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科幻灵异 > 拿到关键道具后成功招来仙人——但怎么是妖 > 第26章 7

小宅里发生了许多怪事。突如起来的狂风。破裂的墙壁。

现在,又有别的东西潜伏进来。

》》》

老爷爷在卧室里。他说:周围有很多红头发。要把他绞死。

这当然是他的幻觉。

银发人问:“红头……发?

“躲……不开吗?”

老爷爷说躲不开。红头发到处都是,窸窸窣窣爬过来,像血管一样,像血管变成的触手一样。这是神的头发。神发怒了,用长发卷起风暴,要惩处他这个罪人。银发人问:“神明暴……怒,我看一定是因……为你,泄露了一件神……物的存在。”

话音断句很怪。极不协调。

而且内容也是胡诌。所谓“泄露神物”,不是他“看”出来的,是先前听老太太讲的。

但老爷爷不晓得这些,不明就里吓得浑身一激灵:“你、你怎么知道?!你是什么人?!”“嗯,是和神明一样厉……害的人。咳。……你照我说……的做,我可以帮你脱……身。”银发人乘胜追击继续乱说,用高深的语气忽悠道:“为什么神要‘追过来’?你把来龙去脉解……释清楚,我就让神明停手,免你一……死……”

他这是要套话了。

但也不完全是装的,银发人是真的说话困难。因为头发缠住了一条麻布,解开的时候又弄到嘴里了。他站在挂满麻布的工作间,一头长发又像云朵或者毛茸茸大尾巴一样软,磨蹭几下就全吸附在了麻布上。银发人正在屋里四处移动,他发现,麻布掩映之下,墙壁一侧还有一扇小门。这时老爷爷的声音响起来:“免、免我一死?我、我给你讲:那件神物,是我从故乡偷带来的。我原本不该惊动它,却一时糊涂酿成了大错……”银发人“嗯”了一声以示回应,他看到,小门没有上锁,走进去是一座黑漆漆的小房间。炸毛银发人听老爷爷往下讲道:“是一个可怜人把神物给我的……他有一个姐姐,两人都喜欢裁布做衣服。当姐姐的有一次外出学艺,回到家乡时,当着所有人的面拿出一个样貌可怕、带有轮子的黑色物件。她一边踩它,一边抚摸它,飞快地用它缝衣服,还笑嘻嘻地说:‘看,这是我学到的秘诀!’她以为捡到了宝贝。可女孩子还不晓得,自己已经忤逆了什么……

“当时,我和那个姐姐,是感情很好的一对。……”

老爷爷名叫“雪里”。因为大多数时候都像雪一样静悄悄的。

银发人听着,在房间里四下探寻,很快从几堆杂物旁又摸到了一扇门。雪里也接着说道:“第二天我去找她,可她不在家,是她弟弟给我开的门。弟弟很消沉,请了朋友在家喝酒,大多是些缝衣服的工人。她弟弟在裁缝店做活儿。相当于把爱好变成生计,总说一针一线都倾注了他的灵魂。那天他们工友几个脸色都不好,我问怎么回事,他们说是裁缝店私事,就把我打发了。后来我才知道,他们说的其实是神明。

“几人发现,那女孩子带回来的,是一件惹不起的神物。

“第二天我再去见她,她已经重伤不醒了。

“人们在荒草里找到了她。浑身都在流血,找到的人说,她身边散落着几根红头发。

“那是神明的警告。”

“咣当。”银发人砰翻了什么东西,脚步停下来。他抬头问雪里:“神明警告她?因为她动用了那台机器?”“对、对……人们告诉我,她窃取了神明的力量做衣服,当然要用血肉之苦来偿还。她弟弟和我讲,人们缝衣服,一针、一针,很慢也很费力;但这慢慢的过程,也把他们的心血融进了衣物里。缝衣服的人总是充满了爱:父母把子女的棉袄缝得密密实实。青年为恋人缝制作为信物的手绢。裁缝店的人,每一件衣服也都带着对客人的祝福:希望他们不受风寒,希望他们光彩照人。人们从早缝到晚,这些爱意,也在心里从早焐热到晚。我也见过那女孩子缝衣服,我知道这些是真的。可如果用神物,一小时就缝好了。针脚全都整齐又冷漠,看不出一点心绪的流动。这是不需要人情就做出的东西。这是非人的东西——这是神才有的力量,人们怎么能随随便便触动呢。

