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上官归尘刚刚开口,他脚下的地板也失去支撑落下,连带着一旁的墨逸也坠入其中,随即又合上,密室的左下角从地下打开了一间通道。
“世子!”刘介闻抱着霍邱愣愣的站在原地。
“刘哥,我们现在怎么办?”霍邱扭头看着刘介闻。
后者盯着那个通道:“进去,我们已经在这个房间里太长时间了,要是继续呆在这里迟早是要出事,事到如今,我们只有这个选择了。”
霍邱点头,与刘介闻进入了那个通道,等他们进去没一会,通道的门自动关闭,一切都像无事发生的模样,恢复了开始的场景。
待到六人全部离开密室后,天平里的水银自动溢出,淹没了整个房间,紧接着,整个房间都开始转动,上升……
……………………
“嘶……”上官归尘的意识逐渐回笼,他只感觉身下软软的,再仔细一看,自己趴在了墨逸的身上,此时此刻,身下的人并没有要苏醒的痕迹。在最后时刻,墨逸用他自己的身体护住了上官归尘,自己因为巨大的冲击力而昏迷。危机关头墨逸的第一想法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上官归尘。
“墨郎,墨郎。”上官归尘在一旁轻轻摇晃着对方,好一会,他才有了苏醒的迹象。
“世子,你没事吧?”这是墨逸苏醒后说的第一句话。
“无事,你呢,可有不舒服的地方。”上官归尘站起身,费力的扶墨逸起身。
墨逸摇摇头,他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发现周围是密不透风的墙,墙上镌刻着些许文字,在这黑夜里看不清楚样貌。
上官归尘走近,他用手轻轻感受那些凹痕,一边辩识那些久经风霜的汉字。
“为佑吾族黎庶安居乐业,吾于此手书祭文,焚香设案,备齐祭品,向天祈求庇佑,以使藏经阁隐而不显,俾得世代相传,为吾族子民提供庇护……”
一字一句,还原出原本的情况,一个人,拿着刻刀,在石壁上歪歪扭扭写下自己对未来的期望,被深深埋葬在这密不透风的地下坟墓当中。
“能入斯地者,必是甘舍己命以保他人之智者,此亦足证汝有资格知事之真相及机关之秘也。”
“秘密?”上官归尘联想到先前上官归弃说的想法。
墨逸接着往下读 :“此密室受中枢所制,惟依山巅水势之冲击以动之。每历一室,旧密室随中枢旋而升,下室随之移,覆其旧处,成无解之环。若天平之中重逾常时,则机关自毁,水银自流,侵者将永眠于此。”
上官归尘听完,恍然大悟:“难怪哥哥要我仔细观察密室入口与出口的位置,原来是这样。”
他们每次进入,都是在密室的下方偏右的角落进入,从左上角离开,途径一小段廊道才进入下一间密室,重复如此,不出多次,他们必定会回到原地,但是还未轮到他们回到原地,便入了不知哪里的暗间。
上官归尘想再往下看,但是文字到这里便中断了,与先前的壁画一样的风格,只留下一句:“前行勿顾后,尔等已无归途矣。”
向前,只看到了墙壁,向前,是一眼望不到边的黑暗。
向前走,一步步走,莫回头。
“墨郎,我们走吧。”
墨逸附和:“好。”
若是没了放弃的机会,那前行便是最好的方法。
两人的身影没入黑暗,与其纠缠,撕扯……
………………
渐渐的,他们没有了时间的概念,不知过了多久。
突然,墨逸将上官归尘护在自己的身后,右手抽出断念:“谁?!”
不远处的黑暗当中,有一个黑影在在摇晃。
对面先是沉默,随后一个人开口:”小逸,是我。”
“大殿下!”墨逸听到后将断念收起,松开握着上官归尘手臂的左手。
“哥,你没事吧?”上官归尘还是放心不下对方。
“不碍事,你们呢?”上官归弃靠近他们,手上的夜明珠也在此刻显现,但是没有了以往的光泽。
“你们的果然也不亮了。”跟在上官归弃后面的六月雪开口,手里拿着上官归弃的池鱼。
墨逸点头:“对,自从进入了此处便失光了,不知是何原因。”
“哥,这里是哪,我们好像迷路了。”上官归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而且就在我们掉落的地方,周围的墙壁有一些篆刻上去的文字,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是不是祭书什么的,还有什么机关的原理,杂七杂八一大堆。”六月雪开口,他一边说一边低头在自己的囊袋里翻找着,不多时便拿出了一条细铁链,在铁链的末端还有一把类似于钥匙的东西,在空中摇晃。
“先前那墙上也说了,这机关是会转动的,会上升下降,既然如此,那一定会有隔层。若是我的记忆没有出现偏差,若是这当初,阿娘他没有骗我,那我们应该正处于两层机关的隔层,并且这铁链上的钥匙,便是开门的关键。”六月雪又将东西收好,“现在这种情况类似于以前父母设计的轮回道,我们两条道路是相通的,但是我们现在要做的便是在这封闭的密道里找出另一条路,而那条路就是我们要找的通往藏经阁的通道,而且我可以保证,小邱他们就在第三条不存在的路当中。”
“这……”上官归尘四处打量了一下,没发现什么第三条路,“这真的能找到吗?”
