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游食人族 第7章 虚情假意

卡什进屋时余谨就开始盯着他看，眼神怯懦。卡什往床边一坐，没多久余谨就主动靠上去，依偎在他怀里。

梅尔特诺偷瞄一眼，边帮他医治伤口边自顾自地说：“他的心情应该很糟，首领需要多陪陪他，他作为外族人留在部落怎么说也是害怕的，没有首领的陪伴估计着急之下什么自残的事都做得出来，今天是伤腿明天说不定就能自杀，首领不好好看着他，他的生命实在是脆弱无比啊。”

说完这句，梅尔特诺就溜之大吉，卡什本想问清楚，这是不是因为自己先前施怒于他导致的也没来得及。

他只好亲自问，柔情似水地抚摸他的脸蛋：“是因为我吗？”

余谨没有回应，头也没有点，他只是歪头靠在他的胸口，看起来十分憔悴。

卡什捏着他的肩，想到还有米洛丝的事没有处理完，今天总不可能真的留下来陪着他，他每天要处理那么多事，哪有那么多时间空出来给他。

“你先休息，我去处理件事，待会就回来陪你。”卡什宽慰地轻拍他的肩，要起身时，却被那人一把拉住，卡什无奈地将腰上的手拿下来，又说，“怎么这么黏人了？”

余谨委屈极了，表情忽而间痛苦，他抓着膝盖，纱布已经透出一点点血，他眼中含泪地看着卡什，卡什心底微微触动，又留下来，吻去他脸上的泪，彻底不走了。

“我抱你到床上去，好不好？”卡什抓着他的胳膊，没等余谨答应，就已经把人抱了起来。

余谨搂紧他的脖子，腿挂在他臂弯里时还有些疼。

医师嘱托他的腿已经快伤到骨头，必须要好好调养，在伤口没愈合前不能有大动作，就是在床上翻个身都不可以。

现在被抱起，动作幅度已是极大无比，余谨的脸色已经疼到发白，痛苦地将脸埋进卡什的肩窝。

卡什把他放下后，立马用帕子擦干他头上的冷汗，低头看眼他被纱布裹起来的两条小腿，眸色一凝。

自己腿居然能狠心伤成这样，他倒也不是什么心思简单的人。

余谨看出他在猜忌自己，内心惴惴不安，怕他突然开口问原因，追究到底。

卡什冷笑一声，想明白了什么，冷眼望着余谨：“你这么伤自己是因为不想服侍我，你听见梅尔特诺对我说的话了。”

余谨深呼吸，开始想该怎么打消他的疑虑。

卡什看着他解衣服的动作，心想他又要耍什么花招。

谁知他突然凑上前主动吻上了自己，真是出乎他的意料，卡什看着他身后被他亲自脱下来的衣服，唇角微弯，将人压在床头深吻。

原本被告知下午去净神屋等候首领处置的米洛丝，在净神屋坐了许久没有等到首领，早已没有耐心，她看着打扫桌面和书籍的仆从，随便逮了个过来问：“首领呢，首领怎么还没有过来。”

那人懵懂地说：“啊？塞拉斯说首领今天都不来了，您不知道吗？”

“什么？！”

米洛丝只稍微一想，就已经觉得不妙，便心急火燎地夺门而出，直闯首领屋。

“首领！首领！”米洛丝在主屋外大喊一声，声音足以传进屋里，塞拉斯拦也没拦住，要是她真打扰了首领，他就要完蛋了！

“您快别喊了，首领在里面正忙呢。”塞拉斯赶紧捂住她的嘴。

米洛丝瞪他一眼，咬破他的手，鲜血直流：“忙什么，首领说过今天要见我……我要见首领！首领！首领！”

