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员工分岗培训 第10章 马戏团（九）

国王这边刚走，柚子也离开了，她怕离开得太久麦瑟找过来。

回去一看，麦瑟果然在马厩那儿急得像热锅里的蚂蚁。见柚子回来，他撇了眼旁观的仆人，将脏话憋回去。

麦瑟：“你去哪了？”

柚子装听不懂，小步跑到云朵那里和它蹲坐在一起。

麦瑟气得磨牙也不敢多说什么，他认为所有人都在观察他的举止，他不敢在王宫做出失礼的举动。

时间一转，很快到了傍晚。

贵族统一从大门进入，士兵守在城墙门口给贵族检查，所有利器不准带入。

王子溜达到马厩这里，麦瑟正在给动物们穿衣服。

王子：“你们是干什么的？”

“尊贵的殿下，我们是为国王生日献上表演的马戏团。”麦瑟连忙弯腰行礼。

王子略过这几个笼子，瞄了两眼柚子。

“你这猫挺好看的。”他抱起柚子，麦瑟的眼神直直追着他的动作。

王子瞅了麦瑟一眼，抱着猫就跑。

麦瑟来不及多想也拔腿追去，可王子仗着熟悉地形率先跑进城堡。城堡不是麦瑟能轻易踏足的地方，他只能等在门口，寄希望城堡的仆人能尽快找到小王子。

柚子：“你抓我干什么？”

王子带着柚子躲到二楼的客房里。

“不如你以后跟着我吧，那个马戏团的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王子很认真地说道。

柚子：“不行，我还有事情要做。”

说到这里柚子想起来个事：“你知道有关鲁卡赫·奥芒的事情吗？”

王子：“奥芒公爵吗？当然知道，他原本只是个小贵族，几年前为国立下赫赫战功，靠着战功娶到了家世显赫的夫人，也是这些年最受人追捧的贵族之一。”

柚子：“那你和他关系怎么样？”

王子：“没什么关系……我的母亲是邻国嫁来的，自她离开本地贵族就不太和我接触了。而且奥芒公爵一般情况下是不准进城的。”

形迹可疑的国王、无权无势的王子、野心勃勃的实权贵族，这不就是政变的前奏吗？

柚子念着王子的热心帮忙，叮嘱道：“我知道一点外面的消息，奥芒公爵此行目的不单纯，你有机会先出城，等几天看看情况。形势不好的话就赶快去投奔可靠的人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奥芒要……”王子也不是傻子，身在政治中心自然能听懂柚子的言下之意。

王子：“你不走吗？”

柚子：“我是猫，有的是方法逃走，你顾好自己就行。”

王子是真的听进去柚子的话了，他觉得猫没必要骗他，而且他只是带着仆人出王宫不出城，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柚子看王子离开，估计是准备行李去了。她有在想要不要托他把云朵带出去，但他如果逃远了柚子就找不到云朵了，到时候怎么把它送回梅菲尔身边？

还是算了。

柚子一向不喜欢在这些小事上纠结，她在城堡上飞檐走壁顺利落地，前后不到半小时，但把麦瑟急得满脸是汗。

“快快快！马上就是我们了！”麦瑟没时间解释了，助手和其他动物的笼子已经运进了迷宫。麦瑟和柚子在女仆的指路下可算是没有迟到。

玫瑰迷宫正中心的空地上摆放着长桌，国王坐在这端，鲁卡赫坐在另一端，其他贵族穿插坐在席上。桌上点着明亮的银烛台，他们面前的银制餐盘上陈放着炙烤得刚好的小羊排。仆从则守着火盆站在稍远的地方，点亮了这一片区域。

鲁卡赫看到麦瑟，站起身向国王介绍道：“这是老约翰的徒弟，他的表演可比老约翰在时要精彩！我想一定要带来给国王陛下庆生，这才在路上耽搁了几天。”

麦瑟赶忙向前跪下行礼。

此言一出大家都很好奇，国王也将目光投向麦瑟，慢吞吞开口道：“希望不要又是腹语什么的，我最讨厌你师傅那套。”

麦瑟跪着不敢起身：“相信我国王陛下，我一定会呈现最完美的表演。”

开场的还是麦瑟平时惯用的伎俩，什么猴子扔球、小狗学数学，这些老套节目在座的贵族已经看厌了。麦瑟心里也清楚，可来都来了，最精彩的节目只能压轴，哪怕顶着他们失望的目光，他也要表演下去。

终于轮到了柚子上场。

“接下来，请欣赏明星猫狗带来的话剧《负罪》！”

柚子跳上铺着黑色天鹅绒布的小木桌率先开口道：“哦！我亲爱的男爵大人，是什么让我们在这里相遇？”

小白狗前爪搭上桌腿，圆圆的小狗眼专注看着桌上绿色纱裙的柚子。

老鼠藏在白狗的衣领里高呼：“海莉，我认为是命运！在这片枫叶林，在这个晴朗的秋夜，一定是命运的娜娜托里误伤了我们！”

“但你知道的，在那个晚宴我遇见了……”柚子侧过身，低头做忧伤状。火光映在她胸前的红碧玺上，闪亮着火红的色彩。

“什么竟然是他，你为何要和他纠缠不清！”

…………

“为何！命运这般辜负我们…...”