“她的弟弟和工友们说:只能将神物封起来,藏在附近的深山里。

“他们要我来做这件事。因为我和那女孩子关系好,只有我这样做,她才彻底相信。

“我很害怕面对神物。晚上在院子外踱步,突然有人拽住我,用枯树枝一样的手揪住我的衣领:‘不要听他们的话!’是那个女孩子,伤势比我们想象的还严重。实际上,她第二天就死了,我也不知她当晚怎么走到了我家里。她用漆黑发亮的眼睛盯着我:‘阿雪,不要把机器封起来,我千辛万苦才弄到它!你悄悄把它带走,你把它带给别的人去用吧——’女孩子没说完,她的弟弟就追过来把她抱走了。过了几天,到了封藏神物的日子,我把它装进箱子送去山里。我正要把它放进一处山洞,忽然狠狠记起了女孩子的话。我不想把神物封起来了。我觉得女孩子都死了,我的心也是凉的,我只愿完成她最后一点念想。总之我带着神物突然拔腿就跑,她弟弟和工友追上了来,那时我才发现,他们守在附近一直监视着我。我一路跑到山对面,跑出很远,他们也像被甩掉了。我再也没有回去。当时运气很好,身上带了些首饰钱财,又遇到几个善良的穷人,就花钱雇他们当了奴仆。但我一直没有透露神器的事。就这么浑浑噩噩流浪了一阵,后来走到这座村庄,遇见现在的妻子,也就从此留下来苟活。

“那几位仆人……现在也过世了。我怕几人受到牵连,定居后也就遣散了他们。我始终记得:自己是叨扰神明的人;我应该把神物放进山里,应该给它长久的安宁,却因为一时痴念,强行留在了身边。”

“‘一时’的痴念吗。”

这时,银发人忽然开口了。他弄清了屋子的布局,贴着墙壁向前过去。“可是,你之后又破戒了很多次。箱子被打开,神物也再次被使用——”“啊、啊!罪过,是我罪过!!”雪里闻言,震悚得又哭出来。“我没经受住诱惑……有一天,我妻子答应给别人做衣服,可到了时间却怎么也做不完了……她焦急得要命,我、我看在眼里,就想到了神物……

“我也没想到,她拿到神物,竟很快就学会了怎么用。那天的衣服做得又结实又好看,她化解了困境,还赚了一大笔钱……后来又用了一次,之后就有点离不开了……我妻子也渐渐名声大噪,借神物之力,做出许多惊艳的成果。

“她自己,也高兴得很呢……”雪里笑了笑。

他头一次露出一丝快意,可转瞬却又湮没在了阴霾:

“所以我们一直在犯错,一直在罪孽里越陷越深……

“现在神明找来了,是要怎么惩罚我呢……要用红头发把我勒死吗?把我绞成一截一截的吗?!都是我自作孽啊……忤逆神明那么多次,要用多少痛苦,才弥补得过来呢……”

“是吗……”

银发人说。他来到了一座房门前。

“你认为,用痛苦,就能偿还得清吗?”他抬手拉开了门,忽然瞳孔骤缩,苍白的脸竟刹那白得如霜雪。银发人很轻很轻地问:“你看看四周,有没有办法逃掉?”“我、我哪里还逃得掉呢?!到处都是红头发,到处都被堵得严严实实,要把卧室占满了,我喘不过气,咳咳……!你、你快来救我啊,我都讲完了,你不是要救我吗?!你在哪里?!你到底在哪?!”“我是来救你啊。我就在这里呢。

“你的眼睛里,还有我的倒映啊。”

