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少年乙女 第15章 你和他之间的那点事4

宫侑的场合（结婚）：梦到了分手

你以前也不是没有跟宫侑吵过架，毕竟不管是谁在一起之后都会有磨合期，即使你们是基本上认识了大半辈子的青梅竹马。

这一次不一样了。

没有和以前一样的情绪外放，准确的来说，你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再和宫侑吵下去了，太累了。

在你拖着行李箱，将手中的公寓钥匙放在鞋柜上，沉默着走出去带上门离开之后，终于在只剩下宫侑自己一个人的空间里，他缓缓放下了捂在自己脸上的手，顶着一头杂乱的金发，坐在沙发上，大脑空空。

现在的时间已经逼近傍晚，天空像是被火烧过一般，席卷了一大片橙红色的云，带着压抑的烦躁情绪的阳光争先恐后地从那扇你曾经最喜欢的落地窗钻进客厅，铺洒在宫侑的身上，木质的地板上顿时拉出一条长长的、斜得几乎看不出人型的影子。

约摸着就这样坐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吧，太阳也沉了下去，天空似乎也没有那么红了。

一只坐着放空大脑的宫侑终于缓过劲来，沉沉地呼出了一口气。

不过是分手而已，又和从前有什么区别呢？

看了一眼被关得紧紧的大门，视线划过玄关、厨房，然后再是面前只摆着一盒餐巾纸的茶几，宫侑如是想到。

随后，他打了通电话给宫治，强行把饭团宫营业中的老板给拖出来陪他吃失恋之后的第一顿饭。

“呐，治，我们和她都认识多少年了？分手之后，应该就是回到以前的那种相处状态吧？”大约是喝得有些微醺了，宫侑的脸上都浮上了红色，他摆弄着碟子里的团子，半拉着嗓子说道。

宫治看了一眼在感情上格外蠢笨的双胞胎兄弟，又看了看杯子里逐渐消下去的啤酒泡沫，手指摩挲着啤酒杯的手柄，声音淡淡地说：“大概，跟以前应该不会一样了。”

闻言的宫侑说不清是不屑还是嘲讽地笑了笑，放弃摆弄手边可怜的团子，将剩下的啤酒一饮而尽，然后举高酒杯，对老板高声喊道：“老板，再来一杯！”

接下来的日子，地球依然在转，俱乐部的训练照样继续，宫侑的生活也依然安安稳稳地过着。

从宫治发给你的信息来看，他似乎并没有因为身边少了一个人而发生什么不同，还是和以前一样，嬉皮笑脸的。

啊，虽然和宫侑分手了，但是毕竟青梅竹马是三人组，你和宫治的姐妹情依然还在。

你倒是改变了许多，和公司申请了去国外深造的机会，在和宫侑分手之后，几乎是马不停蹄地离开了这个你从小就和他一起长大的地方。

宫侑是在你离开之后几乎快过了一个月之后，才从你终于新发布的动态定位中知道你已经离开日本了。

当时本来想马上打电话质问你，但是就在电话拨出去的前一秒，他又犹豫了，最后按掉了手机。

其实他明白，你们分手之后连朋友都没法做的事实，只是这个事实一直都被他抛诸脑后了，他在逃避。

宫侑的心里多少存了几分侥幸，他想着你应该不会这么无情吧，毕竟你们除了爱情之外，还认识了将近二十年。

可是奇了怪了，他好像从来不知道你是一个会如此干脆利落地就断舍离的人，明明以前扔那些买了没用只能放在家里积灰的东西时，你都是那么纠结。

现在看来，好像没办法放下过去的人，变成了他。

宫侑再一次坐在了客厅里的沙发上，视线划过厨房，客厅，玄关，落地窗，阳台，似乎每一处地方都有你留下的影子，现在看看，也似乎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他深呼吸一口，仰着头，金色的发丝遮挡住他好看的眉眼。

好像被火烧过一般的天空再一次带着逼仄的气息翻山倒海地席卷而来，温暖的阳光洒落在宫侑的身上，却只余一片寒意。

不知为何，宫侑的视线忽然变得有些模糊了起来。

明明四周一片安静，但是不知为何，宫侑觉得耳边吵的要死——

“侑？侑？侑——！”

时间是半夜，你因为腿抽筋难受地醒了过来。

平常身边那个几乎是你一动就会醒过来的男人，今天却怎么也叫不醒。

你忍着难受小心翼翼地翻身去拉开了床头灯，暖色的灯光亮起，照在宫侑的脸上，这时你才看清他似乎是陷进了一个恐怖的梦境里，牙关紧咬，好看的眉也皱得死死的。

你忍不住提高了音量，用力去拍宫侑的脸：“侑！醒一醒！侑！”

