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员工分岗培训 第3章 马戏团（二）

笼子也关着，柚子放心地钻到黑布下，只漏出一条小尾巴。

“喵喵。”

“嘶—”

蛇头靠近笼网，吐出的舌头快速收集信息分子。

柚子不知道这条蛇会不会说话，又或者它的智力发展到什么程度。柚子伸尾巴进笼子的时候，这蛇也只是盯着摇动的猫尾瞧。

有点呆，不确定，再看看。

柚子简单总结，收起尾巴，把布也放下，在车厢找了个避风的地方开睡。

至于第二天帽子男没找到猫，险些把马车夫骂了个狗血淋头，那就不是小猫咪要考虑的事情了。

大概是为了隐藏什么，帽子男总是在夜晚赶路，每到一个小镇就换一批马车和车夫。就这样白天休息夜里赶路，十天后到了最近的一个大城——特克城。

柚子站在车头，见帽子男拿了什么东西给大门守卫看，他们看后只象征性地掀开猴子笼看了看就放行了。

马车驶进城门，行至一个旅馆后院，卸下所有行李。

帽子男走进旅馆大堂，不过片刻，旅馆主人很热情地搬了方桌长椅放到院子里，又招呼妻子上了大份还在“滋滋”作响的猪肉排和一篮子小麦面包。

帽子男将手杖靠在一边，摘了帽子将大块猪肉一整个塞进口中。肥腻的油脂混合着香辛料从嘴角溢出，将他的胡子也粘得油亮。

“你不吃？”男人向窝在帐篷布上的猫扬了扬手里的叉子。

柚子看着碗里旅馆准备的鸡杂，不太有食欲。其实像柚子他们这样出来为系统打工的是不需要吃东西的，饿时间长了最多也只是有些四肢无力而已。

最终柚子去桌上叼了块面包。

男人吃完就和往常一样给动物们喂食。除了那只特别的老鼠可以上桌吃饭，其它都是直接丢到笼子里，蛇也不例外。

男人提了桶，徒手抓起肉块丢进笼子，也不看吃没吃就盖上帘子。

这么些天柚子也发现了，帽子男会和其它笼子里的动物互动，会教杂技和打骂它们，唯独不会和蛇有任何交流互动，就只是喂食。

为什么呢？她很好奇，既然不是用作杂技，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带上它，但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

“你叫什么名字？”男人站在井边打水洗手。

“我没有名字。”柚子撒谎了。

“那我以后叫你‘珍珠’，我是麦瑟，你也可以叫我麦瑟团长。”

“你需要我为你做什么？我不会杂技。”

“帮我讨好那些贵族，你只需要像老鼠一样，适当地表现你的语言天赋就可以做到。”

“贵族？你的目的是…”

麦瑟站在院子中，正午的阳光热烈，他抹了发蜡的头发油亮油亮：“我要在全国最繁华的地方办一场盛大的马戏。”

“下午你和我去一趟城主府。”说完麦瑟又扣上帽子，拿了手杖匆匆出门。

柚子放下啃了一半的面包走到巨蛇笼子跟前探头看。

巨蛇正在吞食肉块，肉块在食道中移动，因为身体很粗所以并不明显。感受到柚子的靠近，蛇头缓缓靠近，抵着笼子观察柚子。

柚子试探性向笼子伸出爪子，粉嫩肉垫轻轻贴上黝黑的蛇脑袋。

好凉，这是柚子的第一个感受。冰凉的感受通过肉垫上丰富的神经，迅速传遍全身，柚子小小地抖了一下。

蛇倒是很老实，甚至从憨憨的正脸上能看出一点平静。

“你会不会说话？”柚子问道。

“嘶——”

“那你能听懂我说的话吗？”

