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拦马 第10章 最后一点乱肠哀思声残

——许愿听见冯家康与江擎云开黄腔，一直梗在心里——江家发现俩人恋情大闹威胁，江擎云断绝关系不用家里的钱——临毕业，许愿骑车载江擎云出游，遇车祸，江擎云危急关头抢下车把打偏方向把自个儿贴在更惊险的位置上，重伤昏迷——冯家康家的医院负责抢救，冯责怪怨恨许愿祸害江擎云，后者自责又多疑，跟他打了一架——江擎云眼尾留了疤，脱离危险后仍然躺在icu，冯家康尽心尽力照顾，许愿觉得自己多余——转头许荔病倒，更坚定他离开的决心，认为自己即便生辰八字缺失，恐怕自己天赋异禀，凭空算对自己命犯孤星——他要分手，江擎云误认为是因为自己破相被嫌弃，又气又伤，加之冯劝他分手，许愿也一副急着甩他的样子，口不择言同意分——事后后悔，江擎云又拉下脸打电话哀求许愿留下，许愿心狠拒绝，江擎云伤心至极，问他分手后会不会遁入空门，其实自己简直是遁入空门的样子，许愿笑言开了荤的和尚没有再耐得住寂寞的先例，江追问他会找别人吗？许愿肯定了回答，江憋泪恶狠狠地祝他找到一个靓过十九岁自己的大美人！

许荔怕开刀，分手后的许愿趁着毕业径自带奶奶去了港岛找老中医治病，就此定居三年。江偶尔找到他老家，看见家里荒无人烟，果园转手，更是自嘲心伤，别扭又放不下转头把果园买下来，只是仍然请当地人打理。

分开三年里，江到国外进修建筑学，又自学人工智能，跟家里维持着表面的关系，回国开了两家公司，一间专做软件，一家专做设计，在同一楼层挨着，算事业有成。

冯的确对江产生了别样的情愫，不过未曾戳破，也找了个国内的女朋友谈婚论嫁，单身派对上借着酒劲儿给江交代了，还说许愿吃他的醋，他车祸那阵跟自己打了一架。江听后并未刻意疏远冯，内心也期待着许愿仍旧爱着他，只是迫不得已离开。

许愿的确舍不得他，但是狠着心把能留给他的盼头全挡得严丝合缝，从不对人将许荔生病，只说把奶奶待到身边享福，也不说去哪里，断掉大学时期的一切联系，删号转果园，毕业证请人寄回老家，他再回来拿。

不见面，尚且能克制住思念...刘紫嫣偶然来此地旅游，当街认出许愿，给他把影踪爆出去了，彼时的他成熟干练精英模样，再不敢说命犯孤星，被大堆人追，果真如刘紫嫣所预言那样，帅到惊天地泣鬼神...

他自然猜到刘紫嫣忍不住要宣布发现他的重大新闻，但也只是做做样子拦了两句，心里毕竟也期待着江擎云依旧在苦等自己，趁此契机重归于好。

刘紫嫣却故意添油加醋，把他形容成个莺环燕绕的大渣男，不过她的确是亲眼见了许愿被众星捧月的现场！辗转得知消息，江擎云气急，臭骂许愿妖僧！

骂完又趁着开会跑来，暗戳戳想着偶遇，许荔到底未曾长寿，活了两年多，在遇见刘紫嫣前的半年离开了人世，许愿因而也怕真的重遇江擎云，以至于对方找了诸多由头找上公司，他想躲，慌不择路找人做戏，要激走那人

两个人仿佛回到大一寒假般你追我躲，江得知许荔离世，伤心之余隐约猜到许愿因何躲他，但心里疼他怜他独自受苦楚...竟然重感冒一场，梦里回去许愿出生那天，醒来却如何都想不起那究竟是哪个时辰，又到底是不是大年初九...唯有一点点枚举，去找算命先生写卦，好的留下，坏的扔掉，拿着解卦词做了一个网页发给许愿

许愿感动，愿意求老天许他一段长久的陪伴，正打算重新把美人追回，又阴差阳错查出脑中有瘤，不禁长叹，打住念头，故意跑酒吧装相寻找艳遇，结果可想而知，跟进了盘丝洞的和尚半点不差，险些更甚，江跟踪而来，气急感伤，非要许愿当面给他唱一段再彻底绝交。