宫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神情看上去有些痛苦。

几乎是睁开眼的一瞬间，一滴泪就顺着宫侑的眼角滴落到了枕头上。

他神色迷蒙，似乎还没从刚才的梦里醒过来似的，猛地抓住了你的手腕。

“刚才，我做了一个很不好的梦。”宫侑缓了两口气，起身帮你按腿，才扯着干涩的嗓子说道，“不过幸好，那只是个梦。”

“要喝水吗？”你注意到宫侑的声音有些哑，侧身拿了水杯递到他的嘴前，他也就着你的手喝了水，手上帮你按腿的动作也丝毫不含糊。

你见他并不是很想再回忆一遍刚才的梦的样子，便也没有问他，只是缓解了腿抽筋之后，将他的大手轻轻放在了自己怀孕七个月的肚子上，语气柔和地哄他：“乖啊，有我们在这儿呢。”

宫侑凑近亲了亲你，低低地应了一声。

月岛萤的场合（青梅竹马）：笋

在你们还没有交往，只是普通青梅竹马的时候，你就经常受到月岛萤这个表面高冷实则骚气的欠登儿的鄙视。

你一米的时候，他一米二；你一米二的时候，他飙到了一米五；等你好不容易勉勉强强长到了一米六，这个人已经奔着一米九去了。

明明知道男生女生的身高不能一概而论，但是每次看到这个人笑得一脸嚣张还嘲讽你不长个儿时，你就忍不住想要揍他的心。

但是每一次都会被他仗着身高优势摁着脑袋，一边欣赏你手脚并用都打不到他的蠢样子，一边哈哈哈地嘲笑你。

只有那种时候，月岛萤那张阴郁得好像藏了万千心事的池面脸才会变得……像个人。

十六岁那年，高中刚入学的时候，你就被正好当了你的班主任的堂姐抓了壮丁，去帮她拿教材，而堂姐本人要去开教职工会议。

堂姐笑容满面地伸手拍了拍你的肩膀，信誓旦旦地说道：“安心，东西没有多少，很快就可以搬回来了。”

“可是还有五分钟就要上课了……”你试图推掉这个麻烦的请求，可堂姐根本就没有把你的话听进去，依然顶着一张优雅的笑脸，然后推着你的肩膀往通往教材室的方向送，最后还挥着小手帕说道：“路上小心！”

忍住，这家伙不仅是表姐，还是班主任，教化学的，她会打击报复！

呵，东西是没有多少，只是装了区区三个纸箱罢了。

考虑到时间关系，你来不及往返两次，只得将三个纸箱垒在一起搬走。

垒高的箱子遮挡住了你大部分的视线，正当革命即将结束之时，你貌似撞到了什么，然后就是左脚绊右脚，下一秒，整个人连带着三个偌大的纸箱都往前趔趄着倒下。

生理性的泪水从眼角溢出，你的膝盖也有些隐隐作痛，撑着身子从地上爬起身来，映入眼帘的是那个身高天花板——月岛萤。

他有些懒散地站在你的前面，架在鼻梁上的眼镜似乎有些反光，他面上没有什么表情，还是一副平日里的高冷模样。

从你仰视角度看去，这个人的身高简直就是不要命的高。

你本想出于礼貌跟他打个招呼，就在话即将要说出口的下一秒，这个平日里的高冷少年突然笑了，表情相当欠揍地笑了，他从鼻腔里发出一个轻蔑的气音。

那嘴角勾起的弧度，简直就是在嘲笑你现在摔倒在地上的蠢样子。

“加油啊，马上就要上课了。”月岛萤转过身，背对着你挥挥手，扬长而去，嘴上还不忘刺你一下。

“月岛萤——！”你压低声音，恨恨地摩擦着后槽牙吐出他的名字。

妈的，好想打人。

二十岁那年，你被套路着成了月岛萤的女朋友。

然后交往的第二年，你又被套路成了月岛夫人。

这两段都太蠢了，你并不是很想再回忆一遍。

那个时候，月岛萤作为副攻手，那时候正活跃于“仙台蛙”俱乐部。

在一众老爷们抱着排球互相伤害的时候，这个人“一不小心”将他们的结婚戒指暴露在了一众人面前。

回家之后，月岛萤还把这件事当做笑话讲给了你听，顺便还仔细描述了一下当时他的队友的表情。

一边吃着饭一边听自家老公讲故事的你，不禁又回忆起了当年月岛萤所干过的事情，再看了一眼面前毫无愧意、甚至笑得一脸幸灾乐祸的人。

笋，太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