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安缓慢地睁开眼睛,发现刚刚的一生不过是一场幻境,不过是她的担忧她的恐惧所做出的投射,以及她自己的应对策略,好在她走出来了。
心猿原来就是自己的心魔,只要自己想通了,就不会受到心魔的影响。
承安去找其他同伴遇见袁公,与之搏斗。
玄乌拉着弓,射出的火凤凰之箭灭掉许多恶灵恶妖,突然来了一只一直跟她鞠躬的精怪,她用弓箭怎么射都射不死,心生担忧之间,这精怪越走越近,它形似老鼠,全身黑毛,身穿绿衣,手持五六寸长的笏板。
这精怪趁玄乌不备,用手中笏板猛烈击打玄乌头顶,玄乌头痛而晕倒。
玄乌入梦,梦中已失去了几乎所有的记忆,她还是九黎山黑衣族那个最小的女弟子,只不过在她的梦里面除了她之外所有族人都是男性。
荒山之上,与世隔绝。
饭桌之上,年逾古稀的太师父们,不惑之年的师父师叔们,弱冠之年的师兄们,还有年方二八的她。
“今晚玄乌又该灵魂出窍去蛮荒妖界历练了,师父师叔们要带你师兄们下山,今晚我来给你护法。”太师父族长一边大口吃着饭菜一边拿着筷子指着玄乌,他的白胡子上还有食物的残渣。
听见这话,玄乌心头猛地一惊,心想:“原来不是都是我自己一个人练吗?太师父今天怎么说要来给我护法?”她看见太师父那苍老又迷离的眼神感到胆战心惊。
晚饭后,她一边洗碗一边思虑。
突然身边一个幽怨的声音,“玄乌,你是不想让你太师父来给你护法吗?你不想的话我今晚守在你门口不让别人进去。”
玄乌吓得手把碗滑掉,回头一看是她满脸褶子的师伯。
“没有没有,师伯你忙你的就好,我找师兄拿点东西。”玄乌不顾没有洗好的碗筷就慌乱跑出去。
玄乌找到最年轻的那个师兄玄黄,“玄黄师兄,我们一起走吧,我看太师父师父那些老男人们都打我主意,我太害怕了,我们一起下山互相有个照应,我实在缺乏安全感。”
玄黄满口答应,转身却去告密。
黑衣族人们满山寻找玄乌,玄乌惊恐地躲着,好不容易躲过族人们的追踪,玄乌跑到白衣族求助,发现白衣族也全都变成了男人,而且是那种把少女煮了吃的男人,玄乌吓得差点晕倒。
玄乌跑了三天三夜跑出九黎山来到大汉京城,发现满大街都是男人,连女皇也变成了男人,公主们都是男人。
玄乌惊恐,继续跑,身后有无数男人追她,她拼命的跑,她使用术法来到蛮荒妖界,发现蛮荒妖界的人也都变成了男人,又都继续追着她跑,她彻底死心了,她选择用术法自爆而亡。
玄乌睁眼,感觉头痛欲裂,才想到刚刚的一切不过是个噩梦,而她的噩梦不过是这个鼠精带来的,她的头痛也是鼠精砸的,想到这里,玄乌拿起手中射日之弓,全心全力朝着鼠精一射,鼠精被火凤凰之箭烧焦,玄乌悬着的心才降下来不少。
“你射杀了魇鬼,你太棒了。”承安走过来对玄乌说。
“原来这是魇鬼,吓死我了,我做了一个非常可怕的噩梦。”玄乌抱住承安。
择明挥舞着手中盘古斧斩杀木怪,奈何木怪太多,他反倒被拉进树里面。
木怪们团结协作捆绑住择明,择明越挣扎就越动不了,逐渐失去意识。
木怪在身体上对择明的吸食让择明陷入噩梦中,在这里,择明变得毫无力量,承安带人间军队大举进攻蛮荒妖界,把他朱雀城百姓屠杀光,立暗取代了他,承安忘记了他,母亲背叛了他,他对这一切感到非常痛苦。在痛苦的潜意识中,择明面前走来了一只梦貘,梦貘说这只是个噩梦,梦貘会带走噩梦,但是作为交换,择明要去美梦里待够三天三夜,择明心情困顿之下欣然应允。
在这个美梦里,择明还是那个朱雀城城主,家庭幸福,百姓安康,择明和他的弟兄们整日饮酒作乐。
择明与承安在朱雀城举办婚礼,邀请了黑水城许多世家大族,其中一个绿妖为了表示嫉妒而对承安阴阳怪气,“人间来的女子就是娇滴滴的,什么法术都不会,还敢当朱雀城夫人,不怕出门被小妖吃掉吗?”
