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何?”张老爷问道。
聂七七提出条件:“把你们张家账本交给我,我可以考虑放他一条狗命。”
“这……”张老爷面露难色,犹豫不决。
聂七七手下匕首力道加深了两分,瞬间匕首就染上了鲜血。
张少爷感受到脖子上的刺痛,眼中充满恐惧,朝着他爹吼道:“爹,给她啊!你还犹豫什么?”
张老爷见儿子脖间的血痕,终是松了口:“好,你跟我来。”
只见他走到屏风前,将上面的一角朝着东北方向拧了两下,左右的屏风就各自分开,露出一扇通道来。
“请。”张老爷做出手势。
聂七七望向漆黑一片的通道,警惕道:“你先进。”
张老爷不再多言便进去了。
聂七七手持着匕首,用脚踢了一脚张少爷,示意他进去。
“哎哟,别踢,我进去就是。”张少爷哀嚎着。
进入通道后,聂七七身后的屏风立马合上,原本漆黑的通道被两旁的烛火照亮。
她放眼望去,原来这密室别有洞天。
里面放置了不少宝贝,看样子都是之前聂七七在那郊外的破房子里见到的物件。
看来张家父子的上家应该还没放弃这颗棋子,那一定是有他们的价值。
“账本呢?”聂七七质问道。
张老爷走到书架边将一个木箱子拿出,接着从头上取下银簪,将银簪子放在木箱上的暗纹处。
而这暗纹刚好与簪子的形状相互嵌合。
“咔——”木箱应声而开。
里面躺着一本深蓝色的册子,张老爷拿起册子递给聂七七。
她单手接过,看了一眼确实是账本没错。
于是,开始翻阅里面的细致内容。
聂七七眼睛一亮,她找到了蓝晶石的交易记录。
谁知张少爷趁她放松防备,撕下了账本。
聂七七刚想追上去,那奸诈的两父子就拉开了密室机关。
张少爷眼神恶毒,在最后一刻关上了密室大门:“去死吧你!”
聂七七追上前去想要推开密室大门,可大门是一块巨石所筑成的,她使了九牛二虎之力门都不动分毫。
霎时,照明的烛火从灯盏之上掉落,点燃了藏在两侧暗渠中沾满油的稻草。
密室一下浓烟滚滚,迷晃了聂七七的双眸。
“咳咳。”她被烟熏得直咳嗽。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命散于此的时候,突然看到书架背后有光亮传来。
聂七七脱下外衫捂住口鼻,奋力用身躯往光亮处撞去。
“咚。”
墙面坍塌,露出一个狭窄的洞穴。
聂七七抬头朝光线的来源望去,这应该是密室隐藏的通道。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往上爬去,身子才出洞口,就已经力竭倒在了地上。
聂七七躺在地上贪婪地呼吸着每一寸空气,好一阵子才缓过神来。
她从怀中掏出了剩下的账本:“还好,还有一半。”
聂七七回到房间将那身已经破烂不堪的衣服换下,只是她刚一出门就碰上蹲守在外面的晓竹。
“哎哟,你小子吓我一跳。”她摸着自己的心口。
“姐,你去干嘛了?这么心虚。”晓竹调侃道。
聂七七用眼神示意让他进屋说话。
“嗯?你眼睛不舒服?”晓竹没有看懂她的用意。
她一把将晓竹拉进房内:“进来啦!”
“什么!?被那俩狗贼逃跑了!”晓竹情绪激动,怒吼道。
聂七七赶忙捂住他的嘴:“小声些,别惊动了娘亲,惹得她担心。”
晓竹立马懂事点头,他轻声关切:“那姐姐你没事吧?”
“没事,只可惜那账本只抢回了半册。”
“你明日去那处老房子查看一下还有什么可疑的地方?”聂七七脸上有些犹豫,手还是将腰间玉佩递给了晓竹。“对了,你替我去一趟华坊,就说‘七七酒肆’想要与他们做一笔生意。”
“好。”晓竹接过玉佩,立马动身。
聂七七利落翻身跃过上官府的围墙,来到上官翎的院子。
院子里现下空无一人,于是驾轻就熟地往他的卧房走去。
聂七七推开门,轻声唤着:“上官翎,阿翎。”
可房内并无人回应,她视线扫过四周,床上好似躺着一道身影。
聂七七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侧坐在床边。
床上的上官翎闭着眼睛,纤长的睫毛在下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
他眉头微蹙着,额间还有些细碎的汗珠。
聂七七抬手用指尖将汗珠擦去,却被他那近乎完美的面容吸引。
指尖描过他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梁,最终停留在他有些苍白的唇角边。
“啪——”
聂七七的手腕被身下人握住,随即一个翻身。
天旋地转,床幔晃动,两人位置一下被调转过来。
上官翎眼神警惕,另一只手掐在对方的脖颈处。
“上官翎,是我。”聂七七赶紧出声。
他瞬间清醒,手上力道卸去大半。
此刻,聂七七衣衫凌乱,外衫从肩部滑落,露出纤细的锁骨,以及如白玉般的香肩。她乌黑亮泽的长发绸缎一般散开,湖泊般的双眸,微怒着蹙眉撅嘴。
上官翎眸光逐渐幽暗。
“放开我。”聂七七语气娇嗔,胸口伴着呼气起伏。
“呵。”上官翎鼻尖溢出一声轻笑,勾起嘴角。
他拇指轻柔地摩挲在她脖颈处,俯身而下,吻上那诱人的朱唇。
上官翎的吻温柔缱绻,让聂七七沉沦其中,逐渐失去理智。
她手臂情不自禁攀上他精细的腰肢。
“嘶——”上官翎突然控制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聂七七游离的神魂,被这一声抽气唤回。
她眼神慌乱:“你怎么了?”