串上不短不长的二十六年未满的年岁，那些堆在角落的情愫感伤，闪现在脑海的张张面庞，许愿脱掉西装，着白衬衣在酒吧登台唱了一段，泪流满面地说从来没喜欢过别人，但是他怕自己真的命犯...江流泪抢断，心痛如绞，说自己求了神仙，长跪三年，得了神仙钦点，知他俩啥也不犯，天生一对！

当着各色人等，两个人各自惊艳人心，又手拉手落荒而逃，幸而得上苍垂怜，瘤是个良性的，尽管病灶生得刁钻，但冯家康医术高超，给他平安无事地取了出来。

「你娇我笑阶段」

①——许愿拿足浴照忽悠江同学，怎知被人照着脚后跟咬了一口，幸好他的脚白白嫩嫩又是才喜得干干净净，只是江同学你要不要还是把架子端一点吧，总不好像此刻与我身份对调

②——江同学唱上瘾了，要与许愿元宵同台，还要求许愿反串旦角！许愿给他拿磁带听曲，人嫌唱得尖锐突兀，没他唱得婉转还干脆，反正江擎云只愿意听他唱

③——刘乐阳哥俩来，许愿瞒着哥俩，面上不和江同学勾肩搭背，可也不敢如往常没骨头似的倚着他乐阳哥

④——被遗忘的约法三章，互相提要求

⑤——冯同学视频连线完成烧绝版女装像，应付应付江同学，临挂断才笑话他，说他又不是不能复印，故意调侃问人值不值得自己印了几张，这是原版还是翻版

⑥——真的着戏服登台对唱，还被刘乐阳拍下一张戏台照放空间分享

「思之如狂阶段」

——①江同学太过思念某人，生日当天魂不守舍，被个港岛来的追求者趁着一声相似的「许愿」让他失神，用手对着他的手背到小臂处极尽勾引地摸了一把，回家路上忍不住骂骂咧咧，自顾自在车里拿许愿做对比贬损了人一路，又怜影自伤，哀哀怨怨地骂上了某个负心汉，一边忿忿不平倒消毒酒精擦手八百回！就觉得被人摸脏了~

——②许愿生病赶人，躲在角落偷看那道被自己赶到长椅上孤独落寞的背影，暗叹又悔，叹美人情痴，只敢在心头默默唱曲排遣，「美人你点解咁心痴，未必...未必，嘚我一嗰是顽石，小僧所讲，你莫要入愁思，眼角疤，只为媚眼描红添花，更添身价！就算你真係容貌染瑕，我亦冇可能要将你抛下，只叹我命里带煞，恐怕是嗰天要将我来罚，千悔万憾，我曾将你往回拉，如今我伤着美人心，误着美人韶华，合该脑生瘤、心长疮，嗰疮碗底咁大，泣出血、混着泪落下，对孤巷乱心如麻」

——③江擎云追到酒吧要假装寻春问柳的许愿要求，在酒吧给他最后重唱一次当初劝我回头的戏词，要一字不落，要分毫不差！幸亏音乐太闹灯光太闪的热吧有人头痛吃不下，拣嘚一个清吧，氛围暧昧环境高雅。江同学拉住人，冷声冷面让人call酒店老板来听差答话，要包场三十分钟只听某人对他唱，看他伤，对懵逼又好奇的酒客愤声驱逐，“闲杂人等通通退下！死皮赖脸留低，就同我闭紧嗰口，唔好叫我操凳兜头兜面砸开花！”

又转头冷声催人开台，许愿一脱西装一咬牙，还真就唱给他听，唱到中途，眼前是面沉如水化作泪流，倔强扬头挺直背心痴痴盼他回头的怨美人，不错眼望住他，许愿心绪千回百转险些将血泪淌下，但他比某人更能忍，只临时改词，酸讥明讽，但求美人回头是岸，莫继续孤单坐在乌篷下。

只作无情无义之人，改吟唱为念白，「你的确係仙落凡间，得我年少贪玩两眼，但如今你已娇面染瑕，把声仲沉沉哑哑，我虽命短...凡尘浪荡多情过客，却有诸多筹码！点解还要钟情于你——你皆作人间历劫，错被我误，自去寻别处潇洒，何必对住咁多人自降身价？！纵我薄情寡义登徒惯咗，仲替你感觉百般唔抵，你权当我俾雷劈、电打、坠落万丈山崖——粉身碎骨喺某嗰忘形时刻，何苦还要痴心眼盲盼住我为你留下——我冇心肝，嗰个嘢，未曾自娘胎同落，你应都知咗咯！唔好继续耽误在场哋声色酒客！你扯喇...」

