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夏 第3章 醒着

时钟挂在客厅墙上嘀嗒作响，唯有谢浪青轻手轻脚的起床。

单薄的被子堆在一边，窗帘上透着灰灰的蓝光。

谢浪青在镜子前捧了手凉水清醒。

按照他的体质，醒了就睡不着了，所以他很早就自己起床了。

他对这个事实没有抗议，早起再困都是小事，等去到学校站在操场草坪上困的不行就往地上一倒，要真睡着了，那应该是真晕了。

洗漱完之后，谢浪青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端锅开电磁炉等水下菜。

为什么明明早睡了还是这么困？

是睡的不够多？

还是家里不通风缺氧了…

面前的电磁炉发出了嗡嗡的声响，谢浪青掐着面条一捆一捆放进锅里。

可能是睡的太少了，眼睛好想闭上。

这大概就是床的魅力吧，如果不是今天得按时到校集合，他应该还有多睡一会的时间。

放下锅碗，听见洗漱间哗啦啦的水流声。

谢浪青扫了一眼，够这小胃王吃了，瞄了眼时钟，还有两个多小时。

很好，睡一下。

他转身乐呵呵的回到房间，躺着一米八的大床呈一条竖着的杠进入短暂的梦乡。

……余知这会没起吧？

“天亮跟我没关系……”

“…杨”

“……”

“知——”

“……醒了”

“——榆快点快点起来起床！”

女孩满脸怀疑的站在桌前，眯着个眼看了看餐桌又转头望了一眼旁边一米七多的余知行。

他悠悠转过头：“洗漱完再吃早饭，不着急。”

女孩深叹了一口气：“还以为来不及了，你吓死我了。”

短暂的洗漱过后，两人一起吃早饭。女孩喝的小米粥，余知行则是吃汤面。

余知行看了眼女孩面前的粥，暗暗怀疑，一个长着身体的女孩子怎么早上只吃一点粥，以前阿姨在的时候他早上单是粥都能喝五碗。

真的能喝饱吗？

“要不要再添一点？”

女孩应了一声，起身端着碗又去添了半碗粥，刚坐下，屋内马上又多了余知行唠叨的声音。

客厅里，桌上一碗面，一个人，再过个五分钟要叫人起床。

女孩吹冒着热气的面条，时不时眯起眼，闭目养神，这是她对犯困的美称。

“奏生，怎么又迟到了！”

女孩猛的一抬头，原本冒着热气的面条挂在筷子上没了刚才的热气，温了许多。

刚才的梦真吓人。

她又望了眼时钟，现在时间才刚好。

路口站着两个人，高的看着矮的走远。

“注意安全！”

余知行站在十字路口，看着女孩和同学汇合一同进学校，这俩感情挺好。

准备转身穿过夜市街去新学校，眼见不远处的广场中央站着一个谢浪青。

思考之余，谢浪青的目光对了上来，余知行也没多想，穿过马路直径走去广场中央。

“好巧，一起走？”

“好。”

余知行一声邀请，谢浪青直接加入。

“怎么一个人站那？”

谢浪青四处观望：“看我妹进学校。”

“欸，我也刚看我妹进学校。”

谢浪青有点惊讶：“也在对面那个学校？”

“对，那学校环境还不错，到现在都没听说有打架的事出现。”

“是啊，那学校教学也很好。”

两人没有马上过马路，而是到街边的便利店买了桶水。

余知行在一旁的架子上拎起一桶手提水，谢浪青看他那么做，心想肯定有道理，也跟着提了一桶水。

那么夸张，肯定有经验。

一人提水，一人抱水，站在马路上形成一道短暂的风景线，还蛮有趣的。

“青同学，你带防晒了吗？”

谢浪青思考了一会，昨晚奏生给的防晒好像放在书桌上了，当时睡得香，醒来全忘了。

“忘记带了。”

“那不巧，不过我带了，可以借给你。”

谢浪青点点头：“谢谢你，行同学。”

穿过马路进入校园，从校门口走到教室也不过十来分钟，可能是因为楼层低的缘故。

余知行绕行到座位，才见刚坐下来的谢浪青已经趴在课桌上。

可能每个人的睡眠时间都不一样，余知行还算精神。

保持着这充足的精力就这样一直看着班里的同学一个接一个的到教室，眼看教室里的人陆陆续续到齐，嘀嘀咕咕的闲聊也惊醒不了他旁边的困困。

发呆之余，身上的体恤一旁被扯了一角，余知行转头盯了一会，人看着总觉得有点熟悉。

眼神从打量转成辨识只需要一秒。

“温畔林？”

一旁的人激动起来：“你这记性不错！一会就靠你了！”

还没等余知行搞清现状，没坐热的屁股陆续起身，应该是集队去了。

余知行照旧把谢浪青摇醒，像昨日一样拎起来。

相对来说，今天的重量会多一点，因为谢浪青太困了。

谢浪青还没清醒就被余知行扯着手腕往操场赶，他们不是尾巴，可前面已经有队形了，再晚保不齐会挨罚站。

开学就有了个睡神当搭子，体验真新奇。

集队不久后，每个班的任务都一样，只不过训练方式不同。

“向右看齐——”

“向前看——”

