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 第14章 第十二章

今天是悲剧的一天。

早上，在去超市购买方便面的路上遇到了王乾绯，她是跟家长一起出来的，我是一个人。

“小玴～我有个想法不知道你同不同意。”

我早该知道她的想法就没几个可靠的。

我就不该同意让她帮我剪刘海的。

我现在正坐在她家的车上。

她跟她父母聊得真开心。

谁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啊。

“哎呀，我们家女儿第一次带男生来，不要害羞，我会好好招待你的。”

不愧是王乾绯的母亲，真是神经大条，她完全没搞明白现在的状况吧。

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王乾绯只是同学关系。

“我之前也听说过你，女儿承蒙关照了。”

她父亲正常多了，我回了句“不客气。”

然后就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

最后就变成她跟父母聊天把我晾在一边了。

这都不算什么，我早就习惯了，只要她父母不把我当成她的男朋友之类的就…稍微忍耐一下吧，比起被当作暧昧不清的关系之类的。

“对了，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

不好意思，收回前言，他们一家都很不对劲。

“绝无此事，全是误会。”我慌张地否认。

“爸爸真狡猾，在跟小玴说什么呢，都不让我听～”

“诶。都这么…”

“是啊~”

完了，完了，说不清了。

我的清白，再见，永别。

我从来没有去过女孩子的家里啊，何况是因为这么奇怪的理由。

剪头发什么的去理发店也可以吧，我很讨厌出门，所以都是自己剪的，也没剪的很差。

谁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别看我这样，我可是一个很害羞的男生。

该死，王乾绯，我记住你了，你可给我等着吧。

“这孩子，脸红了。”

不要再说了，求求你们。

呼，总算到她家了。

没事，冷静，我可以给她讲题。

“对了，”我生硬地开始了我的讲题计划，“你这次的作业最后一题选的什么？那题乍看选C开头有个小陷阱，应该选…”

“都到我家里讲什么题啊！走，去我房间，我给你剪头发。”

你给我闭嘴吧。

我瞪了她一眼，她却说：“这就是瞋视吗？”

我…无话可说。

我认命了。

非我也，岁也。

“剪吧。”

这是雪君玴绝望的最后一句挣扎。这并不是让她去剪的意思，而是语气比较微弱的疑问句…

“剪！”

挣扎？尽是徒劳。

她的房间，恕我直言，不像女孩子的房间，简直乱七八糟的，到处都是乱丢的衣服和散落的试卷。

我的房间都被家访的班主任夸过整齐，她这简直不能见人。

“我来帮你收…”

“不要！我的房间又不乱。”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她真是毫无这种东西。

我去她…

啊，我是个学生，我不能爆粗口。

“好的，请给我一个板凳，谢谢。”我决定以礼貌且疏离的态度应对。

“来我家就是我家的人，一家人说什么谢？”

下次任谁忽悠我都不去她家了。

“窍。”我忍住把将要爆粗口的话改了。

“来吧～”

剪，我剪就是了。

“能让我自己剪吗。”

这不是问句，我早就知道她的回答了：“不可以哦。”

我本来以为，她一时兴起的结果只是让我比较尴尬而已，我没想到，她剪的简直惨不忍睹。

这就是“狗啃式”刘海么。

“什么玩意？”

“别这么说嘛，参差不齐看起来更有错落美和层次感！”

我要回家，回到只有我一个人的家里。

我顶着难看的刘海道：“好了，叔叔阿姨再见，改日再来登门拜访。”

不可能的，这都是客气话，我相信他们都听得出来。

“好啊，请务必。”