蛇轻轻摇晃了一下头，又立马贴上肉垫。

“嗯……那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这次蛇看向笼顶，很快缩了上去。

柚子被蛇的身躯遮挡看不清情况，于是勾着笼子向上攀。

等爬上笼顶，柚子终于能借着粗麻布漏下的光看清笼子的具体构造了。

靠近顶端的地方安置了一根圆形巨木以供巨蛇攀缘。这还算正常，但那圆木正中有一根两指粗的长铁钉穿透蛇躯，将它钉在圆木上，贯穿处伤口缠着带有药香的布条。

柚子走到铁钉上方，蛇头也跟着她凑到那里。

这是粗暴钉上的长钉，以柚子现在的能力根本没办法拔出。

如果是前辈他们或许可以处理。

柚子这样想着又凑过去隔着笼子闻了闻蛇的伤口。血的味道、铁钉腥味混着不知什么草药味，并不好闻。

“虽然不知道麦瑟要拿你做什么，但我想救你出去。”柚子看着蛇橙黄的眼睛说道。

柚子又看向下方的圆木，或许可以从这里入手。

在麦瑟回来之前，柚子溜回行李堆假装哪也没去。

麦瑟直到下午两点多才回来，手里提着一个纸袋。

看到柚子窝在那，男人将纸袋中的宝蓝色围脖拿出。

这个宠物围脖用低调奢华的蓝色丝绒布打出均匀的褶子，靠脖子的一圈是米白的玫瑰花纹蕾丝花边，还有一颗小小的玫瑰色宝石吊坠缀在中间，在阳光下闪着亮丽的玫瑰色光芒。

“这是你要穿的衣服。”麦瑟抖抖围脖。

“等下你要和我去见罗塔伯爵女儿——梅菲尔·罗塔，一定要讨好她。”

麦瑟上前给柚子扣上围脖，又理了理毛，柚子一动不动的。

“怎么做？”

麦瑟后退几步，看着眼前装饰一新的小猫。

“你是一只会说简单话的笨猫。”

麦瑟整理好衣服抱着柚子来到城主庄园，门口的士兵拦下他。麦瑟拿出一枚特殊花纹的金币，士兵将它拿在手中仔细端详，确认了细节才放行。

伯爵女儿梅菲尔坐在开满红色蔷薇的花园中，金发梳成髻，头戴窄檐软帽，一身烟紫色的克里诺林裙，露出白净的脖子和锁骨，裙摆层层叠叠堆在脚边。

“你是约翰的徒弟？”梅菲尔问道。绘满鸢尾花的红茶杯轻磕盘子，发出“噔”的轻响，杯中漾起层层涟漪。

“是的，尊贵的罗塔小姐。”麦瑟摘了帽子行礼。

“我是麦瑟，老师的马戏团现在由我接手。”

梅菲尔：“你今天见我为了何事？”

麦瑟：“尊贵的小姐，我欲前往卡莎城表演，可没有贵族的推荐，我的车队想进卡莎城非常困难。”

梅菲尔拿着银叉漫不经心地戳着布朗尼小蛋糕，悠悠问道：“我知道卡莎城主和你老师有旧仇，不过你能付出什么？”

麦瑟扬起笑脸，胡子一翘一翘，他托出柚子笑道：“您请看，我这有只会说话的猫。”

柚子适时张口打招呼：“您好。”

哗！

不只服侍的仆人感到惊讶，梅菲尔也震惊地站起来使唤一旁的女仆：“快抱过来给我看看！”

麦瑟双手托出猫咪，慢条斯理地说道：“我是在一个小镇发现它的，我想您一定很喜欢，这才连天加夜赶过来。”

女仆熟练抱过柚子，梅菲尔看着眼前神奇的猫咪，伸手摸下巴也很是乖巧。

性格也很好。

梅菲尔：“你还会说什么？”

柚子一早想好了要说什么，不就是笨猫吗，太简单了。

“鸡蛋、珍珠、主人、饿。”

梅菲尔有些爱不释手：“真可爱~它叫什么名字？你舍得把它送给我？”

麦瑟赶忙说道：“它叫珍珠，等我这次马戏巡演结束，就把它带回来送给您。”

