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栖池秒了 > 第60章 门系钓鱼船

栖池秒了 第60章 门系钓鱼船

作者:臣在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07-27 14:55:08 来源:文学城

王百忠还没等到他的登基大典,却先等来了羯族再度发动战争的噩耗。刚安定下来没两天的皇城又变得动荡不安。

王百忠气急,一脚把面前书案踢倒,文房四宝落了一地,还不能解心中气愤,他大喊道:“叫杨振来!”

杨振连忙赶来,刚进来就跪在地上,颤颤巍巍地说:“王大人,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啊!”

王百忠怒道:“不是说好的?皇帝也给他了,还想怎样!”

杨振支支吾吾的不敢说话,王百忠随意抄起一物扔过去,“说话!”杨振硬生生受下,额角流下血来,这才开口:“太上皇过去,听说和宋翎闹了挺大的事儿,这才导致……”

“什么!”王百忠一阵心悸,抓过杨振的衣领,威吓道:“是不是真的?”

杨振冒出细汗,半晌后才点头:“刚到的消息。”

“这人……”王百忠双目通红,一把松开手,“真是不知好歹!”

“大人,现在、现在该怎么办?”杨振踉跄几步后站稳,开口问道。

王百忠对宋翎和太上皇之前的那些破事知道的一清二楚,太上皇是宋翎的心头血,他一出事,宋翎必定会找他来报复,但没想过这一天来的这么快。现在国力衰弱,经济丝毫没恢复,而羯族实力强盛,如果羯族要正面对抗,他王百忠哪里还有活路?

思及此,王百忠全身打了个寒噤,心想不好。

“羯族现在在哪里?”

杨振道:“马上就要进京,势不可挡。”

这下完蛋!王百忠心急如焚,又问道:“他们怎么说?”

杨振:“羯族那边表示如果想要停战,割让边境五十里地。”

“五十里地?简直是狼子野心,不知餍足!”王百忠气道,但不答应,面临的就是这些地方将会被洗劫一空,但是他却说:

“先同意。”

杨振俯身:“是。”

王百忠久久不能平静,走出殿内,来到城头,果真如杨振所说,一派兵荒马乱,这样下去,完全不是羯族的对手。

他在这时,脸上才出现一点后悔之意,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就不该把赤火军……

突然,王百忠面前白光一闪,一人瞬息转到他前面,手持一把利剑,直直对向王百忠眉心!

王百忠心下一惊,立即意识到是有人要刺杀他,忙扯着嗓子大喊:“救驾!有刺客!”

经过他这么一喊,隐藏在一旁的侍卫一个跟头翻到面前,手掌一挥,竟把那刺客的剑打歪,王百忠微微放松,细看那刺客,身量不高,竟是宁承运!

只见宁承运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剑被打歪也不慌张,从容不迫又再次出招,与那侍卫打斗在一起。王百忠不懂武,以为宁承运被刺客拖住,心中得意。

但一时不妨,王百忠一声惊呼,只感觉有一个冰冷的东西刺进自己体内,他瞪大双眼,缓缓低头,一把银剑已经从后背刺穿他的腹部,剑端甚至还挂着他的内脏,丝丝血液滴落。

王百忠感觉全身的血液都静止不动,他扭头,而杨振,他手拿银剑,光明正大对上他的眼眸。

“竟然是你……”王百忠不可置信。腹部像被撕裂,散发着蚀骨的疼,但他管不了这么多,直勾勾盯着杨振——这个他的得力下属。

杨振什么都没说,耳边只剩下宁承运打斗的摩擦之声。而此时的宁承运也不用在演戏,他停下动作,剑锵然入鞘。

王百忠吐出一口血,看向这个他自始至终都不甚在意的少年,他趁着最后力气,笑道:“宁承运,藏得真好……”

“过奖。”宁承运朝他走来,“在怎么样,也都比不上王大人。”

“王大人是否还记得当年,怂恿先帝刺杀我的兄长。”宁承运的表情很平静,“兄长就是这么死的,腹部被一剑刺穿,再无回旋之地。所以我一直在想,让王大人也享受一下这种滋味。”

宁承运开颜:“哦对了,王大人一生都在谋害他人,应该从没有被身边人背叛过吧。”

“你以为所有人都会支持你?”

杨振收回银剑,踏步来到宁承运身后。

王百忠倒在地上,哈哈大笑:“真是一出好戏,好得很……”王百忠心机了一辈子,没想最后竟然在一个毛孩子之下失势,他不甘!

