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蕖一怔愣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临渊一掌推出了数米开外。
“原来刚刚那风不是道长所为,这位公子灵力如此深厚,不知自何而来?”红蕖调整了下气息,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袖疑惑地道。
临渊收回了右手,一脸的矜傲:“你不需要知道。”
“你们擅闯我们的地盘,倒先开始摆起谱来了。”那个与红蕖截然不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将死之人,又何必知道是谁杀了自己。”
红蕖一愣不可置信地问道:“是二郎派你们来杀我的?”
昊天“啧啧”地摇了摇头:“你的二郎早就已经忘记你了,哪有功夫派人来杀你。”
红蕖杏目圆睁:“你胡说!”
昊天嘻嘻一笑,附在临渊耳边悄声道:“一会打起来,阿渊记得先保护我哦。”
临渊无言地白了昊天一眼,想要甩开那只一直牵着自己不放的手。
昊天猛地掀开面具,冲着临渊眨了眨眼。
还没等昊天再开口说什么,临渊已经红着脸将面具给摁了回去:“我!知!道!了!”
看着咬牙切齿又害羞的临渊,昊天抿了抿艳红的嘴唇。
随后,他从怀里掏出了一颗黝黑的珠子道:“这颗玄铁珠上我刻了阵法,可以看到皇宫内的一些场景,小娘子想见你的二郎吗?”
红蕖露出了喜色:“真的可以?”
“只是你还能认得出来吗?”昊天话音刚落,半空中就有了画面出现。
御花园中,一位鹤发须眉的老者身穿龙袍正同身旁年轻的妃嫔说着话:“冬日,这园子里也没什么好赏的,待日头暖了,朕再带爱妃来看看那绝色牡丹。”
“只要是陛下陪着,臣妾看什么都是绝色。”妃嫔娇笑着依在老皇帝的怀里。
“当年的落魄皇子早已是天子,你不过是他争权时杀人的刀,很久之前他就不需要你了。”
“你放屁!”随着红蕖的怒吼,她身后的东河立时朝天冲起了数根水柱,哗啦啦地淋了二人一身。
昊天忙不迭的抹去脸上的水珠,再一转头却见临渊一身清爽地站在原地一脸严肃地看着此刻正怒气冲天的红蕖。
昊天不满地道:“为什么你没事?”
临渊头也没回:“我是海里来的。”
“二郎怎么可能不需要我,他说过我是他最信任的人,只有我能帮他,只有我!”红蕖的声音里带着委屈和不甘。
临渊斜睨了一眼昊天低声道:“我是来取她蛟珠的,你为何要多此一举,莫非你并不是要那蛟珠?”
昊天一滞,他的目的确实并非蛟珠,只是这临渊也忒无情了,这么悲情的故事他竟然不愿意听下去。
昊天又想故技重施拖延时间,刚准备取下自己的面具,手还没动就被临渊定在了原地。
“既然没有灵力就不要再乱动了,等我取完蛟珠再来给你解开。”说完,临渊掌心一摊,刚刚出去找人的小鱼儿从水里蹦到了临渊的手掌之上,“去护着他。”
小鱼儿开始围着昊天转起了圈。
“好了,没人打扰了,我对你和二郎的故事并不感兴趣,我是来取你的蛟珠的。”临渊刚说完,之前那把短刃化作了一柄利剑指向了面前娇弱的姑娘。
红蕖擦去了脸上的泪痕,厉声道:“我与你有何冤仇,你要取我蛟珠?”
“并无冤仇。”
“无冤无仇的,你却要取我性命,你们修仙之人都是这等不讲道理吗?”
临渊坏笑一声指了指昊天:“这你得问我师父,是他要不是我要。”
昊天惊得眼睛瞬间又大了半圈,刚想辩解,临渊微微勾了勾手指,小鱼儿游到了昊天嘴边。
将昊天那张嘴给堵了个严严实实。
昊天呜呜呜了半天,挣扎无望,只得吃下了这个哑巴亏。
搞定昊天后,临渊没再多言,提剑便朝红蕖冲去。
“让我来!”红蕖的瞳色瞬时变成了墨绿。
临渊并未因这一变故迟疑,只是冷哼了一声:“不是一体双魂?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红蕖”徒手接住临渊的随风剑:“她性子软好说话,你就真当我们好欺负了?”
说完双手化为了利爪,一手抓剑一手朝临渊面门袭去。
二人沉默地从地上战至了半空,岸边的森林被战斗所波及伏倒了一片。
林中的动物为了逃命都纷纷朝森林更深处跑去。
而在这之中有两个身影却逆着潮流向河边摸了过来。
“哎,小桃你看,天上的是那小妖吗?”
小桃看着半空中的临渊点了点头:“看起来像是,那师父呢?”
“打的这么惨烈,师父该不会被这些大树压扁了吧。”
小桃已经习惯了自己这个师弟日常的口无遮拦:“别贫嘴,赶紧找师父去。”
师兄弟二人一边躲避着被打斗掀起的满天乱飞的“暗器”一边找着昊天。
小花眯着眼看向前方,拍了拍撅着屁股往树洞里找人的小桃道:“那边翘着二郎腿看戏的是师父吗?”