我，回家。

再也不来了。

女孩子真是恐怖的生物。

说到底，王乾绯能算女孩子吗。

每天都想着玩，完全不搞学习，还想着忽悠我和刘子晞，动不动就制造各种事件，还没开学就迟到…

她是披着可爱的少女外皮的…恶魔啊！

接下来，已经十二点半了，我的午饭…

常去的餐厅人太多了，我讨厌人群，只能再想办法了。

在下车后回家的路上，我想到了刘子晞。

说起来我有他的电话号码，也不是最近添加的，居然是几年前。

管那些做什么，谁知道怎么来的。

“喂，我是雪君玴，请问你们家有剩饭吗？请求赐饭，谢谢。”我发了个短信过去。

“收到！今天我做饭，做完了给你打电话，我家定位发给你～\(≧▽≦)/”

他是恋爱中的少女吗，还发颜文字。

“非常感谢，我正在路上。”

身为一个不会做饭、经常出去混饭吃的男孩子，我对这条路很熟。

路跟我应该也很熟吧。

真是饿得不行，早知道应该强撑着去…不行，算了，我宁愿麻烦刘子晞。

我也没去过男生的家里，不知道他家怎么样呢。

没想到，最后我还是迷路了，他们小区结构真复杂，也不知道是那边那个还是这边这个。

“不好意思，迷路了。速来。”我发了个定位过去。

“雪君玴，你的刘海？”不一会，一脸疑惑的他走了过来。

“刘子晞。”这算是对喊姓名吗。

“别看刘海了，这是王乾绯乱剪的。”

“你真不会走路啊，我们家特别好找，跟我来。”

我跟着他左绕右绕，绕进了一条小道，走到了一栋别墅里面，周围绿树丛生，鸟语花香，环境优美。还有自动喷水泵在浇花。

我被一座铁门拦在院子外面。

“你们家境真好。”面对这一看就是高档小区的环境，我诚实地说出了感想。

“很普通吧。大家家里都是这样的。”他用钥匙开了门，看起来是不锈钢材质的。

李泉家也是这样的是吧，万恶的有钱人们！

他家收拾得井井有条，家里物品分门别类地摆放整齐，鞋柜里的鞋整整齐齐，还有一股檀香味。

“我给你找拖鞋，请稍等。”他显得很开心，蹦蹦跳跳地走到鞋柜，打开鞋柜找了一双刚好合我脚的棉质拖鞋，很明显不是一次性的。

他难道早有准备，他怎么知道我鞋子的尺码的？

他轻哼着一首摇滚的曲子开口：“欢迎来到我家。我爸我妈在房间里改卷子，所以相当于只有我们俩了。”他说到这，有点不好意思。

两个男生独处，很正常的吧。

我现在被王乾绯搞得战战兢兢的，生怕他嘴里蹦出什么暧昧的词语。

不过刘子晞很懂我，他看着僵住的我“扑哧”一笑，然后把我引到了铺着餐布的玻璃餐桌旁。

“这是餐巾和酒精免洗液，请用。”

好高雅，我从来没有用过餐巾，这是第一次用到。

我饭前也只是用水龙头“激流勇进式”地洗个手。

这就是老师家里吗。

真棒。

比起我家漂亮多了。

“要是我住你们家就好了。”我忍不住把心中的想法说出口。

“欢迎，不如说，就今天吧？”

“诶？”

随随便便就请同学留宿不好吧。

“因为我爸妈都很喜欢你啊，他们早就同意了。”

不要。

“我不可以吗？”

这什么话，刘子晞啊刘子晞，我算是看透你了。你跟王乾绯是一路货色是吧！

“我日。”

“噗哈哈哈哈，开玩笑的，不愿意的话就一起共进午餐吧？”

“你…我，我，我？”我说不出话来。

“咳咳咳，不好意思，扑哧。”他躲藏在窗帘后面的父母也笑出声了，我早就看穿了，谁家窗帘关着窗户还会无风自动啊。

而且是鬼鬼祟祟的耸动。

“初次见面，我是刘子晞他爸。”

“我是他妈。”

简短的自我介绍。

“叔叔阿姨您好，我是…”

“你是雪君玴吧，扑哧，真是对不起。”他的母亲的笑声打断了我的话。

知道我的名字就罢了，他们为什么在憋笑，他们一家是不是也有什么问题？

他父亲解释说：“我儿子从前就经常提起你，说你又聪明又漂…哈，哈哈哈哈哈。”

