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末时代 第15章 心雪严冬

情况越发危急，战局正逐渐突破僵持的临界点。梦成塔内，卡尔正通过构筑的航拍无人机欣赏着自己的艺术品。

“雷神呦，湮灭你面前的蝼蚁吧。”他双手高举，露出痴迷癫狂的笑容。身后井然有序站着一排排高举红色数据盒的信徒，这些是卡尔靠着梦末元素的伟力坑蒙拐骗而来的教众，信仰着人神强大的力量，并积极为了夺取天下梦成塔的宏伟蓝图而努力着，屏幕中的厄舞美眸紧闭，认命一般张开双手拥抱死亡。

看到这一幕，卡尔更是欣喜若狂，按照情报组织的探查，珠峰的01守卫是最特殊最久远的一个，他没想到上世代的人类竟然如此脆弱，不堪一击。

正当他志得意满，心中安排着未来世界的布局时。情况急转直下，雷之龙周围的雪暴似乎更加猛烈了，天空中的飞雪也愈发增多。

但卡尔忽略了这些，他第一次亲自作战，并没有多少经验，还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回到战场中心，厄舞华美的容颜翘起了一丝难掩的笑容。晴天通过眼镜看着，一股恶寒爬满全身令他如坠冰窟。厄玲当时杀人的时候就是这种反常的笑容，在厄舞娇小身躯上镶嵌的此般笑容，就好像一只会笑的小野猫，流露着邪恶，狡诈，残忍的气氛。晴天很害怕接下来发生什么，他很担心卡尔和那条龙，二者将会因为没能在展露杀气后一击毙命而尸骨无存。

风雪越来越大，呼啸的狂风中夹杂着厄舞狰狞的狂笑，“有趣，有趣，有趣啊哈哈哈哈。”

雪暴愈发猛烈，环绕着梦成塔和雷龙形成厚重的风雪墙壁。内部温度越来越低，空气中竟有液态的蓝色水滴落下，那是凝结的液氧，风雪中的温度俨然已经低于90开尔文，并且应该仍在下降。

整个梦成塔连同附近空间，直接变成了巨大的冰块，淡蓝色的液体在冰块中流动。厄舞自身也深陷如此冰棺之中。

但她却仍旧笑的合不拢嘴。“亲爱的卡尔·戴维斯，希望你不要这么轻易就死掉，再陪我多玩一会吧。”雷龙身形消散，巨大的冰块之中万物都逐渐沉寂······

“晴天，你总说我残忍无情，冷若冰霜。却还一直善意地开导我，陪在我身边，我很感谢你。”

厄舞的声音飘入晴天脑海，“可是单凭你的温柔，你觉得可以融化我内心的坚冰吗？好好看着眼前冰雪中的我，不要移开视线，不要逃避，这就是我的心，这就是被时光囚禁在永恒严冬中的我。”

“晴天，我一直很喜欢你，你温柔善良，会对任何人都报以微笑。我不明白是什么令你来到珠峰寻死，但在搞清楚前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但是晴天啊，如果可以的话，请不要再试图去理解和改变我了，我很害怕也很恐惧，我不想让你被厄玲内心的严冬夺去温热的生命。就当是为了我，自私一点，好嘛？”

顷刻，风雪渐渐归于平静。这是自然的风雪，也是艾琳厄舞迷茫彷徨的内心。冰块内的一切都在死寂之中归于平静。

晴天听着这告别一般的话语，再也压抑不住，解除了隐藏，朝着巨大的冰雕狂奔而去。就在到达冰雕脚下到时候，厄舞的身影却逐渐变得模糊，最终消散不见。

晴天愕然，他虽然很讨厌这个傲慢嗜血的女孩，但是晴天理解她的痛苦，他也希望能够改变她的未来，但是现在她却消失了。正当晴天失神之际，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

“晴天哥，怎么哭了。”晴天转过身，面前的艾琳正好好的站在他面前。“脑子被冻坏了吗？都告诉你离远点了。”

“啊······没事，只是有点触景生情了。”晴天支支吾吾。

“嗯？新世代的人还真难懂，我还以为我很了解你呢，结果你的想法却一点逻辑没有。你是怎么从这个大冰雕里面产生共鸣的啊？”

还是那份未经世事的稚气，令晴天感到安心。“没事，艾琳厄舞，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哦，里面的的人都冻死了，我们直接让厄舞过去接班就行。”晴天一脸困惑，眼前的少女的口吻仿佛说的不是自己一样。

“忘了和你解释了，刚才厄舞有些失态了，说了一些感性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咱们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艾琳厄流，流星的流。”

“什么？”“接下来的旅途按计划行进就好，厄舞会留在这里替我们瞒着卡洛斯首席。她等一会儿就会自己重塑了，毕竟冰雕内的原子运动很弱，梦末元素需要多一些时间来控制。

不用管她，接下来我陪你旅行就是了，就把我当成她就好了。刚才也真是胡来，闹这么大阵仗，简直是浪费算力。本来只需要让卡尔周围缺氧就可以解决了，也不知道那时候咋想的。这么大的烂摊子，厄舞得好一会儿收拾。”

“你······”晴天感觉心里堵得慌，好像自己的好朋友刚刚死掉了一般，可是她现在明明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他内心久久不能平静，晴天感觉很伤心很伤心，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要伤心，继承厄舞记忆的厄流就站在面前，一模一样的外表，一模一样的能力，这就是厄舞换了个名字而已，可晴天还是很难受很难受。

良久，他叹了口气，缓缓开口：“你好厄流，我叫晴天，今年三十岁。”

“啊，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那么事情解决，我们继续旅行吧。”晴天疲惫的点了点头，跟着厄流慢慢地下山去了。

梦成塔内，卡尔的人形冰雕旁，重塑的厄舞喃喃自语，“奇怪，我为什么刚刚会突然情绪失控呢。”她摇了摇头，脸上第一次浮现出迷茫的神色。

“明明一开始都计划好了，这次旅途更换掉所有的梦成塔守卫，为此建立了好几个接班人的人格模型数据，一切都在安排之中正常进行。可是当时释放心雪的时候我为什么······”

“为什么会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