小桃顶着满头草顺着小花的手指看了过去。
只见河岸边的大石上坐着一人,脚丫子一颠一颠的甚为悠闲。
那身玄色道袍连根草都没沾,黑发如墨柔顺地披散在肩,阳光点点洒在奶白色的皮肤上,好一副风光霁月的仙人模样。
再低头看看自己,小桃又是叹气:要不他也灵力全失试试看?
找到人,小桃和小花也没怠慢,匆匆往昊天方向赶去。
“唉,师父嘴边是不是停了条鱼?”眼尖的小花惊道
“看起来是刚刚临渊放出去的那条。”
“师父,师父,看这边。”小花兴奋地朝着昊天挥着手臂。
听到徒儿的呼喊,一直在观战的昊天回头看了眼
小桃冲着结界里的昊天摇了摇头。
昊天默默叹了口气,手指在嘴边的小鱼儿身上点了点:不在巢穴那能在何处,难不成在她身上?
昊天又再一次望向了半空,蛟龙即便将化龙,但与真正的龙相比实力差距还是很大的。
半空的“红蕖”被临渊一脚给踹了下来,倒在了昊天的不远处。
临渊神情冷漠地将随风化为短刃朝“红蕖”一步步走去。
“红蕖”瞪着通红的双眼冲着临渊龇着牙,发出了一声如野兽般的哀嚎。
糟了,昊天暗道不妙,一把掀开了自己的面具跑到结界边对着临渊不停地招手。
临渊本不想搭理他,可昊天带着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看着他,临渊实在没办法挪开自己眼睛:“何事?”
昊天指了指小鱼儿,眨巴了下眼睛。
临渊手一摊,小鱼儿乖巧地游回到他掌心,还亲昵地蹭了蹭临渊的手指。
“呼,总算可以说话了。”昊天喘了口气,“阿渊你还不能取她的蛟珠。”
临渊眉头一皱:“让我取珠的是你,怎么这会又不能取了?”
昊天尴尬地上下左右地到处乱瞟了一圈:“那个,你想不想听故事?
“不想。”临渊果断回绝。
“这是一个荡气回肠又凄美绝伦的爱情故事。”
“你刚刚说那个二郎只是利用她而已,一个普通负心汉的故事,有什么好听的。”
“呵呵,我早就跟她说过了,妖就是妖,人怎么会爱上妖?”
被临渊一脚踹到吐血的“红蕖”匍匐在地,冷眼看着昊天。
临渊看向了“红蕖”却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你们不是一体双魂,魂魄之间不可能那么轻易转换身体的控制权,你们到底是什么?”
“红蕖”慢慢撑起身体,擦掉了嘴角的血迹:“我们从出生那一刻便在一起,这几千年来从未分开,这个身体原本就属于我们两个人的。”
“双生!”昊天一惊,“你们竟是双生体,还真是稀奇啊。”
昊天那双漆黑地眸子中闪过一道妖艳的红。
临渊面色微沉地走向昊天:“你到底在找什么?”
昊天不语,一味地摆出一副为难的神色,欲语还休。
“不说?好啊,红蕖姑娘你走吧,你这蛟珠本对我也没什么大用。”
“你,你东海明珠不想要了?”昊天急道。
临渊轻笑了一声:“皇宫那大阵虽然难破,但也只是需要多花些时间罢了,而我有的是时间。”
“我来告诉你他想要什么。”
红蕖的眼睛又恢复成了褐色:“他们刚刚什么也没找到,对吗?”
红蕖指着桃.花二人组道。
昊天见事情瞒不住也不再装傻:“我原本以为我和阿渊将你引出来,让他们师兄弟摸去你的巢穴能带走那颗蛋,但还是失算了。”
“蛋?”临渊这会满头问号,“你说她怀了身孕?”
红蕖的手抚上了自己的肚子,脸上露出了慈爱的神情:“对啊,是我跟二郎的。”
临渊此刻脑子里一团乱麻,怎么理也理不清:昊天、蛟珠、红蕖、二郎、蛋?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人间除了规矩多,感情也这么复杂吗?
“那颗蛋,就是她与陛下的因果。”昊天看着临渊解释道。
“带走那颗蛋,便能断了陛下这一世与她的牵连,否则投胎都会投的不安生。”
“所以你根本没想把明珠还给我,只是想利用我找到那颗蛋。”
“蛟珠再珍贵也比不上以东海灵气孕育而生的明珠。”昊天狡黠地一笑。
又在临渊发怒前忙道:“宫中的大阵一是为了防止妖邪入侵,二就是为了防她。待我处理了那颗蛋,没了蛟龙的威胁,兴许就不需要东海明珠做阵眼了。”
还没等昊天同临渊谈判成功,两人身后袭来了一阵风,小花惊叫道:“它显原形了。”
临渊和昊天同时回头,一条身长近百米的蛟龙立在了二人面前。
只是与其他妖物不同的是这条蛟龙有两个头,一眼瞳褐色一眼瞳墨绿。
“你休想带走我们的孩子!”两个头同时开口道。
说完一阵腥风袭来,昊天立时抬手捂住了口鼻,还没等四人再做反应狂风裹挟着激流就朝着众人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