银发人站在门口。也就是,雪里所在的卧室的门口。

他从工作间出发,穿过两间了屋子,一间堆满东西,像是储物阁;另一间十分温暖,是余温未尽的厨房和餐厅(银发人刚才把炒锅撞翻了。)。

而根据小宅布局,正如拼布上展示的那样,越过厨房和餐厅,就是屋主人的卧室了。

雪里被困在卧室,银发人就站在他面前。望着他的正脸。

银发人是来救他了。或者说,他又何尝要人营救;雪里的面前就是房门,轻轻一推,就能逃出去了呀。

可雪里没有看见门。他的眼中,唯有遮盖万物的、“神明”的红发。

他看到红发遮蔽了大门。遮蔽了可以逃生的窗户。甚至连开门救他的银发人,雪里也看不见。一切的一切,全都被滔滔的红发吞没了。“因为你已认定,自己罪无可赦,是吗……?”银发人问,呼吸微微颤抖,“因为你深信他们的话,相信‘神物’不可触犯,是吗?——”——但你知不知道,他们——那个女孩子的弟弟和工友——是否也相信神呢?还是说,他们作为手工的缝纫师傅,面对机器产生了排斥和恐惧?害怕快速的机器破坏了一针一线的匠心。也害怕自己被新技术取代。所以编造“神明”之说,就是要阻挠机器的使用。而那位女孩子,也是被他们打伤,特意恐吓众人的吧。也不知是意外,还是女孩子本就身体抱恙,最终竟伤重不治,不明不白地死了。

而那些人,自始至终,相信过有“神”吗。

也许是信的。所以,封藏神物的事让雪里去做,不敢亲自行动招来报应。可真相已无从考证。或者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雪里看到了女孩子的惨状。他看到女孩子身边的红发,被吓坏了,被恐惧和失去恋人的悲痛击垮了。他从此沦陷在幻象里,被“神明”围困,莫如说是被解不开的回忆围困。雪里说:他一次次招惹神明,无路可逃,要用多少痛苦才能够赎罪;可这不是痛苦的问题,他受的苦还不够多吗,问题是在他心里,早已否定了遁逃的出路啊。

——所以,其实谁也救不了他的。——

银发人倒吸口凉气。

但让他惊心的,不是这个——

在打开房门的一瞬,银发人就呆在原地,几乎不敢动弹。他盯着房屋一角,对抽泣的雪里说:“不要动、不要乱动……”他看到角落的墙壁裂开了,而裂缝里,有一只手在慢慢伸进来。

那只手一点点拍打,像蛇信子在一边抽动一边试探。手臂很长,跨越半个房间,还在空中绕了几个圆环。手掌上有很多很多手指,每一根又有很多可以转动的关节。手渐渐绕到雪里身边。摸过他的衣服,甚至爬上了他的脸颊。但雪里并没有看见,依旧哭喊着神明,依旧只看到满眼的红头发。

——最让人震惊的,不是雪里找不到出路。

而是他被假想的恐惧所蒙蔽,却连真正恐怖的东西也看不见了。

银发人轻轻走上前,无声无息地把他拖开。

可就在这一刻,手猝然攥紧雪里的脸。捏开他的下颌,从嘴里钻了进去。

下一秒,仿佛手指要从鼻子里钻出来。银发人扑上去拽开那只手,可没等他用力,有别的什么人已狠狠抓住了它。

那人生生把手臂扯出雪里的嘴,大喊道:“离他远点,什么恶心的怪物!!——雪里,你还好吗?!!”她在裂缝的边缘,身后有一道高高的黑塔。浑身衣服在巨大夜风中飞舞。

裂缝外面,是空洞洞的、深不见底的黑夜。银发人盯着这荒谬的景色,错愕之中,忽然一下子全明白过来。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这时,又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带着明晃晃的刀尖出现在墙角。

》》》

掐住手臂的人是屋主老太太。她背后的小身影是栀子。

老太太扒在屋子边缘。半边身体悬在屋外,挂在一座尖尖的黑塔上。是塔面的装饰勾住了吧。老太太抓着怪物爬向屋里,一只脚还没踩稳,却被栀子一刀甩来扎破了衣服。随后“飕”的又是一刀,老太太受此一惊松开了手,回头一看,竟见两把匕首贴肉架在了她胳膊底下。“给我住手!你怎么总是惹事?!”她差点放跑了怪物,愤怒地回头大喊道,“你这熊孩子哪来这么多刀?”可紧接着又一把刀飞来,直直顶在她的鞋底下。老太太怒不可遏蹬了他一脚,但这时候她突然看见,小孩手里原本是空的,可就在一刹那,一把深红的匕首出现在手上。