“我的女人我自会护着,她不需要会法术,有我在,不管是小妖还是您这样的大妖,都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择明一掌出了一把火,把那个绿妖头发做成了爆炸头,众人一片哄笑。
承安被择明这一番话感动的眼眶含泪扑倒在择明怀里,又因为看到女妖的爆炸头而笑起来。
择明单手抱着承安抚慰承安,另一只手端着酒杯继续与众人宴饮作乐,就这样一直在梦中大摆流水筵席三天三夜。
承安和玄乌路上谈论着遇到的恶灵恶妖。
“我本以为我精通秘术还灵魂多次来到蛮荒妖界,已经是世间高手,不曾想真正来到这里,才发现我曾经的光环都是失效的,我终归要从始至终自己冲破一道道关卡。”玄乌挽住承安手臂。
“我何尝不是呢,在人间我是风光无限的公主,来到这里就成了最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我才发现当一个外部精英踏入一个内部精英系统,她所有的光环都会失效。唯有真诚、坚持、勇敢、悟性这些真正的品质是有效的,而不是自己给自己加的光环。”承安摸了摸玄乌的头。
她俩走着走着遇到走过来的择明。
“我对你是假意的。”择明说。
“我管他真的假的,爱情就像魔术师与观众默认的表演,观众明知道爱情是魔术依然愿意被欺骗,因为观众想获得情绪价值,真的假的不重要,让自己开心才最重要的,哄好我才是最重要的,肯为我花心思就好。”承安审视着眼前的择明,内心感觉眼前的择明极其不对劲。
这时候玄乌从地上抓了一把土扬到择明脸上,择明立刻幻化成风逃走。
“这是幻形兽,专门幻化成别人模样去挑拨离间,我之前遇见过,拿把土撒它脸上就好了。”玄乌拍了拍手。
“还是你懂的多,这一路上就靠你了,那俩男的我觉得不可信,还是要我们女孩子之间相互依仗。”承安拿出手帕给玄乌。
“我也只是懂一点点,这个蛮荒妖界太大了,我之前灵魂出窍来过的地方见过的异闻,在遇到的这些危险面前就是九牛一毛,就算是见到的恶妖也是冰山一角,我们一路上要小心任何人,只能信自己。我倒是觉得承安姐姐你才是懂的道理最多的,所有时候都能自洽,懂得很多道理,从来没有慌乱过,你明知道我们不信任你,你还照常对我们很好。”玄乌把用完的脏手帕放兜里。
“原来我只是懂理论,现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才真正懂原因。我不在意你们信不信任我,只要我用心对待朋友问心无愧就好了。我觉得只要我们每个人相信自己的能力,相信自己的判断力,时间长了你们就会知道我是好人坏人了,我不需要你们信任我,我只做好我自己就好。”承安拍了拍玄乌的肩膀。
她们两个一起去找白羽。
白羽抱着伏羲琴,弹出的音波击碎了不计其数的恶灵。她追赶恶灵的时候发现许多恶灵朝着一个方向跑去,她跟过去看到前面有一棵半径十米的大树,树下有个门洞,众多恶灵恶妖跑进去。
抱着伏羲琴的白羽胆量增大,观察了周围一下情况又想起来白方说的话,他说恶灵谷的恶妖困难会根据人的实力来匹配,她相信她的实力,便毫不犹豫地走进门洞。
走进门洞后的白羽遇到两个她自己,那是她心中遇到的两种选择,内心拥有的两种声音,安稳和挑战,理性选择与感性决断。
一个她选择了在蛮荒妖界内与白方在一起住在神农城守护蛮荒妖界,另一个她选择了回归人间进行自由与安宁的悬壶济世之路。
选择在蛮荒妖界的她过着日复一日的生活,整天只能和白方一个人打交道,她感觉到压力,想要逃离,她觉得她这么些年学的医术无处可用,她怀才不遇,只能在蛮荒妖界守着一个人,过着枯燥的生活。
选择回归人间的她自由自在,住在九黎山上著书立说,研究药草,偶尔下山云游几个月去悬壶济世,收了几个徒弟,清闲自在地活到老年,一切都是她期待的样子。
直到有一天,蛮荒妖界结界崩溃,妖兽们跑到人间破坏了人类文明,整个世界文明体系全部崩塌,陷入混乱,一切的安静美好变得没有秩序。
她带领徒弟救治被妖兽伤害的病人却治不了源头,于是她去神农城找白方却发现白方早已离世,神农氏血脉断掉导致蛮荒妖界结界无法支撑,妖兽们跑到人间践踏文明,不受控制的妖兽无休止地伤害人类,人类不敌,她所期望的生活被弄的一团糟,不久后她郁郁而终,临走前她后悔当初选择了她自己期待的生活,却罔顾世界的稳定。
白羽想通之后清醒起来,恰好承安和玄乌来找她,“白羽姐姐,你怎么样?你通过了吗?我俩都通过了。”玄乌跑过来轻拍白羽后背。
白羽睁开眼睛发现刚刚的大树变成一个小蘑菇,她们把看到的景象和彼此分享。
“我不懂为什么非要你嫁给白方呢?找一些其他人族女孩来相亲,总有个能看上白方的吧,他那么帅。”承安疑惑地问。
“我的体质是我师母从小用药草调养的,只有我才能与奇特血脉的神农氏后人生孩子。可是我和白方都是那种内心性子冷的类型,哪能长久合适呢?我师母就是性子冷,她是白方的亲生母亲,她就是在神农城生活几年生下白方后,又回到人间进行她的事业与追求,收养了我。难道我要像她一样吗?”白羽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