塞拉斯还在擦手上的血，心想这女人真狠毒，说咬就咬，他掌心一块肉都被她咬下来了。

米洛丝见首领还不出来，干脆朝门外一跪，声音铿锵有力：“首领，我知道哥哥确实对不起您，但哥哥这么多年来为您镇守西部，击退食兽族多少次，你不能不记得！哥哥虽然有谋逆之心，但他也是被那个女人的花言巧语冲昏了头脑！哥哥是无辜的！我恳求首领留哥哥一条命，看在哥哥为您平定如此多战役的功劳上，就将哥哥逐出部落，任其自生自灭就好……”

说到最后，米洛丝心都在滴血，她没想到哥哥居然真的会勾结食兽族，甚至这件事哥哥从未和她说过，她了解哥哥，他怎么可能真的谋反，他只是想要有点势力，想要有本事将爱兰诺留在自己身边，哥哥头脑简单，做事根本没顾及这么多，旁人自然也看不出什么。

首领如今这么怪罪哥哥，觉得哥哥这样暗度陈仓，背后肯定是有其他人在教唆挑拨！

米洛丝咬紧牙关，她一定要教唆之人血债血偿。

一阵香飘出。

卡什的声音从上发出：“你觉得你哥哥是无辜的，他无辜在哪？”

米洛丝咽了口血沫：“哥哥绝对是被爱兰诺蛊惑，一定是她让哥哥和食兽族勾结，目的就是为了让哥哥带她走。”

卡什讥笑着朝屋外葱绿的景色看了眼，说：“你知道爱兰诺现在怎样了吗？”

米洛丝摇摇头，她直起身仰头看向首领，首领脸上的笑有点怪异，米洛丝重重往后一坐，忐忑道：“她，她死了？”

卡什低头和她对视：“事发当晚我就派人把她送回赫西塔尔部落，并让人告诉赫西塔尔，她很乖，就是有点不专情，跟我身边的人来往，对我的态度也是逐年冷淡，甚至自愿迁居到总营之外的偏远地，就是为了少见我，多见情人。你猜赫西塔尔知道这些后是什么反应？”

米洛丝惊恐地望着卡什，这些完全都不是真的，明明是首领在一开始就安排她住在偏地，每日只去她那一炷香时间，晚上也不留宿，明明是首领一直冷落她。

卡什见她吓傻了，便说：“赫西塔尔知道这些后毫不犹豫地杀死了她，踹了一脚还未断气的她，说‘没用的东西，我把你送到卡什身边刺探消息，你居然敢和他的下属搞上，贱人。’”

米洛丝眼睛完全红了，她抓住卡什的裤腿，哭喊道：“首领，首领……哥哥不会是那种目的，您要相信哥哥，您一定要相信哥哥！”

“我不相信他，也幸好我有警惕心，从一开始就防着爱兰诺，否则今日被叫做首领的就是你那个处心积虑、心思狠毒的哥哥了。”

卡什目视前方，眼神倦怠，“你是他的妹妹，想必是最了解他的人，你说说他更想要成为首领还是更想要和爱兰诺厮守一辈子。”

米洛丝眼神飘忽，犹疑不决：“是……当然是和爱兰诺厮守…”

卡什大笑：“好！那就听你的，让他死，去底下和爱兰诺永远在一起！”

听到卡什的决断，米洛丝完全崩溃，她抓住卡什的衣角，双目哭到猩红，语不成句：“不要！首领不要杀了哥哥！不要……哥哥……哥哥是无辜的，他不能死……”

卡什脸色忽地阴冷，睨了眼一旁的塞拉斯，低声道：“还不快把她拖走。”

塞拉斯才止住手上的血，手忙脚乱的，听到首领喊他，又立马应下。

米洛丝看到卡什毫不留情地关上门，心已碎成渣，她跪在地上，两手上满是沉泥，不敢想哥哥的命运就这样被决定，如果她刚刚选的是第一个，是不是哥哥就不会死。

是她害死了哥哥，如果她刚刚再思考久一点，发现这是首领挖的坑，再多为哥哥辩解几句就好了，哥哥跟在首领身后这么多年，首领绝对不会这么无情，直接赐死绝对是因为自己几次三番不顾首领脸面地求情惹怒了首领。

