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去上学吗 第5章 大学

最后还是给边霖买了一根随便。

走在校园里，看着淌过树叶缝隙的阳光，边程有些犹豫：“你认识……”

林修没听清，“什么？”

边程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在想宿舍楼怎么走。”

算了，都是萍水相逢，有什么好问的。

林修没追问，真以为他在说宿舍楼，边程对着手机报出楼号之后他二话不说就带着他们七拐八绕穿梭在宿舍楼之间。

这熟悉程度，边程叹为观止。

顺利到达宿舍楼前时，边程看他的眼神都忍不住带了一丝敬佩。

林修一回头，看到这个眼神，无奈道：“之后你绕多了也会这样。”

边程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教学楼在哪？”

林修神色微变，欲盖弥彰地咳了一声，才道：“之后我把地图传你一份，你每天起早一点，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边程：……

想晚起的心才刚刚到校就被打碎了，他突然想到常发的表情包，一语成谶：不辛苦，命苦。

看着面前高耸的宿舍楼，边程忽然感觉这个大学生活可能完全不如他所想的那样轻松惬意——

至少在等电梯方面是这样的。

边程站在电梯前，看着每跳一个数字就停许久的显示屏，感到大脑里的血管仿佛在替这电梯运作，突突跳动着，跳得他脑中邪火直冒。

好不容易电梯停在某一层后显示了超载，边程看了眼手机，十分钟过去了，长出一口气，再一抬起头——

紧接着这气就梗住了。

他有些懵。

这电梯里一半人都不下来是什么意思？

感受到林修在后面推他，他被迫挤进电梯里，边霖最后一个进来，贴心地按了七楼。

边程被挤在正中间，痛苦地昂着头，感觉能够呼吸的空气都有些稀薄。

终于到了七楼，他拽着箱子，碰到了无数个人的脚，说了无数个对不起才堪堪下了电梯。

林修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地说：“这就是你第一个要注意的地方，宿舍楼一共15层，记住：学校的电梯一般挤不上，能挤上去的不一般。”

边程：……

“我只有一个问题，他们下来又上去干什么？”

林修顿了一下，斟酌道：“你知道的，其实串寝挺正常的，但是楼层太高了大家都不想爬……”

边程：……

OK他懂了。

就是楼层太高了，又怕电梯带上来的全是高楼层的，挤不上去了，就先上了呗……呗……

呗个屁啊！

有考虑过他们这群稍微低楼层的人的死活吗！

他深吸一口气，真心想问，也问出了口：“那平时挤不上电梯话大家都……”

还没问完就被林修打断了，语气像是称述最近天气很好一样平常，“走楼梯呗。”

边程：。

很好，这下彻底不能晚睡了。

边程决定换个话题，不能再深想下去了，“走吧，先去找宿舍。”

值得欣慰的是，他的寝室706离电梯口和楼梯口都很近。

林修把帮他领的学生卡递过来，边程接过，扣在门禁上。

滴的一声，门开了。

一眼扫过去，宿舍环境还可以，上床下桌有独立卫浴，算是给他注了一针强心剂。

有两个室友已经到了，看到他进来，都拘谨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互相寒暄了一番，边程已经把两个室友的情况大概都摸清楚了。

戴眼镜的那个叫罗述，高考大省B省的，另一个稍微矮一点的叫宋文，是偏远一点的R省考来的。

这样的话，就只剩下……

目光落在3号床，也是他的对床。

这哥们还没来，应该得是下午才来了。

不过他现在无心在意其他人，先把床位收拾了。

他东西少，收拾得也快，最后把发的书领了，紧赶慢赶还能在一点前收拾完，去食堂吃个饭。

边霖一出宿舍门就暴露本性了，原本在他两个室友面前装乖，半句话不说一个，现在就嚷嚷着要饿了要去吃食堂。

还好他们也算是变相错了峰，食堂人不是很多。

原本林修还想请他们吃饭，但被边程坚决按下了。

本来今天就麻烦他了，哪还有让他请客的份？

见他态度坚决，林修也只好作罢。

边霖挑了三个自选菜，林修挑了个鸡排饭，边程不怎么饿，就随便点了个牛肉面。

没想到的是尝了一口，这面竟然还不错。

林修笑着说：“A大也就靠食堂留住学生了，四个食堂每个都有好吃的，我到时候把推荐也发你一份。”

边程点头应允。旁边的边霖吃得头都不抬一下，顾不上说话，等他咽下食物之后，开口的第一句就是：“我之后也要考A大。”

边程给他碗里夹了片牛肉，第一次用慈爱的语气对他说：“那回家记得多写几套试卷。”

边霖：……

*

吃完饭，林修回宿舍，边程要送边霖回去，三人就在食堂门口分别。

林修千叮咛万嘱咐如果有什么事情随时找他，一步三回头看他们离开，弄得边程哭笑不得。

打车回家之后，边程没理会他弟的鬼哭狼嚎，态度坚决地把他按在书桌前，给他撕了几套试卷，美名其曰加训。

而他自己回房间躺在床上，想着报到、食堂、宿舍……迷迷糊糊就进入了梦乡。

等再醒来之时，爸妈已经到家了，李阿姨也做好了一桌子丰盛的菜等着他享用，所有人都在对他说吃完饭记得回学校早点休息。

边程头一次清晰地认识到，他是真的上大学了，并且已经开学了，今后四年里除却假期，他在另一个地方生活的时间要比在家久得多。

他要独自一人开启新的生活了，这是迈向成年必不可少的道路。

他面不改色地拉开椅子。

在回学校之前，至少让他先吃完这顿饭。

*

其实回学校的路上边程心里还有些怅然若失，从缅怀十二点起的暑假到忐忑今晚会不会认床失眠，叹气到司机都小心翼翼问他遇到什么事了，安慰了他好一阵，比如什么你还年轻，没有什么事情过不去的，甚至举起了自己的例子，结果最后把自己讲emo了，沉默了两个人，安慰效果为零。

