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末时代 第122章 余烬

“你到底咋了，像是疯一样，别吓唬我好不好？”晴天看着转喜为悲的黯镜厄玲，扶着额头一脸无奈。对方此刻正在电子板上疯狂乱写乱画，那一大串诡异的符号，经过小艾的翻译，才发现其实是一大串英文和希腊文的混合字母。

他不想管这个一惊一乍的疯批了，躺在床上闭上双眼，让意识回到了心湖。

在那里，小艾也在水面上胡写乱画，但那是晴天可以理解的东西。

这个玩意儿，是空间向量？那这一坨字母和数字，难道是积分函数？

望着那个简约字符后一大串密密麻麻的数字与字母的混合，晴天的CPU嗡地一声关机了。

明明你就在我眼前，可我却永远无法进入你的世界。

他不想说话，很心累。坐在湖畔静静地看着小艾用手指着湖面，湖水浮在半空变化成为字符串，推演着一个巨长无比的积分式。

“她认真的时候和你好像啊。”晴天自言自语道。

······

“谁？”

一道细不可察的声音从空中传来，尽管微弱，但晴天却如同触电一般跳起。

“枫雨？”他四处张望，可这里只有空荡荡的大湖。“是你吗？”

突然，眼前之景如同碎裂的镜子一般崩离破碎，原本鸟语花香的湖畔顷刻变成了燃烧的燎原。

······

一道阴冷的气息从晴天背后传来，他转身一看，顿时汗毛倒竖。

那不是其它人，就是他自己。

“你，你！”晴天阿巴阿巴地说不出话来。

“不要，再留她一人。”

而后，那个灰影化作飞灰，破碎的大湖面又一次拼合成为最初的样子。

······

晴天愣愣地看着眼前奋笔疾书的艾达，又想起了久久未归的厄玲。

“谁啊。”良久，晴天挠了挠头，露出迷惑的神情。

最后，他离开了心湖。

缓缓睁眼，黯镜厄玲依然在奋笔疾书，她的状态看起来就像是厄玲一样癫。

“不可理喻。”晴天摇了摇头，打算出去透口气，这时一道突如其来的闪光晃了他一下。他这才察觉那面被丢弃在一旁的玲镜。

鬼使神差地，他将其捧了起来。

“奇怪？”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倒映的晴天一如平常，仿佛那只是一面普通的镜子。

直到这时，他才猛然察觉到自己的那种违和感原因所在。

十三愿望，不见了！

他放下镜子，摸了摸身上的衣服，不见了，真的丢失了。

“厄玲。”晴天呼喊着奋笔疾书的她，想要引起她的注意，可黯镜厄玲像是着魔一般疯狂地写着板书，写了又擦，擦了又写，往复循环。

晴天叹了口气，十三愿望虽然珍贵，但想来厄玲并不会特别在意它的丢失，毕竟作为发明者对自己的造物应当足够熟悉才对，利用梦末元素再次复现一个并不算难事。

好巧不巧，黯镜厄玲突然转过身朝他伸出一只手，“拿来。”

“什么东西？”晴天不理解她的意思。

“还能是什么？我需要用它验证一下我新建立的卡伦方程组。”

“关于什么的？这块表和卡伦也能扯上关系？”晴天不解。

“傻瓜，拿来就是了。”

莫名其妙。

“丢了。”他实话实说。

“什么？”黯镜厄玲停下手中动作，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那可是一件超维度的矢量约束器，别闹了好吗？一旦绑定使用者它是不会丢失的。”

“额，你说的什么意思，我听不懂。”晴天一头雾水，这也不怪他，毕竟两个时代的科技水平相差太大了。

“你没发现就算你进入镜中世界它也一样跟着你吗？怎么可能回来的时候弄丢了呢？”与厄玲不同，黯镜的她不打算展开细讲其中的关系，长期以来的习惯思维让她变得只在意结果。

“不骗你，真的没有。”晴天摊了摊手，很是无辜。

她停了下来，一挥手，漆黑的暗影浮现又溶解于现实，一件小巧的短柄手枪一样的工具出现在她的手中。

她对准晴天，启动机器。不多时，她的脸上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不可能啊？这可是拉拉缇雅发明的保全技术，为什么探测器没有反应？”她又唤出一块电子板，开始在上面记录探测器上的实时数据，而后她下命令道，“晴天，随便向一个方向走几步路。”

他照做，随后又是同样的命令。在变换了六七次位置后，黯镜厄玲便不再说话，开始在电子版上绘制图表。最终一条拐七扭八但单调增减的函数曲线被连接起来。

然而，画着画着这条曲线由匍匐地面爬行的蛇变化成为一飞冲天的龙。厄玲在它起飞前的最后一点画了一个大大的X。

又是一个小时过去了，晴天就这么被晾在一边，直到她最终得出结论。

“真的丢了。”

晴天心里万马奔腾，此刻很想吐槽一下这货，但最后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话。

“6。”

合着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还要花老长时间求证一下是吧。

她沮丧不已，像是霜打了的茄子，又像彼时彼刻坐在马车里发呆的厄玲一样。

两人谁也不说话，沉寂了许久后她才开口道，“晴天，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我可以都不选吗？”晴天不假思索地回答。

“那就默认你选择PlanC了。”她也没有客气。

“我还有机会听听前两个选项吗？”尽管他根本不想知道答案，但是这事显然不会因此结束的。

“呵呵，”她微微一笑，“如果你没办法为我带回它，那你也就不用回来了。”

在那之后，黯镜厄玲一手拿起玲镜，另一手搂住晴天的胳膊，之后将额头顶在了他的脑袋上，之后晴天昏了过去。

······

当晴天再次睁眼，第一眼就看到了艾琳厄玲。不过，说来也挺神奇的。他并没有实体，而是作为厄玲意识里的访客存在。

不得不说，很奇妙，他现在正在一座堆满书籍的梦成塔之内，而厄玲却坐在中央的扶手椅上一边翘着二郎腿一边单手托着头看着他。

“哈啊，”她叹了口气，“胡闹。”

话毕，她右手打了个响指，白色流光飞散而出，晴天感觉背景一样的梦成塔似乎正在高速远离自己，最终缩小为视野里的一个小点，继而消失不见。可艾琳厄玲依旧坐在那把悬浮在黑暗识海中央的椅子上，冷冷地看着他。

“如果不是她的意思，”厄玲目不斜视地看着他，“你觉得你会怎样？”

晴天半是无辜半是庆幸，然而还有正事要做，他刚要开口，厄玲便打断了他，“不必再废话了，我会和你一起把它找回来的。”

“怎么做？回到先前的那个世界吗？”晴天猜测。

“不，没那么麻烦，”

“那块表，就在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