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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臣贼子 第15章 按摩

作者:西沉月亮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0-21 18:53:29 来源:文学城

福喜不再说话,姜敏也察觉不妥,忙拱手道:“臣失言。”

他偷偷瞥了一眼肖凛,肖凛微低着头,看不清脸色。

韩瑛趁机奏道:“陛下、太后,世子殿下及其麾下昨夜行动皆有人见证,足以说明现场遗落的臂章乃是嫁祸。而得知金丝雀断腿细节的,只有席上的几位。”

他转头瞟了一眼福喜,福喜面如死灰,颤声道:“你胡扯,我怎会杀我亲弟弟!”

“臣没有这么说,喜公公不必急着自证。”韩瑛又看向张冕,他低头不语,脖子恨不得插进地里,“案情尚未查明,我劝公公先别急着哭,不分青红皂白把罪名往世子头上扣,伤的可是朝廷和西洲的情分!赶明儿外头又起流言,你可担待不起!”

福喜瞟了一眼太后,太后不开口。再看元昭帝,明显已经听得不耐烦。他赶忙擦了擦眼泪,叩头道:“奴才因弟弟之死,实在悲痛,不是要挑起朝廷与西洲不和,奴才知罪。”

元昭帝向太后道:“母后以为如何?”

太后轻轻摇头:“皇帝做主就是。”

元昭帝本就不想断这糊涂案,立刻朗声道:“此案就交由大理寺与重明司共同调查,务必要查得明明白白,还世子与福寿一个公道。监军使出发的时日另行安排,你们都先退下吧。”

太后道:“肖卿,你留下。”

肖凛知道太后必然有话跟他说,坐在原地没有动。

蔡无忧很快回到殿内,躬身道:“奴才打发人去含月楼问过了,世子殿下的亲兵确实在那儿呢,一夜未离。”

太后挥挥手,令他去一旁,才道:“靖昀,你是一军统帅,怎能不以身作则,依着性子胡来?若传到外头去,叫人怎么议论?”

肖凛的脸已经丢光了:“臣知罪,请太后责罚。”

“回去闭门思过,你的血骑兵无事不许再入京。”

“是。”

但太后留下肖凛,并不只是为了训斥几句。

韩瑛方才说出了所有人的心里话。谁都看得出来,那块臂章丢得太过有指向性,福寿之死是明目张胆的嫁祸。

如果肖凛当真杀了朝廷所派监军使,不论太后是轻拿轻放,还是依律严惩,西洲和朝廷的嫌隙只会越来越深,肖凛在长安的处境会更加如履薄冰,甚至会被直接扣上反贼的帽子。

太后不会不明白,这是一出离间。可肖凛自始至终都未开口要讨个说法。

殿中沉默了好大一会儿,太后才道:“今日的事,你受委屈了。”

肖凛不卑不亢地道:“臣没有委屈。”

太后的目光在他脸上停了片刻,道:“你不想追查是谁陷害?”

肖凛道:“臣不敢妄言陷害。臣进京是来养病的,不愿因一己之事致使君臣不和。还请太后将此案当作寻常命案处理吧。”

太后拨弄着佛珠,脸色柔缓了几分:“你识大体,哀家会给你一个说法。”

“谢太后。”

肖凛被推出宫门时,转头看了眼巍峨耸立的碧瓦朱墙。

韩瑛站在宫墙根下没走,见他出来冲着他挥了挥手。

“子玉。”肖凛冲他笑笑,“今日的事多谢了。”

韩瑛大大咧咧地道:“谢什么,我不过说了两句实话罢了。”

肖凛道:“昨夜你的人巡街,巡到什么异样没有?”

韩瑛道:“没有,长安城街巷太多,金吾卫人手就那么些,总有顾不到的地方,行凶之人必定十分熟悉禁军布防,才能避开我的耳目。”

肖凛点点头:“你还不回去?”

“等你呢。”韩瑛揽过他的肩,“一块去吃点东西?”

肖凛已经没有困意,但头疼得很,太阳穴到眉心像被鼓槌一样来回敲打,道:“改日吧,我一夜没睡了。”

韩瑛挑挑眉:“宝刀未老啊你。”

“啊?”肖凛反应过来,尴尬地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用解释,行军那么苦,我都懂。”韩瑛挤挤眼睛。

“你懂个什么......”

韩瑛一脸了然:“不过含月楼那一套早不新鲜了,你走这些年长安上了好多新玩意儿,有空带你去玩玩。”

“不......”