宁承运冷眼看着躺在地上发疯的王百忠,对身边人说道:“拖下去埋了。”

王百忠死了。

宁朝只能姓宁,任何人都无法改变。但这个风雨飘摇的国度还要继续迎接外国的冲击,羯族从来都没有掩饰过他们的心思。

宁承运突然想起陈栖忆对他说的话:“这种时候,不能冲动行事。”这个少年很清楚,不能为了报仇而抛弃一切,不然迟早会收到成倍的报应,王百忠就是一个很好的反面教材。

羯族如愿以偿得到了宁朝的五十里地,宁朝签下开国以来第一个丧权辱国的条约,除去那五十里地,还有每年缴纳大量钱财,允许羯族人随意通商。

但羯族的阴谋还没有结束,除了王太尉,不代表危机就结束了。从王太尉反叛开始,他就已经是明面上的人任务。出去一个明着的人,只要方法得当,永远不是件难事,但那些藏在暗处的人……

就难办了……

两日后。

陈栖忆被追杀。

那是一个夜晚,陈栖忆身负重伤,身后是无穷尽的黑暗,他没有回头看,所以不知道是否还有人在追赶他,他咬紧牙关,不顾一切的向前冲去,他自己也不知道跑到哪里。

他本意是去寻找池念森,却在半路被羯族人偷袭。那天晚上的星星很少,只有一点两点挂在半空,秋风瑟瑟,眼前一片漆黑,但这种昏暗的天色,也是他可以利用的工具,眼下先找个地方躲起来,不然拖着一身伤,实在不是什么上策。

他如无头苍蝇般冲进一片密林,越跑越踉跄,“扑”的一声,陈栖忆终于坚持不住,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树藤绊倒。

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是羯族语:“在哪里?看到没有?”

“狗日的,跟丢了!”

“往这边走,碰碰运气!”

陈栖忆虚弱的躺在草丛间,身体愈来愈疲惫,相反的,耳朵尽力捕捉这么一份细小的声音,听到他们终于走远,陈栖忆惨然一笑。

死里逃生么。

他的嘴角溢出一股股的血沫,顺流而下,晕染胸前被荆棘划破的衣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血腥味。

他只剩一丝微弱的气息,正静静地躺在那里,死亡的气息笼罩当场,他突然感觉到深深的绝望,周身不由自主的痉挛起来,令人不寒而栗。

骨骼在发疼,就要长眠于此。

阳光终于打在他脸上。

陈栖忆睁开眼,发现自己出生于一个陌生之地,多年来训练出的警觉让他心生疑虑。

他猛地看向窗外,是夕阳西下的景象,他竟然昏睡了这么久?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你醒了?”

“谁?”陈栖忆大吼,手不由自主的往身侧靠近,想握紧剑柄,却发现空空如也,谁拿了他的剑?

“你先别动。”那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

陈栖忆扭头看去,是一名老妇,大约有六十上下年纪,他紧张道:“我怎么会在这儿?”

“公子你别慌张,今日清晨我下山砍柴回来时,见你倒在草丛里,就把你带回来,没有恶意的。”老妇虽然上年纪,却是难得的温柔。

陈栖忆咬咬牙,半信半疑:“我的剑呢?”

“哦,是这个吧?”老妇进屋取出一把剑,笑道:“年纪大了,忘记还给你。你受伤,我帮你整理一番,顺手拿下来的。”

陈栖忆刚才还在寻思:自己好歹也是成年男子,一个老妪是怎么把他带回来的?随后看见那老妇毫不费力地举起他的剑,惊讶这人竟有如此大的力气。

他接过剑,尝试着放下戒备,问道:“我昏睡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

老妇回答:“什么也没有。”

看来那几个人没有追上来,陈栖忆松了口气。

老妇把他的表情看在眼里,笑盈盈道:“不知公子可否告诉我,你是怎么来的这儿?”

陈栖忆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问道:“这是哪里?”

谁知老妇摆摆手:“哪有什么名字,一处荒野丛林罢了。”

陈栖忆狐疑,却见老妇继续自顾自说:“我在这里住了很久啦,自从三十年前开始。”

三十年前……陈栖忆连忙问道:“您一个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老妇一边走进厨房,一边说道:“公子想听听我的故事?”

