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帮我吗?”江粟更想问的是,你为什么要帮我?
然而,谢隐接下来的话让他庆幸自己没有问出那么傻的问题。
“我不会免费帮你。”
“你想要什么?”江粟的话音落下,气氛莫名安静起来,宿舍内只余江粟轻微的呼吸声,他甚至都听不到谢隐的呼吸。
江粟对别人的视线感知非常敏锐,谢隐的瞳孔没有移动,但他就是能感觉到,他的全身上下都在接受谢隐的窥视。
这种感觉让江粟极其不舒服,他蜷了蜷手指,提心吊胆着,鼓起勇气打破了僵局:“你想要什么?”
谢隐忽然伸手,指腹点在江粟的唇角上,江粟一怔,唇肉被谢隐重重一压,谢隐的手指沿着他的下唇线擦过,滑到另一边嘴角,在江粟火气积聚前及时撤离了。
“有东西。”谢隐将那根手指摊开给江粟看,白炽灯下,谢隐白皙的手指上沾着一些奶黄色的酱。
江粟脸唰地一下就红了,他捂住嘴巴,不好意思道:“谢、谢谢。”
谢隐笑了笑:“举手之劳。”
“……”江粟后知后觉有些不对劲,谢隐开口提醒他就好了,怎么还要亲自上手帮他呢?
谢隐不觉得他恶心了吗?
“谢隐,你下次直接告诉我就好了,我自己会擦。”
江粟垂着脑袋,没有发现,在他说完这句话后,谢隐的瞳孔倏地缩小,这不是人类应该有的瞳孔形状,在江粟抬头时,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谢隐?”江粟不确定道,“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谢隐唇线紧抿,深深看了江粟好几眼,才不冷不淡回应道:“嗯。”
如何帮助的话题因为这一段小插曲结束了,谢隐没有提起,江粟也不敢再去问谢隐,他去浴室刷了牙,和谢隐道了晚安就匆匆爬上了床。
刚吃完饭,他的肚子还撑着,在床上静躺了很久,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纪枭没有换寝室前,其他两个舍友都是非常吵闹的人,不闹到宿舍熄灯不会安静,对比起来,谢隐太过安静了,单独相处的时候,江粟也很少听到谢隐发出响亮的动静声,因为太安静,有时候很容易忽略掉谢隐的存在。
江粟很反常的梦见了谢隐。
被大雾包围的城市,看不到两米之外的景物,他迷茫地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脚步忽然站定,头顶的枫树发出嘶嘶的响声,他一抬头,就看到坐在树干上,一动不动的谢隐。
谢隐仍旧是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被浓雾包围下的脸庞异常苍白,浅灰的眸子被衬得更加清晰,瞳孔呈现竖状,如同蛇类般在暗中窥视他。
自天台那次,谢隐对他暴露真面目之后,江粟就开始本能惧怕谢隐,和纪枭相比,沉默寡言的谢隐更具有威胁性。
至少,纪枭是有情绪的,能让人感知到他的喜怒哀乐,而谢隐不同,他的情绪淡到几乎没有,让人无法猜测他在想什么,也无法让人有下一步的应对措施。
梦中的江粟也在本能畏惧谢隐,脚步下意识后退,往来时的方向急速奔跑,但不管他跑到哪里,背后仍旧有声音紧随着他,逗弄猎物般,明明能很快追上的,却故意放慢了速度,不紧不慢钓着他,欣赏他狼狈逃跑的模样。
江粟快要绝望之时,谢隐的气息终于缠上他,将他紧紧缠裹住……
宿舍熄灯后,窗帘紧闭的室内没有一丝光亮,黑暗中,有什么东西爬上了江粟的床铺,熟练地钻入床幔里,精准地缠上了江粟的脚踝。
江粟陷在噩梦中,梦境与现实交织,将他拖入了更深的梦境之中,无法清醒过来。
冬季,江粟穿了一身加绒睡衣,那东西顺着裤管钻了进去,缠住了纤细白皙的小腿,在上面留下了湿滑黏腻的痕迹。
“唔……”熟睡中的江粟眉头紧紧蹙起,憋得太久,喉咙疼痛前,终于溢出了无助的低吟。
江粟的四肢都被缠裹住,棉质睡衣下有什么东西在盘踞,顶开了纽扣,露出大片白皙娇嫩的皮肤。
黑暗中唯有两点光不住乱晃,在江粟的双腿、肚子上,又移动到了胸口,再是锁骨,滑过脖子,最后停留在微张的粉润嘴唇上。
谢隐缓缓低下头,江粟一声轻喘溢了出来,滚烫的呼吸迎面吹来,让他清醒了些许。
唇离江粟的嘴唇只有半指不到的距离,闻着江粟嘴里香甜的气味,翻涌的双瞳逐渐变为了墨色,黑暗中也能视物的眼睛在看到江粟眼角滑落的眼泪时,忍了又忍,终是没有吻下去。
但他还是紧紧缠住江粟,不肯松开。
燥欲难消,蠢蠢欲动,不甘心地在江粟耳边一遍遍质问。
“你连纪枭都不害怕了,为什么会害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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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粟昨晚很早就睡了,睡够了十个小时,上早八的时候还是没有精神,他记得自己做了一个很漫长的噩梦,醒来却忘记梦到了什么,不管他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一丁点内容。
今天满课,江粟浑浑噩噩了一天,在被纪枭叫的几个人带上轿车时才想起化装舞会的事情,紧接着便想起了纪枭的报复计划。
江粟立刻就不困了。
还没到达纪枭的家,江粟就开始紧张了。
防止他中途逃跑,纪枭叫的两个人分别坐在他左右两边,跟押送犯人一样。
但即使纪枭不这么做,江粟也没有逃跑的勇气,车子高速行驶中,他敢跳车吗?
