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说来听听。”
上官翎靠着窗台,带着笑意凝望着聂七七。
“一个以钱生钱的打算。”聂七七捏着下巴,故作玄虚。
幽幽的月光从窗边洒进来,将二人的轮廓度上一层柔软的光晕。
片刻,突然聂七七好似想到了什么,脸上笑意收敛。
她转头向上官翎询问道:“刘大人的死,会不会引起官家的注意?”
上官翎点头:“我已经让溯风处理好了。”
聂七七脸上充满诧异,过往的种种她都将上官翎归结为‘有钱能使鬼推磨’的能力,但如今就连处理官家的人,都如此利落干错。
看来这上官翎这个二公子并不像世人觉得的那般不如大公子,反而可能更盛一筹。
她内心不觉开始疑惑,也不知他是被大哥被盖过了光华,还是在故意掩其锋芒。
不过,既然如今他站在自己的战线上,聂七七暂时也不愿耗费过多心思去猜想。
她收回打量的目光,接着问:“你在仓库查到了有何可疑之处吗?”
近几日事情发生的太过混乱,聂七七到现在都还未来得及询问他那日在仓库发生之事。
上官翎回应道:“张家父子见势不对已经连夜逃跑了,而且仓库里的兰晶石确实不少。”
聂七七一听到消息,立马起身激动地扯住上官翎的衣袖,双眸中满是期待。
“那是不是意味着我爹可以洗清嫌疑了?”
上官翎看向那满心期待的眼神,心里一紧:“现在关键是找到他们口中那本账册,单凭兰晶石,不足以证明侯爷的清白,目前二者之间并无确切联系。”
聂七七慢慢松开手,眼神也慢慢黯淡下去。
上官翎瞬间神情慌乱,连忙提出计划:“虽然张家父子的账册暂时并无头绪,但下一步可以从碧影阁的账册下手。”
聂七七听了他的提议,脸上的表情并无欣喜,反而长叹一声:“说的倒是轻巧,如今我已经失去侯府的身份,碧影阁的门口我怕是都够不上。”
碧影阁作为官家的交易场所,向来是认人不认钱的地方。
“据我所知,碧影阁与华坊虽然互为官商提供货物买卖,但是二者之间向来也会有买卖交易。”
上官翎眯着眼睛,单手摸着下巴,像是在酝酿着什么主意。
“或许,可以先从华坊入手。”
“道理我都懂,可是华坊鱼龙混杂,卧龙藏虎,甚至它的幕后老板至今都未曾有人知晓。”聂七七皱着眉头,并不很是赞同这个法子,“我想要从华坊入手,怕是比登天还难。”
上官翎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到聂七七面前:“所以,先从混入华坊开始,徐徐图之。”
“怎么个混法?”聂七七接过信封。
他勾起嘴角,右侧酒窝乍现,带着浅笑望向聂七七:“那就要看你如何运用你生钱的法子了。”
她打开信封,随即二人对视一眼,瞬间聂七七就领悟到了上官翎的意图。
可单凭上官家的江州城首富身份,要想知道这么多华坊内幕,虽然不是完全不可能,但也并非易事。
而上官翎脱口而出的话语,像是非常熟悉华坊的运作,就连信封里的内容也是华坊的采购清单。
聂七七信收好,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似乎对华坊格外了解?”
上官翎回应道:“毕竟商人无利不往,华坊这么大一块肉,上官家自是应该盯紧一些。”
聂七七观察着上官翎,他脸上神情自若,便也没再细问下去,毕竟那是上官家自家的事情,她不好多言。
总归上官翎不会害自己。
清晨天光还未大亮,溪北院子里的某些人就像被打了鸡血一般。
聂七七一身深色劲装,黑色的长发用琉璃簪子挽在脑后,将她本就艳丽大气的五官衬托的清冷肃杀。
七星匕首别于腰间,额头上发丝随风飘动,倒是有一番江湖女侠客的身姿。
她双眸坚毅,厉声道:“从今日开始,我就在这院子跟你学习武艺,虽然院子老旧,但是好在宽敞。”
上官翎打着哈欠的嘴还没有闭上,脸上就写满了震惊:“莫非?今日太阳是从东边升起的?”
“……”
聂七七一记白眼扔了过去。
他立马收住了脸上的表情:“只是你突然对练武之事这么上心,我有些不太习惯。”
晓竹听到外面的动静,迷迷糊糊从柴房里走出来。
他一脸困倦抬头看了还未亮的天色,揉着眼睛道:“姐姐,这么早你们在干嘛?”