刘子晞，原来是你。

我恨你！

我不敢再瞪别人了，我怕他们一家嘴里吐出王乾绯说过的词，我偷偷地掐了刘子晞的胳膊，他笑一僵。

“好了，爸，妈，你们收敛一下，不要吓到雪君玴了。”

“对不住了，我们家也是第一次有同学来玩，晞子从前啊，没什么朋…”他妈一不小心喊顺口了。

“晞子？”我试探性地喊了他一声。

他脸涨得通红：“饶了我吧，叫我全名，我都没叫你昵称了。”

“昵称不一定是相互叫的，我难道不可以单方面喊你昵称？”我故意道。

我可不敢这么跟别人说话，总觉得，在刘子晞面前很放松，跟在别人面前不一样，就像相识多年的老友一般。

不过，我，没有朋友呢。

“唔，不要，我觉得太羞耻了。”

他妈听了补充道：“这孩子，脸皮可薄了，你可尽管欺负他，他最喜欢被你欺负了。”

“欺负？被我？刘子晞，你来一下。”我把他强硬地拉过来，“你怎么跟你父母说我的。”

“没什么，没什么，我说你是特别好的朋友，聪明又帅气。”

“是吗？就当是这样的吧。”我放开了他。

他要是这么说他母亲也不会说这个词了。

我怎么会欺负别人呢？

不过说来以前好像有个男生，长得小小的，我好像经常戏弄他，叫什么来着，想不起来。

一回忆以前的事就会头痛。

他不可能是刘子晞，刘子晞比我还高，长得虽然很瘦却也很健康。

那个男孩子给我拉过来拉过去时都不敢反抗，而且也很轻松就能拖动他呢。

还挺可爱的。

我要是很喜欢一个朋友似乎就会欺负他，而且不让别人欺负，只有我可以。

因为他是我的所有物。

“刘子晞，你，是我的吗？”我凑到他耳边说轻声说。

这清脆婉转的声音是从我的嘴里发出来的？

“啊！你说什么，我没听，没听清。”

真好玩，你是小学生吗，被男孩子在耳边呵气都会这么慌乱。

我这话说的，也确实有点戏弄人的意味。

我觉得他是听到了，但是以为自己听错了。

正好我不用承认了，这么羞耻的话怎么可能出自我口。

“刘子晞，你是我曾经的同学吗？”我尽量不改变前面的话以避免被他听出来。

“不是！”他坚决迅速地否认。

“我想也是。”

“如果你是这么认为的就当这样也可以，我以前就很想当你的同班同学。”

套话成功：“哦？看来你以前认识我，你也是那个中学的吧。”

“确实是。”

他真是好忽悠：“我都没有说是哪所学校，你怎么知道呀？真～好骗。”

“我都没被别人骗过——你真是跟以前一样。”

他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以前？以前的我是怎么样的？”

“没，就是，那样。”

“那样是什么样？”总觉得类似的对话曾经发生过，或许是我的错觉吧。

“我不知道，别问我，我去给你添饭！快来端菜啦。”他催促着。

怎么都是我爱吃的菜…黄花菜炒肉丝，清炒小白菜，紫苏凉拌黄瓜，青椒鳝鱼。

等等，就我一个人，可这是几道菜啊？还有一碗冬虫夏草。

这不是四菜一汤吗？

汤是不是有点太贵了，虫草不是几百块一根的吗？

“那个，你也没吃？”我找了个合理（其实两个人也吃不完四菜一汤吧）的理由。

“我们都吃过了。”他爸“适时”回答。

我在那种同种体重中算是很能吃的男孩子，但这么多，这是要撑死我吧。

“不需要每个菜都吃完，都尝一口就可以了。”