韩瑛打断他:“跟我还客气什么,咱们什么交情,肯定给你挑好地方。”

肖凛长叹一口气,不再争辩。

贺渡从大理寺回来已是下午,进宫往记档上划了一笔,打马往家里赶。

他知道肖凛已经离宫,想去探探他,却吃了个闭门羹。卧室关着门,毫无声响,姜敏守在门口挡着他道:“贺大人一会再来吧。”

贺渡看了一眼紧闭的门窗,道:“他睡了?”

姜敏道:“殿下说不想见你。”

贺渡甚是无奈,道:“一会记得叫他起来吃饭,今天有江浙进贡的海鱼蛏贝。”

“殿下不爱吃海货。”姜敏硬硬地道。

“好,知道了。”贺渡转身离去。

肖凛补觉不敢补得太久,怕睡多了晚上失眠。自伤后他就格外注意作息饮食,不是讲究养生,只因他还没到能死的时候。

餐厅里早留好了饭菜,全是他平日爱吃的,皆用瓷碗扣着保温,没有海货。他刚往嘴里扒了口饭,身边就悄无声息地坐下了一个人。

贺渡温声垂询:“饭冷了没有?要不要我让人再热一热?”

肖凛顿时有点倒胃口,但这嫁祸之事要没有贺渡给他看过那封拓印信,提前得知张冕心思不纯,他和血骑营未必能全身而退。于是,他尽量保持着好脸色,道:“不必了,凑合吃。”

贺渡贴心地盛了碗粥,推到他面前:“殿下想好怎么骂我了吗?”

肖凛看着他:“你喜欢找骂?”

贺渡笑道:“不喜欢,但若是殿下要骂,我甘之如饴。”

肖凛彻底倒了胃口,样子也装不下去,放下碗筷道:“我回去继续睡了。”

“等等。”贺渡拉住他的手腕,“今日在宫里,太后可有为难你?”

肖凛低头望去,他那只手隔着罗衣尚传来余温。将他的手拨开,肖凛道:“你消息灵通,还用问我?”

贺渡道:“我只是奇怪,殿下竟没有当堂请旨彻查。”

肖凛嗤笑一声:“咱们也算有点坦诚相待的意思了,贺大人何必明知故问。福寿到底是谁杀的,你心里没数吗?”

贺渡没急着答,舀起一勺粥送到他唇边,像喂药一般:“你一天没吃东西,再喝一点。”

肖凛偏开头,道:“放下,我又不是没手。”

“给你省点力气。”贺渡不动。

肖凛认命一般叹了口气,把那一勺子粥吞了下去。

贺渡道:“那封信,是交给京军特勤的。张冕想借他爹在军中的人手杀掉福寿。福寿这个人我查过,是蔡无忧的同乡,靠溜须拍马得了赏识进司礼监,但无才无能,不算聪明,他被人唆使来羞辱殿下,说到底,是替他人做了嫁衣裳。”

他再舀一勺,肖凛喝下,道:“张冕害怕血骑营,又不敢公然抗命,就把黑锅扣到我头上,给朝廷一个理由解决我,他也可以顺理成章不必赴任了。”

“正是如此。”贺渡指着一道酥皮烤鸭,“要吃鸭子吗?”

“随便。”肖凛的注意力不在吃上,“其实我现在想想,张冕这一招不算昏,福寿不是刚吃完饭就死的,而是死在亥时,这中间有一个多时辰的空档,足够我调兵进城杀人。血骑营平时驻守京郊,没人能作证他们在哪儿,很容易就说不清。”

贺渡道:“所以去青楼和犯上作乱,哪个更严重呢?”

“你还敢提?”说起这个肖凛就憋气。

一世英明,差点晚节不保。

贺渡没忍住笑起来,他夹过一块鸭脯,去掉肥皮肥肉,沾上酱放在肖凛盘里。

肖凛偏过头,定定地看着他分外仔细的动作,是和出门在外时截然不同的温柔。

突然,肖凛伸手勾起贺渡的下巴,向上一抬。

贺渡对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没有防备,被迫抬头,瞳仁轻轻一颤。

“怎么了?”