“归儿,你猜猜为什么在这里夜明珠无法点亮,为什么这里又伸手见不得五指……”上官归弃伸手拍了拍上官归尘的脑袋,“若是有了灯光,这里的秘密又该如何埋藏呢?”
“现在当务之急,便是找到那条路,与另外两人汇合,小归尘,你们在来的路上有没有碰到什么奇怪的东西,比如……石堆?”六月雪开口。
“石堆……”墨逸没想到什么,他摇了摇头,但一旁的上官归尘若有所思的开口,“我不确定是不是,但是在摸索的时候的确发现了一处凸起,但是只是随意一瞥瞧见的,不确定是什么,我带你们过去吧。”说着,上官归尘领着众人往回走,嘴里还嘟囔着什么。
“……七十六,七十七……到了。”上官归尘转头朝六月雪看去,“就是这里了。”
一旁的六月雪感叹:“小归尘,你记性挺好啊,这都能记住。”
上官归尘不好意思地挠头:“从小我便记忆力高于常人一些,偶然间看到的便都记在了心里,没有特别厉害。”
上官归弃在一旁淡淡的笑了笑,他蹲下身子仔细检查旁边的石堆,被六月雪制止了,“起开,让我来。”上官归弃就这样被六月雪拉倒了一旁,眼里满是是不可置信。
“这石堆里面什么都没有,它不过起到了一个定位的作用,接下来看我动作,跟在我的后面。”六月雪让其他人站在一旁,为自己留出来了一条路,他解下自己的发带,对折了几下,将自己的脚踝绑住,这样走路步伐不会太大,做好一切,他对其他人说,“跟紧我,不管我一会做了什么,谁都不能发出一丝声音!”他先前走了三步,其他人都感到疑惑,但也是跟了上去。
“跳一步,蹲下瞧。”前者又轻轻跃了一小步,随即蹲下,这时,六月雪在地上发现了一块极其隐秘的暗格,打开,是一件石蝴蝶,他将这蝴蝶取出随意丢到墨逸身上,“拿好,一会有大用。”
“半周转,两步退后左面瞅,”六月雪一个转身向前两步,在他后面的上官归弃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看什么看!”六月雪语气有些不太好,上官归弃此时不知为何看清了对方微微泛红的耳尖,脸颊也浮起红晕。
六月雪向左看去,他隐隐约约发现墙上有什么东西被遮住了,自己也没想那么多,伸出手便在墙上胡乱的抹了两下,墙上的字也露出原本的面貌,是一个数字“ 六”
“小归尘,记住这个数字。”六月雪只感觉现在的自己幼稚极了,自己小时候与父母一起玩的跳步游戏都被拿来找出口,现在的他害臊的很。
“再转五步必抬头,”六月雪生无可恋的再次扭头,又迈着奇怪的步伐向前走了五步,抬头盯着石顶,“三,记住了。”
“周而复始,正尽头。”六月雪又按照这种方□□回了三轮,一共找到了三个石蝴蝶,六个数字,只要机关没有出现,他就要一直这么下去,直到找到为止。
就在六月雪又向前跃了一小步,蹲下时,他原以为暗格下面还是先前的东西,没想到是一封书信,上面的字迹清晰隽永,正面只有三个字,
“阿若收”
六月雪瞪大了双眼,他双手颤抖着将书信拿出,就在暗格合上的那一秒,就距离他们不远处的石墙缓缓升起一部分,露出了里面的机关,可六月雪现在没心思在乎机关,他的注意力都在这封信上。
“是……是阿娘的字迹……当真是阿娘的字迹……”
一旁的墨逸也愣住了:‘什么,若这信真是师娘所写,那我们先前所经历的种种该不会真的是……’
墨逸不愿意相信这种情况。
六月雪将信翻转,发现背面还有一行小字,
“待入藏经阁后再启封。”
六月雪更加不解,但他还是听从了南宫切的话,将信放好。
“可还好?”上官归弃靠近六月雪,关切的问。
六月雪摇摇头,露出一个安慰的笑:“无事,不过是一位对我尤为重要的人留下的信罢了,不过现在不是拆开的时候,我们现在先去到藏经阁才是。”说着,他拉着上官归尘就往机关那边去,“小归尘,这次轮到你了。”
