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吻和视线一点点移到林向晚的脸上时,许晨发现她正咬着自己的下唇,眉头蹙得紧紧的。
稳定器的颜色有一点极淡的黄,像是一小块月亮。
“你怎么了?”许晨有些担心,“是……忍得太辛苦吗?”
轻柔的话音还没能落到地板上,细碎的金属声响起,林向晚的两只手按在了她的肩背上。
链子已经绷直了,不允许手臂再往下伸。林向晚也没有乱动,只是略有些重地按着。
许晨明白了。她指尖轻轻拂过林向晚紧蹙的眉头,俯身吮开了被咬住的那一点嘴唇。
刚才还死死咬着嘴唇的牙齿在她舌尖扫过时骤然松开,灼热而悠长的鼻息拂过她的鼻尖,像叹息。
舌尖毫不费力地探了进去,细致地探索着每一寸温热湿润的口腔。
她吻得极有耐心,像在品尝,又像在巡视领地,唇瓣、上颚、齿尖……每一处都被她轻柔地吸吮过,或是用舌尖扫过。
像是把所有力量全放在了手上,林向晚唇舌的回应极轻,像一头驯服的兽,堪称温顺地伏着,任她予取予求。
许晨对此十分满意。她其实也喜欢林向晚有些蛮横的吻,但不是现在。
现在,应该由她来做这个主宰,决定什么时候做什么。
相贴着的嘴唇分开时,肩背上的力道变轻了。许晨愉悦地笑了一声,一只手埋入林向晚有着薄汗的发间,另一只手抚上了她的脸。
而细细的吻,落在了她的颈侧,一点点移向腺体边缘。
一声呜咽似的喘息从林向晚的喉间溢了出来。锁链移动的金属声响起,绷着青筋的手紧紧抓住了枕头。
许晨瞥了一眼,心里涌起近乎无穷无尽的快意,而稳定器的光芒,仍然只是淡黄色。
她突然明白了先前那种莫名的渴望是什么。不止是情动,更是一种全然掌控的支配欲,就连温柔都带着控制,是想看对方忍耐到极限。
这念头如野火窜起,瞬间烧遍了她的四肢百骸。她骤然低头,不算轻地咬上林向晚的咽喉,舌尖却轻柔地掠过齿间那一小片战栗的肌肤。
锁链发出一阵细密的锐响,但那双手没有落到她的身上。
直到林向晚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许晨才放开牙齿,嘴唇覆在刚刚咬过的地方,舌尖一点点舔过齿印的凹陷。
重而急促的呼吸声响起,很快又变成了难耐的喘息。两只手无力地垂下,一点点摸索着,抚上了许晨的肩。
这个漫长的、啃咬中带着舔舐的吻,一直蔓延到了颈侧。许晨的两只手早就忘记了动作,只是随便搭在哪里,用手肘支撑着身体。
而她大部分的重量,都卸在了林向晚的身上,所以她也知道,林向晚的小腿,渐渐缠上了她的。
亲吻触碰到腺体边缘时,林向晚的身体绷紧了一瞬,链子挣动出了哗哗的响声。
“求你……”她在喘息中断续地低喃着,“别……别这样……”
许晨又舔了一下才放开她,“怎样?”
