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耗十年后她潇洒成魔了 第52章 第 52 章

借口给文琬赔罪，狐狸被玄商拿去给她戏耍，他今日快活够了，懒得再与青袖共乘一骑，将失魂落魄的她塞入马车，自行打马回城。

回了望月楼，玄商又是将她押入密室，一把将她推倒在地，轻佻地拍拍她的脸颊，看着她控制不住的屈辱羞愤，大笑着关门离去。

待屋内一片黑暗寂静之后，青袖一脸漠然地从地上起身，抹了一把玄商摸过的脸，不再浪费一刻，闭目盘膝，手结定印，心魔攀着她的肩自身后而出，满意地享用着她的愤怒和仇恨。

她如今心无杂念，只想拼上一切杀掉玄商这个恶魔。

白九聪慧，她写的字不会没有意义。青袖想起她佯装发疯吸引玄商注意力时，狐狸爪子按在的纸张上。

气吞山河的吞。平步青云的云。

吞云？

不对，肯定有别的意思。

还有她写给文家兄妹的字也不对。要讨他们开心，就该写文琬如花似玉、才貌双全，写文珺文韬武略、前程似锦，而文家高堂并未出场，也没有人提及，白九更无从得知文珺品行如何，为什么会写下掌上明珠和修身养性呢？

黑色烟雾随心而动，在空中排列成数个字块。

青袖百思不得其解。

石门发生声响，心魔瞬间归于青袖眉心，她舒展双腿轻轻倒地。

那人将她扶起，再次给她蒙上眼睛，然后点上烛火。

在他衣袖无意拂过自己面前时，青袖闻到了熟悉的香味。

是白娘娘用来熏衣的玫瑰花香，跟青袖身上的一模一样。

但青袖猜测不会是白娘娘本人，她畏惧玄商，虽然可能另有心思，但她不会冒这么大险就为了帮她收拾给她喂食，也不会是花婆婆，她年迈无力，动作不会这么利落。

更何况她们如果想要帮她，不会掩藏自己的真面目。

只有出门时一直拥她在怀的玄商会沾染上这股香味。

玄商？青袖被自己的猜测惊到。

她几乎就要忍不住扯下眼前的软布看看这个恶魔又在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但理智告诉她现在的她还没有十足的把握杀死玄商，借着吞咽的动作咽下动手的冲动，脑海里反复追寻着被自己遗漏的线索。

她第一次见到狼妖是在十里香，第二次在客栈中，鲲鳞没有提示，她确信自己杀死了他。那狼妖时隔多年以后第一次见她是在什么时候？

如果白娘娘是大妖之体，那在这次青袖失手之前与白娘娘应有过四次足以引起鲲鳞警示的接触，第一次她和盛明希初到青州城，第二次在六朝居里鲲鳞第一次强烈示警，第三次他们抓住白九郎后去望月楼探白娘娘口风，第四次她去找秦少成时特意从望月楼前悄悄走过鲲麟再次示警。她以为定是第一次她们隔得太远，第三次是白娘娘对道门中人有所警惕，而只有第二次和第四次当她放下戒心时才会释放妖息令鲲鳞察觉。

但如今玄商也会激起鲲鳞，但与前两次并不相同，需要他离得近，况且程度较前明显轻微。而白娘娘和玄商同时在场，鲲鳞也再没有像之前那样强烈地示警。

白娘娘不会是大妖。

在六朝居中和她从望月楼前经过之时，除白娘娘外一定有旁人在场。那人一定晚于她和盛明希入青州城。

反过来想，如果在六朝居里她和秦少成早就打草惊蛇，真正的大妖在知道她的存在后刻意压制妖息呢？那人究竟与玄商是什么关系？

玄商真的只是那狼妖的弟弟吗？他们如此相像，那她和秦少成在十里香中遇到的人究竟是谁？

每日里为她换药喂食的如果真的是玄商，鲲鳞为什么没有提示呢？如果不是玄商，为什么他身上会有玫瑰花香？不，就算神秘人不是玄商，玄商一定也知道这人的存在，否则她姿势的变化他不可能没有发现，也不会整日里不给她喂食喂水。

狼妖、玄商和神秘人到底有什么关系？

青袖一边沉思一边咬下神秘人放在她嘴边的包子。

包子，饺子，馄饨。

馄饨！不是吞云，是云吞。

掌上明珠，修身养性。珠，修。

难道白九是想告诉她有人在用混沌珠修炼？除了玄商还能有谁？

原来如此！

混沌珠，传说中上古盘古大神遗留下来的法宝之一，虽不及盘古斧闻名，但相较于传说中女娲石和轩辕剑等神器转世轮回下落不明，混沌珠至今仍存于世，治学堂中授课之时星曜真人只说它流落妖界，为何人所占有尚且不知。青袖上回听说它的消息还是去年捉到的一只影妖说廉贞妖君辖地四周氤氲丰富灵力，虽清浊不分有些异常，但足以叫暗影觉醒灵智修成人身，它来去无形，暗中听闻这一奇观正是因为廉贞府上暗藏混沌珠。

