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传几千年前,一个贫困的家里偶然得到了一颗种子,他相信这颗种子可以带来奇迹,于是将它埋进了地里。
种子成长的很快,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但却无人认识,人们只知道这棵树花香无比,久而久之,这棵树成为了这个村子的标志。突然间的一天,一场灾难席卷了这里,人们食不果腹,孩童的啼哭声夜夜不得停歇。
一个夜晚,种下这棵树的村民来到树下,他闭上眼睛重重的朝树跪下:“求求您了,救救我们吧,我知道您一定有通天的本事。”一阵大风刮过,树上掉落了一颗果子,果子上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就这样,这场灾难莫名其妙的结束了,村里所有人民都去参拜这棵树,人们发现这棵树有灵性,而且随着他们的参拜诞生出了一个灵魂,它被人们奉为——神。
神似乎无所不能,只要有人许愿,它都能实现,人的贪念愈来愈大,而这位神的本事却日渐削弱。渐渐的,一位神已经满足不了他们,他们开始想尽办法创造另一位神,终于,他们成功了。
神明越创越多,他们便开始分工,担任不同的职位,去帮助那些人。这个世界也开始发生变化,划分成了两层,神住在上层,人留在下层。
不知何时,人死后会变成另一种特殊的存在,他们只有□□消散,灵魂依旧,游荡在世间,扰的人夜晚不安宁,他们称这种形态为鬼。
世界开始再次分割,将神留在上层,人留在中层,鬼被赶去了下层,这三层被称为上,中,下元。
……
中元有一处最热闹的地方,便是天桥,来来往往的行人很多,不少小贩也都会选择在这边吆喝出摊。
而一道红黑的身影在这边缺陷的额外注目,他坐在桥头,左手撑着脸庞把玩着一枚铜钱,他面前摆着一只破碗,很明显一副乞讨模样。
凭他的穿着和气势就能分辨出他不是普通的人,这倒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一个小贩看不下去朝他的碗里丢了一枚铜钱:“有手有脚的还跑出来乞讨,穿这么好不知道还以为哪家大户的公子,这一铜钱就当赏你了,别老在这边耽误我们做生意。”
不过他等了很久都没等到乞讨的人一丁点感谢的意思,那小贩见他这样在他旁边啐了一口痰:“晦气。”抬脚便离开了。
“哟,这谁啊?混这么惨,都到了街头乞讨的地步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想起,阴影罩在他所处的地方,萧暮抬头就对上了落玖那双一红一金的眸子。
落玖的音色比较轻柔,他话里也带着点关心的意味,但他脸上却满是一副看笑话的样子。现在是午时,太阳当头,落玖左手举着一柄墨色的油纸伞,要说显目,他比萧暮更胜一筹。
萧暮皮笑肉不笑的回应道:“难得见玖大人这么悠闲,怎么,找小的有事?”
落玖手里多出了个钱袋,他拿在手里晃了晃:“没什么事,奉命来而已,叶忱说怕你死在中元,丢下元的脸面,便让我给你送个钱袋子。”
说着,他将钱袋丢在那只破碗里,“哐当”一声,钱袋发出清脆的响声,足以听出里面银两不少。
“玖大人大气。”萧暮见到钱袋立马变了一副神情,这时他脸上的笑看着特别诚意:“玖大人就是不一样,百忙之中还要抽空来关照一下小的。”
认识萧暮的都清楚,唯一的喜好便是钱,只要给的够多,无论什么事都能答应你。他急忙将钱收入自己的储物戒,站起身来,道:“这太阳那么大,晒伤了玖大人多不好,这样,我给您撑着这伞,也别累着您。”
说着,他就准备夺过落玖手中的伞。没等碰到就被落玖躲开了:“萧大人真是好心,这好心呢我就心领了,这种粗活还是不劳烦你了。”
两个人说话一个比一个客气,要是路过个人听见都得感叹一句兄弟情深。可是下元知道他俩的都清楚,这两位互相看不顺眼,都喜欢暗地里给对方使点绊子 ,偶尔还会牵连到别的小鬼身上。但叶忱从来没说过他们什么,其他小鬼就更加不敢吭声,只能敢怒不敢言。
“行了,都别装了,有什么直接说,要真是送钱你也不会亲自来一趟。”萧暮眼神阴翳下来,脸上的笑也消失不见,他双手交叉环在胸前,注视着落玖的脸。
落玖没及时回话,淡淡的看了一眼他。两人有共同的一点气质,平时说话都一副吊儿郎当的语气,但不说话时的神情又感觉能将人一眼看穿,然后吞入腹中。
周边本来就有不少人对这突然出现的人好奇,一看跟那长期乞讨的人认识,便更好奇了。
许久,落玖开口道:“没什么,就是有人告诉我中元会发生点有趣的事,想着你也在,便找你一起看看。”
“哦?那我还得谢谢玖大人了,还特地邀请我一起来看。”萧暮道。
他们都属于下元的一员,不过因为实力和体质特殊,成为了鬼中的掌势者,称为邪。邪履行着和神差不多的职责,要替人还愿,但他们只有三位,便拥有特权,不需要完全替人服务。上元的神有几十位,又是最初的诞生者,自然做的事就多一些。
萧暮并不喜欢做为中元人谋利的事,即便他收到的香火再多,也是凭心情去做的。而落玖却与他恰恰相反,他很乐意于做为中元人还愿的事,也就是因为这一点,成为了他们两个人之间最大的隔阂。
“前面的人都快让让!没看到结亲的队伍来了吗,这可是雷府的亲事,你们耽搁了谁负责!”