就这样怀着沉重的心情刷开宿舍门，措手不及，迎面飞过来一个枕头，边程瞳孔骤缩，及时后退一步，手臂下意识一捞。

现在他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抱着枕头的姿势站在宿舍门前，彻底顾不上emo了。

床上探出一个脑袋，五官凌厉，是个物理意义上的大帅哥，看起来不是很好相处，如果忽略他凌乱的发型的话。

边程谨慎地伸出空着的那个手，试探道：“嗨……？”

大帅哥停顿了几秒，朝他开朗一笑，大白牙差点晃瞎边程的眼，微微直起身子趴在床沿上，对他喊：“嗨哥们，原来你就是四号床啊！来得正好，能不能把我枕头扔给我啊！”

边程看着他嘴角若隐若现的两个小梨涡，深深地感受到古人诚不我欺：人不可貌相。

三号床的这位叫沈默，真是力破起名对人会有潜移默化影响的刻板印象，至少对沈默来说，这潜移默化可能是完全往相反方向去了。

一个晚上，不到一个小时，边程就和他彻底混熟了，连他家里几口人，祖上哪的，狗爱吃什么都知道了。

不过也托他的福，边程洗完澡躺到床上在他的背景音下，不到十分钟就彻底睡着了，简直是治认床的神医。

然后第二天一早就华丽丽地差点睡过了。

四个人里还好有个定了闹铃，在上课前半小时救了他们四命。

天气炎热，A大的军训推迟到国庆后，所以先上课。

“第一节课啥来着？”沈默顶着鸡窝头翻着书架上的书问。

边程也记不清了，打开手机一看：“数学……分析？”

彼时他们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在不慌不忙地等电梯，第一次人满了没坐上还等了第二次。

沈默信誓旦旦地说第二教学楼离宿舍不是很远，他们信了，于是在最后十分钟狂奔才踩上上课铃。

一到教室里面已经快坐满了，边程第一节课喜提第一排。

教数学分析的老师看上去很慈祥，圆润的头顶在灯光下反着光，铺垫了一大堆，最终意思是只要好好学，这门课考个七八十分还是很简单的。

边程又信了。

自信地翻开书，第一章集合，边程看了眼，感觉还可以，抬头看老师板书。

看着看着就忍不住被他的头顶吸引住了。

老师很快转过身来，正好对上他的目光，还朝他鼓励一笑，边程紧张移开视线，慌不择路看向边上的黑板——

怎么就满了？

他不信邪，看了眼边上沈默摊开的笔记本，除了写了个标题集合，其他都空白的。

这不对吧？

察觉到他迷茫的目光，沈默坦然地把笔记本挪开了一点，边程往下一看，好家伙，斗地主。

下一秒，本子回到原位，边程的手机也嗡了一下，一看一条微信来自沈默：【你要来一把吗？】

边程：……

把手机倒扣在桌子上，边程深吸一口气，坚定地看着黑板，区区数学分析，谁还不是个高考数学130＋的人了？他就不信了。

十分钟后，

他打开手机，给沈默发了两条消息：

【什么时候结束？】

【下一把拉我。】

沈默说估计还需要个十来分钟左右，边程决定再抢救一下数分，搜了个网课。

一分钟之后，他皱着眉关了。

换了一个，三十秒后又关了。

看了B站首页推荐的一摞视频，他真的怀疑人生：为什么念PPT的课能有这么多播放量和收藏？

假的吧！

无端的，他脑海中浮现出一张清丽的脸，以及那句：一定要抓紧时间好好学习。

他悟了，原来学姐是这个意思。

是他大意了，学姐不愧是学姐，说出来的话果然都是前人的肺腑之言，他不该不以为然，这简直是犯下傲慢之罪。

可是怎么学呢？

思来想去，边程从好友列表里拎出来一个人：【在吗？】

对面回得很快：【咋了？】

边程问：【你学过数学分析吗？】

【？】

【你是不是忘了你哥是学历史的？】

操。

破防了。

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地回：【打扰了。】

林修紧追不放：【第一节课就不会了？】

边程深吸一口气放下了手机，结果消息还弹个不停了。

【其他学校计算机学的是高数和线代来着，咱们学校决定给你们上难度，感觉怎么样？】

【其实数分不会的话很正常，我女朋友当初也不会，她还是数院的，学得比你们难多了。】

边程根本不想回，谁特么关心你女朋友会不会。

【但她现在还不是学会了？而且考得还很不错。说明了什么？说明人还是得看自己。】

边程面无表情，已经把手按在了删除好友键边上。

这时有一条消息弹出：【你要是实在不会我问问她，给你要一份笔记？】

边程这才勉为其难地回到了消息界面，屈辱地回了他两个字：【OK】

林修是靠谱的，五分钟后给他推了个好友。

头像是个回眸看镜头三花小猫，ID是个emoji：栗子，跟头像还挺配套。

边程直接按下了加好友键。

好命小子就这样莫名其妙得到了未来女朋友微信！

好兄弟沈默的故事请见：《错位相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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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