回应是一声压抑的呻吟。许晨支撑起身体,看向被自己困在下方的人。
朦胧的灯光下,她整张脸浸在潮湿的红晕里,连脖颈都泛着粉红。睫毛闪着湿润的光,不知是泪是汗,齿尖咬住一点唇瓣,呼吸急促的胸口不断起伏着。
“不许这样。”许晨再次俯身,轻轻舔开她咬着的那点嘴唇。
这个吻顺着脸颊一点点移向了耳朵。唇舌含住大半个耳廓的同时,许晨的指尖搭上林向晚的唇瓣,在她齿关外轻轻打了个圈,抚过牙齿探进了她的口中。
“嗯……”林向晚发出一声含糊的呻吟声,像抗拒,又像沉溺。
许晨稍稍放松唇舌,说话间将气息全打在了唇边的耳朵上,“不许咬嘴唇。”
不待林向晚回答,她重新含住耳垂和一点耳廓,用力吸吮着,两根手指也探得更深,夹住软舌一下下搅弄着。
含混的呻吟伴着轻微的金属声响了起来。用唇舌和牙齿肆意折腾过那只耳朵、手指也在口腔里搅了个遍之后,许晨坐起来,抓过林向晚的手仔细看了看。
手掌和手指上有不少红色的勒痕。看来是锁链放得太长,这人在难耐的时候会将链子缠在手上,用力拽住之类的……
“我说了,不许这样。”许晨温柔地训斥着,一点点吻过手背上的红痕,将两根手指含进嘴里,用唇舌包裹住了。
林向晚猛地抽出了手,指尖带着一点微微的反光垂下,搭在了枕头上。
“你干嘛?”许晨有些不满地捏住了她的下巴,“不是说好了……老实一点!”
“求你……”林向晚抬起眼,看向坐在她身侧的许晨。
她的眼中理智全无,只剩了一片迷蒙的水色。大而黑的眼睛有些失神,虚虚落在许晨的脸上,却不像看着任何地方。
许晨呼吸一滞,声音不自觉地放软,“求我什么?”
林向晚微张着湿润的嘴唇,“求你……给我一点……”
许晨瞥了一眼床头柜,那上面的稳定器仍闪着淡黄色的光芒。
她有些恶劣地故意问道,“给你……信息素吗?还说不是特殊癖好。”
“不是……”林向晚抬起手,抓住许晨的手臂拉过来,轻轻舔了舔她的指尖。
“乖,再等一下。”许晨柔声说着,在她脸上轻轻蹭了两下。
林向晚没生气,还微微仰起了脸。许晨奖赏似地吻了吻她的唇,抽出两张湿巾擦干净手,挪到了床尾。
脚踝被握住,一个吻落在了林向晚小腿的伤疤上,很轻,只是两片嘴唇碰了碰,也像几根羽毛拂过去。
轻柔的吻很快变成湿热的、更加温存的,却始终没有用上尖锐的牙齿。
两行泪水无声地从林向晚的眼角滑落。视线在泪水中变得模糊,她闭上眼,将手指虚虚搭在了脸上。
酒红色的裙摆一点点褪到了她的腰间,细细的肩带也滑落到肩膀下面,和银色的金属链搭在一起。
黑发铺散而成的花朵渐渐凌乱。在越来越汹涌的百合香气中,林向晚听见无法自控的呻吟变成深长的喘息,而更加模糊的视野中,有一抹灯光变成了刺目的橙。
一丝极不明显的清冷气息蔓延开,在浓重的百合香气中,几乎分辨不出。
许晨舔了一下手指,只隐约感觉到似乎是某种树木的气息。
她心情颇好地拽开林向晚搭在脸上的手,让她也尝了尝自己的信息素。没有反抗,这人似乎不太清醒。
“你还好吗?”许晨轻轻推了推她。
林向晚模糊地哼了一声。
许晨仔细看了看她的状态。体温正常,呼吸有点急促,但顺畅;潮红的脸上全是汗水,用湿巾擦过之后好多了。
不像需要急救的样子。
两个稳定器正喷着细密的水雾,轻烟一样氤氲着,在微风中散入空气。
不多时,灯光逐渐变成深黄色、淡黄色,水雾停了。
许晨又去推了推她,“你好点没?”
“嗯。”这次的回应清晰了许多。
“我好喜欢你。”许晨腻到她身上,一下下亲着她潮红未褪的脸,“怎么这么好。”
“真的吗。”林向晚哑声问道,“要不要跟我结——”
最后一个字被柔软又无情的嘴唇堵了回去。许晨的舌尖在她口中搅了一圈,又稍稍退开,若即若离地吻着她的唇角,“不许趁火打劫。”
趁火打劫肯定不是这么用的。但林向晚没力气反驳,更没立场反驳,只能沉默。
许晨自以为高明地结束了话题,踩上拖鞋去置物架上拿来一瓶水,拧着瓶盖问道,“你自己喝,还是我喂你?”
