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红楼都能听到贾赦的心声 第53章 第 53 章

涂锐听得想打磕睡。他对自己的定位很明确，就是一个闲散的宗室亲王，平日里闲赋在家，皇帝交给他任务了，他再去办。

平日里，他是不会耐烦来参加朝会的，有这功夫，他还不如和自家恩侯多培养培养感情呢。

今天之所以会乖乖的来参加朝会，还混到小朝会里来了，概因有要事要和当今说。

此时听到当今在为国库没钱忧心，涂锐心里一动。他想起来当年他们回金陵守孝的时候，贾赦组织了一支船队，带着大周的丝绸，瓷器，茶叶出海贸易去了。

用贾赦的话说，既然那些海外蛮人都可以通过贸易，把生意做到大周，为什么大周人不能走出去呢？自己卖自己的商品，没有中间商赚差价！赚的钱都是自己的。

他当时是怎么说的呢？对了，他说，自前朝起，因为倭寇和海盗经常袭扰沿海百姓，朝廷一直施行海禁政策。

大周承继前朝，一些政策，自然也是继承了下来的。如今他这个荣国公竟然公然组织船队出海，这不是在挑衅朝廷的海禁政策吗？

那个时候，恩侯是怎么说的？他说，大周地大物博，东南西北，四时风貌各不相同。都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沿海的地种不出粮食，百姓们只能下海捕鱼，勉强度日。

结果，朝廷一纸海禁令出，生生断了他们的生路。都说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那些没了收入来源的沿海百姓该如何自处？

无非是活不下去的时候，私自出海捕些鱼获，或者是和村人一起组织起来，出海走私。

这条海禁令一出，朝廷要少多少税收，还要被有心人钻空子。你以为，那些海盗和倭寇当真都是从外面来的吗？你可知，那些人里，有多少是大周的百姓呢？

而且，商人逐利。明知道海上风浪大，风险高，那些海外的商人为什么要冒着如此大的风险也要不远万里来大周进行贸易？无非是海贸利润惊人。

大周海禁一出，不仅达不到阻拦海盗和倭寇的目的，大笔的银钱还被那些海商给赚了去。那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呐。

后来，贾赦又从海商那里，弄来了一张不甚清晰的世界地图，指着那地图对他说。

“你瞧，咱们华夏得天独厚，北边是一望无际的草原，西北是不见人烟的荒漠，西南是高山，别说军队了，人想上去，轻易都不行。东部是绵延万里的海岸线。除了东部，其他地方都是在陆地上，可以利用地势，还可以设立险关，修筑长城，能阻敌于国门之外。而东部，以前造船业不行，不仅大周的百姓出不了国门太远，外部的人想要进来也难。可如今，看看那些海商们所乘的船只。商人的船都能够轻易抵达大周，安知他们国家的军队所用的船只，不会比商船更先进？大船配上枪炮……”

轰开国门，不过是时间问题。

后面的话贾赦没有说出口。可是以涂锐的聪明，哪里能听不出来他的言外之意？

当时的涂锐，被贾赦的这一番话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当天在给当今写密折的时候，没忍住，就把贾赦说的这一番话，都写在的折子上。

于是，荣国公第一次组织船队出海贸易成行了。

如今，那支船队出海也已经过去好些年了，只是不知道回来了没有。如果回来了，又能带回来多少财富？

当今坐在上首，看到涂锐明显神游天外，神情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商议告一段落，当今点名涂锐：“老七，朕瞧你这样儿，可是想到什么办法了？说来听听。”

涂锐回过神，听到当今这么问他，先是摇头，后是点头。

当今不解：“这是何意？”

涂锐道：“臣有预感，国库没钱的问题，很快就能解决了。”

“哦？当真？”

“具体的，臣弟不知，应该就在这两日了。”

当今是信任这个弟弟的，有了他的这番话，因为忧心国库的心，渐渐放下，人也轻松了下来。

涂锐见状，忙说起他今天的来意。

“皇兄，那林如海在扬州巡盐御史的任上已经好几年了，他如今年纪也不小了，是不是该把他调回来了？”

这就是涂锐今天特意过来参加小朝会的原因。

他和贾赦在一起，不能有孩子，他们两个本身也不是很喜欢小孩的那种人。对两家府里的那些孩子，合眼缘的，多看顾着些，不合眼缘的，就以平常待之。

不过这一次，涂锐明显感觉到，贾赦是真心疼林黛玉那孩子。可怜她幼年失怙，加上自责自己没能多关心贾敏，让她依旧如话本上那般，英年早逝。

既存了这样一份愧疚之心，贾赦心里就更加想要让林黛玉平安的长大，嫁人生子。这几乎成了贾赦的心魔。

虽然有他和贾赦在，可他们和林黛玉到底隔了一层。他们再如何护着，也不如林如海这个父亲活着。

如今江南风声渐起，要保住林如海的小命，只能早点把他弄出扬州盐政那一潭水。

于是，他亲自找上了当今，就想着能不能早点把林如海弄回京城来。

听了他的话，当今沉吟一番，点头答应了下来。当然，是有先决条件的。

“过些日子，朕会派出一名特使，让林如海和他慢慢交接。任完这一届，朕就会把林如海调回京城来。”

当今很早就想把林如海弄回来了，奈何扬州的盐政更加重要。林如海在扬州巡盐御史的任上，已经做了好几届了，往常的巡盐御史都是三年一届，就会调离那里。只是，林如海实在做得太好，不知道给他和国库多赚了多少钱呐。

如果把林如海换了，往后赚不到那么多钱不说，就怕会出乱子。

现在不一样了，贾赦贡献了新的制盐法，配合着水泥的使用，海盐的出产率，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他已经在和大臣们讨论整改盐政的事了。

林如海在巡盐御史的位子上呆了那么多年，对里面的弯弯绕绕门儿清，想来很有他自己的见解吧。一向抠门的当今，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么一位人才呢？

正好，如今的户部尚书年迈，眼瞅着坚持不了几年了。林如海正好可以填上这个缺。这就一举两得了不是？

涂锐对此还是有些不满意。派人去和林如海交接，这一来一回的，大半年都过去了。以江南那里的形势，可别真把林如海折在那里了。还是得想个办法，把林如海先弄回来。

*

果然，当天下了小朝会，回到荣国府不久，就有人送来一封信。

信件展开，看清上面的文字，贾赦乐得哈哈大笑。

涂锐被吓了一跳，忙问：“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好事？”

贾赦点头，神情颇为得意：“是有好事，你且看看。”

涂锐接过来一看，竟是当年被派出海的青宴的信。信上写着，他们的船队已经回到大周，写信时正在泉州港进行休整，待休整过后，立即北上入京。

这封信不仅交待了他们这些年在海外的所见所闻，那里的风土人情，物产与矿藏。还罗列了他们从海外赚到的金银等物的数量。

看到这上面惊人的数字，涂锐一惊之后，又大喜。

再想不到，这海贸居然能赚这么多钱！这么一来，皇帝烦心的国库没钱问题，能解决了！

勉强平复了一下心情，涂锐道：“我要进宫一趟！”

说完，也不等贾赦回答，带着这封信，径自进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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