可是他忘记了自己脚上还绑着发带,刚一抬脚便被自己带到了地上。
“阿若哥,你没事吧!”上官归尘赶忙将他扶起,自己弯腰帮他将发带扯下,交到了对方手里。
后者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问题:“走吧,可别一会又出了什么特殊情况,我不想再跳这东西了。”说着连自己都笑了。
几人走到机关面前,仔细观察了这面墙壁,发现它是由横竖各十个小凹槽组合而成,每一个凹槽当中都有一个蝴蝶形状的轮廓,先前他们找到的石蝴蝶刚好可以放入其中,正下方是一个钥匙孔形状的小洞。
“先前我们找到的每一个石器各对应两个数字,第一个是横行,第二个代表纵列,以此来安放它们的位置。”六月雪又拿出先前的那把钥匙,首先插入其中,随后他看着其余的蝴蝶被放入,转动钥匙柄,一旁的石门被打开。
几人相视一笑,
“你说,等我们进去以后,这门会不会再次关闭啊。”上官归尘往上官归弃身旁靠了靠。
“或许吧,但是我知道,若是这石门真的关闭了,包括之前我们所经历的,都会在此刻被埋葬,这或许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永恒!”上官归弃声音暗沉沉的。
“我们才是打破这份安宁的入侵者,也是我们叨扰了这里的一切。”六月雪紧紧攥住自己的衣袖。
“既然我们所做的是为了天下百姓,那这一切,仿佛也是情有可原了……”墨逸感慨。
他们进入其中,没一会,背后的门便缓缓关闭。
这一幕似曾相识,就像当初他们刚刚出城时的模样,一道门,构成了坚不可摧的城墙,阻隔了内外所有的联系。
刚走了没一会儿,他们身上的夜明珠便恢复了原有的光彩。
“刚才的密道里肯定有什么东西,它抑制了夜明珠的作用。”六月雪向前走着。
“不知道,应该是吧,肯定是什么外人没有发现的东西,有时真的很敬佩你的族人,能够创造出如此伟大的东西。”上官归弃应答。
几人向前走着,视野越发的宽广,周围的环境也开始变得明亮,没多时,他们走出了暗廊。
“世子!世子!终于看到你们了!”霍邱从不远处跑来,后面跟着刘介闻。
“世子,你们去哪了,我跟刘哥在这里等了你们好长时间,这里除了那一扇打不开门什么都没有。”
上官归尘他们顺着霍邱的手看到了不远处的石门,上面又是熟悉的圆形凹槽。
上官归尘几人:“……”
“似曾相识的场景……”六月雪在一旁发牢骚。
“嗯……”上官归尘附和。
“啊???”霍邱疑惑。
“介闻,我们不在时你们可有状况?”上官归弃向着刘介闻问道。
刘介闻摇头:“未曾有,就当你与阿若哥掉下去时,小世子和小逸也跟着落了下去,当时有一个通道被打开,我与邱儿害怕在那里再呆着会出事,也跟着跳下来了,让后就到了这个地方,直到你们出现。”
上官归弃听了若有所思的点头:“好,我清楚了。”
……………………
“这石门背后的便是藏经阁,不过当初我来时这门上还没有这些凹槽,门也是打开了,难不成是我记忆混乱了?”六月雪单手托腮,一本正经的思考:“算了,能进去便好,小归尘,将你哥身上的奘玉取来。”
上官归尘点头,他走到上官归弃面前,露出一个尤为灿烂的微笑:“哥,借你东西一用。”说着,手已经将对方腰间的奘玉摘去了。
上官归弃看着上官归尘着急忙慌的背影,心中是又气又好笑:“那么多次了,还是这么鲁莽,等以后出了事便会长记性了。”
上官归尘跟着六月雪来到石门前,上面的圆形凹槽和孔洞与先前迷宫里遇到的一模一样,他们不知道顺序,也就随意镶嵌好,刚刚完成,石门便慢慢的上升。
“喂,小归尘,快取东西啊,它就要升上去了!”