混沌珠的修炼方法她不知晓，但她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需要印证自己的猜测，但不能打草惊蛇。

待神秘人沉默离去后，青袖刻不容缓地继续修炼，这已经是第三天了，她不知道玄商什么时候能发现她在作戏，什么时候失了折磨人的兴趣要给她个了结。但时间越紧迫，却不该慌张，一步一步来，没有出路便是死路。

第四日，青袖估摸着时辰，恢复了原来的姿势，等了一日，却未见到玄商身影，等到夜间，就连神秘人也没过来。

第五日，又等了半日，仍未有人打开密室,与其多思多疑，不如继续修炼。

第六日，有人想起了她，打开石门，一边走进一边抱怨道：“喂！小道姑！你还活着吗？”

是白娘娘，青袖心下一动：“娘娘，可否请您给我一杯水喝？”

白霜叶向来吃软不吃硬，知道她还活着，又听她说话客气，郁结不满便消了三分：“等着！”

她不拘小节，直接提了茶壶过来，青袖就着她的手咕咚咕咚喝个痛快，喝饱后低声道谢：“多谢娘娘。”

白霜叶还记得第一次见她，她是名门正派的高徒，领着当时就窝窝囊囊的秦少成来探她的口风，清秀脱俗，机敏灵巧，虽无骄矜之意，但自有风光意气，再看看如今狼狈模样，不禁叹了口气：“你说你个小道姑，得罪谁不好，偏得罪玄商这个混不吝的恶心玩意儿？”

“娘娘，不是我要招惹他，是他哥哥要吃我，我才砍了他的脑袋。”

白霜叶一听砍头来了兴趣：“你真把玄商……他哥哥脑袋砍下来了？”

青袖看着她兴致勃勃的眼神，注意到她言语中几不可察的短暂停顿，波澜不惊地说道：“是的，我的剑乃剑尊亲手铸就锐不可当，他哥哥根本不是我的对手，砍下他的脑袋于我而言易如反掌。”她注视着白霜叶愈发明亮的眼睛，继续说道：“这回若不是玄商卑鄙地拿我那手无缚鸡之力的情郎和还没换完牙的妹妹威胁，我势必也要砍下他的头颅。”

“对，他最卑鄙了，就只会些拿别人情人和小孩威胁人的手段，阴险狡诈，上不了台面的玩意儿！”白霜叶深以为然，恨恨骂道。

看来这狼和狐关系果真并不简单，只要有裂缝她便有机会，青袖面上苦笑：“娘娘您半仙之体功德在身，那衣冠禽兽怎配与您同伍？只恨我的佩剑叫秦少成收缴了去，否则必诛杀妖邪护佑您法相威严，不教青州城众民失了您的金光庇护！”

小道姑正义凛然，些许自己的小心思白霜叶没放在心上，她只问道：“只要你宝剑在手，你便有把握杀死玄商？”

说得太绝对反而会叫人生疑，青袖一面安抚：“待我将这失魂丹药效耗尽，再拿到佩剑，如有好时机，我有九成把握。”一面又试探：“混沌珠乃上古神器，魔主妖君尚不能炼化，他豺狼野心自不量力，又急于求成，妖力不稳，不足为惧。”

白霜叶惊得张大了嘴：“你居然知道玄商在用混沌珠修炼？我可没有告诉过你！”玄商更不可能，至于秦少成，这等机密又岂会叫他一介仆人知晓？

果然又叫她猜中了，自然是不能出卖白九的，她镇定自若：“我乃浮云派入室弟子，自有博闻多识的长老特意教授识别这天下神器异宝，只不过据我所知这混沌珠原本为廉贞妖君所有……”

“自然是玄商忘恩负义心狠手辣抢了神器，廉贞大人当初就不该救它这只狼崽子！”见她知道这么多事，白霜叶已信了她九分，这么长时间的心事无人倾诉，总算叫她逮着个出口，忍不住愤愤不平。

提及廉贞之时她明显愤慨，青袖一边观她神色一边斟酌着搭话：“廉贞大人妖力深厚，又素来仁善，在道门也颇有美名，若是不生波折，统领妖界指日可待……”

这话投其所好，其实有所夸大，廉贞于诸位妖君之中年岁最长，但贪图享乐安逸，并无雄心壮志，论起一统妖界，便是后起之秀的璇天妖君都比他有胜算。青袖看白娘娘听闻此言之后眉目颓然，便知其中定有她所不知的波折。

白霜叶叹了口气，咬着唇犹犹豫豫：“你……叫我再想想。”

原本她还想试探一下混沌珠的效用是否如她所想，但再问下去恐怕白娘娘就要对她的话生疑，便就此止住。青袖本就不指望一次谈话就能拉拢过来她，只要白娘娘并非全心全意站在玄商一旁她便多出几分胜算。

至于神秘人的身份，她垂眸，心中已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