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星然拉着徐傲桐走出图书馆。
徐傲桐原本的满腔怒火,瞬间化为一滩春水,只觉得被他握住的地方滚烫得厉害。她明艳的五官里,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得意和羞涩。
她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轻快的“嗒嗒”声,身子微微往霖星然身边靠,像只被宠爱着的骄傲小猫。
“Nathan,”她忍不住轻声唤他,声音娇俏得有些发软,“你刚刚……为什么要拉我的手?”
霖星然步伐未停,语气带着一丝漫不经心:“怕你冲上去咬人。”
“才不会!”徐傲桐撅着嘴,但心里甜得冒泡。她偷偷反握住霖星然的小拇指,低声警告:“以后不准再看那个冰块脸一眼,她没有我懂你。”
霖星然轻笑了一声,没有回应,目标直指最近的一家茶餐厅。
“师父!两杯冻柠茶!”
他们刚走进店里,一股浓烈到化不开的炼奶甜香、油腻的沙爹味和廉价香烟的混合气味就扑面而来。店里嘈杂无比,侍应生用带着浓重口音的粤语大声吼着单子,塑料卡座和三合板桌子油光锃亮。
徐傲桐的脚步立刻僵在了门口。
她低头,看着地上带着水渍和油垢的马赛克地砖,秀气的眉毛几乎拧成了一个结。
“Nathan,”她压低了声音,语气里是难以掩饰的嫌弃,“这、这是什么地方?你确定这里的杯子是干净的吗?”
这是茶餐厅。” 霖星然轻笑了一声,知道她又犯了“公主病”。他拉着徐傲桐走到一个靠窗的角落,先示意她稍等。然后他从口袋里抽出纸巾,细致地擦拭了一遍塑料卡座和桌角油腻的部分。 “现在可以了。”他拉开椅子让她坐下,塑料椅子发出“吱呀”一声。
徐傲桐原本还在为环境的恶劣感到非常不适,但看到他充满耐心的擦拭动作,心里猛地一暖。
他语气平静,带着一丝促狭的笑意:“这是香港最真实的味道。和你在游艇上享受的精致下午茶,完全是两个世界。”
徐傲桐小心翼翼地把包挂在椅背上,确保它不碰到油腻的桌面。她甚至没有敢靠着那塑料卡座的椅背,整个人坐得笔直,像个优雅但僵硬的模特。
“当然不会来!”徐傲桐环顾四周,眼中是毫不掩饰的鄙夷,“这地方吵死了,空气里全是油烟味!我小时候听我爸说,这是他们跑船工人吃饭的地方!”
“没错,跑船工人。”霖星然拿起侍应生送来的玻璃杯,里面插着两片新鲜的柠檬和厚厚的冰块,语气带着一丝漫不经心,“你家是船运大王,没有工人的血汗,你哪里来的香奈儿?”
徐傲桐被这句话噎住了。她张了张嘴,却找不到话反驳。
霖星然没给她思考的时间。他拿起桌上的冻柠茶,喝了一口。
“你请的冻柠茶很好喝。” 他看着她,目光里带着一种难言的温柔和鼓励, “下次,带我去一个你觉得安全、舒服的地方,好吗?”
徐傲桐的脸瞬间红透了。那句“带我去一个你觉得安全、舒服的地方”像一把火,烧掉了她所有的不适和嫌弃。她知道霖星然是在体谅她,也在给她机会,用她的方式来“招待”他。
“好!没问题!我带你去我家游艇上喝!” 她立刻忘掉了环境的糟糕,兴奋地拍了拍桌子。
“嘘——”霖星然伸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按在了她的红唇上,制止了她的高声宣言。指尖的触感,让徐傲桐的身体猛地僵住了。
“我们谈正事。”霖星然收回手,语气变得认真,“告诉我,Cynthia那个迎新晚会,到底有什么背景?”
