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天师被魔王宠成三界团霸 第93章 身世

青曳觉得如鲠在喉，艰难道：“你找他干什么？”

“自然是有事了，”垂裟罗不在意道，“确实，你的封灵之术很厉害，我不曾从你这里探到你的想法，你到底在做什么，我也都是间接知道的。”

“说起来，你肯定不知道，我跟符凌到底是什么关系。”

不远处，夏子凡倒在地上，看起来灵神已碎，意识不清。但垂裟罗这句话落下，夏子凡本来紧闭的眼皮，微微颤了颤。

神侍与神主之间通神识的时候，会有极细微的灵波，像是一根丝微微颤抖，甚至带不起一粒尘埃。

因此，强如垂裟罗也没有察觉，他后面的话正随着那灵波，遥远地传到地底那人的耳中。

“青曳，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垂裟罗顾自望着一点：“我生于贫民区，受尽欺负，一日，遇到了这位，”他向帕古辛恭敬地伸了一下手，“佣兵团的长官，他是我最信任，最崇拜、依赖……是我爱着的人。”

“第一次见，他给我一块灵矿，让我觉醒了精神体。那精神体越来越强，强大到有了自己的意识。是个姑娘，我给她起名叫做阿愫。”

“我打开两界的通道时，阿愫已经可以离体，化出人形，所以我让她先来人间探路。”

“说回帕古辛，我最信任和爱戴的长官。当年，他中途离开了我，把我放在中立国，说是为我好。”

“后来，他带兵打开了中立国的大门，使得我国陷落，我在那里的亲友尽数丧命。他背叛我，为了……”垂裟罗搓搓手指，似乎觉得十分可笑，“一点点钱。”

“真的很少，如果到现在他问我要钱，我能轻易给出十倍百倍。”垂裟罗遗憾地一笑，“可惜，他等不了。”

“至于阿愫，她来源于我，成就了我。我把她当成我自己，我们就是一个人。”

“她出现后，世上有了一个我可以尽数倾诉的人，我可以在她面前毫无伪装，全心信任。我一直相信，就算全世界站在我的对立面，她也会在我身边。长官会背叛我，但她不会，绝对不会。”

“但她，居然也背叛了我。”

垂裟罗有点激动起来，语速加快：“你想想，在神界，我从一个贫民区的孤儿，到中立国的难民，后面一路爬上了帝位，如今控制着半个神界的土地。”

“多少血腥斗争，多少阴谋诡计，我杀了多少人，身边的人又死了多少。这一路，全是阿愫陪我，支持我，保护我。”

“稳住帝位后，我终于破解了打开两界大门的方法。那阵子阿愫心情不好，我让她去人间，也是让她散散心。”

“可她居然就在这种时候背弃了我，为的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

垂裟罗眉头紧蹙：“她应该是遇到那男人不久就躲起来了，两人还生了两个孩子。那时我以为她遭遇了什么不幸，自责得要死，恨不得把整个人间翻过来！”

“我找啊找，甚至夜里以泪洗面，终于找到她了。我以为她见到我会很高兴，但当时她正要生下第二个孩子，从门口看见我时，就像见到了恶鬼一样！”

“我这才知道，她想逃离我很久了，她早就不想留在我身边了。”垂裟罗声音降下去，显得有些颓丧，咳了两声，叹息道。

“原来她支撑我，陪伴我，护佑我，都不是自己乐意的，是我，我一厢情愿了。”

“我以为我就是她，她就是我，但在她看来，我只是……囚禁她的恶鬼。”

垂裟罗沉默片刻，摇了摇头，又开始整理帕古辛的衣襟。

“我把她的精神从那化出的躯体里抓了出来，其他人看起来应该就像她难产死了，但她那孩子已经生了，还活了下来。”

“那孩子在哭，”垂裟罗眼前仿佛映着当时的景象，显得有些空茫，“他跟别的婴儿不一样，雪白雪白的，也不皱，能看清楚五官。”

“哪怕那么小，也能看出来，他长得跟阿愫好像啊，而阿愫……跟我用的是几乎一样的面容。这不是正常发生的事情，是她为了顺利生下孩子，将自己的精神分出去，投入到了这婴孩身上。”

“我看得出来，她生老大时就这样做了。但她那个大儿子身体不好，可能是分得少，后来我一直看着，那孩子没几岁就死了。”

“她肯定是晓得，一般的躯体无法承受她跟人类相合诞生的灵魂，所以分给老二精神力量的时侯，给的几乎是自己能够献出的全部。”

“她第二个孩子，就是符凌。”

