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八成已经听到了那些人的谈话。
聂七七小心翼翼打量着他的脸色,却见他脸色并无异常。
上官翎牵着聂七七的手,朝着他院子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上官翎嘴角始终带着一抹浅笑,但聂七七能感受到她手腕上的力道却越发收紧。
两人快走到院子时,聂七七挣脱了他的手。
她皱着眉头,眼神中满是怒气:“他们说我的时候,你都如此硬气,怎么轮到自己却沉默了起来?”
明明平日那么牙眦必报的一个人,怎么现下就突然缩到墙后躲着了?
“他们那是夸我样貌好,不是吗?”上官翎扯起嘴角,还想逗她开心。
“上官翎!不准笑了,一点都不好笑。”聂七七双手叉腰,脸颊气鼓鼓。
“从小不管在父亲还是旁人眼里大哥总是最好的,就连你小时候,只见了大哥一面就被吸引去了注意。”他听话收起笑容,眸光望向远方,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
“我那是……”
想要一个哥哥而已。
聂七七还未来得及解释,上官翎就已经开口。
“没事,我都习惯了。”他急着打断她的话语。
上官翎既怕她说不出理由,又怕她的理由更伤人。
他自嘲道:“他们都说上官公子举世无双,任谁都知道这是说的大公子上官霄,无人知晓二公子。”
“世人都道上官大公子风光霁月,只有我知晓二公子的惊艳绝伦。”
聂七七踮起脚尖,眼睛弯弯望向他。
她柔声细语:“上官翎,千万人里,我只为你而来。”
聂七七嗓音婉转,一字一句都落在上官翎心尖上。
她杏仁般的双眸中澄澈透明,如同星河流转,熠熠生辉。
此刻,他凝视着眼前之人,不觉呼吸一滞。
“阿翎,生辰快乐!”聂七七掏出一早就准备好的礼物。
上官翎低头望向躺在她手心的玉环。
玉环通体雪白,色泽温润,玉芯里的纹路层层叠叠如同风中飘落的雪絮。一看就是珍品,但雕刻之人的手艺就确实相形见拙。
整个圆环的形状被雕刻的歪七扭八,上面雕刻的‘翎’字可谓是最为精细的部分。
“这是你亲手刻的吧?”上官翎接过玉环,虽然是询问,但语气里十分笃定。
聂七七反问:“你怎么知道?”
“这也不难辨认。”上官翎嘴角浅笑,露出右侧的酒窝。
聂七七总觉得这不像夸她的话,却也不气恼,总归是笑了就好。
“这算不算定情信物?”
上官翎摇了摇手中的玉环,又指了指聂七七腰间他的淡绿色玉佩。
“随你怎么想。”聂七七扭过头,却还是露出来红透的耳廓。
上官翎唇角勾起,转念又放下:“为什么刚刚要忍气吞声?”
“哦,你说那群人啊。”聂七七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是指那群说小话的人,“今日是你的生辰宴嘛,不想大家闹的不愉快。”
“况且,他们那些言语对我没有什么杀伤力。”聂七七心虚地收回视线,回避上官翎的眼神。
上官翎脚步停住,眼神幽深望向前方的背影。
“聂七七。”
“嗯?”聂七七回眸望去。
上官翎指尖轻触她的额间:“你于我而言比生辰宴重要多了。”
聂七七将他的手拂开,笑容明媚:“知道了。”
冬日暖阳,院子里两人眼含笑意,互相凝视着对方。
金色的阳光映照在两人的身上,温暖如春。
“阿翎,你瞧!”聂七七眉眼染上欣喜,手指向天空指去,“下雪了!”
雪花从天空四散落下,聂七七伸手朝向雪花。
就在她握住的那一刻,寒凉沁入掌心,又化为乌有。
霎那间,洁白染上了聂七七乌黑的长发,白皙的肌肤泛起红晕,浓密的睫毛,灵动的双眸。
此刻,她的回眸在上官翎心里胜过人间无数风景。
“走吧,小心冻伤了。”他眼中满是宠溺,拂去她秀发上的碎雪。
二人就快走到门口时却被叫住了脚步。
“七七,阿翎。”
聂七七回头,来人正是这上官府的主人,上官越宇。
“上官伯父。”
“爹。”
聂七七下意识想要放开上官翎的手,可他却握得更紧了。
上官越宇眼神掠过二人的手,却并未多言。
他眼神转而望向聂七七:“七七,近来可好?”
“多谢上官伯父关心,还算过得去。”聂七七礼貌回应。
上官越宇点头道:“行行,那就好,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
面对上官越宇这迟来的关切,聂七七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伯父,不知可否问您一句?”她抬头目视着上官越宇。
“那是自然。”他回应道。
上官翎自觉走开,让留出空间给两人谈话。
聂七七目光灼灼:“当初我爹出事时,您为何迟迟未出面?”
