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啊。”
女孩高调的赞扬声飘入少年耳中,像一缕柔软清风穿过耳道直冲脑门,少年傲娇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痕,嘴角控制不住上扬。
“你还会用土系魔法做什么?”
少年转过身面对安诺,往身旁一抬手,平地突起一列矮矮的土墙。
“哇~”安诺忍不住发出惊叹,“我叫安诺,你叫什么名字?”
“本杰明。”
安诺拎着锄头跑回田边,向本杰明指示三个位置,“本杰明,你可以在这里建土墙吗?”
本杰明慢悠悠踱步过去,一手叉腰,一手摸下巴假意思索一番,拍了三下手。
三条二十厘米左右宽度的土墙“噌”地冒出来,形成一横两列的田埂,将田地均分为六块。
安诺踩上去,脚感坚固敦实,对少年竖起大拇指。
“本杰明,你的魔法真的太厉害了!”
“哼,那当然。”本杰明明显很吃这套,骄傲的叉腰抬起下巴。
安诺已发觉少年性格单纯,像小朋友一样对夸奖毫无抵抗力,她再接再厉,争取再忽悠少年一把,“那你会挖坑吗?每个坑深度五厘米,坑距20厘米。”
本杰明这次颇费了些时间,他依次站在每块田地前,双手放在田埂上,田里的泥土倏地飞起,形成一个个小坑。
来学院前,安诺准备了大白菜、胡萝卜和小番茄的种子。趁本杰明挖坑的时间,她撕开种子包装袋,开始播种。
司晨也衔一嘴种子,在每个坑里抖落几粒。
播种完毕后,安诺自己用锄头把泥土填回坑里。
在本杰明土系魔法的帮助下,不出一个小时,两人一母鸡便将一亩田地种满菜。
“本杰明,谢谢你帮我种地,你在这里等一下,我请你吃零食喝快乐水。”安诺知恩图报,赶着回宿舍取零食。
“啊,还有,木牌上的小鸡,是我的家人,它不会欺负你的,你们要好好相处噢。”
安诺背影被重重树林遮挡住,本杰明挺拔的身姿突然垮掉,他瘫软着半跪到地上,双手撑地。
“糟糕,魔力用太多了,好累……”
一阵尖锐短促的“咕”声响起。
本杰明抬头捕捉声源,发现来自蹲在木牌上的母鸡,他站起来和它面对面,大眼瞪小眼。
风吹过母鸡蓬松的羽毛,浅棕色绒毛翻起来,看起来非常细腻柔软。
本杰明伸出沾满泥点的手,试图摸一下。
就在即将触摸到时,司晨歪头,对本杰明的手进行疯狂啄击。
“啊啊啊!”本杰明尖叫着收回手,“安诺骗人,它欺负我。”
安诺回房间带了两瓶快乐水和一些零食,匆匆下楼。
一楼很安静,这个时间,欧文应该在卧室打游戏,林未梦在卧室缝衣服。
经过客厅时,余光瞄到沙发上花花绿绿的物品,安诺退回来,放下零食。
眼睛盯着林未梦遗落的魔法杖,思忖半晌,终于,还是伸出手。
魔法杖以月牙为主体,点缀黄色星星和粉色花朵,手柄上端系着绿色丝带。
安诺拿在手中转了一圈,心中默念:
火焰啊,听从我的命令,现身!
片刻后,什么也没有发生。
安诺噗呲一声笑出声,她竟然真的期待用cosplay道具施魔法。
————
“久等啦。”
“也没有等很久。”
安诺先递给本杰明一包湿巾。
“这是什么?”本杰明接过后捏在手中观察。
“湿巾呀,用来擦手,你们那没有吗?”安诺拿回来,撕开包装取出里面的湿巾又还给本杰明。
“没见过。”本杰明当即领会它的用法,擦拭干净手指上的泥土。
“你是来自神迹大陆的学生吗?”
“当然啦。”
安诺回想课堂上神迹大陆的地图,缇菲克斯只着重讲解魔法体系,而从未涉及人文方面的内容。安诺依照自身经验,结合看过的西幻小说,联想出本杰明生活的世界:中世纪古堡,布满考究花纹的家居,华丽繁复的衣裙。
安诺她试探性问:
“你们那的制造业水平处在哪个阶段?第一次工业革命经过了吗?”
“工业革命是什么?”
