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色牡丹 第4章 第四章：月下的低语与荆棘

京管家手持油灯的背影，像一盏飘忽的鬼火，在深邃的走廊里无声前行。美丽坚屏住呼吸，如同一道影子紧随其后，脚下的地毯吞噬了所有脚步声。

越往庄园深处走，空气中那股甜腻的玫瑰花香愈发浓烈，几乎凝成实质，粘稠得让人呼吸不畅。但在这股甜香之下，美丽坚敏锐地嗅到了一丝被刻意掩盖的味道——像是陈年的血，又像是铁锈，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的腐朽气息。（环境秘密一：表面的芬芳下，掩盖着残酷的本质。）

走廊墙壁上的肖像画，在油灯摇曳的光晕边缘，画中人的眼珠似乎都在缓缓转动，视线黏在美丽坚这个不速之客身上。那不是活人的目光，更像是一种冰冷的、基于规则的监视，让美丽坚的后颈泛起寒意。他确信，这座庄园本身是“活”的，它能感知到一切。（环境秘密二：庄园具有感知力，暗示瓷的意识或副本规则无处不在。）

京在一扇巨大的、雕满玫瑰与荆棘的黑色木门前停下。他没有立即进去，而是侧耳倾听片刻，这才轻轻推开门，侧身闪入。

美丽坚迅速贴近门缝。门并未关严，留有一道缝隙。他小心翼翼地向内窥视。

门内的景象让他心脏骤停。

那是一个宽阔的圆形厅堂，没有屋顶，清冷的月光直泻而下。厅堂中央，不是一个王座，而是一张被无数暗红色玫瑰藤蔓缠绕的卧榻。卧榻上静静躺着的，正是瓷。他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墨色长发铺散开，与那些仿佛有生命般缓缓蠕动的玫瑰藤蔓纠缠在一起，几根尖锐的荆棘甚至刺入了他的手腕，如同输液管，又像是束缚犯人的镣铐。（环境秘密三：瓷与庄园的核心植物是“共生”也是“被汲取”的关系，他的沉睡状态极不自然。）

京管家将油灯放在一旁，手中多了一个精致的水晶瓶。他走到卧榻边，动作轻柔地将瓶中某种闪烁着星辉的液体，小心翼翼地滴在瓷的唇边和缠绕的荆棘上。那液体触碰到荆棘时，荆棘会发出微光，蠕动得似乎更“愉悦”了些，而瓷的眉头会几不可察地皱一下，仿佛在承受某种痛苦。

“主人……”京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忧虑，“……能量又不稳了。您何必如此勉强自己……”

就在这时，一阵夜风吹过，带来几片花瓣。美丽坚注意到，从这间厅堂的玫瑰藤蔓上飘落的花瓣，颜色并非外面那种鲜红，而是一种极其幽暗、近乎黑色的深红——正是他在镜子幻觉中惊鸿一瞥的“墓色牡丹”的颜色！这些花瓣落在白玉地板上，会迅速枯萎，化作一小滩暗色的痕迹。（环境秘密四：“墓色牡丹”是瓷真实力量或本体的象征，与表面的“玫瑰”格格不入，且被压制。）

“谁在那里？！”京猛地转头，目光如电般射向门缝。

美丽坚心中一惊，正欲后退，却听见京用一种了然的语气叹道：“是您啊……既然来了，就请进来吧。有些事，或许您应该知道。”

美丽坚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门。月光毫无遮挡地洒在他身上，他看着卧榻上仿佛献祭品般的瓷，声音因愤怒和心痛而颤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京看着他，眼神复杂：“不是我们对他做了什么，美利坚先生。是主人他自己，选择了成为‘玫瑰庄园’的心脏，以自身为养料，维持着这个……囚笼，也是避风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