聂远之与上官越宇两人本就是少时同窗,虽然成家后逐渐走远,但是也算是颇有交情。可自聂家出事后,聂七七来上官家也不算少数,每每都不曾遇见他也实属蹊跷。
本来聂七七也习惯了这人情冷暖的变化,可是上官越宇突然间的关切,竟一下子唤起她心中的万般委屈。
面对聂七七的质问,上官越宇解释道:“当时,我已经尽全力周转,但我一介商户,哪怕财富抵国,但始终手上无权。”
“我自是无颜面见你母女,只能托阿翎照顾好你们俩。”
难怪今日见到聂七七的出现,上官越宇没有丝毫惊讶之色。
话都说到这份上,聂七七也顺势给了他一个台阶:“我到时在溪东开了酒铺,若是有机会伯父肯赏脸,那便是我的荣幸。”
“那是自然,我一定去捧场。”上官越宇自是点着头答应下来,他目光扫过聂七七腰间,眸中染上诧异,“等等,这玉佩是阿翎给你的?”
聂七七点头。
“罢了,阿翎长大了。”上官越宇摆摆手,转身离去。
溪北的小院子里,三人收拾着行囊。
聂夫人站在门口感慨着:“还真是有些舍不得这个地方。”
“是啊,我也舍不得我的小柴房。”晓竹恋恋不舍望向自己的房间。
聂七七疑惑地看着门口伤怀的二人:“你们俩干嘛?既然这么舍不得,要不我们不搬走了?”
“不用。”
“别!”
二人立马拒绝。
聂七七饶有意味问道:“怎么这会儿舍得了?”
晓竹笑容讨好:“谁不想要过好日子呢?再说,这次好不容易可以不睡柴房了。”
聂七七新店的位置故意挑选在离华坊不远的地方,拐个街角就到了。
这店铺租金虽然是贵点,但后方还带了一个小院子,不仅可以存放酒品,还顺带解决了三人住宿的问题,其实想下来也是合算的。
所以聂七七当时立马就决定了下来。
三人到店后放下行李,立马开始清点着店里的物品,以便明日开业。
“上官哥哥不是说好今日来帮忙的吗?”晓竹一边擦着桌子,一边转头问聂七七。
“可能是路上有事耽搁了吧。”她也奇怪,上官翎向来十分准时。
聂七七朝着门口张望,却发现拐角处有位灰衣男子在不远处打量着店里。
直到聂七七眼神与其对视,才缓缓地走上前来。
走到近处后,她才认出此人就是那日宴会上帮自己说话的那位。
聂七七正想打招呼,那人却犹疑着开口:“你是远之的女儿,聂七七吧?”
“您是?”在她的记忆中,并不认识这位长辈。
“我是杨晖,远之兄的旧识。”那人连忙解释。
聂七七转头望向娘亲,见她也是一副不明情况的神情。
这时,店外传来一声惊讶。
“杨兄?你怎会在这儿?”门外上官越宇快步上前招呼着杨晖。
杨晖眼中闪过吃惊,随即又拱手回礼:“上官兄,好巧。”
“你爹怎么来了?”聂七七对着一旁的上官翎悄悄私语。
上官翎有些不好意思挠头:“我爹非要和我一起来看望你们。”
二人的小动作落入了上官越宇眼中,他开口道:“是我非要跟着阿翎来的,你们不介意吧?”
聂夫人放下手中的抹布,赶紧上前迎接:“怎么会介意?”
她眉眼中满是欣喜,随即又热情邀约:“既然如此,都是远之的朋友,就留下来一起吃个饭吧。”
“那就麻烦嫂子了。”杨晖倒是毫不客气,一口答应。
上官越宇拱手道谢:“多谢,看来今日有口福了。”
“那我去准备饭菜。”说着聂夫人就往后厨走去。
聂七七瞳孔紧缩,赶紧对着晓竹使眼色。
一旁的晓竹心领神会,赶紧上前拦住聂夫人:“聂姨,还是我去吧!”
两人互相争夺了几番,最后终是聂夫人败下阵来,妥协答应去帮晓竹备菜。
聂七七此刻终于才松了一口气。
要是让她娘亲去做饭,明日这酒馆也不用开张了,估计全上医馆去了。
不愧是晓竹,三下五除二就做好了一顿饭。
饭桌上,食物的香气扑鼻而来。
聂七七打量着杨晖,内心的戒备始终放不下。
聂夫人作为主人家,自是要先开口:“大家动筷吧,寒舍招待不周,烦请多多担待。”
“嫂子,哪里的话。”杨晖道。
聂七七微眯着眼,笑容客套:“不知杨叔今日来,是有何贵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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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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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初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