一阵喧闹声伴随着敲锣打鼓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萧暮和落玖同时朝那方向看去。
一群侍从手中抬着大红色的喜轿,喜轿上的红帘摇摇晃晃,露出里面身着嫁衣的新人,似乎还能感受到新人喜悦的表情。
“这是雷府的小姐啊?听说可是长的倾国倾城呢。”
“哎呦,你们看这阵仗,不愧是雷府啊,也不知道新郎官是谁,这么有福气。”
“奇怪了,这雷府成亲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这位兄台,你是觉得你有什么身份呢,人家成亲还得过来通知你一声。”
……
杂七杂八的声音传入耳中,萧暮脸色沉重了一点,他觉得雷府听着十分耳熟,他皱起眉,思考是在哪里听过。
身旁的落玖突然轻嗤一声:“你看,好玩的这不就来了吗?”
喜轿已经抬到了他们跟前,萧暮眯起眼打量起那帘布下的人。终于,他记起为何会觉得雷府耳熟了。
几日前,他收到了一张祈愿条,红色的祈愿纸上写着:我乃是雷府中的小姐,幸识一位知心人,几日后我和他便要成亲,愿与他长相厮守。——雷瑾
他并没仔细看,这些话还是落玖说给他听的,不过落玖刚说完就被萧暮拿走撕了。平时有人朝他保佑来财就算了,怎么姻缘都求到他身上来了,放着姻缘神不求,跑来求他,真是好笑。
落玖一副看戏的模样看向他:“怎么样,想起来了吗?正是让你保姻缘那一位。”
“……”萧暮心里有些烦躁:“难怪玖大人今天兴致这么高,还要和我一起,原来是看我的戏来了。”
落玖“嗯”了一声:“是啊,我还真挺好奇为何你撕了那张祈愿条还没受到反噬呢。”
作为被信任的一方,毁掉了信任方的诉求,会根据情况下来判定惩罚,而且惩罚会迅速落下。萧暮以前也撕过不少,大多都是他看不顺眼的,被禁法力也有很多次。而距离他撕雷瑾的那祈愿条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他却一点事都没有,不过萧暮也没多在意。
他压下心底的那点不愉快,挤出一个笑容:“那走吧玖大人,您既然邀请我一起看戏,总得找个近点的地方吧?”
就这样,他们撑着伞慢悠悠的跟在娶亲队伍的后面,时不时互相调侃两句。但不知是不是萧暮的错觉,他总觉得轿内的人一直盯着他。
“雷府在中元地位多高?”他突然问道。
落玖沉思了一会,道:“地位排行第一,第二的是雨家。”
萧暮又问:“那雷瑾她丈夫是谁?”
“你真当我是万事通了?什么都知道。”落玖有些无语:“萧大人平时不是最喜欢来中元逛吗?怎么这种问题还需要我来替你解答?”
落玖说的没错,的确只有萧暮最喜欢来中元,每当下元有活需要他做的时候,不是不知情就是玩失踪,一般都是落玖和叶忱替他收拾这些事。时间久了,下元的小鬼也都知道有事找萧暮一点用没有,不如直接去找叶忱和落玖,效率还高。
这样一来萧暮更自由了,也不在下元待着了,直接跑去中元扎根,如果回下元了那就是钱不够用了,找叶忱拿。
被人注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萧暮食指撑在下巴处,眯起眼打量着喜轿,忽然,他道:“落玖,无聊吗?我带你玩个好玩的。”
“什么?”
没等话音落下,一阵狂风袭来,抬轿的侍从连忙将轿子放下,抓住身边的东西不让自己被风吹走。商贩的货物滚了一地,发出“砰砰当当”的声音 ,喜轿上的帘布被风刮的东倒西歪。
行人顾不上收拾地上的东西,都连忙跑回家。这风来的蹊跷,懂的人都清楚这不是什么好兆头,万一待会真出什么意外了,自己性命可保不住。
“这风怎么来的这么邪门!”其中一个侍从喊道。
“完蛋了,沙子进眼睛了,不行!”他们脸上满是惊恐的表情,想跑但是喜轿奈何还在这里。
萧暮对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怎么样?好看吧。”
“这就是你说的好玩的?”落玖将伞收了起来:“这雷府姑娘莫不是入了你的眼了,想抢亲?”
不知道轿子里的人是太过于害怕还是因为别的原因,即使外面情况糟糕成这样,她也没发出一点声音。
萧暮耳垂上的铜钱耳饰随着这阵风摇摆,发出清脆的声音,跟他的性格一样,肆意张扬。他食指和中指间夹着几张符纸,抬手一挥,便落在这群侍从额上。
侍从的眼睛瞪得更大,脸上满是惊悚的模样,可现在他们不仅话说不出,连动都动不了,更别提逃跑了,只能看着这个人走进轿子。
这时萧暮也看见了坐在轿子里头的人,他穿着鲜红的嫁衣端坐的坐在长椅上 ,手里拿着团扇,一点惊悚的模样都没有。
“里面的姑娘到底是多美,能让你看这么久。”落玖的声音从外头传来,当他走进轿子里的时候,不禁愣了一下,轿子里头坐着的人不是女儿家,而是一个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