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末时代 第92章 围城

“唉？为什么？”眼镜妹很是不理解。

在厄玲神经质的举动结束后，她提出想要回到研究部去探望她受重伤的好友。当然，尽管我们知道她想见的是谁，但为了少些麻烦，厄玲就编了这么个理由。

一般情况下研究部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不过保安们也都没那么死板，只要是员工，给点好处，说明身份还是可以悄悄带人进去的。

除了这家伙，她就是被丢出来的，这一点给他们留下了深刻印象。

“算了，你先进去吧，我再想办法。”厄玲苦笑一下，让眼镜妹先行离开了。

“对了！”她喊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叫我采乐（音同悦）吧。”说完她便消失在大厅拐角。

······

不会这么巧吧，不应该的吧。

厄玲哭笑不得，但其实她猜得很接近了。

铸匠确实有一个妹妹，天资之聪慧只比他略逊一点。但是为人谦逊不喜言辞，加上处在同一个单位，尽量避嫌，少惹麻烦。所以她一直都保持着这种低调的风格。

所谓无巧不成书，就是这样子。

还是办正事吧，厄玲离开了大门口，来到了山铜院墙的拐角。这里就很适合，如果没记错翻过去以后应该是一大片装饰灌木，这很好。

厄玲一跃而起，一手把住墙壁顶部用力一撑翻过墙体。

稳稳落地后，眼前是繁华的城市。

嗯？

她回头看去，自己还在院子外面。

不是吧，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厄玲抬手，胸针散发黑色光芒，一块像板砖一样的山铜柱体出现在她手中。厄玲用力一抛，越过墙头的那一刻，山铜柱体消失了。

厄玲绕着院墙跑了半圈，来到另一边，地面上落着一块紫色的山铜棱柱。

······

这墙里不会是单向的相位曲折线吧。

就是那种分割空间的发明，一般是双向通行。单向的穿梭倒也有，一般是用来在交通上缩短行驶路程用的。因为空间分割后，内部是另一维度了，要建起一个研究部，很耗费人力物力的。

“你是真浪费啊。”厄玲叹了口气。瑟都这家伙，安全措施做的过于周到了。

厄玲又绕回大门，在远处的公共陆行舟里坐下，盯着研究本部的门口，苦思冥想。

要怎么进去呢？

“奥！天才。”厄玲拍了下小脑瓜。

······

“嗯？”门卫大哥挠了挠头，他揉了揉眼睛，只是感觉奇怪，但却并没有在意。

一路上，来往于大厅和病房的员工也都有奇怪的感觉，总觉得有一股违和感。

直到······

推门而入，母亲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现在正在这里午睡。

厄玲并没有脱下秘银编织的雨衣，对于母亲来说这没有必要。

她静静地趴在母亲身边，不忍心打扰她，只是因为无聊很快就陷入梦中。

悠悠转醒，已是天黑。房间里没有光，她突然想起来自己是来干什么的，急忙起身，闹出的动静惊动了身边的人。

白光闪动，房间墙壁发出荧光，之后逐渐明亮起来。

场面很是尴尬。

“我······”厄玲想说点什么，说什么呢？失忆的她，自己现在只是她眼前的陌生人。本来是想说清楚此前的误会，现在因为自己的散漫又搞砸了。

“抱歉。”厄玲低下头，准备好被再次轰出去了。

“你执意要见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吗？”白卞这次倒是很镇定。

“我想，让你看看这个。”厄玲取下胸针，放在了她的手上。

“嗯？”

“黄化的赛粹尼塔。”

胸针闪烁着金黄色的光芒。

“啊，这是什么······等等，好熟悉的感觉。”白卞愣住了，她觉得眼前的东西似曾相识。

“把那段时光还回来吧，我已经长大了，不再需要一直躲在你的身后了。”

厄玲眼神低垂，伸手握住白卞，光芒不熄，照亮了房间。

那段弥漫着绝望的时间，并没有消失。梦末元素做不到这一点，是更原始更深秘的物质。

两千年的沉思，厄玲察觉到了这种东西的存在。

时间是人为创造的概念，但它的确是很巧妙的一种概念。在她的发明玲镜之后，更是意外地察觉到了这种东西。

命运不是凭空捏造人物事的，就好像写小说一样，同样需要六要素作为驱动。

时间，地点，人物，因果。

那么，红化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呢？当时白卞凭借着这种东西将这一段命运之中的一样要素给剪断了——因果。

因果的载体是时间，于地点之处操纵人物，共同演绎名为命运的戏剧。

这种东西剪断了原本的因果，同时编织了虚构的故事将其缝补到原有的空缺。

能够扭曲事实的存在，不可能是科学技术所创造的，这也许是大自然原本隐藏起来的某种秘密吧。人们像一个个好奇地在海边捡拾贝壳的孩子，只有白卞抬头看见了那真理的大海。

一切都是等价交换的，这种物质若是能够依照人的想法去改变事实，那么它要索取的代价绝不会小。

失忆？不，不是那么肤浅。从初见的起因开始，到那无可挽回的结果，全部被抹除了。人物呢？在这一系列事件中多出来的这一个人，厄玲，没人会认识她。地点呢？整个玲镜，不，不是，这改变不会局限于某一处，所有玲镜与所有宇宙，所有世界，都会是这种遗忘的状态。而时间则早已随着因果一起切断了。

无论在哪里都没人会认识她，除了她自己。

“红化的鲁比多。”胸针光芒猩红无比。

“这，等等，我想起来了。”白卞突然察觉到了一直悬在自己眼前的存在。不过并不是这段被抹去的命运，仅仅只是厄玲所展露的构筑法的运作原理罢了。

厄玲没有理会她，已经到了最后一步了。

“梦幻元素！”厄玲启动了最后的预载程序。

结束了，伴随着白光闪过，这漫长的梦也结束了。厄玲清醒过来，一切又回到了未改变的那一刻。

手上仍旧是染血的荆棘长枪，白卞无力地垂下了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就是你的选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