上官归尘猛然回神,他连忙伸手将东西取下,宝贝般拿在手心。
“吓死我了,这东西要是真丢了,我哥不会放过我的。”上官归尘长舒一口气,他将手里的两支玉簪递到六月雪面前:“阿若哥,给你。”但对方并没有动作,而是傻傻的站在原地,双眼放大,眼里充满了错愕。
“阿若哥,你怎么了?”上官归尘晃了晃六月雪。
“朝里看……”六月雪木讷的开口。
“朝里看……?”上官归尘听了六月雪的话,往里瞥了一眼,也是愣住了。
在一个被机关重重包围着的,而且也需要信物打开的房间里,竟出现一了具骷髅。
骷髅端坐在房间中央,仿佛密室的守卫。
“怎么可能,它怎么进来的!”六月雪小心的走进去,后面跟着上官归尘,不远处的上官归弃他们也发现了这里的情况,也跟了过来。
“发生了什么?”上官归弃走进来,他也看到了这具骷髅。
“这里莫名其妙的出现了这个东西,现在尸体已经完全白骨化,说明死亡时间超过七年,甚至更长。”六月雪仔细观察这具骷髅,“他可能是在机关关闭时不小心留在此处,导致被活活饿死在这里了,若真是这样,那可是天大的罪过了。”六月雪站起身,向着那具骷髅拜了一拜。
一旁的霍邱在角落处发现了一个羊皮本,他不敢轻举妄动,便喊来了上官归尘:“世子,这里有东西。”
上官归尘过去后正准备伸手,又想起了上官归弃的话,他的手也顿住:“哥,你和阿若哥过来看看,这有东西。”
六月雪看到这东西后,只感觉眼熟:“这不是族里的木皮簿吗,怎么会在此处?”他弯腰将东西捡起,吹了吹上面的灰尘,翻开看了看。
六月雪一边看,一边将上面的字念了出来:
“辰宝一百六十三年八月十一日
吾本为来此地劳作之工匠,方欲离去之际,心生贪欲,欲窃藏经阁之珍宝而去。然自陷于此,不得脱身,此必为天谴之罚也。”
说完六月雪便明白了这具骷髅的来历,他接着往下翻,
“辰宝一百六十三年八月十三日
吾恐将命丧于此,悔恨交加。家中妻室刘氏临盆在即,恐再无缘相见,吾心甚悔。彼孤身一人,将何以为继?孩儿未出世,不知男女,中秋佳节将至,而吾妻再难见吾面,悔之晚矣。”
六月雪没说什么,他又接着往后翻。
“辰宝一百六十三年八月十五日
吾命将尽,已无所求,唯愿后人见此书,代吾往通州三色县石儿村探吾妻,送此书于吾妻。吾负卿甚矣,娘子,吾负卿甚矣。
娘子,今乃中秋佳节,卿食月饼未?吾儿已诞乎?吾负卿甚矣。自此,吾不能伴卿左右矣。娘子,吾负卿甚矣。”
那年的月亮尤其的大,却仍有人未曾领悟;那年的月亮尤其的亮,却仍没有照亮他的归家路……
相隔万里是距离的差距,但不是我思念你的阻拦,它阻挡不住我去爱你。
“我刚还纳闷这里竟然有笔墨,仔细观察才发现是血,我说呢……哈哈哈”六月雪开口想活跃一下气氛,可是连他自己都感觉到了自己说这句话是的颤抖。
“倒也是个苦命的人,但是起了贼心也是他的不对,我们应该歌颂他忠贞的爱情,但是不能赞同他的这种做法。”上官归弃看了一眼六月雪,看到对方点了点头。
“那这上面写的去找他的娘子…”上官归尘在一旁小心的开口。
“逝者安息,况且这不过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我们又有什么理由不去做呢?”上官归弃拍了拍上官归尘的头:“等到空闲了,我们一起去。”
上官归尘明显开心了不少:“好!”
墨逸大致幻视了一下藏经阁周围的环境,发现与八年前并无差异,唯一的便是更显风尘了。
‘难怪当初师傅要对我们说不要相信眼前的一切,是这种含义啊……”’
六月雪走到一个角落,将周围的杂乱东西都整理出来,露出了一个木板,打开后,里面便是另一半羊皮书了。
“给。”六月雪递给上官归弃,就在对方快要拿到时,他又收回了手,“你想好了,你要是真的接了,以后发生的事可比现在要危险的多。”眼里满是严肃。
上官归弃被六月雪这番话给逗笑了:“哈哈哈,当初在朝堂之上,我与归儿接下圣旨时,就说明我们没有回头路了,我们必须要这么做,也只能这么做。”他看了一下其余的几人,“况且,有他们在,我又有什么可畏惧的呢?”
“因为有他们,我将会尤为强大,因为有他们,我将所向披靡,一往无前。”
上官归弃从六月雪手中接过那一半羊皮书,死死地攥在手里。
六月雪看着上官归弃这副模样,又想起了曾经的他,又想到了以前的生活,鼻头一阵发酸,连忙开口:“知道了,这么认真干什么。”
六月雪想起了南宫切留给他的书信,连忙拿出来打开,但书信的文体却不是平常的格式。
“阿若,对不起,父母对不起你们,我们所有人都对不起你们”
“还记得当初我对你说的那句话吗,在最初的地方,有你想要的结果。”
“阿若,爹娘永远爱你……”
“好好活下去。”
至此,便是全部的内容了。
六月雪看完后,面无表情的将手中的信纸撕碎,扔到空中,零零散散的碎片如同雪花般落下,也随着他的心逐渐瓦解崩塌。
“都是…骗子……”六月雪依旧面无表情,眼眶里却有泪水滑落……
“你们,根本就从未关心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