徐傲桐立刻收心,虽然身体还在紧绷,但思维瞬间回到了商学院精英模式。
她压低了声音,看着霖星然,眼神里带着一丝精英圈层特有的洞悉:“Nathan,你只看到了迎新,没看到校董会和家族基金。那个晚会不是学生联欢,它是港大每年最大的校友与资本对接平台。”
她掰着手指,一项一项地分析: “第一,嘉宾规格。当晚坐在台下的,不仅有各系教授,更有校董会成员、给港大捐款的顶级校友、以及各大金融集团的CEO。他们是来给新一届精英验货的。”
“第二,资金背景。晚会由唐氏家族艺术基金会全权赞助,Cynthia的父亲唐总亲自坐镇。这意味着,Cynthia不仅有舞台,她还有权力分配这个舞台上的每一个资源位。”
“第三,价值回报。在这种场合露脸,你的才华就不再是你现在靠兼职/奖学金能换来的那点微薄薪水,而是可以直接标价的人才期权。一旦被校董看中,一个Offer、一份推荐信,价值很高。”
徐傲桐喝了一口冻柠茶,语气肯定: “她很傲慢,但她没有说错。她提供的平台,是目前你能找到的回报率最高的‘无形资产’。它的价值,远高于你目前能想到的所有短期回报。”
霖星然听完,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这才是真正的豪门千金,只看利益,不谈感情。
“好。”霖星然点头,眼中闪过一道冷光,“既然她提供了最好的平台,那我就给她一个最‘物有所值’的惊喜。”
霖星然将剩下的冻柠茶一饮而尽,修长的手指拿过纸巾,优雅地擦拭了指尖和嘴角。
他抬头,目光里带着一丝安抚与赞许,看向徐傲桐,这才起身,拿起帆布包。
“我送你回家!”徐傲桐立刻站起来,抢着去付账,“我开车了,很方便呢!”
霖星然摇了摇头。 “不用呢,我要回一下学校,去一下音乐教室,理清思路。”
“我也可以帮你的。”
“帮我什么呀?”霖星然故意逗着徐傲桐。
徐傲桐撅起了嘴,不情不愿:“我可以帮你把唐映瑶的车胎扎了!”
霖星然被她气呼呼的样子逗笑了。目光深深地看着她,那眼神里充满了独属于她的温柔: “Tiffany,你已经帮了我最大的忙,提供了关键情报,现在你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我要送你一份礼物。”
他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现在你先回家好不好。”
徐傲桐的脸瞬间瞬间红爆,所有的不满和委屈都被他这句带着霸道宠溺的话冲得一干二净。 “好、好吧……那你快去快回,不准跟Cynthia多说一句话!”她一边叮嘱着,一边屁颠屁颠地去结账。
“成交。”霖星然轻轻拍了拍她的头,转身出了茶餐厅,直接返回了港大。
她穿过嘈杂的本部大楼,脚步径直走向音乐系地下练习室。她以前为了赚生活费,一直在这栋楼做清洁兼职,所以对这里的布局了如指掌,并拥有所有房间的进出权限。她正是打算利用清洁工的特权,趁着无人监管的空档,偷偷去那间 Room B102 练琴。那是整个音乐系最好的琴房,有一架保养极佳的施坦威三角钢琴。
然而,她却在走廊的告示栏前停下了脚步。
一张崭新的通知,压在玻璃板下,标题醒目:
[港大音乐系布告]
关于Room B102(主练习室)的使用通告:鉴于本学期迎新演出活动升级,为保证演出质量,即日起,Room B102室内所有教学设备将由“唐氏家族艺术基金会”全权赞助维护。该琴房的使用权,将独家保留给本次迎新演出的主要表演者。
其他师生如有练习需求,请移步至旧楼练习室。
附:迎新演出主要表演者名单:Cynthia Tang、Nathan Lin。
霖星然看着告示上的“唐氏家族艺术基金会”和“独家保留”,眼神一瞬间冷了下来。