后面哋戏词我实在记唔得，多年嚟乱花渐欲，嗰脑为万千风情消磨，唔比从前，既然你厚住面皮硬是未肯离开，我也趁势同你讲几句———

却不知江同学本想让他唱最初听嘚的岳飞班师，要做十二道金牌令的主人，让许愿他心虽不甘情虽不愿，也得要乖乖班师折返，回他身边。

搞快落低伤心句先，唔好情绪反复起伏跌宕」

「倒数第4场」

——美人泣血泪病倒三日，懊悔当初，只恨没活翻，没将顽皮灵动小和尚粉面娇嗔拦落嚟马抢咗登上凄清残叶，连累佢祖孙俩委身此地困养病躯再唔见得那熟悉院落屋前果树下哋快活，而罪无可恕的他非但要自影自怜...总想矫情哋抢吓一铺所谓赢局，平白错过送那嗰最shi佢哋婆婆最后一程，以致此生都难平心愧，再难有资格踏进那块乐土...

「倒数第3场」

——酒吧赶人

江喊来老板要包场，「你只需讲我知，呢间酒吧半个钟营收几多！一万，两万...五万...十万够唔够数？」

清清冷冷一间酒吧整日下来未必收得两万，十万半个钟包个场都算是出手豪气，江擎云要拿钱砸场，「就十万，半个钟头，你同我即刻清场！闲杂人等通通退下！」

许愿心酸又痒，还换来头闷脑胀，有心阻止，不想他钱包大出血，心想你是又委身那头家，还係靠自己打拼赚来的身家，仲係以前嗰般阔绰...

两位难得一遇的惊人好相貌，满身光彩夺人眼球，酒客来兴舍不得走，纷纷叫嚷加价买下观众席，江同学也没强求，只冷声沉沉抛出一句警告，「死皮赖脸留低，就同我闭紧嗰口，唔好叫我操凳兜头兜面砸开花！」

继而转身让尬在原地的某人同佢开场，「当日你点样揾翻我哋，今日呢半个钟就同我好生演过，我即便十万蚊攞嚟打水漂...都要听嗰响！方才考虑罢休！」

许愿无可奈何又怜他痴心，心头接话...「你真嘅肯罢休先至好咯——也不必再让我肝肠寸断还浑浑噩噩」

拗不过又花了巨款，点样都係要登个台的，某人唱到半截，脑中既痛又沉，走马灯似闪过无数辛酸苦辣，再难续上，遂强压感慨变作一副混不吝的狼心狗肺，施施然收住口，只话佢——「经年月久，再冇开口，又逢乱花渐欲，我嗰脑俾咗万千风光颜色...轮番消磨，已经比唔得从前，往事混混沌沌再难记起！」

站着的那人不信，心想我也不是白跟一路来费这十万块钱的，若不是瞧你一路心乱如麻，脚步烦乱，闯入声色犬马浮华热场后落荒而逃，挑挑拣拣只入得这间清冷酒馆，我还能信上那么两秒！

坐住嗰人睇佢心痴复骄傲，心头长叹，只得再赶，「既然你厚住面皮硬是未肯离开，我也趁势同你讲几句———」

江同学朝他微抬下巴，仿若羽毛球馆第一次面对面，让他走起...

这次是真真体会到乜嘢叫「张口复咽哑」，许某人酝酿数次始终喉头艰涩，似突然俾人灌下哑药，做了好一番心理准备方才开讲——「你的确係仙落凡间，得我年少贪玩两眼，但如今你已娇面染瑕，把声仲沉沉哑哑，我虽命短——」

尾巴上带着的那俩字让台下站的看客自感满心欢喜等许愿上岸揾他，却陡然被人从背上猛踹一脚，自崖边跌落栽进深海，喘不上气又惊怕后悔，后悔今晚跟踪来，他真的怕许愿是身体有事！！

看美人心气皆无泪流满面又惊慌失色几欲逃跑的模样，台上又点会好受，顾不得自怨自艾对影自怜，忍住心头泣血眼前骤黑，赶快接上一截，「我虽命短...凡尘浪荡多情过客，却有诸多筹码！点解还要钟情于你？」

别怕！我只是拿你天仙落凡做个对比而已，你千万千万不要再心伤还添惊惶，如若我挺得过这关，自会死缠烂打跪你身边祈求你原谅，如若未能够......亦盼你早一日落船上岸，后半程长长久久平安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