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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教废材绝不躺平 第19章 远安殇(上)

作者:酒簌 分类:古典架空 更新时间:2025-01-05 06:25:43 来源:文学城

舞七没想到自己还活着。

她在恢复知觉后,只想起身,浑身散架了般疼。

更别说眼前还有一个八岁左右的男孩上下翻滚着眼珠打量她。

男孩衣衫褴褛,肩上背着一个长形褡裢,破旧的乌色轻衣与入冬的冷天格格不入,黑发随性散至肩处,唯一双眼眸澄澈赤诚。

舞七若无其事地盘腿坐起。

“哥哥……”男孩弯下腰凑近舞七,“入冬躺在地上不冷吗?”

“冷,当然冷。”舞七尬笑,“我只是晕倒了。”说到此,她抬手摸向颈部,突然一怔,软滑无痛的触感令她惊愕不解,只记得自己被那个自称商文皓师妹的女人砍晕了,如今伤口居然莫名其妙消失了,连带着商文皓师妹那些人 ,也统统不见了。

“难道有哪个好心人救了我?那我也不可能一点受伤的痕迹都没有啊……”舞七嘟囔道。

“哥哥就别故弄玄虚了。”男孩似是听到了舞七的话,笑。

“故弄玄虚?我怎么就故弄玄虚了?”舞七不解。

男孩指向西方草地侧瘫在上毫无知觉的红衣女子,“那不是哥哥杀的人?”

“胡说,我可没杀她。”舞七反驳,眼神追随男孩指的方向,好奇地几步前去,发现红衣女子的身体偏藏在草丛里,难怪她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

舞七伸手将红衣女子的身体摆正,发现她僵硬如铁,脸色苍白渐灰,甚至有了淡淡的**臭味,胸口的血痕融入红衣,深色血洞呈崎岖的圆形,血洞中可窥得破碎的心块和骨头,极为诡异。

“这……”舞七愣住了,女子胸口上的伤不像是普通的武器所致,她想不出原因。

“哥哥不知道?”男孩吃惊,指了指舞七的手,“哥哥莫要谦虚了。”

舞七低头看自己的双手,十指手心上胆战心惊的鲜红,干涸的血腥味若有若有。

她瞪大眼睛,脑子里炸雷一般嗡嗡作响,待在原地不知所措,久久不能平息。

她清醒的最后一刻只记得被那女人砍晕,其余都不知晓,现在不仅她脖子上的伤消失了,女人也奇怪地死了,而她的双手莫名其妙地沾满鲜血。

“我被嫁祸了。”她对男孩道,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情况,“有人救了我,杀了她,然后嫁祸到我的身上。”

“哈哈。”男孩轻笑两声,微低头,额前的细发半掩眼眸,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原来是这样啊。”他的语气轻轻,听不出是嘲弄还是压根不在意。

“但是那人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舞七疑惑,“与我非亲非故,但是救了我,难道……”是商文皓师妹的仇人?

“世上离奇的事情多了。”男孩附和道。

“你是谁?”舞七警惕地打量眼前的男孩。

“我叫鹿竹西。”男孩不满,“哥哥不要这样看着我,明明你才是更可疑的人吧?更有可能是你杀了人,体力不支晕倒了,被我这个路人发现后临时扯的谎。”

“我没杀人,也没骗你。”事情的发展远超出了舞七的理解范围,她只能无力的辩解。

“哦。”鹿竹西道。

此时天色渐暗,东阳渐落,舞七懊悔自己竟在这耽搁了近一天,她回过神来,更头疼撒了一地的药草,尤其是不少已浸入血迹中,“嘶……天快黑了,还要重新采。”

“采什么?”鹿竹西问。

“ 道心莲 ,一种药草。”舞七应道。

“分给你一些吧,我这里有。”鹿竹西道,取下肩上的褡裢。

“真的啊,谢谢!”舞七欣喜,三两步跑至接过,放进自己的竹篓里,“天快黑了,这里晚上会有大虫,很危险,你不回家吗?”

“不回,我要去拜师学武。”

“拜师,拜谁?”

“浔阳城里还能有谁。”鹿竹西道,“当然是长青派掌门了。”

“你是从哪来的?”

