小鸡仔，开始下达另一个命令。

“同学们，期中考与运动会都结束了。这学期也算过了一半，鉴于下学期要进行分班，这次期中考后呢，我想召开一个家长会，想让家长了解一下你们的情况，不知大家怎么想？”

班上一片哀嚎。

对马建国这班主任是又爱又恨，说他认真负责吧，确实如此。但这也太认真负责了，运动会期间晚自习让做作业，现在年级主任都没说开家长会，这人又想召开家长会。

马建国好似不懂学生的抱怨，笑眯眯地说：“今天呢，大家也累了，家长会的召开就在下次月考结束。要是真怕开家长会的，月考好好准备就不怕了。”

这虽然是典型的画大饼战术，但好歹给人期望，班上的哀嚎少了很多。

运动会本就散场的晚，此刻老师又带学生回教室简单说了几句，下课铃声如约而至。

马建国没拖堂，手一挥，放学生们回家。

高一尚未补课，拥有完整的双休。除了离家远的学生外，大多数学生都兴高采烈地回家。

待教室人都走光了，书静在教室里做了一会儿题。等到了六点下班的时间，拿起班上的座机，拨下电话号码。

电话“嘟”了几声才被接通。

“妈。”

“怎么了？”

“我们下次月考要召开家长会，你能不能有空来？”

“那么久的事情，提前说干什么？”

书静：“提前一周和你说，怕你说没空。”

“死丫头，还记仇呢？”电话里不知何人传来催促声，书静没有挂断电话，然后等到一分钟后，她才听到电话里那诧异的回应，“居然没挂断？”

“书静，等下次月考看。”

还是和之前一样的回答。

书静垂眼，看着那挂断的电话，面色平静地把电话放回原来的位置。

-

运动会结束，外加班主任月考与家长会的提醒之下，一班明显收了心，上课又回到往日的状态。

又是一堂数学课，老师讲完练习题，让学生自主复习时，再次开口。

“刚刚说的做题方法大家可以看看期中考的压轴题，也可以适用。我们班有几个提前预习的学生，期中考就用了这种方法尝试压轴题。”

“对了，我们的谢忱安期中考压轴题不仅用了这个方法，还用了高二的其他方法解题。大家要学习人家提前预习和学习的能力，不会的题可以私下也可以问问他。”

彼时，书静正在认真的解题。

她用老师传授的方法再次重新做对这一道题，而后听到老师这一句话，心中腾地再次浮现一股无力感。

在中国，最不缺第一。

第一有无数个，也会有无数个第一被第一压着打。

天才难得一遇，未见天才时，书静潜心努力。窥见天才学习方法后，更知其驽钝，从而有无力从心之感。

但显然，老师对谢忱安十分赞赏，继续开口。

“谢忱安，高二要开展竞赛班，你数学很好，但还是要提前准备一下。”

竞赛，保送。

这是书静曾经听过的词语，是不用高考，通过强基计划就可以上名牌大学的途径。

那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会很早离开学校？

是不是，以后在学校很难再见到他了？

谢忱安：“谢谢老师。”

他没否认，他想走竞赛的道路。

书静更加窥见二人之间难以逾越的鸿沟。一方是天才专注力之下日复一日地努力，一方是教育资源匮乏跟不上在焦虑中比较的时间流逝。

她没有多想，继续垂首做题。

只想在未来的时间里，不断地缩小二人之间的差距。

-

被谢忱安天赋情绪碾压的失落，在下一堂的语文课上，书静得到了很好缓解。

原因是语文老师下课之后，让书静去了一趟办公室。

“书静，下周国旗下的演讲轮到一班。我觉得你各方面都挺不错，想推荐你上台演讲，你觉得如何？”

二人没有在办公室，而是在旁边的档案室。

档案室只有他们两人，一切的谈话只有两人知道。

书静没想到温婉的语文老师会说出这样的话，唇有点颤抖：“老师，为什么是我？”

“你优秀上进啊。”语文老师笑，“你做事认真，我看了你的好几篇作文，也观察了你很久，觉得你上台演讲再适合不过。”

“书静，上台演讲重要的是感染力与真诚，其他的都是例外。我觉得你虽然是一个需要细细品味的女生，但你身上的很多闪光点很诱人。你上台演讲代表的不只是一班，也不只是你，是无数和你一样在一中努力向上的学生。”

“我衷心希望你能去。”

书静眼眶很红地看向老师。

语文老师爱怜地摸了摸书静的头，语气很轻：“好孩子，好好考虑一下，周三之前给我答复就行。”

书静点头，走之前鞠了一个躬。

-

回到教室之后，书静刚坐在座位上不久。

江心悦转过来问：“书静，老师找你干嘛？”

她是语文课代表，刚刚老师下课笑眯眯地让书静走，本来就有些吃味。

向云蓉那伙人看了过来，班上不少人也看了过来。

书静心中有了答案，她没想藏着掖着，反正班上早晚也要知道，于是她说了答案。

“啊，老师让你参加演讲？”江心悦语气惊讶。

书静一时之间猜不透江心悦的心思。她平时还挺和善，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对自己有什么不好的观感。

会不会觉得是自己跟语文老师说了什么？

但江心悦还没说什么的时候，向云蓉就已经看向书静，直截了当地问：“书静，你有没有跟老班说过，想去试一试？”

一旁的韩云露开口：“书静，也不是针对你啊，不过之前在初中，我们班一直都是云蓉代表班级演讲。”

班上瞬间嗅到了硝烟的气息，纷纷向这里投来了视线。

向云蓉唇角一勾：“书静，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不过演讲的话，要看身形，成绩，人际等因素，不是努力就行。”

