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笼之鸟 第11章 希望的太阳

耳边一直在嘶鸣，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李璨的全部身心被崔江城**裸地刨出，他好像被扔进滚烫的沸水，他几乎以为自己要死了。

再次醒来时，屋内仍旧一片昏黄，睁开眼时，他看到的是灯光映衬下静点管中滴落的药水。

他感到好多了，除了某处还隐隐作痛，但他觉得身上已经恢复了一些力气。

房门打开，崔江城走进来。

李璨下意识要往后躲，可他痛得厉害，双腿麻木得好像没了知觉。

“别怕，我只是来给你送些吃的。”

崔江城坐在床边，伸手覆在李璨的额头上：“嗯，退烧了。”

说完，他将一碗热气腾腾的粥摆在李璨面前。

“这下总要吃点东西，你已经连着两天未进水米了，这样下去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住。”

李璨红着鼻子，略带鼻音：“我为什么会这样，你不知道？”

崔江城握着勺子的手顿住：“你还是感觉不到快乐吗？”

李璨简直要被气笑了：“崔江城，你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你这是囚禁！是在犯法！”

“是囚禁，可是是能让你感到冲破云霄般快乐的囚禁。”

崔江城皱皱眉。

李璨感觉两人说话好像不在一个频道上。

“再说，你说犯法，那么你看我有事吗？你看秦宇有事吗？”

“你们……”李璨心底涌起怒火，“所以你们就是用这么卑劣的手段玩弄一条人命！崔江城，你和他们有什么两样！我原本以为……”

原本以为崔江城就算滥情，可也不至于与那些杂碎同流合污，可没想到，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们圈内的人又有什么分别！

“那不一样，秦宇不爱林夏，可我爱你。”

“这就是你说的爱？强迫我和你发生关系，还用那些侮辱人格的手段强迫我，你说这是爱？！”李璨拽掉手上的针头，指着自己被铁链锁住的脚踝，“崔江城，如果你真的爱我，那你现在就打开锁链放我走！”

“不能放你走。”崔江城说，“这就是爱，我会让你知道我比任何人都爱你。”

“你……”李璨气得说不出话来。

“宝贝，吃点东西吧，你的身体已经好多了，吃完后我们再继续好不好？”

李璨直瞪眼：“你疯了？！”

崔江城微笑着：“没疯，这就是我表达爱意的方式，现在你接受不了没关系，以后你会接受的。”

李璨似乎从崔江城的话中嗅出了一丝别样的味道。

“你……是不是曾经……受到过什么创伤？”

不然真的很难解释崔江城为何亦正亦邪。

“没有，我的成长环境很健康，小璨，是你周围的环境太畸形了。”

李璨：“？？？”

崔江城将李璨抱到自己腿上，两人的身体迅速拉近。

“干什么……”

“听话，小璨。”崔江城近在咫尺的脸是那样俊美，然而俊美中也透着邪气，“你好好听话，不然，我不保证自己会对你做出什么。”

“你……”

“很漂亮的一双腿。”崔江城轻抚李璨的双膝，李璨像是想起了什么，瑟缩着回避崔江城。

崔江城看见他恐惧的样子，笑了笑：“害怕了？不过你放心，那时我在治病救人，即便现在不在那个领域了，我也不可能用那种手段来害你。”

末了，他凑近李璨，在他耳边低声耳语：“我若是真想废了一个人，何须那么麻烦。”

他站起身，整理一下衣服：“你能对我说这些，无非是我太惯着你了，让你有恃无恐，今后不会了，我会把你调教成我的……完美爱人。”

崔江城走后，李璨独自坐在床上发呆，余光间他瞥见崔江城带过来的饭食，二话没说，抓起碗就开始狼吞虎咽。

……

屋内没有窗户，没有时间，只有日夜不灭的昏暗灯光，李璨在这里度日如年，只能通过崔江城到来的次数计算着时日。

一天两天他或许能够忍受住寂寞，可一周、两周、一个月、两个月，甚至可能要被更长地关在这里，李璨的精神有些崩溃。

但他还没到发疯的边缘，而这一切都要得益于那日崔江城临走时说过的话。

让他变成崔江城想要的那种人，绝无可能！

李璨就是李璨，像照耀大地象征希望的太阳，像出淤泥不染的圣洁莲花，他才不要变成任何模样！

起初，崔江城不在的时间里，李璨就坐在床上发呆，时间久了，他把屋内的每一件家具，每一处纹理都细细看遍，他也曾研究过如何打开锁链，每次却都以大小不同的电击而告终，他的左脚脚踝也因此落下了一道深褐色的疤，像一个极具色情的脚环。

后来，他就开始哼歌，过去的、现在的，国内的、国外的，这样唱起来，记忆也似乎随着歌曲回到了遥远的过去，回到了那个美好的童年。

“其实我呀已经换了牙齿，再穿不下去年那条裙子，我看着镜子，我有点好奇，我和你长大以后那个样子……”

“有时他很聪明，有时他也犯傻，他的个头跟我一般高……”

李璨到底已经回不去童年，也在繁重的工作中长成了自己讨厌的大人。

“只要你爱想爱问爱动脑，天地间奇妙的问题你全明了……”

“不知道的奥秘万万千千，智慧简单又不简单……”

“长缨在手，壮志怀在胸，风吹草低行万里路，血刃霜刀边塞风……”

“斗魔同心合力，邪恶打不过正义……”

“男儿有胆气仗剑走天涯，女儿有剑心柔情满山岗……”

他一直不明白，那个时代的他们曾经接受过那样良好的教育，那是教育工作者们呕心沥血为祖国未来的花朵而作，他们希望新时代的孩子们能在更广阔的蓝天下自由飞翔，实现自己的理想与抱负，可为什么当自己真正长大的时候，世界却早已天翻地覆。

“人生代代，无穷无已，你来我往，谁为先手，人生如棋，黑白相间……”

或许正如许嘉所说，这世界本就如此，亘古不变，没有人能逃脱历史周期律，没有人能改变哪怕一丝一毫。

可是……

“放眼世界，天大地大，只要相信梦想就会存在……”

“未来的路就在脚下，不要悲伤不要害怕，充满信心期待着明天……”

“我们手握紧勇气和信心，渴望每个明天决不放弃，努力燃烧用不完的活力……”

“太阳温暖天边彩霞，努力代表汗水无价，用自信走遍海角天涯，我有勇气我都不怕，管它寒冬炎夏……”

不，不，有付出是一定有收获的，好人是一定会有好报的！即便再肮脏龌龊，可恶魔也只能瑟缩在光明下，以光明的旗帜为名引领未来，不是吗？！

那些曾经的教育，不是在欺骗孩子们，而是为了让孩子们以此为目标，去创造出这样和谐美好的世界！

这不是镜花水月，而是蓝图、是模版！是意气风发的少年人们为之努力的未来！

“做人好比小葱拌豆腐，清清白白走四方……”

李璨轻轻哼唱着，门锁“咔哒”一声开了，是崔江城。

“在唱什么？”

崔江城带着阴郁的微笑说。

李璨的唇边浮起一丝笑容。

“你别痴心妄想了。”

“什么？”

“崔江城，我是不会被你打败的！”

李璨抬眸，乌黑的眼睛是那样明亮，闪烁着坚毅的光芒。

“我可是，象征着希望的太阳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