“盛京。”

“盛京不是有无相派吗?”舞七调侃,“而且我听说无相派近几年劲头近猛,颇有称国派之势。”

“无相派比起长青派还是差远了!”鹿竹西争辩道,“而且……长青派的弟子曾经救过我的命。”

“那你可随我一起。”舞七。

“你了解长青派?还是你就是长青派的弟子?”鹿竹西有些激动。

“我不了理解,但我认识丐帮帮主。”牛大强作为丐帮帮主,天南海北见多识广,说不定能帮到这个男孩。

“乞丐帮?”鹿竹西一脸嫌弃,“原来你是小乞丐。”

“小乞丐怎么了?况且我是镖师,也不是小乞丐,你不愿意的话就算了。”

“没说不愿意,一起走吧。”鹿竹西道。

“行。”舞七笑。

……

“你多大了呀。”舞七随口问。

“十一岁。”

“跟我猜的差不多。”舞七点头,“你这么小的年龄,一个人出来拜师学武,你爹娘不担心吗?”

“……不知道。”鹿竹西迟了片刻。

“不知道?”

“我已经五年没有见过爹娘了?”

“五年?!”舞七惊讶,“发生了什么吗?”

“我六岁时,家里搬来了一个邻居,邻居是一个老婆婆,她的真名我也不记不得了,我只记得喊她胡婆婆。”鹿竹西脸色平淡,“胡婆婆是一个很温柔,很慈祥的人。”

……

清明时节,胡婆婆院里的栀子花总开得比别家早,甜香能漫过整条石砖路。

记忆里的蝉鸣忽然清晰起来。

“竹西来——”胡婆婆掀开竹蒸笼,金桔色的桂花糕在晨光里泛着蜜色。她故意将青瓷盘举高,新熬的桂花蜜顺着糕身滑落,在青石板上洇出琥珀色的小水洼。

小竹西踮着脚去够,缺了门牙的嘴漏着风:“婆婆最好了!”发髻上的红头绳随动作晃成两团火苗。中年妇人倚着门框笑,鬓角银丝在穿堂风里轻颤:“胡姨可别惯坏了他。”

胡婆婆的布鞋碾碎一地晨光,将瓷盘稳稳放进小肉手里:“竹西莫急,灶上还煨着枇杷露。”檐角铜铃叮咚,惊起几瓣沾露的栀子,正巧落在妇人褪色的蓝布围裙上。

那日阳光斜斜切过天井,将三个人的影子揉成温暖的一团,嵌在斑驳砖墙上。

直到某个蝉鸣刺耳的午后。

……

“啊呀,什么东西。”舞七突然被绊了一下,扶了一把鹿竹西才没跌倒,她低头望去,“啊啊啊!!!”她厉声尖叫着跑到鹿竹西一侧。

舞七的脚下有一颗人头,脖颈处血块四溅,虽然头发脏乱,面容早已灰白泛青,眼珠泛红突出,但她依稀能辨认出似乎是当时商文皓师妹身边跟的男人之一。

“原来你真没杀人。”鹿竹西如释重负,但释然的表情似乎又蕴有一丝失望。

“你什么意思?你还是怀疑是我杀的人?”舞七生气。

“我当然怀疑你杀人了。”鹿竹西紧盯着舞七的眼睛,“你也没理由生气,假若是你,在路上看到三个人躺在一起,一个尸首分离,另一个死相诡异,而最后一个双手沾血,像是睡着了一样,你会怎么想?”

“我为什么要想?跟我又没什么关系,走开就好了。”舞七道。

“好吧,那我们是不同的。”鹿竹西耸耸肩。

“你刚才说我们三个人躺在一起?那为什么我醒的时候,女人的尸体在草边,这个男人的头在这里?”

“当然是我搬的了。”鹿竹西得意道。

“所以你故意让我看见尸体,引导我走到人头的旁边?以此来试探我的反应?”

“我没办法,防人之心不可无。”

“如果我真的是凶手呢?你不怕你这一连串的动作会激怒我吗?我既然能杀了那两人,为什么不能杀了你呢?”

“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鹿竹西冷笑,从袖中一把匕首,刺向舞七的脖子,“看招!”

舞七迅速出腿,猛地踹向鹿竹西的手,“啪!――”匕首掉在地上。她丝毫不给鹿竹西反应的时间,一脚踹向鹿竹西的肩膀,鹿竹西吃痛地闷哼一声,紧接着她的拳头如狂风暴雨般猛烈出击,泄愤似的打在鹿竹西的身体上,“你还看招起来了?你想杀了我?”