也许是危机关头,感官异常清晰。老太太看到了那瞬息间的过程。

小孩雪白的手指裂开一道伤口。一滴血流出来,猝然暴胀,化为尖尖的匕首。

随即伤口便消失了。老太太瞪着他纯真的脸:“这孩子不疼吗……”与此同时,银发人也在屋里喊道:“别碰他,他不是要伤害你!!”他方才擒住了怪物,此刻冲上来制止老太太:“你快从塔上掉下去了,他是在救你——”老太太一愣:“我不是勾在塔上了吗,怎么会——”然而这时她忽然看到,不,不是勾住,她是被钉住了;一只血红的匕首,透过腰带将她深深钉在了塔上。原来是小孩把她固定住的。只不过,腰带承不住力,眼见要撕破了;多亏小孩又扔出匕首,把她钉在屋子边缘,从手臂和脚底紧紧托住她。

而在那座塔背后,黑黢黢的夜的深处,现出一张巨大的嘴。

大张着,有半个夜空那么大,正呼啸着把一切吸入嘴里。难怪有这么大的风;老太太险些被它吃掉,小孩果然是在救她。可已经来不及了。老太太方才踹他一脚,把小孩从屋子角落踹了下去。他原本抓着一块木板的,可木板断裂,小孩也落入了夜空里。大风将他卷向了黑塔,塔上布满装饰,小孩的背直直撞了上去。于是,一条尖刺穿过后背,从他的胸前冒出来。撞击之下,塔面碎裂了一块,和小孩一起飘进了黑夜。

银发人在缝隙边,正正看到这一幕。

他浑身上下都变成了惨白,就像一张画片被抽走轮廓,连一点体量和形状都不剩了。银发人失魂落魄地念了句:“栀子……”他手里的怪物扭动起来,几乎挣脱了束缚,把屋子墙壁打得稀碎。银发人用尽力气按住它。扭打着将怪物扔出了房间外。这时他看到,长长的手臂连接着夜空里的那张嘴。可还没看清,银发人和老太太也连带着被拽出屋去。他在最后一刻将老太太推进屋子,随后就跌落在夜里,随着呜咽狂风一起消失了。

他飘了一会儿,忽然,一双坚实又温暖的臂膀抱住了他。

银发人顿了一顿。怀抱的触感并不陌生,但先前都是小小的,有一阵没触碰这样高大的身形了。

他伸出手,沿着那人的胸口向上抚去。胸前是完好的一片,没有受伤,甚至连血迹也没有。银发人深吸口气,颤抖着说:“就算可以自愈,也很疼的吧。”回答的声音低沉又平静,是个成年男子的音色了:“对我来说还好。”

栀子平静地矗立于夜空中。

他披着长长的披肩,就是先前挂在身上的兔子玩偶,因为恢复身形,衣服被撑破,除此之外也再无蔽体的衣物。银发人侧过脸,蹭了蹭他胸腹上雪白的肌肉。他抓住栀子脖颈上的锁链,轻声道:“我知道,我们怎么从地下室出来的了。

“是通过空间隧道吗。

“当时,创造者想从隧道里逃走。你也追上去了,是不是?

“你划开通往隧道的门,把我一起带了进去。所以我们没有留在那间地下室里。而是进入隧道,穿越至另一个空间。就是那片树林。”

“可划开门的时候一定发生了什么,空间出现混乱,就像现在这座屋子的情况。你先前说,屋子的墙裂开了,要去修补,其实就是在说这个,是吗?”

所以,墙壁不是栀子劈开的。他也没有偷拿什么秘器。眼前怪象都出自于空间隧道。

栀子点点头:

“嗯,是的。

“我划开了空间隧道,从中离开地下室。白瓶也一同滚落了进去。但我不小心把几扇相邻的门全都划破了,空间界限被消除,所以毫无关联的场景都出现在了一起。

“先前那位客人,补衣服的那个,进入了另一个空间里。我看见有人救他,应该没事。

“但是这座小宅子,和妖怪的巢穴连接起来。突然被怪物入侵了。”

他低下头。看银发人磨蹭着自己,抬手抚摸他的长发。

“我在屋子感觉到不对劲,就把你锁进门里。去打那些小怪物。

“现在剩下一只,

“还有我们这两个。”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7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