这样的话，不就**裸地在说书静身形，成绩，人际都不如你这只花蝴蝶嘛。

班上的部分女生有些气愤，心底骂了向云蓉一番。但人总是趋利避害的，要是没涉及到自己的利益，都不会出口说上那么几句。

书静明白了向云蓉的想法，抬眸看向她的每一次，都是目光灼灼：“所以，你想演讲？”

“我不是这个意思。”向云蓉甜甜笑道。

书静轻笑了一声：“那你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那样嘲弄的目光看来，向云蓉也不想藏了，轻轻拍了拍韩云露挽着自己的臂膀，说：“我只是觉得，推荐谁上台演讲未免有些武断。我们都是一个班集体，要推举谁上台演讲还是公平一点，不如投票吧，民主选举，一人一票。”

她才说完这一句话，代程龙立马拍手。

“对，一个班级就是要民主。”

向云蓉挑衅地看向书静，“你觉得怎么样？”

“那就投票。”书静直直迎上她的目光。

-

投票在班长的主持下进行。

在第三节晚修的时候，班长苏鸿飞让想进行国旗下演讲的人上台宣讲，而后进行投票。

“好了，想演讲的同学可以上台说几句。”

在苏鸿飞说完这句话的那一秒，向云蓉与书静几乎拉开椅子，同时站了起来。

像是命中的死敌，苏鸿飞也没想到她们居然这么心有灵犀。于是对上两位女生的目光，只觉得苏鸿飞这份差事真难，说：“既然这样的话，那就石头剪刀布，谁赢谁先。”

一句定胜负，向云蓉赢。

向云蓉为了今晚上台宣讲，还画了一个淡妆，擦了个口红，扎了个头发，极为漂亮，声音也好听。

“大家好，我是向云蓉。在初中担任过文艺部长，有多年组织经验，台风稳定，也多次上台演讲。对于这次演讲，我会力所能及发挥到最好，代表一班最好的形象，不让班级丢脸，希望大家投我一票。”

“对了，在这里，我还想给大家唱一首歌，来表达大家对我的照顾。”

向云蓉说完之后，还清唱了一首《感谢你》，惹得男生连连鼓掌。

甚至班主任推门进来，都笑道：“向云蓉，开演唱会啊？”

“没呢，老师，这不就彰显一下我外向嘛。”向云蓉俏皮一笑。

马建国也笑笑，坐在椅子上，看学生们这难得的竞选。

向云蓉演讲结束后，目光看向书静。眼里闪着细碎的光，微微一挑眉，眼里全是不屑。

就好像在说——你输定了！

只可惜书静压根没看她，在苏鸿飞的喊声下，书静才放下宣讲稿，走上了台。

她故意走得很笔直，走到台上的时候，脊背绷得很紧。

“大家好，我……我叫书静。”

好像，没有打好一个开头。

但书静望着台下，权当这一次是未来自己的一场历练，放下所有的紧张，缓缓开口：“我没有从事过很多的职位，也没有很多上台的经历。我知道在形象气质上，我不属于最好的那一个，但我还是想试一试。”

“有人和我说，上台演讲重要的是感染力与真诚，其他的都是例外。对我而言，演讲最重要的是打动人心，让人在某一瞬间产生共鸣。我想上台演讲，想代表的是和我一样，自卑敏感，不善于言谈，努力向上也不一定变好的学生。”

“但我还是很想上台演讲，希望能成为那个，即便不漂亮。”或许因为大声说话，她声音有些哑，“也能让别人无畏风言风语，有勇气继续前行的人。”

书静发现，饶是被班主任紧盯，被谢忱安注视，被全班人望着，她一点也不紧张了。

她现在只记得语文老师那双温柔的眼眸，还有她手抚摸头顶的掌心温度，少女的嗓音坚定有力，“不论演讲失误还是圆满成功，我的存在，都能让人明白——你瞧，倒数又怎么样，还不是上台演讲了。”

她真诚地开口：“希望大家投我一票，谢谢。”

话落，书静弯腰，十分虔诚地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书静在一片掌声中走下了台。

班上或许是受书静的鼓舞，也有一些人上台演讲。

马建国摸了摸下巴。别人说的没错，书静果真真的很有感染力。

班上竞选的有四人，结束之后，苏鸿飞举行投票。

“全班每人一票，写在一张纸条上，组长等会儿收，演讲者也可以投票。”

全班开始匿名投票。

书静写了一个名字。那人是班上很努力上进的女生，刚刚宣讲虽然也有些磕巴，但眼中的光亮很迷人，让人有想倾听的**。

她写好名字，折叠好纸条之后。书静突然很想再看看谢忱安，想通过他手中滑动的笔推测出他投给了谁，但她没有抬头。

不知道是害怕他忘记自己这个短暂同桌？

还是怕，他投给了其他人？

毕竟，班上还有一个男生上台宣讲。男生投票的话，一般都会投给男生。

书静终究没有向谢忱安望去。

等到组长收完票，苏鸿飞开始统计票数。

“向云蓉。”

“书静。”

“向云蓉。”

“向云蓉。”

“书静。”

“……”

二人打得有来有回，票数最后也是她们占了大头。

等到了最后的时候，居然平票。

苏鸿飞和班上也诧异，这怎么办？

难不成再上台讲一次，再进行一次投票？

苏鸿飞看了看时间，无助地看向班主任，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马建国笑了笑：“同学们，我能投票不？”

全班异口同声：“能。”

马建国问旁边的同学要了张便利签，利落地写了答案，交给了苏鸿飞。

全班屏息等待结果，苏鸿飞打开纸条，而后当着众人的面在书静名字下又添了一票。

最终，是书静当选。

全班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不少人都跟书静说恭喜。

书静笑着回应，余光看向谢忱安。

他，到底投谁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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