“练武。”上官翎抢先回答。
晓竹怯生生地望向上官翎:“那哥哥,我也可以一起吗?”
上官翎没有回应,而是先望向聂七七。
聂七七勾起唇角,笑容温柔:“可以啊。”
正当她抬手想摸一摸晓竹的头顶时,手腕却被上官翎一把拉过。
“干嘛?”聂七七疑惑。
他拉着她的手,就朝着空地走去:“不是说要练武?现在就开始吧。”
“也不急于这一时吧。”
“急。”
身后的晓竹看着两人打闹的背影,情不自禁笑出了声。
上官翎转头看向他:“不是要一起吗?还不快点。”
果然在上官翎这儿,天王老子来了也逃不过扎马步。两人背对背蹲着马步,而上官翎依旧在一旁悠闲自得。
不过如今聂七七的腿不再像从前那般抖个不停了。
屋子里甚是简陋,连多余的凳子都拿不出来。每次上官翎只好靠在墙边,看守着二人。
不过他几日下来却对二人刮目相看,晓竹年纪虽小但却十分能吃苦,每日练习再苦再累都一声不吭的忍耐下去。就连从前最是爱偷懒的聂七七,现下也像是变了一个人,每日刻苦练习。
如今,两人凑起来都能勉强和上官翎打个平手了。
“咣当。”上官翎手中的匕首被聂七七击落在地。
他眼中闪过一抹惊艳。
“不错吧?”聂七七收回匕首,勾着唇角抬了抬下巴,眼中满是得意。
上官翎不加吝啬,点头夸赞:“嗯,确实不错。”
“看来,明日我终于可以睡个懒觉了。”他语气中充满愉悦,只有对睡觉的渴望。
“你什么意思!”聂七七一手肘朝着他打去,眼睛瞪得溜圆,像是气急败坏的小猫咪。
上官翎龇牙咧嘴捂着腰部:“没什么意思。”
眼瞅着面前的人脸上怒色还未消散,求生欲告诉他,此刻应该赶紧转移话题:“你的生钱之道准备的如何了?”
聂七七从衣袖中掏出字条,不带好气地塞到他怀中:“喏。”
“这是?”上官翎展开字条。
“叶晨之前给的酿酒方子。”
他若有所思,神色幽深:“这人居然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都给你了?”
“所以你要开酒馆?”
“嗯哼。”聂七七微微点头。
“我研究了华坊的采购清单,许多都是珍贵物品,短时间内我的财力未必能拿到。”
她又接着解释道:“但是华坊长期都需要采购酒水,等我先打通了这条路子,其他想要的便自然会有了。”
“琼酥酒制作复杂就算你照着方子做,也未必能做出一样的效果。”上官翎表情认真,思索着聂七七法子的利弊,“况且迎春楼的琼酥酒远近闻名,你未必能抢得过叶晨的客人。”
聂七七摇头,眼神里透露着自信:“谁说我要抢他客人了,既然我都有这酒方子,何不研究一下另做一款属于我聂七七的酒呢?”
自从下定决心要酿酒之后,聂七七每日都在醉心在不同的酒方子。
这老房子里的摆件没有添置几样,倒是堆在院子里的酒坛多了不少。
“咚咚咚。”
房门外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起身开门,看到溯风站在门口,身后还摆放着一大堆东西。
见房门打开,溯风一手就将一张红木雕花的桌子抬起,抬腿就想往房内走。
聂七七一头雾水,伸手制止溯风:“等等,这些东西是要干嘛?”
溯风停下脚步,扛着桌子回应道。“公子说了,要给您的房间装点一番。”
“琉璃盏、雕花桌椅、镶金梳妆台……”聂七七望着门外成堆的物件,瞠目结舌。
真不愧是大户人家,这些东西放到溪东都很难见,更何况穷人遍地的溪北。
聂七七面露难色,委婉拒绝:“我这破房子里用上好的琉璃盏,是不是有点太不搭配了?”
“为何不搭配?”溯风一脸茫然。
“溪北这地方,可不像你们溪东,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晓竹从房门外探出脑袋,“对不对?姐姐。”
“对。”聂七七点头微笑。
晓竹继续说道:“上官哥哥若是真想对姐姐好,那送银票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溯风皱眉不语。
聂七七也没有再去管他,又回到了房内钻研酒方子去了。
等她过一会儿抬眼朝着门口望去,那一堆豪华物件已经消失不见。
门口只剩下那套木雕桌椅。
聂七七朝着那套桌椅走去,上面摆放着一块浅绿色玉佩,而玉佩下方压了一张字条。
‘此乃上官家信物,一诺抵万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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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上官家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