舞七醒来后周围一系列的变故彻底击垮了她的心里防线,如惊弓之鸟,将委屈与愤恨通通砸在鹿竹西身上,“你这小子才多大呀,你就想杀人!”

“我开玩笑的……哥哥别打了,痛,痛死了!别打了!”鹿竹西抱头蹲下大叫。

“开玩笑?玩笑能这么开吗?你骗谁呢?”舞七怒叱,加重了拳头的落下。

“是真的开玩笑……别打了,匕首是木制的,伤不了人……”鹿竹西半哭道,几乎放弃了抵抗。

闻声,舞七停了下来。

“暂信你一次,再敢骗我,有你好果子吃!”她捡起匕首,抚上匕首的银色刀锋,触感温润粗糙,纹理看起来模糊,凹凸不平,确实是木制,她摊开手,指上还沾了些许银灰。

“……”舞七冷静了下来。

“我就说没骗你吧。”鹿竹西委屈道,指着自己的肩膀,“看你把我打的,痛死了。”

“对不起。”舞七无奈,“是我冲动了。”

“一句道歉可不行。”鹿竹西又得意了起来,“你不是认识丐帮帮主吗?带我去丐帮疗伤,万一我被你打出了内伤怎么办,你得对我负责。”

“好。”舞七答应,本来也打算带鹿竹西去丐帮。

突然鹿竹西踉跄一晃,似是要倒下,舞七急忙接着他,“对不起,不要紧吧?”

“其实还好。”鹿竹西摇摇晃晃,像一片叶子随时倒下,他倚靠在舞七的身上,“可能是旧伤复发了,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就好。”

“你还有旧伤?”舞七惭愧不已,心疼地揽住鹿竹西,转念一想,“不对呀,你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有旧伤?莫非跟你讲的那个胡婆婆有关?”

“是有关。”鹿竹西好了一些,不再摇晃,擦去了额间的冷汗。

“是她打的你?!”

“……不是。”鹿竹西苦笑着闭上眼睛。

……

胡婆婆总说茉莉沾了脂粉气,不如她院里栀子清贵。可那年立夏,她偏折了满篮栀子花送娘亲,说能镇惊安神。

“婆婆带你去赶集可好?”胡婆婆蹲下身,银镯碰在青砖上发出清脆的响。她指缝间残留的桂花糕甜香,混着新买的槐花粉头油味,“咱们吃最新鲜的桂花糕,喝林梅汤……”

小竹西记得自己被抱上牛车时,胡婆婆往他嘴里塞了块松子糖。车轮碾过青石板路的声响渐渐模糊,梦里飘来娘亲炖的鸡汤香,混着胡婆婆身上经年不散的药草味。

……

“怎么了?”舞七问,“为什么不说话?”

“胡婆婆答应带我去集市上玩,给我买了桂花糕,她知道我最爱吃的就是桂花糕了。”鹿竹西抱住舞七的肩膀,像在讲一个跟他无关的故事,“她知道我最喜欢她了,她对我最好了。”

“但她骗了我。”鹿竹西语气轻轻。

……

谁也没注意胡婆婆绣鞋沾着城外黄泥,裙摆总染着马厩特有的草腥。就像无人察觉,她夸小竹西眼仁黑得像上等徽墨时,指甲正深深掐进掌心。

暮色像打翻的砚台,将柴房洇成混沌的墨色。冷水泼面时,霉烂稻草的酸腐气裹着地窖特有的阴潮直冲鼻腔,小竹西呛咳着蜷缩成团,后背紧贴着长满霉斑的土墙。铁链拖地的钝响碾过青砖,瘸腿男人每走一步,左脚那截木义肢就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小竹西低头看着浸透前襟的冷水,突然想起最后一次见娘亲——她绣着栀子花的裙裾擦过门槛,花香混着药渣的苦涩在小满的风里忽浓忽淡,转眼就被暮色吞没。

“这娃儿眼睛生得好。”男人粗糙的手指掐住他下巴,“爷玩腻了卖给城西戏班子,能换三坛烧刀子。”锁链哗啦坠地,惊起梁间栖着的灰鸽子,扑棱棱撞破窗纸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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