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雨知秋 第20章 第二十章

雨生准备回兰园休息，穿过长廊。恰好看到楚渊在揽云院外的湖边，长身玉立，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雨生准备偷偷溜走时，楚渊突然若有所思的朝雨生在的地方看了一眼。

雨生:“……”

既然被看到了，也不好意思直接走了。雨生走下台阶，湖边垂柳依稀轻摇。

“见过公子。”

楚渊的思绪似乎不太集中，仿佛灵魂出窍。

看见雨生，也是一副心不在焉了样子。

“你去见过她了。”他问道。

“是，薛姐姐……是个好人。”

“嗯。”楚渊说完便不再开口了，雨生随着他的目光望去。

湖中有两只天鹅，优雅高贵，犹如舞者静谧的灵魂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翩翩起舞。

雨生看着楚渊的侧脸，他的侧脸棱角分明，线条刚柔相济。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映出一层水润的光晕，整个人温文尔雅。

就是这样一个人，在她幼年时的大雪中，救了他的命么。

幼时的一场天灾，父母双双去世。家破人亡，她像个乞丐一样，在街上流浪。如果不是那一碗热米粥，或许她等不到师傅把她捡回家。

雨生记得那日，他也是着一身青衫。一根玉簪。也是如今这样的温文尔雅，像个仙人。

雨生上前了一步，楚渊回头看她。

“公子，你还记得……记得……”

“记得什么？”

话已经到嘴边，雨生却结巴了。千言万语说不出口。算了，那些日子他救济的人那么多，又怎么会记得她呢。如果真的记得，在书院相见的第一面，不会一个表情都没有吧。

即使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呢，现如今，已经在他身边工作了。太子不会为她感慨，只是他当初顺手救的一个人罢了。

况且，他记不记得有什么重要的呢。只要雨生记得，好好报答就行了。

脑子里滚烫的冲动冰冷之后，雨生淡定了许多。

“公子记得说过，此番是为了看我的忠心。现在公子感受到，我的忠心了么？”

楚渊双眸看着她，他有一双极好看的眼睛。就这般看着你的时候，总让人误以为用了十分的心思。

“任务完成的不错。”

“但是你心里的主子，只有楚萧锦一个人吧。”

雨生心中一惊，被人猜中了心中所想。更糟糕的是，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这真是个送命题。

楚渊的眼睛未曾从她身上移开过，只见雨生吓得有些瑟瑟发抖，脸色苍白。

“不用紧张。我本就是帮他训练你。”

“是。”雨生依旧不敢抬头。

“但你要记得，在他回来之前，我是你唯一的主子。”楚渊这次的眼神是带着审视的，不容违抗的。

雨生差点双腿一软跪下去，单靠一口气撑着。

“是。”

“那样的事，我不希望再有第二次。”

“是。我保证，不会再有了。”

“嗯。”楚渊轻点了头。

“你回去吧。”

“奴婢告退。”雨生行礼后快步跑回了兰园，楚渊有时候真的比另外几位公子难接近的多，不然她也不会舍近求远了。

顾家落败，对大皇子来说比这更糟糕的消息是她的母妃为他定了一位顾家的姑娘作王妃。

顾家因陈娘子一事顾家嫡子受到责罚，贵妃为了巩固与母族的关系。日日为大皇子想看顾家女，诚然大皇子并不想娶顾家女。

唯恐日后有一天能夺得帝位后，外戚势大。但贵妃自然是希望母族与自己儿子绑一起的，于是向皇上求来了一道圣旨。

将顾将军的嫡女许配给自己儿子，但谁知顾家遭逢聚变。眼看着无东山再起之日。贵妃也是后悔不已，但圣旨早下。后悔也没有用，大皇子最近和贵妃的关系也闹的比较僵。

二皇子的母亲贤妃也动了为儿子选妃的心思，和皇帝说要好好相看一番京城中的贵女。

大皇子年22，二皇子年21，太子年19。皇帝一想，三个儿子都到了适婚年龄。也确实说过该有一位皇子妃了，就将此事交给贤妃处理，太子母妃早逝，也帮着太子也找一位。

贤妃将此事应下，心中想着为自己儿子找个最好的。但太子妃的家世也不能太差，不然面子上过不去。

于是预备在宫中大肆筹办一场赏花宴，名为赏花，实为为皇子选妃。三品以上官员家的女儿才有机会参加这赏花宴。

赏花宴特地用皇上的名义邀请了太子，京城贵女们知道太子要去，一个个卯足了劲打扮。

先不说太子位高权重，年纪轻轻，权势在握。单说太子丰神俊朗，芝兰玉树之姿。就引得无数人向往。

只是个赏花宴的名头，实际是什么，众人都门清。一时间，京城的胭脂铺都要被挤破了门槛，绸缎铺上好的绸缎也卖断了货。

相比外面的热火朝天，太子府反而很平静。楚渊只是看了请帖一眼，就放到了一边。

雨生也是被临时通知，要去参加赏花宴。慕风之见到她时，还打趣她。

京城的小娘子都仔细装扮了一番，恨不得从里到外捯饬一遍。身边的丫头也是绫罗绸缎的，怎么她还是那个老样子，青衣，素净。太子府养不起人了不是。

雨生听得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还是纳兰绝好心解释了一凡，雨生才恍然大悟，原来是皇子们的相亲局。怪不得她去看师傅的时候发现京城热闹许多。

慕风之话里话外说她的打扮丢了太子的脸，雨生也不理她。太子的相亲局和她有什么关系。

今日的皇宫外停了许多马车，青石街上映着许许多多人影。都是各位世家小姐家中的家人送她们来皇宫。

雨生还看到了举办诗会的苏家，苏家嫡长子苏泉送她的妹妹苏素入宫。想必也是为了太子吧。

苏素头上金步摇斜插，腰间流苏随风而起，玉手纤细，肤白貌美。正值妙龄的女子一颦一笑都赏心悦目。

满街都是美丽的世家贵女，三五成群，手挽着手说话。谈到哪位皇子是如意郎君时，还会羞红了脸。