梅菲尔：“行，推荐信我来写，量你没胆子骗我。”

麦瑟：“是是是，而且它是只母猫，也就是说…”

梅菲尔立马领会了。

“马琳达，去把云朵抱来。”

云朵是梅菲尔最喜欢的猫之一，它是一只毛色雪白面相特别好的布偶猫，有着优良血统和一双蓝宝石般的漂亮眼睛。

梅菲尔抱着云朵揉了两下，把它和柚子放到脚边的野餐篮里。

梅菲尔提起篮子，麦瑟向前伸手去接。

“诶？急什么~”梅菲尔收回手。

“我什么时候说现在给你，你要先把它留在这里三天。”

梅菲尔招手示意女仆把篮子拎走。

“三天后你再来，推荐信会一起给你的。”

麦瑟张张嘴，局促地收回手，最终只是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告辞了。

见麦瑟走了，梅菲尔也不做样子又把女仆唤了回来，她从篮子里抱出柚子，将猫放在腿上梳毛。

“珍珠宝，你好漂亮啊~还会说些什么？”

柚子仰躺在她的腿上，梅菲尔的手挠挠猫肚子挠挠猫脑袋，她周身玫瑰、黑醋栗、雪松等气味层层叠叠，香味浓郁而不失优雅，芬芳馥郁。

“阿嚏！”

柚子打了个喷嚏，很香，就是对猫来说有点浓了。

“宝宝，你太可爱了~”梅菲尔猫瘾大发，她灵活摘下蓝丝绒围脖。

“这也不好看，男人的眼光就是差！”梅菲尔抱起柚子向砖红色的宅邸走去。

撞色花纹地毯铺满宅子的每个角落，走廊墙壁画着嬉戏的天使和美丽的少女们，梅菲尔搂着柚子在走廊转圈圈，黄昏的光线将她的影子投在墙壁上。

仆人落在她身后，有序地开始给走廊点灯。

城主女儿抱着柚子来到二楼她的猫房，听到开门的动静，原本在屋里自娱自乐的猫咪们立马嗲叫着围了上来。

它们扒着梅菲尔的裙摆，好奇地看着她怀里的新面孔。

“这是珍珠，等几个月你们就可以一起生活了。”

梅菲尔特别开心，但考虑到她还没有找兽医看过珍珠的健康，她怕万一有什么问题传染了原住猫猫，并不敢将柚子放下。

她单手抱猫，从雕花胡桃木抽屉里翻出一条雪白的三层手工蕾丝打褶围脖，中间坠子是一颗小橄榄石，非常典雅的搭配。

梅菲尔将围脖套到柚子脖子上，十分满意自己的眼光：“优雅，真是太优雅了！”

“宝贝~睡个好觉。”梅菲尔把柚子放到闲置的客房，嘱咐女仆们明天分出一人照顾柚子。

柚子踩着厚厚的羊毛地毯，这么豪华的屋子她还是第一次住。不愧是贵族府邸，一物一件都尽显奢华，就连窗帘穗子也是真材实料，比化纤的手感不知道高出多少倍。

柚子抓了穗子还有点手痒，但想着这个窗帘制作工艺实在繁琐，还是不了。

这样一想，那间猫屋里也没有便宜的东西，都是昂贵的桌椅布料，用来磨爪子实在是太奢侈了。

梅菲尔作为伯爵女儿在城里是有几个玩伴的。有小贵族也有富商的女儿，虽然都比不上她父亲爵位高，但平时也能玩到一块去。

梅菲尔要留柚子几天也是要给她们看看猫。

中午用过饭，梅菲尔穿着一袭橄榄绿裙，抱着收拾一新的柚子等在花园里。

伯爵家女仆真有一手。早上柚子就被专属女仆抓起来，又是剪指甲又是梳毛，带上围脖已经是一副贵族宠物的样子了。

两辆马车在庄园大门停下，三位年轻貌美的小姐在女仆的带领下来到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