“没事。”上官翎脸色惨白,强撑着坐起身来。
“你这哪里像是没事的样子?”聂七七看着他那副虚弱的模样,更加心急,“你让我看一眼。”
“这不好吧,男女授受不亲。”上官翎扯出笑脸。
聂七七根本不听他的借口,一心只想查看他的伤势:“你身上我哪儿没看过,你给我看一眼。”
说着就伸手撩开他的衣裳。
上官翎无可奈何,打趣道:“你现在脱我衣服都已经这么得心应手了啊。”
可聂七七丝毫听不进去他说了什么,满眼都是他腰背部的伤口。
聂七七看了他血淋淋的伤口满布后背,才懂得什么叫做‘皮开肉绽’。
鲜红色的血条,一条覆盖着一条,从腰部蜿蜒至背部。
“怎么会这样?”聂七七喉咙发紧,声音哽咽。
“别哭,我没事的。”上官翎声线带着慌张。
听到上官翎的话,她才惊觉自己眼眶已经湿润。
他慌乱擦去她眼角的泪珠,将她拥入怀中。
“真的,已经不痛了。”上官翎柔声安慰道。
聂七七鼻音浓重:“你上药了吗?”
“……忘了。”
上官翎眼眸中闪过一分狡黠:“不如你帮我上吧。”
“好。”聂七七一口答应。
上官翎卸去上衣,宽肩窄腰,肌肉线条分明,紧致结实的腹肌,外加线条流畅的腰线。
真是一副极其赏心悦目的身体。
让聂七七看得耳根发烫。
上官翎笑意盈盈,定定凝视着面前红透了的人儿。
聂七七移开视线:“你面对我干嘛,背过去啊。”
他轻笑一声,随即便听话的转过身去。
饶是看过了一遍这些伤痕,聂七七还是觉得触目惊心。
她尽量放轻自己手上的力道,但殊不知这样更加撩拨上官翎的心弦。
聂七七指尖沾上药膏,均匀涂抹在伤口处。
她望着这满身的伤,忍不住开口询问道:“为什么伯父对于你习武这事会动怒至此?”
上官翎垂头,眼眸中忍不住流露出失落:“其实……是因为娘亲的原因。”
“上官伯母?”
聂七七鲜少听到上官夫人的事情,只知道她英年早逝,上官伯父一人抚养两个孩子长大,且一直未再娶妻。
坊间一直传言他俩二人伉俪情深,但上官夫人何故去世却一直未知。
上官翎望向窗外,思绪飘向远方:“我娘本来是将门之后,也是司徒将军府最受宠的小女儿,与我爹本是少年夫妻,一直以来十分恩爱。”
“天不遂人愿,在生下我大哥后,先皇喜战,边疆战事不断,娘亲的两位哥哥接连战死沙场。可皇命难违,身为将门之后要担其之责任,为了家人,娘亲选择瞒着我父亲领命上战场。”
“战后,娘亲用军功换取了一道皇命,凡是司徒家之后,只要不习武者,不必从军。”
“后来我娘就怀上了我,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一战虽然赢了,但死伤十分惨烈,娘亲也落下病根儿,在生下我后便离了人世。”上官翎表情悲痛,眼中似有水泽流过。
“此后,父亲诚惶诚恐,下禁令不许我和大哥习武,从小把我们保护得十分周到。”
聂七七关切道:“伯父可是担心你如若习武,你就要步上你娘的后尘?”
上官翎垂头低语:“凡司徒家子女,若有战,召必回。”
“所以你娘才用军功给司徒家后人换了一条生路,伯父恐怕也是护子心切,不想你身临险境。”聂七七出言安慰道。
上官翎沉默片刻:“我当然懂,所以我并无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