“如果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不会再踏入可可里的土地...…”柚子的轻声呢喃着，反身从桌子跌落，又借着桌布的遮挡平稳落地。

“这真是……”

“太精彩了！恕我失礼，陛下我从未见过如此的表演！”

餐桌短暂安静后又喧嚣了起来。更有贵族直接抓住了身边的麦瑟，眉飞色舞地和周围人描述，这么近的距离没听到麦瑟的腹语，所以这必不是什么骗人的手法。

“精彩啊。”国王看向鲁卡赫，“我喜欢这个表演，还有别的吗？”

鲁卡赫扬手示意仆从将蛇笼抬来，在座的贵族都被先前的表演吊起胃口，他们对这个遮布的笼子充满了期待。

“狮子还是老虎？”

“也可能是鹿，前段时间有人在西果森林偶遇了纯白的鹿。”

鲁卡赫走到笼子前抓住遮布一把掀开，黑布扬起短暂地遮住了月光。随着布翻涌着落下，清冷的银色月辉勾勒出黑蛇庞大的身体，足足有25英尺，150磅。

“这可真是……”在座的贵族少有机会能近距离接触活蛇，更别说这种巨物。它该活在沼泽猎人的口口相传之中，而不是在这个洋溢着馥郁玫瑰芳香和油脂炙烤气味的后花园。

诡异的反差和刺激感彻底唤醒了贵族们生锈的身体，他们不顾礼仪交头接耳，花园里像节日一样炸开了锅。在座的都知道国王痴迷于泡蛇酒，纷纷感叹这个礼物送到了国王心里。

国王也不再歪坐在椅子里，他坐直了身体看向鲁卡赫。

鲁卡赫自然明白国王的疑问，他挺起胸膛，咧开嘴漏出八齿，非常自豪地说道：“领地的猎人将它献给我，我认为这样的蛇怪生来便是给国王您斩杀的！这也是我这次带来的贺礼之一。”

“还请国王在此地将它斩杀，让我们有幸亲眼见证这一幕。”鲁卡赫单膝跪地望向国王。

国王从座位上站起，他个头不高一身赘肉像个球。他攥着随身携带的金色弯刀向笼子走去，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追随着国王的身影，大家屏气凝神静待那一刻的到来。

国王站到笼子前，正对上黑蛇橙黄的眼睛，这里有一种难以明说的氛围，好像他们生来就是敌人。

国王胡萝卜一般粗圆的手指拨了拨袖口的翡翠袖扣，“歘—”地拔出弯刀对准笼子向黑蛇刺去！

但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是，当初麦瑟为了安全用的是方格子型铁笼，弯刀插进笼子不能灵活转动。黑蛇攀到笼顶，以国王的身高够不着。

麦瑟自认为很会看眼色，在其他人都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他抄起火盆里烧得通红的火钳去戳圆木上的蛇。也就在这时，他非常不巧地发现了堵在圆木里的灰布，顺手将其扯了下来。

麦瑟还没看清楚圆木里藏着的东西，就是一阵天旋地转。

鲁卡赫将其一把推倒，以最快的速度从圆木中抽出藏剑，回身向国王刺去。

国王也不是傻的。他看见鲁卡赫的动作就稍稍往后退了两步，看见鲁卡赫手里的银光，便第一时间往回跑。

鲁卡赫带进来的五个私兵也从各处掏出藏着的武器，杀向贵族们。

一时间，花园里乱作一团，手无寸铁的贵族夺命狂奔。

鲁卡赫三步做两步追上国王，一把拽住了国王火红的披风，用剑刺向他的后背。

中剑的国王发出一声响彻王宫的怪叫，紧绷的衣服彻底炸开，他的四肢缩短身高缩水，变作一只矮小的□□人，刺破的毒腺喷出巨量浓白毒液。

毒液溅到一旁不幸的贵族脸上，发出“刺啦”的水入热油声音，顷刻间将他的脸烧得血肉模糊。

“啊！”鲁卡赫的手也被波及，他难以控制地扔下剑。这也让□□国王找到机会扑入花墙，几个呼吸间不见了踪影。

麦瑟从被推倒就呆坐着看完了全程，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几分钟前还在推杯换盏的贵族们，眼见着已经死了一批在餐桌上。不知是谁逃跑时绊倒了火盆，火舌舔上玫瑰，火势沿着花墙迅速蔓延。

而无人在意的地方，老鼠用偷来的钥匙开了蛇笼，老鼠、柚子、黑蛇、云朵悄无声息地隐入迷宫，再难寻到踪影。

翻过王宫围墙，柚子一行才发现城中早已大乱。穿着某个家族制服的一群壮汉正和守门的士兵厮杀，不知是谁趁乱点燃了商铺，整条街燃烧了起来。

眼看情形不好，柚子他们又往城门去，可等到柚子登上城墙，她发现外面也集结了军队。领队的骑士身着铠甲，高坐在马上，举绣着奥芒家族纹章的燕尾旗帜，这是鲁卡赫的军队。试图出逃的民众都被他们拦住，没有鲁卡赫的命令，短时间内任何人不得离开。

考虑到后面城中必定大乱一段时间，此时是最好的逃出时机，但现在有个问题。

柚子看向等在城墙下的一鼠一猫一蛇，蛇的体型太大，现在外面被火把照得亮如白昼，它的体型出去必定会被发现。

柚子跳下城墙将外面的情况仔细地告诉他们，老鼠等不了一分钟，它要在今晚就离开，走得越远越好。

柚子并不意外，她又将情况仔细掰开说给云朵听，让云朵带着行动不方便的老鼠出城，而老鼠会帮云朵找到回家的路。

柚子决定留下来找时机将蛇送出城，总归她现在已经完成了任务，随时都可以回到系统空间。

他们约定在梅菲尔的庄园汇合，在那之后柚子会送老鼠回到故乡，这也是他们之前约定的内容。

目送云朵背着老鼠顺利出城，隐入城外的灌木丛中，柚子转身遥望远处被火光点亮的城堡。

“好了，现在该想想躲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