开了大约一小时,驶入了一座风景秀丽的豪华别墅区内,别墅建在深山里,大批的松柏没了白日时的郁郁葱葱,被夕阳映照出了漆黑深影,透过玻璃窗,沉沉压向江粟。
巴洛克风格的古堡坐立在山顶,门前空旷的场地停满了豪车,这场舞会来的人比江粟想象得还要多。
江粟被人带进了古堡内,他们没有带他去见纪枭,而是将他扔进了一个房间里,古堡里的女佣早就等待多时,塞给他一个盒子,微笑同他说:“请换上这套衣服。”
说完,那群人就退出了房间,门在江粟眼前合上,他看了看紧闭的大门,又看了看手中的黑色盒子,想了想,还是放弃了逃跑的想法。
江粟拆开盒子,看到纪枭给他准备的衣服时,眼睛都瞪大了。
这是一件女仆装,黑白交错的布料比江粟印象中的还要少,腰间的一圈布料是白色蕾丝的,镂空,根本遮不住肚子。最要命的是,裙子非常短,目测只到他的大腿,裙摆坠着一圈黑色蕾丝,隐约能遮盖住重点部位,但也只是隐约,如果仔细看的话,是能看清楚的。
手中的裙子仿佛成了一块烫手山芋,被江粟丢开了。
坐上纪枭的车子时,江粟没有跑,到达古堡的时候,江粟也没有跑,现在,他想跑了。
他走到门前,拉动门把手,大门从外面反锁了,纪枭是铁了心要困住他。
手机铃声骤然响起,江粟预感到了会是纪枭,看到屏幕上“纪枭”两个字时,还是犹豫了会才接起。
“看到我送给你的礼物了吧。”纪枭语气闲散,慵懒背后透露出了明显的愉悦。
江粟有气无力道:“看到了。”
纪枭含笑命令:“穿上它。”
“……”江粟小声请求,“能换一件衣服吗,这件……”
江粟羞于启齿,这件布料太少了,他都能想象穿上后被纪枭笑话的样子了。
“不可以。”纪枭态度强硬,“你要是不想穿这件的话,我还给你准备了很多件,护士装,吊带裙,真空装……你喜欢哪件?”
真、真空?
江粟羞得耳根通红,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
纪枭怎么这样啊!
“江粟,我不是在请求你,我是在命令你,你要是不穿的话,那我只能亲自帮你穿了。”
“……我穿的!”江粟急切道,“你不要过来。”
听筒里传来纪枭低低的笑声,江粟急速挂断了电话,再去看床上那套女仆装,羞耻感减轻了不少,还有些庆幸,纪枭给他准备的不是真空装。
可女仆装还是会让他羞耻。
江粟抓起那套衣服,想到纪枭的霸道,他不再犹豫,不情不愿换上了。
古堡里宾客众多,作为主人的纪枭没有下楼去招呼客人,他独自坐在监控室内,盯着某一台监控器,眼睛半天都没有眨动。
橘调的暖光打在他脸上,冷白皮肤浮起了诡异的薄红,手机还被他抓在手中,放置在耳边,江粟的声音似乎仍在耳边持续不断地响起,让他耳朵的温度久久都降不下来。
和圈子里那群花天酒地的二世祖不同,纪枭虽然混,但从来不乱玩女人或男人,他非常的洁身自好,不让别人沾上他一星半点。
表面看着很拽,私底下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处男,校园论坛里的那些荤话,是他18年来看到的最劲爆的话,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以至于不敢见到江粟,怕一见到江粟,就会幻想出不好的画面。
躲了一晚上,恶补了一些知识后,趁着那股混账劲还在,纪枭特意让人去买了适合江粟尺码的几套衣服。
负责采购的家伙机灵得过了头,在众多情趣衣服中还藏了一件真空套装。
纪枭右手边放着一个粉色盒子,里面躺着一件薄如蝉翼的裙子,透明衣服中间还夹着一条白色蕾丝小短裤,还有两片X形状的白色胶带。
纪枭不知道这个胶带是干什么用的,在看到监视器里,因为寒冷而翘起的粉嫩时,突然无师自通了。
纪枭捂住发烫的面颊,他放下手机,通红的耳朵完全暴露在空气中,如果这时候有人进来,一定能发现他的异样,同时会惊讶,平时拽上天的家伙怎么跟个刚陷入爱情的毛头小子一样。
纪枭的手指缓缓摸索着轻薄的衣服,眼睛长时间才眨动一下,血丝逐渐遍布眼球,却不是因为酸涩引起的。
指尖不经意碰到了胶带,纪枭仿佛被烫到般缩了下手,心里蔓延起了难以平息的渴望。
他想看江粟穿上这条裙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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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