她当然知道Room B102的钢琴是她完成“惊艳全场”任务的关键。而唐映瑶这一手,根本不是针对钢琴,而是直接用家族资本,买下了“平台”的使用权和唯一的使用标准。
【系统提示:该琴房的钢琴手感符合“惊艳全场”任务要求的基础配置。宿主若使用旧楼琴房,完成任务的成功率将大幅下降。】
就在这时,一阵高跟鞋清脆的声响从走廊尽头传来。
唐映瑶抱着一摞厚厚的乐谱,出现在霖星然身后。她脸上没有一丝怒容,只有一种高处不胜寒的冰冷淡定。
“你看到了,Nathan。”
霖星然没有转身,语气比冷气还要低:“你真是无聊。”
“无聊?”唐映瑶走到她身侧,优雅地将乐谱靠在告示栏上,“我以为你很清楚,在这个精英圈子里,没有人有资格随意拒绝顶级资源。”
她微微抬起下巴,语气像是在上金融课: “我拒绝了你的短期现金流要求,然后用家族基金买下了整个平台的使用权。这不是让你别无选择,这只是为你创造了一个最优解。”
“你之前说,我的邀请是施舍,我的演出是装腔作势。” 唐映瑶微微前倾,一字一句,声音如冰碴般锋利: “那么,现在这个平台是校董会官方指定,Room B102是我家基金赞助的顶级资源。你如果想使用顶级资源、追求顶级成就,就必须履行合同义务。”
她伸出手指,轻轻点了一下布告栏上的Nathan Lin三个字。
“这不叫施舍。这叫精英世界的契约制约。”
“所以,我给你一个选择,要么,你继续待在那个狭小的练习室,要么,你现在回到我的项目里。”
霖星然看着唐映瑶那双冷静到近乎刻薄的眼睛,心中升起一丝棋逢对手的兴奋。
这个女人,远比徐傲桐难缠。她没有爱意,只有对顶级的追求和对胜利的渴望。
“三分钟伴奏?”霖星然挑起眉,不屑地笑了。
“是的,这是我能给出的最高待遇。”
“不够。”
唐映瑶一愣,眼底闪过一丝意外。
“我接受这次邀请,但我的时间,由我来定。”霖星然转身,气场瞬间爆发,将唐映瑶完全压制,“我要五分钟。我要在你的表演之后压轴。”
唐映瑶脸色一沉,提出了核心质疑:“Nathan,别得寸进尺。一个吉他伴奏,怎么可能压轴?你知道参加晚会的人都是谁吗?”
“我没得寸进尺。”霖星然的声音冷静得像一柄手术刀,“我只是在帮你。”
“我不是在帮你伴奏,我是来给你的晚会封场的。”“我的五分钟,不是吉他独奏。是给你的钢琴曲,创造一个无法超越的升华。这个五分钟,能把你的整个演出的价值拉到S级,这才是你想要的最高回报。”
“我的时间,我的曲目,我的顺序。你给我舞台,我给你惊艳全场的价值回报。”
唐映瑶死死盯着他。这个男人从里到外都变了,变得像一头捕食者,冷酷而强大。她知道,如果霖星然成功了,她提供的平台价值确实会被放大百倍。她赌得起。
“成交。”她最终松口,眼神里燃起了更强的胜负欲,“但如果你达不到我要求的质量,你的名声,和你的未来,都将为此付出沉重代价。”
“那是我的问题。”霖星然转身离开,留下了最后一句,语气冰冷而自信: “你做好准备,什么叫做音乐。”
【叮!宿主成功接受迎新晚会邀请!主线任务“惊艳全场”激活!任务时限:七天。】
【系统提示:该任务将需要宿主消耗当前积分为钢琴曲目进行深度训练。宿主是否现在进入训练界面?】
霖星然走出音乐系大楼,抬头望向香港秋日清冽的天空。
“训练。”
初始余额: 150 积分
训练消耗: 40 积分 (钢琴 Lv.2 体能 Lv.1 精神 Lv.1)
系统当前剩余积分:110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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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精英世界的契约制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