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末时代 第10章 崩裂的人间

“晴天！”厄舞惊慌的大叫，想要出手阻止，但是采乐已经带着人闪到破开的大洞旁了，他掏出一张褐色小卡片，用力一握。

二人脚下的地板开始在光芒中崩解，露出数道暗紫色流光，突然流光像被旋风吹卷的落叶一般将厄舞团团包围住。

厄舞本想直接分解掉这些东西可她这才发现这些流光竟然是山铜制作的小球。而后就像是个茧一样将厄舞包围了起来。

透过缝隙，厄舞看见采乐一手扼住晴天，然后将他的身体挪到了洞口，晴天就这样被吊在半空，这可是13楼。

“我果然没猜错，从你在珠峰留下这个闯入者的一条命开始，到现在他居然跟你在人类社会同住一间屋子，你对这个新玩具可是爱不释手啊。告诉我你的发现，不然。”

“住手，别动我的人。”艾琳厄舞咬牙切齿的说，“你这个垃圾。”

“对，我是垃圾，手段也很下作恶心，但是为了我们的明天，我可以做出来任何事。”

晴天也没想到采乐居然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自己骂自己时一点也不客气。

“行，放我们离开，我告诉你灭绝的原因。”“你先说，说完我再考虑。”

“文明的存续不是永恒的，灭绝才是。自然之理便是诞生，繁盛，灭亡，新一代再继续重复循环。但是入梦元素截断了灭亡的通路，文明便会一直蓬勃繁盛下去，直到众生对此麻木，视而不见。”

“一代代人会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然后文明进步的潜力就会开始磨损殆尽，最终无限靠着一个恒定的现状演变，每个人都将重新回到乐园。直到必然的事情发生。”

“所有事情都是对的，那么文明本身就是错的。宇宙间唯一绝对的事就是没有任何事情是绝对的。在大盛世时期，我们的文明其实就已经灭绝了。”

“人们借助梦末元素重新构筑不老不死的身体，却没有足够匹配的精神，在漫长的繁华中，人性逐渐消失殆尽。空无一物的傲慢爬上每个人的内心，在一个众神行走的时代，每个人都依靠入梦元素自由的创生与毁灭，突然一艘宇宙边际归来的科考船带回来一种可以不受梦末元素影响的物质，这时会发生什么？”

“谁掌控了山铜，谁就超越了众人神，在傲慢的驱使下，全世界都会为了这种物质疯狂，这不是能买卖或者管控的。山铜并不是混乱的核心，无节制的繁荣才是。”

“一场拍卖会，每个人都想得到它，每个人的最高价都是无穷大。然后，就会有人突然意识到，为什么我要去买？我可以去抢啊，我是人神，我做什么都是对的。最后一场依托梦末元素的战争不可避免。这种规模，每个人都无法脱身，直到只剩最后一人——一个完全由梦末元素构成的人。”

而后，厄舞淡淡的看着采乐，“你知道吗？梦末元素不是最后一种，山铜也不是。繁荣的科学会发现新的事物，而新事物必将消灭旧事物。永恒从来都只是一厢情愿。你不相信的话，拿走这个。”

艾琳厄舞构筑出了一块小方板，板子一侧是黢黑的黑体物质，另一侧是透镜般的光滑面。

“这是我在这两千年时光里一点点在脑海中构筑的，我叫它'玲镜'”。采乐将晴天推向厄舞，顺势接过那个小镜子，玲镜很奇特，一侧是黑体，能吸收热量而不反射，镜面部分像是一个显示屏。

“里面是计算核心，厄舞解释到，存储的数据嘛······是目前太阳系内所有微观粒子的运动记录。透镜可以根据梦末元素共振来只显示部分粒子的运动。”

采乐这才明白过来，这是一个无与伦比的绝妙主意，只要每个时刻每个粒子都能够精准显示出来，那么他们构成的事物也能够显示出来。这就意味着这块小小的玲镜里面装载着太阳系内的每个物体的过去，现在，如果是在梦成塔内，借助其存储的海量数据，甚至可以推演未来。换句话说，艾琳发现了命运，而采乐握住了未来。

“对了，垃圾，”厄舞戏谑地笑着，“虽然玲镜只能用来看东西，但它的价值却不弱于山铜，这东西你应该不会自己留着吧。上交你们那什么寰宇锈铜，也许那个眼镜会升你做二把手呢。”

“那是自然，二位，在下就先行告辞了。”采乐瞬移离开了。

晴天也松了口气，厄舞也从囚笼里被解放出来。晴天对着远去的采乐啐了一句“垃圾。”回过头，厄舞亲切地看着他，晴天想到刚才厄舞叫自己时的慌张模样，不由得有一丝感动。

“垃圾，而且是个白痴。”厄舞坏笑道，

“晴天哥，你猜猜我在笑什么？”

晴天怎么会知道，但他还是根据厄舞和厄玲的脾气推测，“那是个伪装的核弹，一旦他查看未来，方圆百里就会被夷为平地。”

“不是。”

“那就是激将法，你刚刚也暗示他这东西的价值了，他一定是会自己留着然后被组织无止境追杀。”

“不是。”

“那是啥，我猜不出来。”厄舞咯咯咯的笑着，“不逗你了，那个玲镜是我发明的对吧。”晴天点头，“玲镜里面的粒子排布也是我确定的。”

“所以？”“今天会发生什么我早看过了，刚才不过在演戏。目的是把玲镜给他”

“啊？”

艾琳厄舞突然语气变得无比冰冷，

“玲镜里面，是我为圣铜的畜生们一点一点精心编织的——被我诅咒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