看着林向晚用手肘撑着床铺艰难起身的样子,她不由分说道,“我喂你。”
短暂的体贴过后,许晨抽出两张湿巾,擦干净手随便丢在了地上。
“还……可以吗?”她贴着林向晚,一下下轻吻着,甜软的声音里裹着蜜。
而稳定器的颜色,已经开始变深了。
夜色也深了。
庭院里的灯光逐渐转暗,像是百合花也要睡了。喷泉顶部仍流淌着细小的水流,在池面荡开涟漪,再变成几线水珠一层层跌落,荡出更多波纹。
滴答水声混着海边传来的潮音,并不突兀,更不会扰民。最近的别墅也相距甚远,听不见喷泉的水声,也听不见巡逻机器人轻微的走动声。
通风系统持续运行着,将源源不断的百合香气带出来,飘散在庭院中,让即将安睡的花朵也染上了淡淡的芬芳。
信息素稳定器仍在静静工作,颜色一次次转深,又一次次在水雾中变淡。
静音良好的窗户关得很严实,但喷泉的水声还是染进了室内,滴滴答答,带着极淡的木质香调。
酒红色的丝缎像一朵不断变换形态的花,渐渐有了褶皱。黑发被汗水打湿,一次次沾到脸颊和颈侧,再被温柔的手拂开。
浅灰色的地板上,用过的湿巾越积越多,像是开败了的百合花。但百合香气无休无止,灯光下穿着白色睡裙的身影也只有在灯光转橙时,才肯休息一下。
许晨完全不累。
她不知道自己看不到肌肉的身体都是哪里来的力气,又或者那破灯闪着橙光的时候实在太多,休息的时间也多。
又或者,是信息素的作用。百合花香里,她有着用不完的力气,而林向晚,只能任她摆布。
那人手上的束缚已经松开了,另两件皮质固定环扣上了如玉似的腿。
肌肉结实的身体像是没了骨头,不住颤抖着,将泛着冷香的汗液滴到床上。
许晨见到了她曾想见的一切,只多不少。
遍布红痕的手臂胡乱抓着床单,又无力地垂下,揉出一片片褶皱。
枕头做了别的用途,凌乱黑发旁的床单遍布湿痕,有汗水、有泪水,微张的唇边也有着湿润的光。
眼皮和泪湿的睫毛一起轻颤着,唇齿间吐不出完整的句子,只有断断续续的低吟和乞求。
直到整个床铺折腾得一团狼藉,两人的睡衣完全让百合花香和那不知名的木质冷香给浸透了,两个稳定器的橙光一起闪了起来。
它俩不止闪光,还把当前时间投在了墙壁上:零点三十六分。
实在该睡觉了。
许晨看着一塌糊涂的林向晚,觉得自己有责任照顾一下。但这人几乎动弹不得,橙色灯还在闪着,换药水……还是不换为好。
换个房间应该就行了,她想。要不……试着抱过去?
她还真抱动了。肌肉结实但柔若无骨的身体托在她的双臂上、头靠着她的肩膀,许晨的感觉非常奇妙。
自己这具身体,实用性真的很强。
柔若无骨的Alpha安顿进恒温的洗澡水里,许晨开始佩服起自己的懒和记性差。
当时她忘了要放掉这缸水,忘了要取消恒温,结果现在用上了!
果然记性差的人,运气就不会太差。
有些兴奋的脑子里还在冒着各种杂音,许晨运转良好的身体把自己和林向晚洗干净,又把她捞出来擦干扶到床上,用粒子吹风机快速吹干了她的头发。
倒在床上的那一刻,许晨突然发现自己连关灯的力气都没了。
“家居系统,关灯。”她说。
黑暗袭来。怀中的身体没有发烧,呼吸平稳,似乎已经睡着了。
许晨也迅速坠入了睡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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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