“……没,没什么。”安诺及时打住,暗暗将神迹大陆的生产水平定义到工业革命之前。
两人找了个平坦地面,铺上一层树叶,坐下。
安诺分享自己的小零食和快乐水。
本杰明不理解安诺为什么要给他一瓶深棕色的液体,并且自己还喝得津津有味。
他闻闻瓶口,有草药的味道,以及一股气泡冲进他的鼻腔。
本杰明疑惑又小心的样子,安诺看在眼里,她说:
“这是我们世界人人都喜欢的快乐水,很好喝的。”
本杰明喝了一口,无数气泡在口腔中炸开,甚至部分冲进鼻腔,陌生且刺激的口感使他闭上眼睛,面目狰狞。
安诺忍笑忍到肩膀一抽一抽的,观察另一个世界的人体验她所熟知的事物,这种新奇感带来的快乐无与伦比。
“不喝了,一点都不好喝。”本杰明赌气似的把可乐还给安诺。
“再喝几口嘛,”安诺推回去,劝说他,“第一次喝都不习惯的,再喝几口就会爱上。”
二人身后,高大的巨树枝干上,栖息着两只几近透明的冰雕小鸟,将二人动作尽收眼底。
其中一只突然一跃而起,飞越重重密林,飞进海边小屋,穿过白色漩涡。
绿意盎然的农田、万盏灯火的城镇在它视线中匆匆而过,它一刻不停,飞往目的地。
最终穿过一扇彩色琉璃花窗,落在一只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上。
小鸟通透的冰质身体逐渐粉碎,衍变为一副画面——席地而坐的男女,面露苦涩的男孩,狡黠的女孩。
手指的主人身影隐匿在黑暗中,他有着翡翠般碧绿深邃的瞳孔,目光紧紧凝视画面中的女孩。
本杰明猛灌一口快乐水,打了个嗝,看着正闭目养神的母鸡,喃喃的问出:
“它会下蛋吗?”
此话一出,司晨立马睁开眼。
安诺吓一跳,儿时回忆顷刻涌入脑海。
司晨衔着一朵红色喇叭花在庭院悠闲散步中,年幼无知的安诺一脸天真问它:‘你可以下蛋给我吃吗?’
司晨扔掉喇叭花,登时变身火爆小鸡,眼里泛着红光,作势要狠狠咬小女孩一口。
吓得安诺哭着找妈妈:‘哇啊啊啊妈妈——’
安宁抱起安诺,一边哄怀里哭得惨兮兮的小孩,一边躲避脚下母鸡的攻击,‘不要欺负小孩,不要欺负小孩。’
“我们家司晨不下蛋。它会叫我起床,送我上学,接我放学,会监督我做作业,会攻击欺负我的小男孩,会在秋收的时候帮忙做农活,只有下蛋是它不做的事。”
司晨突然跳下木牌,扑到本杰明身前四目相对,在他不明所以时,扑腾着翅膀猛猛啄他。
“哇啊啊啊它为什么要啄我,刚刚你不在的时候它就啄我,你快阻止一下啊!”
身边鸡飞狗跳,安诺情绪稳定,她已经好长时间没见到司晨如此生机勃勃了。
她甚至在心中为司晨配上画外音:你才下蛋,你才下蛋,你全家都下蛋!
司晨发泄完,飞回木牌上。
“你完蛋了,你惹到它了,它以后会在你每次倒霉的时刻狠狠嘲笑你。”
“我才不信母鸡会嘲笑人。”本杰明被啄了一顿,伤疤还没好便忘了疼。
“那你试试?”
“试试就试试。”
本杰明手脚并用爬上树,像只灵活的猴子,一会儿便爬到第一根粗壮的枝干上。
安诺和司晨跟过来,安诺有些心虚,没想到本杰明上头了。
本杰明向她们招手,然后跳下来陷进地里。
司晨冷眼,毫无反应。
本杰明又一次爬上树,以一种更夸张的姿势陷进地里。
司晨冷眼,毫无反应。
本杰明第三次爬树时,安诺拍拍司晨的鸡胸脯,小声说:“司晨姐姐,给个面子。”
怕司晨误解,又补充道:“不是给他,是给我个面子。”
本杰明正面向下整个人陷进柔软的地面。
司晨拉长脖子,发出大鹅一样夸张的笑声:“咯咯咯咯咯咯——”
“它真的会嘲笑人耶!”本杰明爬起来,激动的说。
“是吧,我可没骗你。”安诺擦擦额头的冷汗,心想这事终于过去了。
天色渐暗,零食袋子空了一地,安诺收拾好垃圾,和本杰明告别。
“我明天要开始上课了,下次遇到你,我请你玩游戏机。”
本杰明停在原地和她挥手,身影孤单。
随着逐渐昏暗的光线,两人的身影彻底隐匿在密林中,再也看不见对方。
安诺心有余悸对司晨说道:“以后不要欺负他了,他看着一米八多快成年的样子,心智和小孩子一样。”
司晨以“咕咕”回应。
是夜。
赤红的火光撕开夜幕,火舌疯长迅速爬满整栋建筑,烈焰直冲天际。
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和人们的哭喊声扭曲的融为一体。
安诺睡不安稳,梦中景象令她不安,额头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手臂垂在床边。
司晨安静的守在一侧,将安诺手心溢出的火焰一一啄食干净。
一到码字的时候,就会想起零食还没吃、水还没喝、衣服还没洗、地板还没拖......字没码到3k,家务全做完了[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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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本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