陈栖忆下床,随着那老妇进入厨房,就这么三言两语,他就基本确定老妇对他至少没有恶意。

“诶诶诶,你就坐着吧。”老妇见他也进厨房,阻止道:“受伤就该好好养伤。”陈栖忆也能感受到自己体内的伤势,于是不再强求。

老妇开始洗菜,缓缓开口:“其实我和我老伴,还有两个孩子,原本不住在这里。”

当时容家还算富裕,容家小女十六岁就入了宫,虽不算得宠,但也是有名有份的,家里还剩下一个大儿子帮助容父维持生计,这听起来像是一桩美谈。可是好巧不巧,在这个时间赶上羯族入侵,容家遭到抢劫,顿时洗劫一空,这才流落到这个地方。

陈栖忆问道:“那怎么会只有您一个人?”

容母乐观一笑:“小女儿自从入宫之后就很少来信,算算日子,都有十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陈栖忆心头微动,容氏么……似乎在哪里听过。

他接着问:“那其他人呢?”

容母娓娓道来:“出了意外,在这荒郊野岭的,生活总是困难的。九年前,老伴和大儿子都走喽。”

也是个可怜人,陈栖忆道:“没有想过回去?”

容母笑道:“就在这里吧,我一个人生活这么多年,不也照样过来了吗?就是可怜我的孙子。我啊,曾经还有一个孙子,十年前在混乱中走丢了,希望有好心人能够捡到他吧。”

陈栖忆没再说话,突然,他瞳孔微缩。等等,容氏?!不就是宁泽的生母的姓氏?不会这么巧吧?震惊之余,不知为何,他心里泛起一阵难受,容母到现在都以为她的女儿还生活在宫中,谁料天命难测,容氏早在一场大火中悄然离逝。

容母到也不甚在意,反过来安慰道:“这有什么的?时间过去,还有谁会记得这回事儿啊。”

陈栖忆很清晰的看见,容母眼里泛着泪花,他鬼使神差的开口:“你那个孙子,说不定过得很好。”

“嗨,但愿吧,我没护住他,也是失职。”容母惨淡的笑笑。

陈栖忆心里闪过什么,开口道:“孙子走丢时多大了,我也好帮您找找。”

容母大喜:“这真是感谢公子了,我孙子走丢时五岁,姓容名叫运。”

陈栖忆大吃一惊,连忙确认:“真叫这个名字?”

容母点头:“毕竟是自己孙子,怎么会忘?公子您能帮忙真是麻烦了,来,吃饭吧。”

普通的粗茶淡饭,陈栖忆吃的心惊胆战。如果面前这个女人真的是宁承运的奶奶……

天色渐渐晚了,陈栖忆受其他事托着,就算身上有伤,也谢绝了容母留他过夜的邀请,道:“容夫人您能救我回来已经是感激不尽,来日再来看您。”

容母明显是大家闺秀,见人家忙碌,也不强求。

临走前陈栖忆问过容母:“为何要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看见便救了,没什么理由。”容母笑道。

陈栖忆也勾起唇角,尊敬道:“容夫人,照顾好自己,千万、千万。”

告别容母,陈栖忆心中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有时候就是这样,遇到萍水相逢的人,或对你好,或对你坏。

池念森躺在摇椅上闭目养神的时候,门外传来声响,他睁开一只眼,那声音一直响着。池念森心中疑惑,自己刚来到这里,连认识的都超不过五个,怎么还会有人在这个时间来找他?

他终于不耐烦,推开大门,却见一人含笑着看他。

他一时噎住,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人,片刻后才开口:“你怎么来的?”又瞥见陈栖忆满脸风尘仆仆,身后连辆车都没有,更是怀疑。

“来了就是来了,别管我是怎么来的。”陈栖忆有点心虚,谁叫他的车在被追杀时就报废了呢。

池念森盯着他,猜透六成,但还是没拆穿他,欢迎道:“陈大人进来吧。”随后进院洗了一盘葡萄,摆在两人中间,问道:“陈大人这次来访,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陈栖忆斟酌着开口:“京里最近发生的事,你都知道了么?”

池念森摇头:“晚归城就似乎和外界断开联系一样,消息总是要晚一些。”

“也是。”陈栖忆笑笑,“你喜欢这样的生活么?”

