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天星 第10章 惊喜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地板上，许颜晨蹲在敞开的行李箱前，把最后一台相机和三脚架塞进防震海绵里。隔壁房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她探头一看，姜曦正把几本厚厚的英文教材往行李箱里装。

"你带这么多书干嘛？"许颜晨靠在门框上，手指无意识地转着无名指上的银戒。戒指上的海浪纹路在晨光中泛着微光，让她想起半个月前打造这对戒指的情景。

姜曦啪地合上行李箱，笑着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不是说好要给你惊喜吗？晚点你就知道啦飞机穿越云层时，许颜晨歪头看着窗外的云海。姜曦正低头翻看手机，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英文文档，标题栏隐约能看到"教学大纲"几个字。

空乘送来果汁时，许颜晨发现姜曦右手中指的银戒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蓝光——那是熔炼时加入的星砂在闪烁。

"报道流程都记清楚了吧？"姜曦突然转头，发丝间飘来淡淡的雪松香。许颜晨点点头，想起昨天姜曦陪她整理入学材料到深夜，连辅导员电话都背熟了。

正午的校园熙熙攘攘，许颜晨在摄影系摊位前填表时，姜曦拖着行李箱站在树荫下打电话。蝉鸣声里，"教务处""入职手续"几个词断断续续飘过来。她刚要细听，就被热情的学长塞了满怀的新生手册。两人就分开约定好在桂花树下见面。

百年桂花树在图书馆东侧投下大片荫凉。许颜晨小跑过来时，姜曦已经等在盘虬的老树根旁。她今天穿了件浅蓝色衬衫，胸前别着崭新的工作证，金属校徽在阳光下亮得晃眼。

"这是......"许颜晨的手指抚过工作证上的烫金字，"文学院副教授？"

姜曦笑着摘下工作证挂在她脖子上："上个月刚通过面试。"她伸手擦掉许颜晨鼻尖的汗珠，"之前说想换工作环境是真的，但更重要的是——"她故意拖长声音，"某位小朋友很粘人，我也舍不得和我的小朋友分开。"

许颜晨的眼泪啪嗒掉在亚克力工作证上。她想起这个月姜曦总在深夜看文献，电脑旁堆着《高校教学法》和《英美文学导读》，原来都是为了这次转职。

"哭包。"姜曦从包里掏出纸巾，露出里面夹着的租房合同，"三室一厅，主卧我们两睡，一个次卧给你改造成暗房，一个次卧我放书。中介说下午就能看房。"

推开公寓楼703的房门时，咸湿的海风迎面扑来。许颜晨扑到阳台上，发现这里居然能看到一片海湾。姜曦从后面环住她："特意选的，这样你冲洗照片累了一抬头，看着大海心里舒适一点。"

傍晚的超市挤满开学采购的学生。许颜晨踮脚去够货架顶层的相纸，姜曦突然从身后伸手，工作证轻轻蹭过她的耳朵："要蓝色格子还是米色条纹的床单？"蓝色吧，我喜欢蓝色一点。收银台排队的间隙，许颜晨盯着姜曦整理购物券的手指。那枚星砂戒指在灯光下流转着微光。

组装书架时，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许颜晨坐在地板上拧螺丝，看着姜曦把厚重的文学典籍码进书架。

她突然想起什么，从钱包里掏出枚硬币："要不要学当地人？把开运钱币塞在书架底下。"姜曦笑着接过硬币，硬币被郑重其事地压在最底层的《英美诗歌选集》下面。

夜幕降临时，许颜晨瘫在新铺的床单上。姜曦正在厨房研究咖啡机的说明书，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画出波浪纹，她突然跳起来翻出相机。"别动！"

许颜晨按下快门时，姜曦恰好转头，银戒在取景框里划出一道流光。照片慢慢显影的三十秒里，许颜晨的手指轻轻拂过她手背上未愈的烫伤——那是制作戒指时被火星溅到的小疤痕。

九月的烈日把塑胶跑道晒出刺鼻的焦味，许颜晨的迷彩服后背上晕开层层盐霜。她趁着教官转身的瞬间，偷偷用指尖勾了勾无名指上的银戒——这是军训唯一允许佩戴的首饰，星砂在戒面流转的凉意能让她在站军姿时多撑五分钟。

"第三排左二！眼睛不许乱瞟！"教官的呵斥惊飞了树上的蝉。许颜晨盯着前面同学后颈滑落的汗珠，突然想起姜曦今早塞给她的秘密武器。趁着午休钻进洗手间。

她从裤包里掏出迷你密封袋，里面藏着三片柠檬糖，糖纸背面还用荧光笔写着"16:00补给站"。

傍晚解散哨响时，许颜晨拖着灌铅的双腿挪到食堂西侧。姜曦正站在自动贩卖机前，白大褂里套着军训值班医生的胸牌，手里拎着的塑料袋渗出冰凉水汽。"

中暑药和冰镇电解质水，"她把袋子塞过来时，食指在许颜晨掌心快速画了个五角星，"医务室今天收了六个晕倒的。"

第四天半夜紧急集合，许颜晨摸黑打背包时把戒指转了三圈。负重跑过文学院楼时，她看见三楼某扇窗透出暖黄灯光——姜曦的办公室位置正对着跑道转弯处。等跑到第八圈，那扇窗突然规律地明灭三次，像海上灯塔。

最后三天暴雨突至，战术训练改在体育馆。许颜晨匍匐过铁丝网时，护肘里突然掉出个防水袋。爬完全程才敢打开，里面是姜曦手绘的漫画版匍匐技巧，还有两片暖宝宝，背面印着"别让摄影的手受伤"。

会操当天，许颜晨作为标兵站在方阵最前方。踢正步经过主席台时，她看见观礼席闪过一抹熟悉的蓝——姜曦的工牌挂绳在阳光下晃啊晃，像海面跃动的银鱼。

当她们方阵喊出"青春无悔"的口号时，主席台右侧突然亮起相机反光板的白光，她知道某个"值班医生"正在用她的备用相机记录这一刻。

结束了军训后的第一天晚上，许颜晨摸到戒指内侧的52朵小星星。月光透过铁窗落在床头，她突然明白姜曦为什么非要送她军训——那些藏在水瓶标签背面的鼓励诗、缝在作训服内衬的薄荷叶，还有总在极限时刻出现的补给，都是姜曦对她的爱，是比戒指更恒久的星砂。

当月光爬上床头柜的新相框，许颜晨在相框是看到了一张便签"明天第一节是摄影系大一的《视觉美学》，姜老师要去听听许同学有没有认真记笔记。"后面跟着个歪歪扭扭的爱心，一看就是趁她洗澡时匆忙画的。许颜晨看着爱心也傻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