是她……是她害死了哥哥，她对不起哥哥。

米洛丝重重磕了一个响头，嚎哭过后嗓音已经沙哑，说话时喉咙也剧痛无比，她肿着眼，哭到脑袋发晕，麻木地说：“请首领再多考虑，不要将我的鲁莽迁怒到哥哥身上。”

“哥哥是无辜的。”

她摇摇晃晃地走了，塞拉斯回头看了眼紧闭的屋门，知道首领这次是下定决心要处死莫纳尔了。

首领无情，塞拉斯最清楚。

莫纳尔跟在他身后五六年，在莫纳尔兄妹看来估计已经是情比石坚，但在首领看来，这点情意只如绒毛，首领从外巡队成员一路走到首领之位，已经杀死太多人，首领的心已经麻木了，什么情分什么忠心在出现背叛的那一刻全都烟消云散。

他只需要对他一心一意，绝无二心，一辈子只忠于他的人。

这些之外的人，在首领眼里是死是活已经不重要了。

莫纳尔能活到现在也让塞拉斯意外，因为以首领的脾气，他以为在发现奸情的那晚，首领就会直接杀了莫纳尔。

塞拉斯长叹一声，跟在首领身边他已经见过了太多。

现在那位新人估计也留不了多久，首领一时兴起上头的样子真的很容易让人产生错觉，甚至被蒙蔽真相。

“吓着了？”

卡什看到床上用被子蒙住头的人，嘴角微微上扬。

余谨把头偏向他那边，意味不明地上下扫了他一眼，随后又用被子盖住脸。

卡什笑着揽住他的肩，把他从床上扶起来，看着他身上浮现的痕迹，像一朵朵梅花，长在雪肌上，很好看。

余谨看到他目光逐渐深沉，故意把被子往上拉了一点，颇有些欲拒还迎，卡什哪懂他这些，以为他害羞了，便凑近问：“刚刚还那么热情，怎么现在又开始羞了？”

余谨淡笑着，抬眸偷偷地望着他，神态格外娇媚，卡什心上酥痒，凑过去要吻他，但余谨把头低着，他怎样也亲不到，故意折磨他似的。

卡什急得身上渐渐热了起来，他扣住余谨的下巴，不满道：“真坏，这么勾引我，但又不给我亲……没有比你更坏的人了。”

他一说这话，余谨就开始委屈，卡什看到他这样，也不忍凶他，趁这时，余谨就会表现得更过分，碰也不给碰，直到探到他的底线。

卡什掐住他的脖子把他压在床上强吻，看到他面露痛苦，手才稍稍松了点，但一直放在他颈上，余谨心神飘走，心想他连接吻都要这么霸道强势，要是俩人真做了，可不是有他受的。

余谨眉头一拧，抓住他的手，生气地瞪着他。

“差点忘了你还有腿伤。”卡什摸着他受伤的小腿，亲着他的膝盖，轻哼道，“让你把腿弄伤，没办法了。”

余谨挑眉，这正合他意。

“不过……”卡什忽然掐住他的脸，“用嘴可以吧。”

余谨满眼惊恐，喉结滑动一番，用嘴……他怎么这么禽兽。

“坐起来吧。”卡什笑着盯着他的脸，在隐隐期待。

余谨全身都冰冷了，他用手臂撑起上半身，看着被裹起来的两条腿，他动一下都疼，更不要说挪过去坐在床边。

卡什果然只是把他当成工具，是绝对不会怜惜他的。

他好不容易坐起来，卡什就托着他的脸，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怎么这个表情？”

余谨垂下眼帘，心如死灰，他试着挪动腿，但疼是真的，他装不了。

卡什挑了一下眉，掐着他的下巴将他的脸用力往上掰，让他不得已将头仰到极致和他对视。

“……”卡什将手伸进他的嘴里，看到他痛苦的样子，轻笑着说，“谁叫我现在喜欢你呢，既然如此，那就用手吧。”

余谨终于能松一口气，但接下来的每一秒都对他无比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