“当然是喜欢的。”池念森伸个懒腰,“闲暇时间弄弄文墨,都没有什么正经事。”

陈栖忆面上掠过一丝失望,决定不把京城里的事说出来,道:“我也没什么事,就过来看看你。”

池念森自然不信,霁颜道:“是被追了?”

猜得真准。陈栖忆想,他低头一想,“也不全是,本来我也不会被追。”

池念森一挑眉:“那看来是特地来看我的,然后被追了,是羯族吧?”陈栖忆没说话,但这就代表了答案。

池念森又笑:“进屋吧,让我看看你的伤。”

“也不会碍事……”陈栖忆嘟囔着,还是随池念森进屋。

“再怎么金刚的身体也经不住这样的摧残啊。”池念森看着他满身的伤口,不禁感慨,“想来情况还挺不妙的,你能活着到我这儿确实不容易。”

陈栖忆连连点头。

“为什么来看我?”池念森突然冒出这一句话。

陈栖忆一愣,半晌后道:“就来看看你过得如何。”

真爱骗人。池念森腹诽,表面上却道:“大人有心。”

陈栖忆缄默着,回想起他离开皇城前宁承运的话。

少年人咬牙切齿:“终有一天,我要让羯族偿命!”

幸存的老百姓不在乎谁当皇帝,也不在乎这天下是姓宁还是王,他们只希望能够有三五年太平,能填饱肚子便足够。

宁承运准备登基,马上就会成为宁朝的新一代帝王,从此,再无反对之音。他知道,自己登上这个位置付出了太多人的生命。

朝中人员空虚,他曾问过国师,要不要召回池中丞,陈栖忆自然是回答不出来的,一方面宁朝奄奄一息,人才难求,池念森回来能够祝他们一臂之力,这再好不过。另一方面,他了解池念森想过的不是整日在宫中惶恐度日,上下都要看他人脸色的生活,他也许更喜欢在晚归城这般无牵无挂的日子。

他去见池念森也是想试探试探他的心思,如今得知池念森在这里过得很好,他也就不想破坏这种闲适。

可能,他一个人也便可以。

但池念森何等聪明,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立马就意识到羯族会有新的动作,中原想是守不住太平。可他没有开口询问,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的安排,他没有必要做这个出头鸟。

宁愿安静惬意,当个混混又何尝不好?

池念森笑容加深,开口道:“陈大人,你吃了吗?”

陈栖忆颔首,并把被追杀时遇见容夫人的事一五一十的说出来。池念森听完后,惊道:“这倒是一个意外之喜。该叫王子来看看。”

“虽说这很巧合,但我看那容母不想说谎的样子。再说一个住在野外的老妇能有什么渠道知道宫中的消息呢?”陈栖忆附和着。

夜幕降临,白鹭归家,万籁俱静。

事情到了这里,似乎一切都合情合理。

宁泽的母亲是容氏,容氏的母亲是容母,容母的孙子是容运,也就是宁承运……

宁承运为什么会被宁泽收养为义子,到这里就一切清晰了。或许宁泽早就知道这人就是自己血浓于水的亲人,就是他的侄子。

在这深宫之中,究竟谁才是真心,又有谁是假意……

风起晚归城,陈栖忆由于受伤,没办法继续走,于是善良的森森就把他留下来。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池念森在晚归城的快活作息。

巳时起床,他起床后就往外乱逛,这座城本来就不大,如此重复几日下来,池念森凭着一张招桃花的脸和温和的性格,成功吸引到不少姑娘妇人们的喜欢,往外走一趟,回来时手上就拿着不少点心,全都是那些姑娘们赠送的。

加之池念森也不是什么爱面子的人,别人既然给他,他也就乐呵呵的收下,丝毫不懂得避嫌。秉持着“既来之,则收之。”的交友理念。

但他也不会白收,每次即兴作画一幅,行云流水,每画一幅,成百上千的人们抢着购买,出价愈来愈高。因为这里与外面隔绝,又刚好池念森是京城里来的,嘴里的新鲜事儿还真不少,更是得到青睐。让那些男人们可眼红。

每次一出门就逛好久,他看中这里的宁静,自然对这座城多了几分亲近。经常忘记给家里那位病号搞吃的,但陈栖忆也不在意,吃点点心糕点凑合就过。时间一长,池念森不由生出几分心虚,觉得也实在是亏待了他。