“所以，符凌是我的精神体与凡人的孩子，说起来在所有后代中，他才是真正最像我的，跟我自己的分化都没有什么差别。他身上的力量，本来就属于我，那精神体根本就是我自己。”

“但是，为什么呢？”垂裟罗眉间浮现出痛苦，“为什么都要背叛我？”

“我对他们那么好，倾心以待。我能为长官死，我愿意为阿愫而活。可就为了一点点钱，就为了那么一个男人，两个小孩子……”

垂裟罗痛苦地长叹一声：“长官也就算了，长官根本没那么在乎我。但阿愫，她就是我啊。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背叛自己？”

“我真的不懂，怎么也……想不通。”

他话音落了，一时间没人说话，室内沉寂了一阵。

“青曳，我很久都不喜欢与外人接触了，”垂裟罗有些疲惫，“这几十年，听我讲话最多的人就是你，我自认为对你也很好。”

“你受到官员的排挤，我赐予你一人之下的地位。你的孩子流落在外，如果不是你不乐意，我肯定会为你找回来。”

“财富，地位，尊重，哪一样我没给过你？”垂裟罗望向青曳时，莫名会让人觉得他十分脆弱，极为无助，“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究竟哪点做得不好，哪点对不起你了？”

“为什么，你也这样——背叛了我呢？”

青曳心中大震，张了张嘴，想要说话。

忽然，垂裟罗眼中冷光一闪，猛地抬手。下一瞬间，本来在地上的夏子凡又出现在他手中，仍然是一手掐着脖子，一手点向他额心。

“你很想找死么，小鬼？”垂裟罗面目冷厉，眸中银光大作，周身气息翻涌，“我不打断你，你打算在神识中传信到什么时候？”

他手下用力，夏子凡明明不需要呼吸也感觉到窒息，张大口却出不来声，头痛欲裂，感觉灵魂在威压下逐渐溶解，仿佛要炸开。

青曳大惊：“将军！”

垂裟罗喝道：“别动！不然别怪我不小心多用了些力，把这小鬼直接给掐灭了！”

青曳咬紧牙关，不敢再讲话，脊背僵硬，双拳紧握。

“呵，还挺上心么，”垂裟罗冷笑，“因为是同一个主子的神侍，就算没见过，也互相友爱？”

狂暴的灵力从垂裟罗掐着夏子凡的手中涌出，形成旋风一般的涡流，几乎要将夏子凡的灵体搅碎。

夏子凡本来伪装闭眼，被卡住后，面容皱得扭曲，此时才微微张开眼睛。他嘶哑道：“师父的娘……是因为你没的？”

“师父？”垂裟罗似乎觉得，这么一个对他而言同蝼蚁一般的小鬼，居然还敢开口讲话，很是有趣，“你还叫他师父啊，他教你什么了？”

“那师父的……爹呢，”夏子凡努力保持着灵体凝聚，双手颤抖着想要抓住垂裟罗的手，“师父的哥哥，真的就是自己受不住死的吗？还有师父的……师父呢？”

垂裟罗神色一凛，面容忽然冷下去，仍然是美丽的颜色，却一下变得极为骇人。

“小鬼，”他嗓音低柔，竟然还是那么温和，“你知道什么？”

‘师父！’夏子凡感到极为痛苦，感觉自己即将碎裂，在神识中传向符凌，‘你让我算你是不是天煞孤星，不是的，你是……后天煞！’

‘非你命盘克六亲……有人方你！’

“你还在传？！”垂裟罗手下用力，灵气喷涌，夏子凡像是瞬间置身火海，感觉马上就要被燃烧殆尽。

同一时刻，“碰”的一声轻响，青曳本来站着的位置忽然没了人影。

垂裟罗立马看过去，带了几丝惊讶，两指点了一下额心，面色更加冰冷下去。

他低声道：“还以为把他退路都封死了，居然还留了这么一手，可以么。”

垂裟罗靠在轮椅靠背上，显得放松了些，并没有打算去追，望了眼夏子凡，随手将他甩在地上。

夏子凡本来已经昏死过去，一摔之下又有了点意识，猛地吸了一口气，剧烈地咳嗽起来。

“你这个小鬼，好像懂点什么东西。”垂裟罗打量着他，“又一个我身边最亲近的人离开了。说起来，符凌那孩子重情义，会来找你吧，正好我闷得很，且留你一条命，我陪你等着他。”

“我也想去找他，但除此之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垂裟罗望向远方，似乎透过石壁看到了什么恢弘的景象。

“时机到了，两界的门，应该再次打开了。”

作者有话说

第93章 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