肖凛松了手,却仍旧望向他眸子深处:“他们计划里唯一的疏漏,就是没想到你会插手。”

贺渡怔住了片刻,随即又换上一贯优雅从容的笑:“重明司不是摆设,贺某自问有些小本事。”

“你藏得挺深。”肖凛夹起鸭子放进了嘴里。

监军使被钦定的那一刻起,贺渡就在秘密关注其动向。然而,京畿防卫仰仗的是安国公手下的五万京军,这支兵本就是太后手中 最大的倚仗。贺渡如此作梗,一旦被京军察觉,轻则丢官,重则整个重明司都要被一锅端。

可太后始终信任他。

说明他至今未在安国公那一边露出半点马脚。

贺渡淡然道:“我从未教唆过张冕对殿下不利,他失手,与我重明司何干。”

肖凛道:“只可惜,我不能逼太后去查京军。就算最后查到张冕,也不会有结果。与其再给我安一个不知进退的罪名,还不如我先退一步,让太后安个心。运气好,说不定她还能生出点愧意。虽然不太现实,但……做个梦也无妨。”

贺渡道:“殿下很聪明。”

肖凛虽然在战场上不要命,但他懂得生存。

肖凛擦了擦嘴,道:“再聪明还不是落在你手上。”

贺渡轻轻一笑。

自腊月以来,长安就像掉进了冰窖,连日雨雪。不见放晴。肖凛穿得一日比一日厚,在炭火暖旺的内室,他也裹得严严实实。

他双腿遮盖在绒袍下,只露出鸦青色靴尖一角,隐约可见绣着祥云纹路。

他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腿上,有些凉,有些沉。他动了动衣摆,皱眉道:“往哪看呢?”

贺渡道:“这几天又下雪,你膝盖还疼吗?”

肖凛锤了锤膝:“秋白露的药膏还在按时用,基本不怎么疼了。”

贺渡顺势问:“你膝盖怎么会有伤?”

肖凛含糊其辞道:“打仗嘛,哪有不落伤的。”

他还是不愿意说,贺渡也不强迫:“吃完了?”

“吃完了。”

贺渡起身,绕到他身后推起轮椅。

“你干嘛?”肖凛回头。

“你今天还没涂药吧,回房给你上药。”

肖凛一挑眉:“你还是不放心我?”

“殿下误会。”贺渡道,“我向秋大夫讨教了些推拿正骨之法,给你施展一下。”

回到卧房,贺渡径自从床头柜里拿出药瓶,在肖凛面前单膝跪了下去。

他说给上药,还真打算亲自上手。他掀开肖凛的衣摆,露出两条直长的双腿。解开靴扣,将扎得规整的裤脚一寸寸卷了起来。

肖凛一把抓住了他。

“怎么了?”贺渡抬起头。

肖凛不知怎么跟他说。除了姜敏,从未有人为他涂过药。他是有腿疾,但能自己解决的事,从不假手旁人,更何况是交情尚浅且看着并不太顺眼的政敌。

看出了他的犹疑,贺渡覆上他的手背,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涂药而已。”

肖凛吐出一口气,抽回手,慢慢坐直。

贺渡复低下头去,墨发垂落胸前。他垂着眼,如琢如磨般的脸庞上是不合他身份的虔诚和温和。肖凛默然地盯着他,已经快分辨不出什么是真情,什么是假意。

人怎么能有这么截然不同的两幅面孔,在外是恶鬼罗刹,转脸又扮谦谦君子。

一个人演戏能演到这么滴水不漏的份上,也是本事。

肖凛的膝盖上有几块快消失的淤青,但没有明显的外伤。贺渡剜出一小块药膏,在掌心搓热,覆在膝上涂抹均匀,手指在半月板和膝窝处缓缓打转。

有些痒,像蚂蚁悄悄顺着血管筋络爬上心尖,带起酥酥麻麻的痒。大腿根微微痉挛收缩,肖凛紧紧扣着轮椅扶手,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紧张。

贺渡在膝周数个穴位不轻不重地按着,手法还挺娴熟。肖凛有些讶异,毕竟贺渡为人倨傲,不像是会屈尊做这种事的主儿。

“看不出你还挺会伺候人。”肖凛由衷地道。

“我就当殿下是夸我了。”贺渡笑道。

肖凛闭上了眼,身子渐渐没了起初的紧绷。贺渡趁热打铁,再次问出困扰了他很久的问题:“殿下的腿,真无法痊愈了吗?”

“想这个,不如想想明天吃什么。”

“我只是好奇,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肖凛面不改色地道:“很简单,用时把腿拆下来,装上别人一双好腿。等不用的时候,再换回来。”

他一本正经地瞎扯,贺渡摇了摇头,不再追问。

其实,贺渡曾经有过猜测,肖凛只是一个名义上的统帅,真正策马领兵的另有其人。就像唱双簧一样,一人在演,一人出力。既稳住西洲王室的兵权,也保全肖凛这唯一的王室血脉。

可相处至今,他已彻底否定了这个推测。

这人身上的伤痕,绝从不是王府里坐出来的。况且,他身上有遮盖不住的倔强、傲气,以及不属于一个吉祥物该有的锋芒。

看看元昭帝是如何当傀儡的,再看一看肖凛,就知什么是云泥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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