之后池念森就决定给那病号做饭,这可把陈栖忆感动的啊,心想我的森森怎么可以这么贤惠。不过当然,贤惠森森本人肯定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花钱请当地厨艺最好的厨娘,他的一日三餐都有厨娘解决。自己照样每天乱晃不着家。

好在陈大人不介意,每天过得也挺开心的,但要除去常有媒婆上门求亲这一事不说。

几日后,恰巧重阳节也要来临,家家户户团圆登高赏菊,但这两个没家娃竟然也不显得孤单。池念森为远在天边的大姐寄一封家书,表达一下自己对她的思念。其实也说不上什么思念,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好看的。

他又借着三分好人缘,不少家里见他一人冷清,就送来菊花酒和重阳糕,有这些东西的参与,他在这里过的第一个重阳节也不是多么凄凉悲伤。

天气渐凉,池念森心情很好的插上茱萸。家里的那个半残不老实待在房里,偏要一同出来。

“茱萸有驱虫去湿,逐风邪的作用。”池念森展颜,“在重阳节佩戴茱萸以辟邪求吉,所以茱萸还被称为‘辟邪翁’。”

“这个也是用来辟邪的嘛?”陈栖忆用手指向墙上挂着的画。

池念森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目光锁定在那幅从池府老宅带来的画,想当初自己对这幅作品分外满意,就随手带上,到了晚归城也是挂在墙上当装饰,没想到如今竟是剩下的最后的,和老宅还有点关联的物品。

他哂道:“哪里,这和重阳节有什么关系,自己随意画的。”

“画的不错。”陈栖忆老神在在的点评起来,“尤其是这柱竹子,极高挑,出类拔萃,一看就是大家画笔。”

池念森被他说得有点羞涩,低头轻声道:“也没有,比这好的多了去了。”

陈栖忆靠在门旁边,看着池念森专注插茱萸,挑眉道:“看来森森很善于画画?”

“小时候学过。”

“国画?”

“嗯。”

“那有没有其他作品,我想看一看,欣赏一下。”陈栖忆笑道。

池念森停下动作,抬起头,狐疑的问道:“你是真想看,还是在唬我?”

“当然是真想看,我有什么理由要唬你?”

“那你去看吧,在书房。”池念森犹豫了一下,开口同意。

陈半残朝他眨眨眼,眼里有些惊喜。还真的就瘸着步子走向书房,一点儿没客气。

其实池念森很少让人进他的书房,这里是他学习看书的地方,不习惯被人打扰,但就陈栖忆这个样子,想他也不会做出什么事来。

何必跟一个病号过不去呢?

但之后池念森就明白有些人不管有没有受伤,都是不能受到优待的,这种人天生骨子里就透着三个字——爱搞事。

比如我们的暂时残疾人小陈同学。

他的书房里没有放任何兵器,但不久后,他竟然听到了类似于兵器落地的声音,“乒乒乓乓”响了一阵。池念森绝望的闭上眼睛,果真就不该把那人留在书房,真是造孽。

于是他打算以不动应万动,先把这残局交给陈栖忆再说。所以池念森努力按捺住想打人的情绪,面露微笑,心平气和的继续插茱萸。

但小陈还是满脸愁容的出来了。池念森左眼皮儿一直在跳,假装看不见他。

陈栖忆杵在一旁站一会儿,终究还是开口道:“池大人。”语气拖得很长,满满的都是愧疚。

“别叫我大人,在下担不起。”池念森冷哼道,都懒得和他周旋,直接一句话把陈栖忆打回原地。

但陈栖忆怎么会放弃呢,果不其然,他凑身上前,“池大人,我知道错了,我会收拾好的,就来和你道个歉,别怪我。”

池念森站起身,目不斜视:“说这么多有什么用,你要真有悔过之心,怎么会还在这里?”

陈栖忆嘟囔道:“就是想获得你的原谅,马上就去。”