话是这么说，我可不能浪费太多。要明白这只是客套话而已。

最后吃了两盘半的菜。

味道很清淡，比较接近食物本来的味道。

是我喜欢的口味。

我很喜欢虫草的味道，可惜吃不起，以前身体差买了几万块的量补身子，每次喝完都满头大汗的。

今天稍稍有点热，一皱眉，刘子晞就把纸巾递了过来。

他去当服务员一定业绩很好…我都在胡思乱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感谢款待，我来洗碗吧。”即使我并不想洗四个盘子。

“不用，我来！”刘子晞麻利地收拾了碗筷，洗完碗每个之后还用净水器里的水清了一遍。

我觉得什么都不干也不好，就拿了他们家看起来像是从未使用过的干净抹布去擦了桌子，然后把抹布洗净。

他们是不是经常更换抹布啊，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干净…

收拾完之后，刘子晞主动提议道：“我们一起去书房学习吧，你有不会的题可以问我哦。”

刘子晞和王乾绯，真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生物。

“好，正好考试的那道题我还是没想明白，理论考试中想象力的极限会被什么所限制。为什么选世界而不是自身呢？”

“啊，那道题啊。我觉得是因为世界包含了自身和其他的选项，一个人是无法发挥出与世界等同的力量的，除非达到那种天人合一的境界，或者是这个世界的神，不过这是不可能的嘛。”

他说的有道理，我表示赞同地点头，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不要去深究比较好。

“雪君玴你总是想太多啦，还有你的语文答题卡能给我看看吗，我总觉得分数有点低。”

我没有带答题卡，不过我们是网上阅卷，所以我用手机APP调出了我的答题卡给他看。

“你，你为什么空题啊！你以前不是说过…”

“说过什么？”

“没有，我记错了。宁可瞎写也不能空题啊！你的阅读题怎么空了两道啊。这题不就是问作者借文章表达的思想感情吗，随便写一点上去就得了。”

被他注意到了吗，我宁可空题也不乱写的。“我觉得我们不是作者，不可能知道作者的思想感情，我不会将自己都不确定的内容写上去。我只能写写赏析题之类的。”

“你这个学生真有个性啊…还有这题，这题问这个翻译的版本和另外一个版本哪个更好，并要求说明理由。一般这种题都回答这个版本更好啊，你居然答另外一个版本，还把这个批了一通…这个思路也可以但是显然那个思路更好快速作答吧！”

“我喜欢直译，不喜欢那些文绉绉的华丽辞藻，翻得越炫就越容易偏离原意。”

“你真是…就这样还能考年级第二，让我自叹弗如啊。”

不管怎么样第二就是第二，跟第三第四一样不会被人记住：“只有第一才是我的目标，你看你干的好事儿！”

他讨好地笑着：“好了，好了，你不是好几科考了年级第一吗，都是第一，总的和各学科的差不多～”

“对了，”他强行转移了话题，“你作业写完了吗？”

真是拙劣的手段，我可不怕这个问题。

“写完了，我都是作业写完了才会出家门的，不然玩得心里也不痛快。而且有事做到一半却还没完成心里总是不舒服。”

“你是那种所谓的‘强迫症’吗？”

“强迫症？”

“焦虑障碍的一种，主要有强迫思维和强迫行为。”

他说得好高级，我并没有弄明白：“没听懂。你中午睡午觉吗，现在快两点了。”

“不睡，我午休时都在写作业，写完了就复习笔记和课本。我看你也是在写作业。”

那我们干什么呢…两个不睡午觉的人。

“我到你们家院子里晃晃？”

“不，我倒是有个主意，要不…”

他提出了我很感兴趣的东西。

“要不我们去电玩城？听说你打音乐游戏很厉害。”

也就是说，我得顶着这个刘海去公共场所了。

我真勤快，接下来可以懒惰…呸，好好构思电玩城的情节了。

雪君玴喜欢不动脑子的音乐游戏，刘子晞喜欢引人深思的电波游戏。

王乾绯，消除游戏。

别的同学喜欢玩什么呢？

看我根据他们的性格怎么编了～

勤快的作者渴望书评的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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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