前面两排按身高换位，余知行左右瞄了一眼自己也就比谢浪青高一点点，身高挺平均的，一眼就能望到头。

“清醒点没？”

谢浪青偏了一下头，余知行侧了一点身。

“我姓张，叫张总。”

张教官一眼扫过，人群里也就那么几个人儿表情夸张了点，其他人倒是无奇。

“好困。”

谢浪青轻声嘀咕了一句，余知行叹了个气作回应。

正午的太阳烈的惊人，5班军姿站了半个小时，终于等来一次休息的机会。

刚宣布坐下，熙熙攘攘的声音四面传起。

“刚刚忘记涂了，现在涂一下吧。”

余知行从兜里揣出一支白色的迷你防晒霜，中间还有一只小小的绿色恐龙图案。

余知行抹在自己手上，谢浪青看着余知行有模有样的涂就想起昨晚奏生教自己涂好像也是这个涂法，干脆也学着余知行涂。

“你们在涂啥呀？”

谢浪青被旁人肘了一下，面前的人侧过身来看。

“防晒。”

“有必要涂这东西？”

“有备无患。”

谢浪青一句，余知行一句，一旁的同学心里默默合并这两同类。

面前的同学无聊的转过身，面对烈阳和不远处被占了的阴凉地，只能再表现好一点才不会一直被晒。

“今天天气真是出奇的好。”

第一排的女孩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起话。

“是啊，前两天还下着大雨呢。”

还没等下一句回复，面前的教官就无情的打断她们的对话。

“全体队友！起立！”

5班的同学也不墨迹，听到命令就立马起身，没有一个人慢动作，都不拖泥带水。

唯一的缺点，就是会有一点抱怨声。

“小声点啊，我头子在上面看着。”

还没等到面前的学生接收完，教官随即喊出一声口号。

“向后转！”

“齐步走！”

“一二一！一二一！”

依照正常作息的学生面对这个烈阳那算是一个挑战，可换作一个夜猫子，那算是一个生死难。

“你觉得我会死吗？”

少女有点疑惑：“怎么了你？过敏啦？”

一旁的女生闭紧眼：“低血糖。”

少女一边瞪大眼，一边小声嘀咕：“那你要不要举手去校医那边坐一会？”

“我有点不敢…”

少女沉默一阵，还没等她思考完出什么主意的时候，一旁的女生发出了信号。

“同…同学……你有没有——”

还没等少女听清楚说的什么，一旁的女生直径往她身上倒，少女倒是眼疾手快，除了差点没站稳以外，没倒在地上就已经是万幸了。

“……糖。”

少女右手扶着女生右肩，声音极小。

“……没。”

“帮我举……”话没说完，少女的右肩直接加重了不少。

少女抿了抿嘴，犹豫一阵，才举起左手。

“报告教官，这位同学有点晕了。”

余知行瞄见前排的两个女生一步当两步走向校医，再往后边看，已经有三四个同学被安排在后面坐着了。

他瞥了眼一旁的谢浪青，紧闭着眼，不像要晕，像闭目养神。

也不知道他体质怎么样，应该挺好的。

没过多久，天气阴了下来，照在地面上刺眼的阳光间接削暗了不少。

明明一天也才24小时，怎么突然觉得现在过的这么漫长呢？

不一会，教官开始教学蹲姿。

过程短暂，也还能说两句小话。

“手肘在左膝上，右膝不着地。”

大家一同学起动作，谢浪青也难见的睁了一回眼。

“我有点困了。”

快要正午，一上午没歇多久，谢浪青左顾右盼瞄了几眼。

“一会休息喝点水，再撑一下就回家了。”

余知行点点头，现在困王轮他当了。

空中飘过一大片云朵，顺带遮住了欲要出现的烈阳。

一群人学会蹲姿之后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其中陆陆续续有人报告换腿。

教官也无奈，好在时间流逝的快，没撑多久又能集体休息了。

“全体队友！休息15分钟！”

一旁的广播响起，面前的教官下令坐下，一群人才坐在滚烫的塑胶跑道上。

这温度烫的吓人，有的人嫌烫只好蹲着。

“没有要喝水的？”

教官一发话，离水近的女生连身都没起，伸手拎起水桶囤囤喝。

“你要不要也喝点水。”

见其他人起身，谢浪青拍了一下一旁的余知行。

余知行应声起身，连带着谢浪青的水拿回坐到原位。

“谢谢。”

“不客气，欸？那里是不是有小卖部？”

谢浪青看着余知行手指的方向:“好像是。”

“我想逛一下，你去吗？”

“人少就去。”

余知行点点头。

一阵大风吹来，路过的云层大小不一，让这天一会晴一会阴。

带领同学的教官们有一个头子，在这15分钟休息过后，召集了所有人集队操场。

再次整改了纪律和队形之后，终于等来了放学。

“我都差点忘记我们中午是在学校睡的。”

余知行和谢浪青两个一前一后排起队。

“还好你反应快，不然我们就惨了。”

余知行摇了下头：“看看先再说。”

饭堂的等待和就餐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对于谢浪青这个小饭桶来说，三两饭刚好，不撑不饱，营养均衡。

而饭后也还有多余的时间，好在他们赶在了人群前排队，吃完午饭还能逛逛学校，包括学校的小卖部。

“你要不要买点别的？”

“嗯，多逛一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