“哼,你先把我的书房恢复到原样再说吧。”池念森瞪了他一眼,不再搭理他,转身就走。

小陈见森森真的在生自己的气,连忙滚回书房,拖着一身还没好全的伤蹲在地上收拾残局。

池念森贴着窗跪坐在坐垫上,手上拿着一本江湖话本。

话本讲述的是逍遥谷内各大江湖门派相互争锋的故事,其中的琉璃阁最为著名,不少一流高手都曾处于这个门派。

江湖上的事池念森也只是看看就过,图个乐罢了。却没有想过它是否真的存在,毕竟以前自己没从来没有遇见过江湖子弟,他一直都认为这些离他很远。

而且这个话本卖得如此出名,却无人告诉他这上面的故事是不是真的。

明明是很精彩的故事,今日的池念森却看得心不在焉,目光一直朝书房的方向飘,书放那里静悄悄的,门虚掩着,在池念森这个角度刚好被门遮住,看不见里面是如何一番情景。

手中话本翻过一页又一页,一段故事已经结束,可是他却没大看得明白,连名字都没记住几个。

他脑中想着那个陈半残可能还在与一地的墨水奋战,想到他沾着一身污渍满是灰尘的模样,突然有点忍俊不禁。咳了两声以掩饰笑意。

思考一阵后,还是高声向书房的方向喊道:“陈大人,需不需要帮助?”

没人回答他,还是很安静,安静的他都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池念森蹙眉,心想陈栖忆在干什么,于是又开口:“陈大人?”

……

怎么回事?池念森疑惑,见书房那边没有动静,还是站起身准备去看看。但双腿跪的久,酸麻感直直窜上来,他缓过后,大步走向书房。

虚掩的门被他推开,将里面的情境照的清晰。坐在书案前的陈栖忆被这一声音吓了一跳,慌忙抬起头,对上池念森含怒的眸子。

“你、在、作、甚?”池念森一字一顿道。

书房根本不是他所想的那样杂乱不堪,相反,整间屋子很干净。地上也没有他原先以为的砚台墨水。

池念森不是一个会做家务的人,这种收拾屋子的事一般都是交给仆人,但自从陈栖忆来到这里之后,他就把那些人打发走,所以书房也有一段时间没有大扫除了。但现在,这间屋子亮堂得很,显然是刚刚整理过的。

毋庸置疑,这一切,都是陈栖忆做的。

陈栖忆朝他粲齿道:“我都帮你收拾好了,你能原谅我吗?”池念森没有理由不原谅他,但让他生气的是陈栖忆光明正大的在他的画上涂涂抹抹!

“我问,你在干什么?”池念森道。

陈栖忆一愣,意识到池念森在生什么气,连忙展开笑颜,放下笔,解释道:“你别误会,我没有在你的作品上乱画。”

池念森松了松眉,走过去:“那你是在临摹?陈大人竟然也懂这个。”确实是在临摹,不过一炷香的功夫,陈栖忆就在纸上画出一幅惟妙惟肖的图。

“咦?怎么是这一幅?”池念森也看到了,“噗嗤”一声笑道。

这是一幅什么画?不就是当初皇上赠与他的,月色皎然。梅花独绽,烛火下俨然坐着一人,面容英俊,一身青衣,正是自己。

原本上面写着“闭门不管庭前月,分咐梅花自主张。”到了陈栖忆临摹的这张,改成了“不受尘埃半点侵,竹篱茅舍自甘心。”

“我看过了,这张不是你画的,真丑。”陈栖忆开口。

“的确不是我画的。”池念森越想越觉得有意思,皇上的这张放在很里面,也不知道那人是怎么翻出来的。

陈栖忆不笑了,干巴巴道:“那这是谁送给你的?”

“想知道?”

陈栖忆点头。

“告诉你就没意思了,不如猜猜?”池念森道。

陈栖忆却道:“猜什么猜!送你东西的人这么多,我何必在意着一个?”

池念森一顿,哪知道陈栖忆是在发谁的火,于是道:“你临摹的这张很好看。”

“和这张比呢?”陈栖忆抬头看他,眼中希望点点。

池念森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感觉两边都不能得罪。

然后陈栖忆又开始酸溜溜,冷道:“你不说也没关系,这哪是比画好不好,明明就是比人好不好。”

池念森也不恼,琢磨这他话里的意思,听他继续开口:“不管怎么样,我重新画过一张,你就不能有这张了。”

池念森含笑看着他,道:“且不说这个,方才我叫你,你为何不应答?”

“自然是没听见。”

骗人。池念森笑的越加灿烂,故意道:“陈大人你听听你说的话自己信不信。你不应我,我也不开心,何必在我面前掩饰什么。”

谁知他都这么说了,陈栖忆照样面不改色:“没听见就是没听见,谁都有疏忽的时候。这有什么好怀疑的?”

脸皮真厚,池念森撇撇嘴,开口道:“走吧,我要去赏菊。”

这章好长喔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0章 门系钓鱼船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